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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迎春花開

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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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迎春花開70、第 70 章

黛玉低頭拭淚, 輕聲言道:“自母親臥病, 日日以淚洗面,日不思飲食,夜不得安枕。稍微鬆快些, 就寫寫畫畫,每每寫了撕, 撕了又寫,不知反覆多少次, 外甥女兒求也不允, 父親說也不聽,也只得由她。”

張氏撫撫黛玉額首:“你母親想來捨不得你們父女,想給你們留下文字念想吧。”

黛玉點頭:“母親走時十分清明, 臨睡還拉著外甥女兒嘆息落淚, 外甥女兒只道是母親累了,握了母親手陪著, 熟料一睡便沒醒來, 手也滑落逐漸就冰了。這信是外甥女兒整理書桌,才發覺母親最終落成三封信箋,都是寫了姓名封好口的。”

張氏驚訝:“三封?”

黛玉點頭:“頭一封就是給父親的。另外兩封,一封寫著母親大人親啟,再有一封就是……”

張氏點頭, 握緊了信箋,拿了絲絹子替黛玉按按眼角:“好孩子別傷心,你母親也不希望看你日日落淚呢!”

黛玉聞言直點頭, 慢慢收了淚。

少時車駕進了儀門,張氏攜帶黛玉下車:“這裡原是花園子一角,我與你大舅舅這在這裡,你二嫂子二姐姐跟著老太太住在正房院裡。”

說著話,一班丫頭婆子並賈赦幾個小妾迎了上來。張氏自攜了黛玉進房,口裡吩咐:“秋雲,去請老爺過來,就說林姑娘來了。”

秋雲既是賈赦小老婆,答應一聲搖曳著去了。

少一時,賈赦進來。

黛玉起身拜見,又落了淚。

張氏親手攙扶在身邊坐了,衝著賈赦言道:“瞧這孩子親不,只跟妹妹一個模子,只是怯弱些。”

賈赦聽了這話,把黛玉緊看幾眼,就似看見妹子,心中攪動,一聲嘆息,他抬手摸摸眼角:“玉兒麼?”

黛玉忙著行禮:“外甥女兒請舅舅安!”

賈赦點頭沉聲道:“來了這裡就安心住下,你舅母最是慈善,有事儘管稟告,切莫見外。你姐妹們也是好的,雖則愚笨,都在閨學,你們一起做個伴兒,學些禮儀規矩。”

賈赦說著話起身抬腳要走。

張氏皺眉:“這是有事?外甥女兒大老遠來,頭會見面,總該一起吃個飯才是。”

賈赦停住,看著黛玉嘆一聲:“舅舅家裡就是自己家裡,跟著你舅母就似跟著母親,切莫想家。”

言罷抬腳又走了。黛玉急忙福身恭送。

張氏攜了黛玉坐下:“你母親最小,你舅舅可疼愛你母親了,自得了你母親病危訊息,你舅父每日哀嘆,這一陣子就沒開懷過。”

黛玉忙道:“母親尋常也這樣說過,自小舅舅舅母最是疼愛了。”

娘兒們說了一陣,黛玉因為記掛拜訪二房舅母,起身告辭。

張氏原本捨不得黛玉就去,要留黛玉用飯。

黛玉再三苦辭,直說改日一定再來,張氏想著賈母望著,王氏又古怪,怕去晚了不好。這方罷了,不免仔細叮囑幾句,特特吩咐嬤嬤好生伺候著,親自送了黛玉上車,方才嘆息幾聲回了房。

拿著賈敏遺書慢慢拆封展開來,張氏直覺千斤重。

賈敏筆記不似往昔俊秀,有些微發飄。

長嫂芳鑑,見字如唔:

