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第八卷第一章第十四節 大軍縮編（四）

皇明風雲錄

第八卷 紛亂時局

第一章 軍勢震天揚漢威

第十四節 大軍縮編（四）

次日一大早，劉雲威就召集了袁明軒、周天逸、胡坤三名知事，以及吳興、高宏光、袁崇煥、祖大壽、趙率教五員大將，在薊遼督師府中軍大堂緊急議事，討論此次亂兵事件的善後事宜。

周天逸昂首站在大堂之中，手中捧著一份手書，對在座眾人大聲說道：“啟稟督師，諸位將軍、同僚，就在昨夜，關城內駐紮的原山海鎮駐軍突然發生暴亂，共有一千一百九十八名士兵以及將官參與作亂，其中有千總四人，把總十一人，百總十九人，其餘總旗、隊長無算。經過標兵營、陷陣營、鷹揚營將士浴血奮戰，參與作亂的賊軍已經全部伏誅，昨夜大軍共擊殺亂兵七百八十八人，其餘所有亂兵已經全部看押候審、聽候督師發落！”

劉雲威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問道：“昨夜關內百姓的情況如何？混亂之中有多少百姓遇難？”

周天逸臉色變了變，沉聲說道：“啟稟督師，昨夜共有上百戶百姓遭到亂兵的洗劫，共有三十餘人遇難，二十餘名婦女被侮辱，其中已經有十幾人自盡了；此外，還有十幾家商鋪被搶，數十間房屋被燒燬。”

聽到這裡，大堂上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憤怒，劉雲威更是面若寒霜，一雙虎目幾乎就要噴出火來，滿腔的怒意就要噴湧而出。而袁崇煥、祖大壽、趙率教三人則是滿臉的慚愧，臉上就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火辣辣的。三人紛紛起身請罪，並且請求劉雲威一定要嚴懲所有的亂兵。

“本督當然要嚴懲亂兵！傳令！今日正午時分，在山海關北關門外舉行公審大會，屆時關內所有百姓全部趕到北關觀看。本督要在山海關所有百姓的面前，從重發落那些喪心病狂的亂兵，給蒙難的百姓一個交代！給所有的山海關百姓一個交代！”

“得令！”

正午時分，山海關北關大門外。

此時，關外門外已經是人山人海了，數千名百姓在漢威軍將士的組織下已經聚集到了這裡，並且圍成了一個巨大的環形，人群中間空出了一片巨大的空地來。所有的百姓都在等候劉雲威為自己沉冤昭雪，而那些昨夜痛失親人、毀家於難的百姓則是紛紛痛哭著，現場哭聲震天、異常悲慘。

劉雲威站在城牆上看著外面的景象，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的燃燒著，而吳興、高宏光、袁明軒、周天逸、胡坤、袁崇煥、趙率教、祖大壽等人也一同站在城牆上，默默的看著外面失聲痛哭的百姓。過了一會兒，眼見時辰已到，劉雲威便對身邊的祖大壽說道：“將亂兵全部帶上來，聽候發落！”

祖大壽隨即大聲吼道：“將亂兵帶上來！”

話音一落，只見五百名標兵營將士押著三百餘名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亂兵走出了北關城門，在數千名百姓圍成的巨大空地上停了下來，分成了六排停了下來，每排五十餘名亂兵。瞬間，數千名憤怒的百姓徹底爆發了，無數的石塊、瓦片朝著那些亂兵丟了過去，將那些亂兵砸得滿頭是血、渾身是傷，全都是哀嚎不已，連帶著看押亂兵的標兵營將士也被砸到不少。

周圍正在維持秩序的漢威軍將士紛紛奮力阻攔，不停的規勸那些激動不已的百姓，但是如此血海深仇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能平息的？數千名百姓依舊是群情激奮，奮力向前擁擠著，場面眼看就要失控了。

就在這時，劉雲威站在城牆上大聲說道：“諸位父老鄉親請安靜一下，我是薊遼總督、破軍伯劉雲威！你們都聽本督一言！”

劉雲威的聲音穿過了數千人的怒吼聲，奇蹟般的讓數千名百姓冷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望向了城牆上，數千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劉雲威，那些百姓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期盼和憤怒。

“本督身為薊遼總督、山海鎮的統帥，沒能治理好麾下的兵卒，致使諸位父老鄉親遭此大難，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實在是慚愧之至！”

這時，人群之中一名失去了家人的漢子大聲怒吼道：“那大人準備如何處置這些亂兵？如何給全城百姓一個交代？如何讓死去的無辜百姓能夠瞑目！”

劉雲威聞言先是對著關外的數千名百姓深鞠一躬，然後大聲說道：“本督當然會給父老鄉親一個滿意的交代！也會讓那些慘死的百姓能夠瞑目！今日，本督就在這裡，將所有亂兵全部就地斬首，用他們的首級，祭奠所有遇難的百姓，用他們的鮮血，洗刷父老鄉親心中的恨意！可好！”

