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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縣令

第二十二章 驚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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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縣令第二十二章 驚現

一掌推開虛掩的門扉,“吱呀”一聲響,光線自四面八方湧入,將佛堂內耀得金光炫目。下意識的抬手,遮擋住刺眼的光彩。從指隙間,屋裡情景,盡收眼底。

這是一個很簡易的佛堂。四周牆壁石灰粉成素白,除外再無其它描紋裝飾。

室內正對大門處,兩個浦團之前,一條長案。

長案放置著兩枚打火石,一把散香,兩串已被撥弄得光滑可鑑的佛珠置於木魚旁,而案上的香爐中,寸香成灰,餘煙皆盡,只餘一燈如豆,成為屋內唯一光唯,空氣中,淡淡檀香氣息,瀰漫其中,繚繞不絕。而牆角,則放著女子梳妝用鏡面梳子等物件,羅列其中。

而在香爐之前,甚至沒有請回一尊塑金掛彩的神龕佛像,而是靠牆方向懸掛著一副手工刺繡的白衣觀音繡像。想來那刺繡此像的人,手藝高超,觀音面目彬彬如生,嘴角嚼著一抹微笑,雙眸透著對看透世事的悲涼與憐憫眾生的無限慈悲。

縱滿腹紛擾,心事繁亂如我,看著那白衣觀音像,也覺心中浮燥皆去,心平如鏡。

可惜了,此間主人,卻已一命歸西,這佛堂裡再難響起青燈木魚聲響。

看著這樣一個忘俗的所在,我腦海裡卻默默複誦著仵作的勘察報告:劉氏,女,年三十有七,身體無礙,其身背後一處致命傷口,寬約一寸,長五寸。系銳器直插後背,其銳哭未刺破心臟,卻割破動脈,造成大量失血,而亡。

除此之外,吳氏身上並無其它傷痕,更無明顯撕打掙扎痕跡,疑似被人自身後以利器突襲,遇刺失血過多身亡。”

從仵作的描述,我心中不自覺幻想著過那時候的情景:

原本專心禮佛的吳氏,被人身後一刀刺入,頹然倒地不支,眼睜睜看著兇手揚長而去,欲呼救卻無人來,自己卻只能躺在地止,靜靜的聽著體內鮮血涓涓流出,直至斷氣的那一刻。

此刻,劉氏的屍體已被移走,只餘白灰勾勒出吳氏倒地的形狀,而那大片的血跡也被早被人收拾乾淨。可那早浸入地面的暗褐色陰影,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仍是吸引無數逐腥而來的蚊蠅之流,環繞飛舞,久久不願離去。

這一切,讓原本是出來散心的我,心裡鬱結難消,越發難受起來。

就在剛才不久前,置身於外屋的我,終是聽得吳氏自暈迷中醒過來的訊息。

還不及松一口氣,但聽得剛剛甦醒,猶不知自己剛從鬼門關上走過一回的吳氏,口口聲聲詢問自己腹中胎兒是否安好?

剛剛有的一點歡喜心緒,立刻被這一聲追問攪擾得半分不甚。

當隨伺在旁的丫環,被逼不過,終是支吾的說出孩子已經流掉的訊息後,裡屋內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片刻後,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哭聲猛然暴發出來。

雖然先前我一直告訴著自己,那個孩子,本已是死胎,流掉不過是早晚的事,不是我的錯。以此作著自慰。

可到了此刻,聽著屋內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我只覺那聲聲悲泣,皆化作一柄柄利刃,一刀一刀的割著我的心。

若不是我的魯莽行事,這個孩子流掉的時間,或許還可以以推遲上一些,而吳氏,也就不用在剛受到喪夫之痛後,又接受喪子之痛事實……

這樣雙重的打擊,任是放在誰身上,,亦是難以承受之重。

這樣的念頭,讓原本是留在外屋,想好一肚子安慰開解之詞的我,一時間半個字難以出口,甚至覺得屋裡的氣氛壓抑之極,那一刻,我甚至覺得與吳氏共處一室,對自己而言,也成一種無言的折磨。

