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兒媳34、第 34 章
第37章山寺
龍泉寺距離燕京城並不算太遠, 京城女眷進行多去此寺,是以上山的路雖不太好走,車馬也能經過。
車軲轆傾軋過混了青草的山土緩慢地上行, 可以聽到山鶯鳥黃雀的鳴聲,也能聞到那青草被踩踏後的清香。
一路上顧玉磬都沒怎麼說話, 只小心聽著外面動靜。
蕭湛初應該是沒聽到她那句, 如今在和顧三說話,談的是經略文章,聽得晦澀難懂。
顧玉磬最不愛聽這個了, 聽不懂啊。
好在外面有蟲鳴鳥叫,還有溪水叮咚, 可以洗洗耳朵。
如此慢悠悠地, 總算上山,顧玉磬松了口氣,戴上帷帽,隨著自己哥哥進寺廟,並被安置在後院的廂房。
這後院廂房多為前來進香的女眷,外面又有人把守, 顧玉磬放鬆下來,舒口氣, 對彭夜蓉道:“三嫂, 三哥平日會和你念那些經嗎?”
彭夜蓉笑:“偶有提及。”
顧玉磬:“你聽著不頭疼?”
彭夜蓉一臉崇拜:“不啊, 他說什麼,我都喜歡聽。”
說完這個, 彭夜蓉又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主要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聽他說說外面的事, 便覺得還好。”
顧玉磬回憶下,倒是有些羞愧,不過想想蕭湛初和自己三哥的不同,復又理直氣壯起來。
他哪有三哥那般體貼溫柔。
說話間,兩個人安頓下來,稍做沐浴,用了清茶,吃山裡素齋,總算是沒之前的勞頓。
顧玉磬便拉著彭夜蓉想著外面走走,這後院之中,清風拂面松香陣陣,不過並沒見別個。
一時納悶,便問起來旁邊的小沙彌,按說這踏青時候,這後院不至於沒有女眷吧。
那小沙彌卻是一拱手道:“主持說,這處禪院,已留給貴客,若是有燒香的散客留宿,也不過是住旁邊禪院,並不會住這裡。”
顧玉磬這才恍然,彭夜蓉待那小沙彌走遠,才嘆道:“到底是天家子,和咱們還是不一樣。”
所謂貴客,自然是指自己這一行人了。
安定侯府,說起來也是鐘鳴鼎食之家,但在燕京城裡,皇親國戚,國公侯門,比比皆是,自家侯府也算不上多出眾的,公公又是行事謹慎的,是以侯府裡女眷,也不過覺得自己尋常官宦人家罷。
如今沾小姑子的光,跟著這位九殿下,倒是隱約體會到皇家的行事和派了。
既是沒外人,顧玉磬自是更放得開,她乾脆讓彭夜蓉去找顧三:“好不容易出來,你讓我三哥帶你四處看看,比跟著我瞎混強。”
彭夜蓉其實也想去,但又不好意思,顧玉磬道:“九殿下可能會來請我一起過去前殿拜佛燒香吧。”
果然,她這一說,彭夜蓉忙道:“那我先避開得。”
畢竟這都是訂親的,聖人和太后那裡也都樂見其成,她犯不著非死守著規矩不讓人家未婚夫妻見面。
顧玉磬見彭夜蓉離開,正中下懷,待到彭夜蓉離開後,果然見外面小沙彌來請,說是九皇子請她過去。
顧玉磬呵呵笑聲,請小沙彌轉告殿下,只說她要陪著自家嫂嫂,今日恕不能奉陪,小沙彌聽了,自去轉告。
顧玉磬又設法打發身邊的丫鬟,自己跑出去,她想去尋那位呂大夫。
她跑到了側門,側門是腐朽的陳年木門,也沒上鎖,看看四下無人,她直接推開,推開後又小心地掩上。
出了門後,小心地踩在石頭上,那石頭長著發黑的青苔,溼滑,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倒。
繞過那段禪房,便聽到溪水聲,那溪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從山澗石峰裡流過,聲音叮咚,清脆悅耳。
顧玉磬舒口氣,便想著那呂大夫住處在哪兒呢,好像就是在前面偏殿旁的一處禪房吧?她當然不好直接去找人家,最好是那大夫過去偏殿,她也去拜佛,順便遇到最好了。
當下她提了裙子,邁過那小溪,可剛走了一步,就見前面佛塔旁,站著一個人,淡紫色武袍,玉冠高束,在是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她嚇得腳底下一滑,險些摔倒,幸好抓住旁邊一根樹枝勉強穩住了。
“殿下,你,你怎麼在這裡啊?”她心虛,小聲問道。
“顧姑娘,你怎麼在這裡?”說話間,蕭湛初邁步過來。
“我,我——”顧玉磬結巴了下,還是道:“我跟著嫂嫂出來,嫂嫂正在後面走,下就過來。”
“那你身邊的丫鬟呢?”蕭湛初挑眉淡聲問。
“丫鬟……跑。”顧玉磬硬著頭皮道。
蕭湛初走上前,伸出手來。
顧玉磬猶豫下,還是握住他的手。
蕭湛初領著顧玉磬走到了一旁的松樹下,這才道:“適才我過來,遇到你三哥,帶著你三嫂過去前殿了。”
顧玉磬瞬間臉紅,臉紅過後,咬著唇,瞪著他道:“你早知道,你故意的!”
