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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之誠

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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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之誠21、第二十一章

曾鵬的口子算是撬開了, 但行百裡者半九十,他的上線, 他們的拿貨地點,依然是千頭萬緒一堆事。不過這些事情就不歸霍染因與紀詢處理了。

霍染因答應治安隊長滕天海的線索已經徹底辦完,他給人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交代了情況,在這裡等了一會,等到那面來人接收曾鵬, 就帶著紀詢重新坐進車子。

這麼一折騰,時間都將近十二點了。

紀詢兩眼放空,望著灰色的車頂棚, 已然一副疲乏已極,靈魂出竅的模樣。

“現在送你回家,”霍染因, “真困了?”

“你說呢?”

“平時多流汗。”霍染因點到為止。

“戰時少流血?”紀詢嗤笑,“我現在到不了戰時, 流不了血。”

“才29,不能不行。”霍染因換個說辭。

“行不行的, 你這麼言之鑿鑿,體驗過啊。”紀詢說葷話。

可惜他說了葷話,霍染因也沒朝他這裡瞥一眼,人家兩手放在方向盤上, 目光直視道路前方, 不搶紅燈不超車, 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道路上徐徐前進。

想鬥嘴卻沒人接,好比一拳打了個棉花糖,總叫人寂寞。

紀詢遺憾道:“霍隊今年62了吧。”

霍染因:“怎麼說?”

紀詢:“沒點年齡, 開不出這四平八穩,老牛駝犁的車。”

他才說完,霍染因的手機響了。

霍染因直接打個轉向燈,靠邊停車,接起手機:“喂?”

霍染因靜靜聽了一會,掛掉手機,對紀詢說:“剛才我讓人查了程正的出行時間。”

“霍隊可以的,為破案分秒必爭,查真相纖毫不漏。”紀詢讚道。

“現在結果反饋過來了。程正說的大體沒有問題。”霍染因接著說,“19號20:43,程正和其餘鄉人,包括奚蕾的父母弟弟,來到杏春路的老鄉飯店吃飯。”

“杏林路和杏春路距離多遠?”紀詢突然問。同是19號,同是19點,唐景龍出現在杏林路博物園,程正出現在杏春路老鄉飯店,根據街道命名規則,這兩條路應該不會相距太遠。

“就在隔壁。”霍染因說,“博物園跨過一條街,再走三百米就是老鄉飯店。”

“哇哦,好近的距離,好大的嫌疑。”紀詢彈彈舌,“不過我猜沒有用。”

“又是直覺?”

“這還需要用到直覺。”紀詢嗤笑,“剛才程正將自己的行程描述得那麼細,擺明車馬讓你查。這種態度可以說有恃無恐,也可以說坦坦蕩蕩。無論哪一種,既然說明白了,還能讓你查出問題來?”

“你覺得他是兇手嗎?”霍染因問。

“我沒什麼感覺。”紀詢伸手往兜裡一摸,摸出個一圓硬幣,放在指尖彈動,“要不有事不決問硬幣,銀行他是,菊花他否?”

“……”霍染因好懸沒把紀詢丟下車。

他平板著臉,繼續說:“從現有證據上看,他確實不是。當日21:48分後,他們結賬離開老鄉飯店,隨後驅車回到小鄉村,這裡有四個小時的車程,20日01:34分,他們離開高速,這條高速與去梧山的不是同一條,城中沒有作案時間。這天以後,高速公路收費站再沒有這些車輛進城的記錄。當然,梧山19號以後進出的所有車牌號裡也沒有這些車輛。”