妹自染病,夜夜夢回京都,夢中得見先父,慈眉善目,言語之中多是思女之苦。細細思量,愚妹頓悟,吾命不久矣。

妹雖自幼喪父,幸有慈母在上,兄嫂憐惜,愛如珍寶二十載,不知愁為何物。

及至大歸,門庭清貴,夫君俊秀,琴瑟和諧,鶼鰈情深,正是春風得意人風流,羨煞世人。

奈何月有圓缺,人有離合,愚妹諸事順遂,偏偏天不假年,壽歲不全。

愚妹落地,口銜金匙,金尊玉貴,榮華半生,雖則夭壽,了無遺憾 。

唯一不舍者,膝下一女黛玉,羸弱堪憐,單絲獨線,無所依傍。

稚子喪母,三苦之首,每每思及,肝腸摧折。

惜老母年邁,哀兄長粗糲,思之再三,唯有長嫂,慈善雅量,可堪託孤。

愚妹泣血三叩,俯祈長嫂惻隱,憐惜孤女,權當多生多養。

若蒙嫂嫂慨允,恩養遺孤成人,則愚妹九泉含笑瞑目,來生結草銜環,以報嫂嫂深恩。

愚妹泣血再拜,遙祝吾嫂,榮華富貴福壽長,子孫延綿杏滿枝。

愚妹,敏字!

某年某月某日夜半子時。

張氏一壁看,一壁落淚,信箋讀完,已然淚眼模糊。

何嫂子等人先是不敢驚動,眼見張氏哭聲響起,急忙上前勸慰,又有木樨木香,端茶遞水,合力勸慰半天,方才止住悲哀。

你道張氏為何這般傷心欲絕?

只因張氏推己及人,林姑爺儒雅端方,人中龍鳳,敏妹尚且如此擔憂,倘若自己一命亡故,留下賈璉賈珏,剛當如何?賈母偏心,王氏狠毒,其情其景實在難以相像,張氏更為自己慶幸也更加為了賈敏傷懷!

張氏平復心情,慢慢收好信箋,壓在觀音像下,雙手合十,喃喃祝告:愚嫂答應你,有生之年必定善待玉兒,栽培教導,如同親生。妹妹在天有靈,保佑我賈府闔府平平安安吧。

張氏這頓晚餐吃的滋味寡淡,臨晚又不放心,過來賈母房中請安,卻見黛玉與一般姐妹圍坐賈母跟前,雖未曾開懷,卻也嫻雅貞靜,這才安心。

賈母已經發話著張氏免了早晚請安,好生將息,見張氏走來,不免動問:“大太太這是有事呢,這個時辰倒過來?”

張氏尚未開口,鳳姐趕緊起身攙扶住婆婆就笑起來:“敢是太太捨不得林妹妹,怕媳婦不識得禮數怠慢了,趕過來盯著呢!原來在太太心裡,媳婦就是那樣不著調呢,唉!”

鳳姐慣常會撒嬌賣痴了,眾人見怪不怪都笑起來。

張氏忙喚如意吉祥:“笑什麼呢,還不過來攙扶你們主子,別看沒見行跡就大意,且要仔細了。”

吉祥平兒忙著上前攙扶鳳姐坐下,鳳姐還要撒嬌:“看太太緊張呢,我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樣嬌貴。”

黛玉沒見過這樣的相處模式,她在家跟父母也是彬彬有禮,縱然撒嬌,不過人後依偎軟語,哪有這樣當著外人,毫不顧忌。她口不言語,眼眸中看著各人姐姐妹妹細語呢喃,笑意盈盈,不免心生羨慕。

賈母摸摸黛玉額上散發,憐惜之情,溢滿眼眸。

卻說寶玉今日也是背運,因為知曉林妹妹要來,他心裡直發急,書也背顛倒了,詩作也被先生一再挑剔,打了手板子不說,還留下他罰抄書。連累賈珏也不好離開,哥哥沒走了,弟弟豈能走?哥哥在抄書呢,弟弟敢不陪著呢?

你道為何先生這般嚴厲呢?

賈璉去年鄉試不第,蔣先生今年會試落榜了。這段日子把一股子狠勁兒灑在兩個學生身上呢!

知道晚飯過了,他兩個倒黴蛋子方才下學。

吃了飯過來睡眼迷濛過來見外客。兩兄弟見了天仙林妹妹具是眼前一亮,卻也沒有說閒話精力了。只在賈母撮合下,雙方打疊精神,認了哥哥妹妹姐姐。

吵嚷笑鬧一番,這兩人精神方才漸漸來了。賈珏貼在賈母身上膩歪:“這個姐姐真好看!”

寶玉隔著賈珏呢,那目光越過賈母賈珏笑嘻嘻盯在黛玉身上瞧:“老祖宗,這個妹妹我見過呢!”