片刻後,這一番無聲較量中,終是以我敗下陣來,狼狽退出外屋而告結束。

出得屋來,舉目四望,天邊,夕陽西斜,掛在天邊,回光反照的層雲若血,我才驚覺,從今兒一大清早接到報案到如到,我竟已在這李府耗了整整一天,卻一無所獲。

放眼四周,李府的僕役已在其家中管家的指揮下,忙碌著換下家中一切大紅喜慶之色,裹之以白布素錦。縱有一二個役僕路過遇到我,也不過匆匆行上一禮,便又各自忙碌開去。

相較於四周的忙碌,茫然無措如我,在此地,越發顯得格格不入。

信步由韁隨意走動,卻意外的走到那劉氏喪命的佛堂前,因是被我下令禁止封鎖起來,列為禁地,所以,此刻的佛堂無人靠近。

原本打算藉著佛堂清靜的氛圍,略求一點心安,可我卻偏偏忘記了,這座原本清修安神的所在,前不久才發生了一樁命案。

空氣中血腥味與檀木香氣交織在一起,讓這座本不染塵世的佛堂也變得怪異起來。

深深呼吸了口氣,進入肺部的空氣中,間雜著氣味,除了幾不可聞的血腥和淡淡的檀木香氣,卻還有一種,極其淡雅的香脂粉氣息。

這幾分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脂粉氣息,讓我覺出一絲怪異。

劉氏本是帶髮修行,若說有平日梳妝打扮一番,倒也不覺為奇。可是,先前雖是匆匆一見,可我仍是清楚的記得,無論劉氏,還是雲煙,皆是素面朝面,不著半點脂胭的。

那麼,這佛堂裡怎麼有別的女子的脂胭氣息。

隨著那股脂胭氣息,走到那牆角的小几上。一個半掩半開的漆雕妝盒印入眼簾。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便自半開的妝盒中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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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開啟,我不由皺眉,那妝盒裡大半是採下後,經過曬乾的乾花,而妝盒裡另一個小小的盒子裡,則是紅豔的胭脂。

可惜,想來長久不用的緣故,那股清雅的氣息,吸引著聞香而來的無名小蟲,流連其中。此刻見得人來,有幾隻小蟲撲翅而飛,卻仍有幾隻,或是壽限到了,竟一動不動,葬身胭脂之中。

聞那香氣,倒比似外面胭脂房賣的好上許多。

這一點,別人或許分不出來,可身為女子的我,卻還是能輕易區分出其中差別來。

這麼好的脂胭,可劉氏素顏禮佛,從來不用,為何還備在此處?我覺有些怪異。

這樣的疑問掠過心頭不過一閃,然而,畢竟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我很快便放下了。

回到佛堂正中,面對觀音繡像,拈上三支香,用火石點燃,雙手合什為揖,拜上三拜。其實我自己平日也不怎麼信神佛的,可是此時可刻,在這般環境下,卻不由的禮佛一拜,倒不是為求自己,而是希望,這李宅的兇險,能到此為止。

畢竟,死的人,已太多了。

把一柱香插入香爐中,看著繚繞清煙,無風直上。檀木香氣很快瀰漫屋裡。而隔著煙霧,那副素繡的白衣觀音畫像,慈眉善目,含笑依舊。不以人世間悲喜為轉移。

突然,我的目光落到那白衣觀音像的嘴角處,這不過片刻工協,觀音的胸口處怎的多了一點小小黑痔?或者,是瀆物?

可我初進來時,分明記得那上面一片清潔,未見雜質的。

不由移步上前,湊得近了,才看清楚,哪是什麼黑痔汙物,不過是不知從哪兒飛來的一隻小小蒼蠅,想是飛得累了,就落到觀音像的胸口處,小歇片刻,倒讓我誤會了。

如此安詳慈悲的觀音像,企容這些無知小蟲褻瀆。我微皺了眉。伸出手,原本是想一巴掌打死它的,可看著那含笑的觀音繡像,心念一動間,手間力道全消,改拍為拂,想著把它趕走就好。蟲子雖小,也算一條生靈,沒得在觀音像前再造殺孽。

那蒼蠅被破空氣流一驚,嗡嗡驚叫,立刻飛走。還了觀音繡像一片清明。

我也微微鬆口氣,可還沒容我轉身離開,那只小小蒼蠅,卻似戀上觀音繡像似的,再次落到上面,而且位置,仍是胸口附近流連。我不由有些氣結,再次伸手一拂,然而,那只蒼蠅似乎知道我不會取他性命似的,卻不過再次凌空飛上一圈,又落回繡象之上。如是再三,仍是趕不走那只蒼蠅不說,又不知何處,飛來一隻蚊蟲,過來湊趣。倒是在挑釁我一般。

怒極,我聚勁於掌,不願在手下留情,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按說這些蒼蠅蚊蟲都是喜腥厭潔的脾性,這觀音繡像本是不染塵垢,怎以會吸引這些東西流連望返。

心裡存了這般念頭,我倒不急著趕它們了,耐下性子,靜靜觀之,這一看之下,果然覺出蹊蹺,那蒼蠅蚊蟲似乎只在觀音胸口附近落腳,其它地方,卻不肖一顧。

可眼前的觀音繡音,胸口處除了這突來的蒼蠅蚊蟲之類,再無其它異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是繡像沒有出問題,那麼,是被繡像擋住的牆面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這群遂腥之物嗎?

思之再三,我雙手合什,向著繡像低頭道聲得罪,伸出手把那繡像取下來。

那被石灰抹白的牆壁面,與其它三面牆並無大異,只是,在被取下的觀音繡像的胸口位置,有一個半寸見方的小洞,小洞四周的牆面,不規則的分佈著大大小小的褐色圓點,那些圓點似乎被人故意戳鑿的痕像,似乎有人想故意抹去過,若非,此刻我機緣湊近了看,是很難看分明的。

看著這大大小小的褐色圓點,再細細經較那一攤血跡所餘下的痕,我敢斷言,這牆面之上的大小不一的小點,曾經亦是斑斑血痕,而且,這些血跡成形的時間,與地上那攤血成形時間,所差無幾。

再三打量眼前的發現,我只覺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膛。而一個讓我自己都難以置信,倍覺荒唐的念頭,浮現腦海。(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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