蕭湛初:“所以下次說謊前,先動動腦子。”
顧玉磬羞愧難當,就要使勁甩開他的手。
蕭湛初卻是根本不放開的:“別亂動。”
顧玉磬自知理虧,掙扎了幾下,也就不動了。
蕭湛初看著她那難得乖巧的樣子:“你偷偷跑出來做什麼?”
顧玉磬哪還敢提呂大夫的事:“無聊出來走走罷。”
一時偷偷看他,見他眉眼清冷,看不出喜怒,便委屈地道:“自從訂親後,父母對我管教越發嚴格,每每在家中學習規矩,好生憋悶無趣。”
蕭湛初:“學什麼規矩?”
顧玉磬低聲道:“還不是皇家的規矩。”
蕭湛初:“不想學,那就不要學。”
顧玉磬嬌哼一聲:“說得輕巧。”
上輩子,她嫁後,還不是跟著黃貴妃學規矩?
當下又小聲埋怨道:“不但要學規矩,還要做女紅,還要喝藥呢。”
蕭湛初:“喝藥?”
顧玉磬:“調養身子的,反正自從和你訂了親,我這日子難熬得很。”
蕭湛初微微蹙眉:“你忍忍,再過幾個月,我們就可以成親了。”
顧玉磬聽這,臉上瞬間紅。
什麼意思嘛,說得好像她急巴巴想嫁給他似的……
蕭湛初:“我帶你去後山。”
顧玉磬:“去後山做什麼?”
蕭湛初:“捉魚。”
顧玉磬一聽,倒是有些興致,想著既然被蕭湛初撞上,找呂大夫的事現在肯定做不成,倒不如隨著他去後山玩兒,既是他帶自己出去的,若是家裡人問起來,也好有個推脫。
上次他帶自己去看花燈煙火,家裡人什麼都沒說。
顧玉磬看向蕭湛初,勉為其難地道:“好吧。”
這麼說著,卻還是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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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廊屋繞到山後去,要經過一條小路,小路崎嶇,臺階陡峭,蕭湛初握著顧玉磬的手不放開。
到底是孤男寡女,他不多想,她卻忍不住多想。
顧玉磬:“你放開我。”
蕭湛初:“為什麼?”
顧玉磬:“讓外人看到,若是說閒話怎麼辦?”
蕭湛初:“這裡有外人嗎?”
顧玉磬一噎,這裡確實沒外人,不過她還是想說:“沒準就有挑水的和尚上山的樵夫或者燒香的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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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初:“侍衛已經巡查過。”
顧玉磬:“……”
好吧,顧玉磬頓時不想說什麼,他是皇子他最大,權利果然是好,無所不能,隨心所欲。
走出那條小路後,卻見陡然開闊起來,松柏成片,地上遍佈落葉,又聽得一旁流水潺潺之聲,蕭湛初領顧玉磬,踩在那鬆軟的落葉中。
總算到了那溪水旁,這才發現,原來水是從高處下來的,只不過山體坡度平緩,溪水沿著石頭縫隙流下,又沿著河溝往下,想必這就是之前自己看到那條溪水的來源。
溪水清澈見底,可以看到裡面綠色的水草,以及水草間遊動著的魚蝦。
顧玉磬興致高起來,招呼著蕭湛初:“那我們撈一些吧,撈一些,煮來吃,魚湯定是鮮美。”
蕭湛初:“你覺得寺裡會給你燉魚湯嗎?”