賈母哈哈大笑:“就會胡說!”

黛玉聞言抿嘴笑,眼眸卻在寶玉賈珏這兩個俊俏的表兄弟身上。

迎春早防著他呢,見他晚到略略放心,不想剛一放鬆,就聞聽寶玉這晚了幾個時辰老話,迎春暗道背晦,知道自己該出面阻止了,否則,依著寶玉性子,必定絮絮叨叨說起玉啊詩啊,難保不會舊病復發,發癲發痴砸美玉。那必定一場大亂。

要知道,賈母雖然厭惡王氏,對寶玉愛護有增無減。只為賈母以為寶玉是賈府興旺發達乃至中興根源之所在。

黛玉又是心重淺眠的,又一路勞頓,再一鬧,這一夜只怕會散神難眠,落下心病。最主要,迎春不能讓原本滿心鬱悶的王氏尋機拿黛玉煞氣。

寶玉這話出口,賈母笑聲落地,迎春一看寶玉那喜滋滋神情,人來瘋發作在即,遂搶在寶玉發癲之前笑盈盈站起身子,隔斷猴近寶玉,握了黛玉手攙扶起身告退:“老祖宗,我帶妹妹去歸置歸置,別人佈置怕妹妹不習慣。”

賈母也知道黛玉這一路鞍馬勞頓,笑著允了。思及迎春房裡丫頭各有職責,恐難兼顧黛玉,遂將自己名下鸚哥撥給黛玉使喚。

能伺候小姐是丫頭們第一出頭選擇,鸚哥丫頭歡喜不盡,忙著謝恩認了新主子。

賈母送佛送到西,又道:“你那個丫頭名喚雪雁,鸚哥兒你入鄉隨俗,既跟了姑娘就換個名兒,玉兒,她是你的丫頭,你就賜她個名兒吧。”

黛玉看著鸚哥黑眸晶晶,甚是伶俐乖巧,心下喜歡,眼眸一亮,已有計較,微微笑道:“你今後就叫個紫鵑吧。”

鸚哥忙著俯身:“紫鵑謝姑娘賜名兒。”

且說寶玉探春惜春賈珏見黛玉告辭,一個個不捨得俱都起身,齊齊都說要送黛玉回房。

迎春且不會o她們機會,特別是給寶玉禍害黛玉機會,伸手攔了:“都早些歇著吧,明兒一早都要上學呢,你們若喜歡林姐姐,明兒早些過來探視也是一般。”

林家子嗣艱難,林如海很注重養生之道,黛玉素有早睡習慣,聞言溫順與各人告辭。

張氏遂也起身:“我同你們一起去看看,或缺什麼,也好叫人立時補上。”

賈母聞言十分動容,想起女兒信箋所言,一時心情激盪,那眼神意味雜呈,如泣如訴如悲。

鳳姐聞言暗吃一驚,這是責怪自己沒盡心麼?她很怕婆婆不滿意,也忙起身跟隨:“何必婆婆操勞,還是媳婦替婆婆看著去吧。”

張氏知她誤會了,忙伸手一攔:“你挺胸大肚子,摻合什麼,且回去歇下,別累壞我的孫孫是正經。”

鳳姐聞言一顆心兒停當了,笑意吟吟允了,告辭賈母張氏,搭著平兒如意出門去了。

平兒出門笑得得意:“太太而今越來越疼愛奶奶了。”

卻說鳳姐如今懷孕,不能服侍賈璉,按照慣例,要麼張氏指人下來,要麼鳳姐自己抬舉身邊人,吉祥如今正在跟如意爭奪姨奶奶位置。吉祥焉能放過任何一個討好奶奶機會,故而嬌笑奉承:“就是呢,奶奶命真好,遇到這樣婆婆太婆婆,自己女孩兒一般看待,若是奶奶一舉得男,這闔家還不把奶奶捧上天去呢。”

鳳姐聞言眼眸一飛吉祥,丫頭心思寫在臉上,鳳姐如何不知,瞬間沉靜臉色。

吉祥是大丫頭,平兒不好指責她,只是暗地拉拉吉祥,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吉祥此刻也發覺了鳳姐不悅,急忙閉了嘴巴,後悔不敢急功冒進。