這段話才說完,霍染因的手機又響了。

這回是譚鳴九打來的,這傢伙一激動就容易放大嗓門。

紀詢朝車窗外看看,發現車子也到了自己家附近,前頭就是寧市第三醫院,第三醫院距離他家,也就兩條街的路程。

第三醫院,早上才出現在咖啡店員的口中。

唐景龍讓同行的人幫店員生病的媽媽安排床位,第三醫院的床位。

他心頭萌生不祥的預感,決定自力更生,自己回家。

他解開安全帶,一手按著駕駛座,另一只手屈指叩叩霍染因扶著方向盤的長臂。

霍染因瞟了他一眼,抬起手。

紀詢探身過去,夠車門鎖,結果空間估算錯誤,他的背脊撞到了霍染因抬起的胳膊,對方的手肘落下來,手指搭在他的脖頸處。

冰涼的手指如同一滴自空中降落的水滴,紀詢打了個寒噤。

打完才發現,這跟手指沒在他脖頸處停留太久,它微微抬起,在他額前撫過,撩開遮住他眼睛的頭髮,再向前一伸,替他開了車門鎖。

可算是貼心了一回。

就在這時,霍染因突然說:“亮晶晶ktv眾人供述唐景龍每次出現在亮晶晶中,身旁總有一個人,這人是第三醫院泌尿外科醫生許信燃,好賭,賭得很大。他也是19日晚上,在交流會和唐景龍爭吵的人。但你們趕到時候晚了一步,沒堵到他,現在他開車從醫院跑了?”

第三醫院,前方200米。

許信燃開車跑路。

這八成就是和唐景龍同喝咖啡,解決了咖啡店員媽媽住院病房問題的人!

紀詢沒防備聽了個全,迅速抓出重點。他心中不祥的預感應驗了,驀地直起身,語速飛快把自己想法給說了:“這塊距離我家就兩步路功夫,你有事你去忙吧,我自己走路回家。”

遲了。

霍染因長臂一伸,將紀詢推回座位,也不知道他的速度怎麼這麼快,還為紀詢拉安全帶的時候,另一只手已經撥上車門鎖,同時一踩油門,油門狂轟,車子離弦急射!

向前的慣性將紀詢死死壓在座位上,眼看回家的小目標在與自己一步之遙時,漸行漸遠漸無蹤,他從喉嚨裡憋出一聲:“……操。”

他罵的太早了。

霍染因與譚鳴九還在通話,霍染因複述:“對方車型藍色捷達,車牌號ns8873sn。嗯,我看見他了。”

不止霍染因看見了,紀詢也看見了。

這個牌號的藍色捷達車子正從前方向他們駛來,兩輛車分在兩個方向相反的車道。雙方的速度都很快,只是兩個呼吸,兩輛車已經隔著黃色道路線相遇。

就在這時,霍染因如同秋名山車神般來了個靈魂擺渡,一陣天旋地轉後,紀詢發現他乘坐的車子變了車道也變了方向,直接橫攔在藍色捷達的前進路上。

捷達車燈射出的兩束光,如同兩道刺穿紀詢車玻璃的刀,透過刺眼的刀光,紀詢完全看見許信燃扭曲失措的表情,甚至連他驚慌的大喊,似乎都能聽見:

“不——”

千鈞一髮,慌不擇路的許信燃大打方向盤,車頭急速調轉,擦過霍染因的車子,狠狠撞在了路旁欄杆上。他來時的路也一陣警笛響,一輛輛警車刺穿黑暗,追趕上來,將藍色捷達團團圍住,把許信燃直接控制。

霍染因停好了車,悠悠然側頭看向紀詢:“如何,現在不老牛駝犁了吧。”

紀詢口中一陣發幹,喉結上下滾動:“霍染因,我招你惹你了,你這麼恨我。”

霍染因笑了一下:“我哪恨你了?”

紀詢:“要是他剛才沒有踩剎車打方向盤,我的副駕駛座已經被擊穿了吧,這還不夠恨,什麼才算恨?”

“我心裡有數,不會讓你出事的。”

“半點看不出來。”

“我出事也不會讓你出事的。”霍染因再說,“你擔心的話,下回我拿我的駕駛座去擋。”

霍染因說得似乎很誠懇。

可惜紀詢沒有一絲絲的感動,他嘴角抽搐:“還有下次?”

