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之塔第一百三十九章 返回
…………
高塔，王座室。
雷恩雙眼一花，悄然無聲的出現在這兒。卡拉明亮的雙眼從他眼前消失，瞬間變成了昏暗的石室。
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微弱的銀白色燭火。這裡還是一副永遠不會改變的模樣。
雷恩悵然若失的低下了頭。
他的頭才稍稍低下，就看到了手腕上那條發亮的亞麻手帕。驟然間的明暗落差，讓他的眼睛有些不適。但他忍著微微的刺痛，眯著眼睛注視著手腕上的亞麻手帕。
“啪、啪、啪……”
一陣掌聲響了起來。雷恩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他的視線正對上一雙猩紅色的眼眸，維克多正戲謔的盯著雷恩。
維克多還是那樣慵懶的靠坐在石質王座上，背後一對黑色的羽翼輕鬆的垂著，他一腳翹著，左手肘撐著王座的扶手，一下一下，慢悠悠的鼓掌。
“啪、啪、啪……”
雷恩不明白維克多的意思，就乾脆給他來了個沉默不語，靜觀其變。
維克多鼓掌一陣，停了下來。他戲謔的說道：
“任務評價都不管了，只顧著談戀愛，嗯？好一個情聖啊，雷恩。”
“任務完成了。”雷恩不以為意的說道。
“任務完成了？”維克多用諷刺的口吻反問。
“完成了。”雷恩道。
維克多換了個坐姿，用他獨有的慵懶語氣問道：
“吸血鬼成功晉升五環，真兇依然藏在幕後。兩個五環刺客逃走……哦，不對，兩個五環刺客沒有逃走，是你逃走了。
“這也能叫做完成？”
“你說任務完成了。”雷恩平靜的回答道。
“看來你是沒搞清楚情況。”維克多嘴角微微勾起。
什麼意思？任務完成的評價太差，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他生氣了？因為我沒有找出背後的真相？還是因為我沒有照著“任務”的期望去做？
或者這又只是一個慣常的詐唬？
雷恩心念電轉，抓不到一個準確的思路。
但是這陣子的思考後，他有一個想法：和維克多互動的時候，不能一直處於被動，否則永遠也弄不明白真相的……
雷恩決定大膽的試探一次。他開口說道：
“不，我想我是搞清楚了。”
“你搞清楚什麼了？搞清楚女人的心思了嗎？”維克多挖苦道。
雷恩擺出一副自信而穩重的態度，說道：
“你之前說過，我對高塔的猜測有些正確，有些錯誤。我想了一陣子，大概有了眉目。”
“哦？”維克多饒富興味的看著雷恩。
雷恩說道：
“‘凡有信，必成真。’這座塔是某一個強大存在的力量在這個位面的投影，他的力量可以讓人的想法化虛為實，把想象化為現實。只要是心裡篤定相信的事物，在這座高塔裡都會實現。
“這一段是真的。”
“你覺得是就是了？”維克多笑笑的，沒有給出正面的回應。
雷恩對於維克多的這個反應，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雷恩便不理會他模稜兩可的回答，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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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囚徒，被拘禁在此地的囚徒。
“這一段也是真的。
“結合以上兩點：你明知那個‘凡有信，必成真’的法則，卻仍然被困在這裡，無法離開。而不斷地用指派任務的方式，影響位面的程序。
“這代表著……你並不是沒有能力離開，而是為了某種目的，才‘自願’被困在這裡的。恐怕，離開那個位子的代價，是你現在負擔不起的把？而你利用法則，以任務的形式影響其他人，讓事件往你期望的方向發展，就是為完成你的那個目的。”
維克多一手支著下巴，慵懶的問道：
“是嘛？那你覺得我的目的是什麼呢？”
當然是解除你現在的困境，但我怎麼知道你真正的困境是什麼？我只知道你看起來像是被銬在王座上……
雷恩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後說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即便像維克多這樣的人，也被雷恩無賴的回答給氣笑了：“你不知道，還跟我說這麼多廢話？”
雷恩微笑道：
“也不能算是廢話，至少我現在可以確定，你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雖然你手中的棋子可能不少，但我卻是其中非常特殊的一枚棋子。至少，我和其他執行任務的人，完全不一樣。”
維克多換了個姿勢，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說道：
“小棋子想要掀棋盤了，嗯？”
雷恩搖搖頭，說道：
“我沒有自大到以為我可以……以此來要挾你。因為，即使我也知道‘凡有信，必成真。’的法則，卻沒有辦法在你面前應用自如……像是上次，你直接在源頭把我的‘願望’給掐滅了。
“這就表示，你受困於此的處境，給你帶來的不止是不利因素而已。相對的，這個處境也讓你能夠比別人更近一步的掌控這個法則。
“順著這個思路推理下去，也就是說……你試圖擺脫困境，但是又想要保留這個法則的‘權柄’。你不斷派出任務，就是在想方設法去完成這件事情。”
“很有趣的想法。”維克多讚道，就好像在聽一件與己無關的趣事。
雷恩繼續說道：
“但我認為，我應該可以知道更多……如果我更清楚瞭解真相，我們完全可以合作，一起完成目標。
“你覺得怎麼樣？”
“啪、啪、啪……”掌聲再度響了起來。
維克多的身體微微前傾，嘴角微微勾起，看著雷恩說道：
“我覺得啊……雷恩，你變了。變得好高騖遠了。”
“你什麼意思？”雷恩警覺的問道。
“你看看你，你連問題的核心都不清楚，就敢對著我長篇大論，胡亂揣測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維克多搖著頭說道。
以前？你什麼時候認識以前的我了？
上次你還說過，你猜“我們之前打過照面”……
雷恩面上表情不變，心裡念頭急轉。
但維克多的右手忽然抬起，打了一個響指。
一陣魔能狂風湧起，卷向雷恩。
維克多低沉渾厚的嗓音持續迴盪著：
“好好看看，以前的雷恩是多麼勤勞樸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