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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劍行

無鞘劍 第一百一十三章: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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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劍行無鞘劍 第一百一十三章:驅鬼

伊家經此劫難,雖然算是家道中落,但是府邸卻還沒有變賣,依舊是在興慶城的上游富商雲集的地段,這也是湯福之前所說變賣府邸可以價值十顆小珠的底氣。

伊家府邸正門口就是一條乾淨寬闊的青石板大街,而且不同於其他街道那般車水馬龍,這條街道上很是冷清,這是因為街道住的都是富商,所以沒有小攤販的沿街叫賣。

伊家府邸頗為氣宇軒宏,朱漆大門足有三人高,夠兩輛馬車並行,大門上是一塊厚重黑木牌匾,上書“伊府”,大門正中央則是一個金色的銅門扣,還有兩隻威武的石獅子守衛在兩邊,典型的富家模樣。

湯福看見府邸,不禁加快了腳步,小跑了上去敲門。

夜空中傳來“咚咚”的悶響,十分急促有力,看得出湯福的心確實焦急。

門內馬上就有小碎步聲音響起,朱漆大門被緩慢地開啟,一個瘦瘦的姑娘身影顯露出來,她正賣力地推開大門。

湯福趕緊前去幫忙,和那瘦弱姑娘一起推開了這一扇大門。

隨後他又靠近那瘦弱姑娘,和她耳語了幾句。那姑娘立馬慌張地把有些散亂的頭髮重新披到肩後,抬起頭看向徐懷谷一行人,眼神裡彷彿若有光彩流動。

她趕緊走到了徐懷谷一行人的面前,施了一禮,嬌弱地說:“伊芸見過各位仙長。”

湯福也趕緊解釋說:“這便是我們伊家小姐,單名一個芸字。”

徐懷谷點點頭,走近了幾步,這才在夜裡看清這位伊家小姐的容貌。

伊芸生得是一名典型閨閣小姐模樣,肌膚勝雪,眉目清秀,眼中看向徐懷谷之時,彷彿若有秋水脈脈流動。

確實如湯福所說,頗有姿色。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鵝黃色長裙,腰間被一小段白色束帶繫著,剛好凸顯出極其勻稱的身材。髮絲被她有意整理到了肩後,更顯出幾分風情。只不過徐懷谷卻還注意到了她眼圈微微有些泛紅,髮髻凌亂,花容憔悴,瘦弱的身子更是感覺要被風吹倒一樣。

湯福看著自家小姐憔悴模樣,也心疼地嘆息一聲,對徐懷谷一行人說:“仙師們請隨我來。”

徐懷谷和餘芹並肩走在最前,小屏翠也知道這不是玩鬧的地方,便緊緊牽住餘芹的手,跟在她身邊。黃善跟在他們後面,還打量了兩眼伊芸,看得伊芸心跳加速,慌張得不敢抬頭。

伊家府邸其實不小,進去之後便是一大片後花園,怪石嶙峋,各種草木生長在園子中,還有一間小亭子矗立在一個小池塘邊。

一行人隨著湯福走進一條通幽小徑,小徑兩邊草木因為無人打理而顯得雜亂。

湯福感慨說:“家主以前最寵著我們家小姐,小姐喜歡花草,我們伊家府邸裡就種滿了各色草木。結果現在家主得了災禍,家丁們走了,園子荒廢掉了,小姐也終日以淚洗面,現在身子也落下病根,希望這一切能早點結束。”

徐懷谷安慰說:“會的。”

一行人一路走來,偌大伊家,竟然沒有見到其他一人,蕭索冷清,悽悽慘慘慼慼。

湯福懷念說:“家主剛剛得病那會兒,還有好多僕人記念以前家主的恩惠,都願意留下來。只不過時間一長,伊家發不出工錢,大家也得找尋生計,便都紛紛離開了,現在伊府的外人只有我和另外一名廚娘了。”

不久,一行人便看見一間二層的樓閣建在府邸深處,昏暗的燈火透過窗戶傳出來。

湯福走到門口,輕輕地推開門,輕聲對一行人說:“進去之後我們就莫要講話了,只要有一點點聲響吵到家主,家主就

又要發病了。”

一行人都點點頭,表示贊同。

湯福隨後便帶著四人進去,走過幾扇房門之後便到了一間臥室裡。

臥室裡有一張白色素床,除此之外便是四盞燈掛在四處牆角,散發出火光,照亮這間臥室。

素床上有一名瘦的皮包骨頭的男子躺著,雖是夏日時分,但身上卻蓋了一床厚厚棉被,而且那男子依舊在棉被下瑟瑟發抖。

黃善掀開棉被一角,看見了男子臉龐。

男子皮膚乾燥無水,透著近乎詭異的蒼白,而且耳根處都隱隱有屍斑長了出來,顯然已經是在鬼門關邊沿徘徊了。

眼前這幅場景著實詭異,在夜晚昏黃燈光的襯托之下,更顯得詭異可怖,餘芹看著心裡都發毛。

黃善又以兩隻手指開啟伊家家主伊興平的眼皮,去看他的瞳孔。就在這時,伊興平渾身突然猛地一顫,迅速伸出兩隻手掐住黃善脖頸,隨後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床上跳了下來。

餘芹和屏翠尖叫著,慌亂跑出了房間,而徐懷谷也被嚇了一大跳,握劍的手出也不是,收也不是,一時也不知所措。

就在伊興平要發病傷人之時,黃善趕緊一腳把他踹開,然後閃身到他身邊,迅速反剪住他的手,把他死死按在牆上。

伊興平發病之時力氣著實很大,便是以黃善的修士體魄都有點壓制不住。他趕緊又點了他幾處穴位,伊興平的拼命反抗的身體才逐漸消停下來。

湯福被嚇得驚慌失措,說:“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家主都沒有這樣的。”

黃善緊緊皺眉,臉色很不好:“這是鬼術已經到了心神深處了,快要控制他的心智,所以才會不受控制地發瘋。”

隨後黃善就和徐懷谷把伊興平重新抬回了床上,黃善再重新檢查了一番,才招手示意徐懷谷和湯福都出去。

一走出房門,湯福便急不可耐問:“仙長,您看我們家主還有救嗎?”