顧玉磬想想也是,又道:“那我們就在這裡烤魚吃吧,現烤的,要烤得外面酥脆焦黃,裡面柔嫩,再放些佐料。”
想想都要流口水。
蕭湛初:“好。”
說話間,蕭湛初尋了一根木頭,用腰間佩劍削木頭一端,削尖,遞給顧玉磬,之後又為自己削一根。
“我們是要用這個來叉魚嗎?”顧玉磬打量著那木棍。
“嗯。”那白色的木屑落在他袍子上少許,他抖動袍子,那木屑便落在溼潤的草地上。
顧玉磬拿著那木棍,躍躍欲試,恰見一條魚過來,她試探著去叉。
誰知道那麼一個用力,木叉是叉進去了,但是魚卻搖搖尾巴,游到了另一邊。
顧玉磬看那魚還悠閒悠哉的樣子,倔勁上來,又去叉,依然沒叉中。
蕭湛初見此,手中木叉一扔,精準地叉中那條魚,且是正中魚尾,那條魚被釘死,徒勞掙扎。
顧玉磬屁顛屁顛跑過去,很寶貝地將那條魚撿起來,扔到了旁邊的草叢中。
“是可憐的一條魚,阿彌陀佛。”烤了後一定很好吃吧。
顧玉磬心裡不太服,又去叉,誰知道這次險些跌水裡,還是沒叉到。
蕭湛初對著那條從她手底下逃走的魚,又是一下子,叉中。
顧玉磬無奈,心想這人就是這樣,處處比人強,是不給人留活路。
偏偏蕭湛初看著她道:“你要哪條,我幫你叉。”
顧玉磬歪著腦袋打量蕭湛初,這人太意氣風發了,讓人看得牙癢癢,當下心裡便起壞心,故意道:“這條。”
那條正沉浮在一片水草中,水草是在兩塊石頭的夾縫中,並不容易叉中。
蕭湛初聽此,便抬手撩起袍子來,袍角掖在玉帶上,露出了裡面的緞面松褲。
顧玉磬見此,多少有些羞窘,畢竟孤男寡女的。
不過到底是沒說什麼,想著才不管這些,反正他們以後還會是夫妻,許多事,上輩子她都經歷過,至於因為這點事害羞嗎?
之後他到了溪邊,手中緊握著那木叉,對準石頭縫邊上那條魚。
顧玉磬知道機不可失,故意一個趔趄,低聲叫道:“哎呀,我落水!”
其實卻藉故撩起水來,直接向蕭湛初灑去。
水花四濺,潑了蕭湛初滿頭滿臉,連衣袍都溼。
顧玉磬其實也沒想這麼狠,只是想把他衣服潑溼罷了,誰知道竟然澆他滿身。
於是她有些慌,心虛地道:“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殿下別生!”
春日明媚的陽光下,寡淡禁慾的少年,清越好看的面容,卻掛上剔透水珠,讓那少年鮮美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他抿唇,黑眸沉靜地望著顧玉磬,淡聲命道:“過來。”
他彷彿要吃人,顧玉磬哪敢過去,眼珠一轉,看看四周圍,就想跑。
然而蕭湛初卻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邁開矯健步子。
她趕緊跑,但根本跑得過他。
蕭湛初幾步上前,顧玉磬低叫一聲,被他捉住了。
少年清冷的聲音沙沙地在她耳邊響起:“你故意欺負我。”
被抓住的顧玉磬又想笑,又害怕,掙扎著撲打他:“放開我,放開我,我才不是故意的!”
然而蕭湛初單手有地扣住顧玉磬的腰:“你太壞了,竟如此暗算於我,我該罰你。”
說話間低首,直截了當地用唇貼上她的。
自那晚之後,他一直都在想,想再咬她。
乾淨清冷的息撲面而來,她唔唔著,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在被他輕輕咬了幾口後,也就軟在了他懷裡,到了後來,甚至伸出手去攀他結的肩。
他的唇瓣帶著些許溼潤,甘美可口,急切熱烈,顧玉磬不得不承認,那是她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