聽到這裡，所有百姓全都沸騰了，紛紛大聲吼叫著，甚至一些百姓已經朝著劉雲威不停地磕頭了，許多人都是大聲痛哭了起來，肆意宣洩著自己心中的悲傷。

而那三百餘名亂兵則是驚恐萬分，紛紛大聲求饒著，有的人在給那些百姓磕頭，有的人在給劉雲威磕頭，那些亂兵的額頭上滿是鮮血；甚至有的人已經神智失常，癱坐在地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場面頓時大亂了起來。

劉雲威也不管那些亂兵如何求饒，絲毫沒有影響心中的怒意，直接大聲吼道：“來人！立刻行刑！”

看押亂兵的五百名漢威軍將士聞令便將所有的亂兵強行按在了地上，然後關城內又奔出了三百餘名漢威軍將士，片刻之後，每名亂兵的身後都站著一名手持大刀的漢威軍將士。在烈日的照耀下，數百柄鋒利的戰刀寒光乍現！

此時，祖大壽忽然十分誠懇的對劉雲威抱拳說道：“督師，此次亂兵作亂，卑職責任不小，承蒙督師不棄，懇請督師准許卑職前去監斬，也好讓卑職的心裡好過一些！”

劉雲威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最好！”

祖大壽再次行禮，然後快步來到了關城外的空地上，冷眼掃過那些慌亂不已的亂兵，昂首走到了最前面。而那些亂兵中不少人都認識祖大壽，此時見到自己的老上官頓時激動不已，以為事情有了轉機，自己的性命有救了！於是，那些亂兵紛紛大聲叫喊著祖大壽，希望祖大壽能夠解救自己一條性命。

“一群混賬東西！都給本將軍閉嘴！”

祖大壽突然一聲暴喝，頓時就將那些亂兵嚇了一跳，全都是一臉呆滯的愣住了。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竟然敢犯上作亂，禍害關內百姓，今日你們是死有餘辜！本將軍親自監斬，送你們這些混賬上路！等到來世，你們都要長些記性！”

聽了祖大壽的一番話，所有的亂兵都是心如死灰，最後一點活下來的希望也都破滅了，頓時就有不少亂兵嚇得當場昏死了過去，更有甚者被即將到來的死亡嚇得當場屎尿齊流。

祖大壽憤怒的拔出戰刀高高舉起，然後大吼一聲：“準備！行刑！殺！”說完，祖大壽手中的戰刀也是狠狠的落下，像是要斬掉什麼東西一般。

隨著祖大壽的怒吼聲，三百餘名漢威軍將士紛紛手起刀落，將那三百餘名亂兵當場斬首，數百具毫無生機的屍體頹然的倒在了地上，數百股鮮血噴上了半空中，將這塊巨大的空地全部染成了鮮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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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圍觀的數千名百姓見狀無不解氣，紛紛稱頌劉雲威秉公執法，還了蒙難百姓一個公道。那些遭了兵災的百姓更是當場跪了下來，不住的朝著劉雲威磕頭，感謝劉雲威為自己報仇雪恨。

看到這裡，劉雲威不禁感慨萬分，長嘆一聲對身邊的吳興、高宏光、袁崇煥、趙率教、袁明軒、周天逸、胡坤幾人說道：“你們看看吧，這些百姓因為咱們治軍不嚴而遭了難，但是又如此輕易的就對咱們感恩戴德，這就是咱們大明的百姓，這就是華夏的子民。他們勤勞、勇敢、善良、聰明，他們創造了這世上最為燦爛的文明，建立了這世上最為偉大的國度！他們本該享受世上最美好的生活，本該享用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但是……”

劉雲威說到這裡不禁雙目微紅，停頓了一下之後，指著關城外的數千百姓繼續說道：“但是那些百姓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了嗎？沒有！他們依舊貧窮、依舊無助，他們時刻面臨著貪官、惡棍的欺壓，他們時刻面臨著關外建奴韃擄的屠殺！這是我們的恥辱，我們身為大明的將官、身為大明的官吏沒有保護好大明的子民，沒有讓這個偉大的國度繼續威加海內、雄踞四海，我們愧對漢家先祖、愧對天下萬民！”

眾人聞言都是面露愧色，看著關外的數千百姓，眾人的心中都是湧起了異樣的感動。

“從今以後，我薊遼總督府、漢威軍，就要將捍衛大明、拯救百姓為己任，外抗韃擄、內鬥不平！”

此時，眾人都覺得劉雲威的一番話說出了一條千古不變的道理：華夏之民不可欺！

“卑職（屬下）願誓死追隨督師，橫行天下、征伐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