黃善同情說道:“難,很難。他這已經不止是被鬼物上身,而是三魂七魄都已經被奪去了一魂一魄,所以昏迷長期不醒。要想徹底根治,只有重新找回他殘缺的魂魄。而現在我所能做的,只是用符籙暫時緩解他身上鬼術對於心智的侵蝕,防止他再次發瘋,但是他還是醒不過來,只能昏迷,直到魂魄重新歸位。”

伊芸聽了黃善的話,走到黃善面前,焦急的問:“那仙長,請問究竟該如何才能夠找回魂魄?”

黃善自嘲一笑:“找回魂魄?那可當真是比登天還難了。那被鬼物奪去的魂魄可能早就被鬼物當做滋補之物吃掉了,還是否留存於天地都是個問題。退一步講,就算魂魄還在,要想從一群奪人魂魄的高階鬼物中重新奪回魂魄,你知道有多難嗎?”

他略微思索一番,說:“起碼,最起碼要一名六境的修士才有實力奪回。別看著我,這事我可真幫不了,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四境修士,哪裡有那樣的本領?去了也只是送死罷了。”

伊芸心急如焚,忙說:“那仙長有沒有認識的朋友可以幫忙?”

黃善古怪地看了一眼她。

這姑娘是真的不懂事還是被悲痛燒壞了腦子?都說了起碼要有六境的修士才能幫忙,那都已經是一個地方三流小宗門裡的開山祖師爺的級別了,誰會白幫你?

他沉思一會,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魂魄是可以滋養出來的。只要找到能夠滋養魂魄的藥草,也可以救他。”

伊芸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感激涕零:“多謝仙長,我這就讓湯管家去尋找藥草。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們都會

找到的。”

黃善苦笑,搖頭說:“不用找了,這比從鬼物的手裡奪回魂魄更難。每一種能夠滋養出魂魄的藥草,都是上天獨一份的造化,整個大餘國庫裡都不見得有一份,你們只是兩個普通人,上哪裡找去?”

伊芸笑容逐漸呆滯,眼中的希望迅速被無情澆滅。

兩行清淚從眼角落下,她站不穩腳步,無力地就要摔倒,徐懷谷趕緊上前扶住。

沒有什麼比寄予希望,然後再無情地把希望澆滅更令人絕望的了。

黃善本來是不打算摻和進這件事,生離死別乃是人之常情,哪裡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夠動搖的?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這一道理,那些痛楚能夠向誰傾訴?

只能打爛,再吞進肚子裡。

只是看著伊芸那楚楚可憐模樣,他卻不自覺想到了三十年前他和師父的初遇。

那時他還只是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從小生活的村莊被毀之後,他就一個人在山林裡流浪。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天上下著鵝毛大雪,他冒著雪在一條結了冰的河邊上鑿出一個洞,然後伸手進去在淤泥裡翻找青螺,但是一無所獲,手被凍得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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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又餓,他覺得自己撐不過這個冬天。他那時的眼神,應該就和現在伊芸的眼神一樣絕望。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人從河邊走向他,手裡拿著一個咬了一半的饅頭。

就是因為那半個饅頭,黃善決定跟他走。

他本名早就已經不記得,那個人就給他取了一個善字,希望他向善。

他後來才知道,那天在雪天啃著硬饅頭的人竟然是一名修士,在世俗界看來很有錢,但是他和黃善從來都只吃饅頭鹹菜。因為他說,只要跟著他走,那就是野修,野修雖然有錢,但是一定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吃苦是野修的本分,野修的命,所以只准吃饅頭。

黃善想到這,淚水也不自覺慢慢湧了出來,看得徐懷谷很不解。

黃善改變了主意,說:“這件事你先別急,我會盡力去幫你找回你父親魂魄,但不是現在。我的實力不夠,只能到時候再找人幫忙。”

伊芸只好答應:“好,一切聽仙長的安排。無論如何,伊芸還是謝過仙長的好意。”

“沒事,人生總會有不得意的時候,忍忍也就過去了。現在給我安排一間安靜的房子,我要開始驅鬼的符籙了,你父親的病不能再拖了。”

伊芸感激地說:“好,那仙長請隨我來。其他人也都隨我來吧,我們伊家雖然現在沒落了,但是能住的客房還是有很多,大家若是不嫌棄的話,就住在這裡吧。”

徐懷谷善意說:“哪裡的話,我們就在這裡住下,還要勞煩伊小姐操心了。”

伊芸看向徐懷谷,眼神一亮,心裡有點驚歎於徐懷谷的樣貌和氣質,既有俠客的颯爽,也有儒生的溫潤爾雅。

她心神一晃,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說:“不勞煩不勞煩,你們隨我來就好。”

於是一行人便跟著伊芸走去。

餘芹有一點失落,因為她分明是看見了伊芸眼神裡的那一抹不自然,她也知道那一抹不自然的緣由。儘管她知道一眼並不能代表什麼,但是她就是覺得不舒服,像是如鯁在喉。

自己以前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個眼神而心神不寧,但是現在卻因為徐懷谷會,餘芹有點討厭現在這麼敏感的自己。

難道這就是長大的煩惱?

她抬頭看向天空,滿天繁星,很是壯觀。

她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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