眼看旁邊的人一副馬上要奪路而逃的模樣,霍染因明智地轉移話題:“現在真的沒事了,我繼續送你回去吧,這麼點路,你打車不划算,走著又累。”

“回個毛線!”

“?”

“送我去浣熊酒吧。”紀詢面無表情,“睡不著了,嗨起來。”

紀詢沒在說笑,霍染因調轉車頭,將紀詢送到浣熊酒吧。

晚上十二點對於作息健康的人來說已是入夢時間,但在酒吧,人來客往,氣氛正燃,他透過員工通道走向放置架子鼓的舞臺,戴上耳返摸到鼓槌的剎那,將心中所有的鬱氣,狠狠敲下!

“譁——”

舞池中光焰迷離,人頭攢動,人們酒酣耳熱,笑著,鬧著,洋溢熱情,洋溢快樂,他們的背後是敲鼓的人,鼓點像雨,像雷,像一場由紀詢奉獻的洗禮耳膜的盛宴。

霍染因在酒吧中聆聽一會,轉對吧檯:“能送花嗎?”

等紀詢敲完了鼓,從舞臺上下來的時候,酒吧的中央已經支起大桌子,上面疊著座香檳塔,粉紅玫瑰色的香檳自塔上徐徐倒下,注滿晶瑩剔透的玻璃杯。

酒吧裡的客人圍攏在大桌子周圍,等待著香檳塔的主人——紀詢,拿起最頂端的酒杯,開啟香檳宴會。

傑尼在旁對他咋舌:“大明星,剛才有人給你送了個香檳塔,十來天不見,你越發魅力無邊,人家悄無聲息地給你獻上這份禮,都沒敢留下來要你的電話號碼。”

“除了香檳塔還有什麼?”

“還有一束花。”傑尼變戲法般自背後掏出束鮮花來,“裡頭有他留下的卡片,我可沒偷看——是給你留了聯絡方式嗎?”

紀詢接過花,取出卡片,上邊是霍染因手寫三行短句,字型如人,銀鉤鐵畫,鋒芒影綽:

警民魚水情。

捧場。

不謝。

紀詢屈指彈彈卡片,哼笑一聲,轉身拿起香檳塔上酒杯,瀟灑舉起,對眾人說:

“有人請客,不要客氣,cheers!”

“cheers!”

送走了紀詢,霍染因並沒有閒著,他驅車回到警局,去見嫌疑人。

他到的時候,詢問剛剛開始,預審組的同事正在裡頭負責許信燃,顯而易見,進展並不順利,除了最開頭時候,許信燃說了句“我要見律師”外,無論預審組的同事說什麼,許信燃都跟啞巴一樣,咬死了不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往前走,抓到嫌疑人後多巴胺分泌出的興奮在消褪,黑夜的魔力重新張狂,人體的生理時鐘堅決拒絕光線的刺激,開始搖搖欲墜,昏昏欲睡。

一杯杯濃茶擺上檯面,眾人開始吸菸。

霍染因坐在角落,翻看許信燃資料。

許信燃,男,42歲,碩士學歷,第三醫院泌尿外科主治醫師,已婚離異,有一個8歲的兒子,兒子歸前妻撫養。

1·23梧山分屍案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市局已經抽調骨幹成立了專案組,現在在裡頭詢問的,就是預審組中的骨幹精英,但是顯然,今天晚上抓到的嫌疑犯,也是嫌疑犯中極為難啃的一塊骨頭。

兩方陷入了僵滯。

現在不同以往,如果嫌疑人打定主意不開口,警方是無法強迫對方開口的,只能透過各種方法擊潰對方的心防,或者用切實完備的證據鏈說服法院,在嫌疑人不發一語的情況下完成有罪審判。