主僕進門,卻見對面書房透著亮光,這是賈璉先回房了。聽著便便響動,那邊門簾子一掀,出來的正是鳳姐大丫頭如意,見了鳳姐一俯身:“奶奶回了,二爺剛回來。”

鳳姐聞言抬眸一瞧,順著打起簾子,正看得見賈璉坐在燈下看書。鳳姐回眸再看如意,纖纖玉手裡正捏著一把剪刀,鳳姐頓時心裡就酸了:哈哈,這是在玩夜讀書把戲呢。

賈璉如今已經與鳳姐分床,就睡在對面書房內,不過每晚上會在這邊由丫頭伺候洗漱,方才過去歇息。故而,吉祥如意每晚都會上演一番爭奪戰,一個替賈璉掌燈,另一個必定搶著替賈璉洗臉洗腳。

鳳姐進門見如意殷勤,臉色便不好看。她懷著孩子擔著心,就怕不是男丁,那容得別人此刻覬覦自己枕蓆,在她心頭扎刀。見吉祥眼眸熱切,只發飄,鳳姐一聲咳嗽甩了吉祥,也不跟賈璉打招呼,哼哼唧唧獨搭著平兒進了內室。

吉祥尷尬極了,也懊惱極了,她今晚已經兩次觸怒了主子奶奶了。她再不敢道賈璉面前示好,忙著出門吩咐小丫頭;“熱水伺候,奶奶要洗漱。”

一時,小丫頭抬來熱水,吉祥親自用盆盛了進房,卻見平兒正在給鳳姐捏小腿鬆散,忙也上前替鳳姐拿捏,嘴裡輕聲詢問:“奶奶先洗洗臉,泡泡腳,後再拿捏會更舒服些。”

鳳姐跟哪兒閉目養神,聞言也不睜眼:“下去吧,平兒留下就好了!”

吉祥慢慢退出門去,略微站了一刻,又盛了熱水去了對面房間。

豐兒進來打手勢,鳳姐直咬牙,卻是沒有發作,鳳姐知道婆婆管得緊,賈璉不得婆婆與自己允許絕不敢亂來,暫且懶得跟丫頭制氣。她有更煩心的事情呢,悄悄密語平兒:“大嫂子今兒跟我言講,說她那時懷著蘭兒整日抱著酸菜罈子,一頓沒有酸菜不得下飯,問我喜酸還是愛辣,我說眼下沒偏愛。其實我自己知道,我不愛酸的,就想著吃甜的辣的,平兒,我這胎怕是......”

平兒一邊替鳳姐拿捏腳背,一邊細聲勸慰:“奶奶白操心,就是女兒又怎的?奶奶才十八歲,大把年華,怕什麼,一年一個,慢慢生唄,不是說先開花後結果麼,不相信滿枝椏的花兒就沒一個果兒?”

鳳姐伸手就打平兒腦門:“我啐,一年一個,你當奶奶我屬豬啊!”

頓一頓,鳳姐努努嘴巴一聲嘆:“還是我們平丫頭好,你看看那兩個東西,要翻天了,叫人看著恨得慌!”

平兒忙仰頭一嗤:“二爺看著風流模樣卻不失亂來的,怕太太呢,只要奶奶您不鬆口,憑誰也不敢亂來。”

鳳姐嘆氣:“我就怕太太賞賜個妖精東西下來就糟了,還不如把她們兩個抬舉了,倒地是我自己人,也好拿捏。”

平兒忙擺手,支了豐兒到門口看著,這才悄聲言道:“我前個跟老太太房裡去碰見賴嬤嬤跟幾個老嬤嬤扯淡話,剛好說起二爺,我不敢靠的太近,約莫聽了一耳朵,說是我們二爺頭上還有個哥哥,無端端丟了。”

鳳姐早覺得賈府兄弟排序很奇怪,賈璉寶玉兩個都叫二爺。鳳姐之前還以為賈璉是跟了賈珠排序才稱二爺,原來卻是這個緣故。怪不得環兒一會兒叫做環三爺,一會兒又說是四爺呢。

見鳳姐沉思,平兒又道:“我還打聽的一個訊息,您知道太太為何跟老太太總有些隔膜不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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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眼眸一亮:“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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