但是現在,證據鏈遠不足以讓嫌疑人伏法,只能由預審專家繼續努力了。

裡頭遲遲沒有進展,專案組成員明天還要上班,還要跑其他線索,不能全在這裡幹等著,眾人很快商量出個結果:除了預審組外,需要休息的都去休息,想等的還可以再等等。

霍染因選擇留下來,但也沒有白等著,自唐景龍保險櫃搜出來的名片數量可觀,調查起來非常耗時間,他把這些資料拿過來一頁頁翻看,中途聽見有同事喊他去休息,都敷衍兩聲,依然如故。

直到有人拍他肩膀。

霍染因肩膀向下一沉,讓過對方的手,抬起眼看見來人,才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袁隊。”

“去睡一會吧,都快五點了。”袁越說,“裡頭的預審都打起呼嚕了。”

其實預審還等著攻克嫌疑人呢,在沒有更多證據支撐的情況下,預審對於許信燃的詢問最長持續24小時,就這麼點緊巴巴的時間,哪捨得真睡著了,裡頭打遊戲也好打呼嚕也好,都是攻破對方心理防線的技巧。

“這時候去睡不上不下,”霍染因漫不經心,揚揚手中資料,“我把工作做完,中午補個覺就好了。”

“還是年輕好,一點不會困。像我現在,就得先去睡幾個小時才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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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越沒強求,抻了個懶腰在霍染因身旁坐下。他是梧山案的案發現場第一處理人,現在自然也是專案組中的一員。

“袁隊還年輕著呢。”霍染因客氣一句。

“我比紀詢大5歲。”袁越笑道,“34了,哪裡年輕?”

霍染因心頭一動:“我聽說紀詢加入警隊的時候是跟著袁隊?袁隊帶的紀詢?”

“別聽他們瞎說。”袁越說,“紀詢剛入警隊確實和我一組,但說不上帶不帶,那家夥學習能力特別強,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他在警校上大學的時候,就破過警校內部的一起殺人案,警方到達現場的時候,兇手,兇器,作案時間,作案手段,作案理由,全部齊全,牛吧。”

霍染因扯下嘴角,露個笑影。

“是挺牛。”

間奏似的聊天之後,霍染因繼續看資料。

時間再度向前,一直到上午八點,當預審人員對著許信燃吧唧吧唧吃比平常豐盛了10倍的早餐的時候,許信燃舔舔乾裂嘴唇,突然開口:“我能喝杯水嗎?”

萬事開頭難。

開了這個頭,緊閉的大壩就洩了口。

預審們龍精虎猛,滿足許信燃要求後,開始緊急突擊,詢問進入正軌:

“和唐景龍什麼關係?”

“普通朋友關係。”

“普通朋友關係,普通朋友關係在五年內給你銷了80萬的賭賬?你普通朋友的規格還蠻高的。”預審笑笑。

“比較投緣。”許信燃補充,“唐景龍也有錢。”

“1月19日20:43分,杏林路博物園醫療器械交流會,你為什麼和唐景龍說‘說好給我的錢,錢在哪’?”預審又丟擲問題。

“那是唐景龍欠我的,我以為他賴賬,就急了……不過我們後面把這個誤會說開了,唐景龍還現取了1萬塊錢給我。”

“前一句才說唐景龍有錢,後一句又推翻口供啦?”預審,“唐景龍因為什麼事向你借錢,有借條嗎?銀行轉賬記錄呢?”

“……”

“常去亮晶晶ktv吧?那裡的人供認了,還在私下辦賭場,就是辦得更隱蔽,金額也更大。去年12月8號在那裡一夜豪賭輸光15萬的滋味怎麼樣?對亮晶晶的人說唐景龍會來付賬,結果唐景龍沒到,慌了吧?”

“我——”

“想好再說。”預審涼涼道,“待會要籤保證書,保證如實供訴,要是說假話做偽證被揭穿,那叫妨礙司法公正,找一百個律師來都不好使。”

一串問題,連消帶打,許信燃一時沉默。

就在這時,預審一反先前不緊不慢,猛地拍起桌子提高嗓門,問題如同疾風暴雨撲面打來:

“我告訴你19號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好賭成性,一夜輸光15萬,以為唐景龍會像之前一樣替你補上這個窟窿,但唐景龍沒有,只拿一萬塊錢打發你,於是你對他懷恨在心,就在19號晚上,殺害了他,將他分屍!”

“我沒有!當天晚上我在家裡睡覺!”

許信燃雙目睜大,激動得彈身而起,又被椅子上的拘束環拘束,他臉漲得通紅,額上青筋跳躍。

“唐景龍確實欠了我的錢,當天晚上他保證第二天就把錢給我,那一萬塊是定金!”

這剎那間的反應很真實,不像在撒謊。

霍染因想。周圍同時傳來簡短的議論,旁觀詢問的骨幹們也基本確認這個觀點,但警方辦案終究講證據,到底是不是許信燃,還有待更多的考證。

堂而皇之將直覺、瞎猜掛在嘴邊的,只有紀詢。

正好這時,拿著搜查令去許信燃家中的警察回來,帶來了搜查結果:

並未在許信燃家中發現兇器,許信燃家中地板未見花色馬賽克瓷磚,走訪許信燃上下樓鄰居,近日也未發現可疑動靜。

一個不利的訊息。

眾人沉著臉,繼續等待預審對許信燃的突破。

裡頭又交鋒幾輪,許信燃被逼到牆腳,突然張口:“我說了我沒有殺人,那錢確實是唐景龍欠我的,唐景龍讓我飛刀幫他動一個手術,15萬就是手術費!”

“給誰動手術,在哪裡動手術,手術失敗還是成功?!”預審連珠帶炮發問。

“手術很成功。”也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了許信燃心中的那塊瘡疤,他面露怒容,“你們看我是個主治醫生,就以為我是那種做手術會失敗的人?我告訴你,如果第三醫院真按技術論資排輩,今天泌尿外科主任醫師這個職位就該我來做!”

詢問室外,老於刑偵的骨幹們對視一眼,對許信燃的性格做出初步結論:

有些學問,有點技術,但心理素質弱,承壓能力低,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是個撬開了口子就遮不住話的嫌疑人。

果然,在預審的追問下。許信燃如數說了:“12月20日,我在寧市保健醫院動的手術,手術物件是一個八歲小孩,患有尿毒症,需要換腎治療。他和我兒子一樣大,我很仔細地替他進行了手術,手術很成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術後我還送了他一隻小黃鴨,他很高興,說謝謝叔叔。”

“一場飛刀給你15萬,你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許信燃沉默片刻,不情不願說:“可能供腎來源有點問題吧,誰知道呢。反正我做好我自己的事。我開刀,我拿錢,我管那麼多幹什麼。”

預審怒不可遏:“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你是不是覺得這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腎它會自己從地上樹枝上長出來嗎?腎它是長在人體體內的,腎源來源不明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它現在可能從別人身上失去,將來也可能從我的,你的,你那個八歲小兒子的身上失去!”

許信燃垂了頭。

整個詢問過程中,他第一次垂下自己高揚的頭顱。

一連串座椅拖動的聲音響起來,去許信燃家中搜查回來的警察所帶來的訊息,只能證明許信燃家並非分屍地點,說自己事發當夜在家睡覺的供詞,並無人證,不足採信,他依然嫌疑十足。

但許信燃吐口說出的事情,給了警方全新的調查方向——唐景龍涉足的器官交易。

這時候外頭有人進來,說許信燃的律師來了,要求警方放人。

專案組內部討論片刻,再參考了預審組的意見,決定這次詢問到此為止,讓許信燃跟著律師走,他們部署警力,調查許信燃說出的線索。

霍染因跟著眾人一起離開,走時看了眼時間,08:30。

扣掉前方膠著的一整夜,從真正開始到現在,半個小時就搞定。

摧枯拉朽,突破得真快。

詢問室內,許信燃保持著低垂頭顱的姿勢許久許久,在監控拍不到,警察看不見的角度中,他勾起嘴角。

狡猾慶幸的笑容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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