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之塔第八十二章 舊傷
阿拉赫辛右手撫胸，微微的頷首，優雅的說道：
“你說了算，畢竟是你自己的弟子。”
“哼，這還差不多。”老矮人揚了揚頭，然後轉向雷恩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你記得十年後要回來這邊，幫老家夥煉藥。”
“啊？師傅您的意思是……”雷恩心下有了猜測。
胡安大師反手從架上拿出一本厚厚大大的羊皮紙書，扔給雷恩。
“我的意思是，你該四處去遊歷。
“去認識各種各樣的草藥、動物和礦物，親手採集、親手炮製這些原料素材。”
雷恩雖然早就在心裡盤算好幾天了，等任務完成的時候，該如何找個合理的藉口，從這個位面退場。但沒有想到胡安大師卻主動提了出來。雷恩吶吶的說道：
“師傅，我才剛入門而已……”
老矮人指了指他剛剛拋給雷恩的那本厚厚重重的羊皮紙書，說道：
“我說過，你已經入門，現在剩下的就是研究方程式和認識素材。這些，我這幾年都已經陸續整理、謄寫在上面了，你可以自己在路上研讀——但是光看素材的圖鑑可不行，你得親眼看看它們長什麼樣子，實際煉製時的反應如何。”
雷恩聞言，低頭看這懷裡抱著的大部頭書卷，灰褐色的羊皮封面上，用通用語正寫著一個單詞：方程式。
老矮人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向窗戶。
“船我已經準備好了，應該已經到碼頭等著了。你傍晚的時候搭船離開愚人島，返回曼特港。然後，你自己決定該往哪裡去。
“別忘了十年後要記得回來就是了。”
老矮人站在窗邊，轉過來看著雷恩，拍了一下手說道：
“好啦！時間不多，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雷恩沉默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舉手問道：
“師傅，是不是有什麼危險的事情要發生了？”
“對。我今晚會變成狼人，殺了島上的所有活物。所以你要趁日落之前趕快離開愚人島，免得白白送了性命。”胡安道。
“啊？師傅，您、您是……”
“我呸！這你也信？”老矮人笑罵道：“我才不是什麼魔法生物！好，下一個問題。”
“可是……”
“下一個問題。”老矮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強調了一遍。
雷恩想了想，舉手問道：
“那……師傅您和阿拉赫辛大人的傷勢，是什麼狀況？”
“你問這個幹嗎？”
“我想，既然我接下來會有一段漫長歷練，也許能在旅程中發現治療的方法或藥物也說不定。”
老矮人摸摸自己的鬍子，說道：
“嗯……好吧。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我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太常以身試藥，身體裡面累積了許多不穩定的元素，到現在已經深入骨髓，很難拔除了。”
“不能試著調和或是析出屬性元素嗎？”雷恩問道。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你以為煉金石方程式是誰改良的？”老矮人瞪了雷恩一眼，繼續說道：“地水火風的元素都已經成功調和、析出了。但是，光暗兩個元素卻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它們就是很頑固的殘留在我體內，不肯出來。
“光元素狂野的在血液中肆虐，暗元素卻沉積在骨髓裡慢慢造成傷害。我還找不到方法把它們拔除。”
聽起來很難辦啊……回去高塔的時候，看看維克多的那個兌換目錄裡面，有沒有可以治療相關症狀的方法。雷恩心裡思索著。
那一邊，老矮人胡安則是繼續說道：
“至於老家夥的傷勢，則是跟幾百年前的‘災禍’有關。”
“災禍……”雷恩咀嚼著這個單詞。
老矮人強調：
“但是那現在與你無關。等你有老家夥那種層次的實力以後，再打聽這件事情不遲。你現在只要記得一件事情：不管你在哪個位面，別進地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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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淵……地淵之中到底有些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卡拉進了地淵去做什麼？哎……雷恩只覺得，知道的事情越多，不解的問題也跟著越來越多。他嘆了口氣，說道：
“是……不過，阿拉赫辛大人究竟是受了什麼樣的傷呢？”
阿拉赫辛平穩淡漠的說道，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
“我受了本源上的損傷。
“在一次激烈的戰鬥中，我的心臟被重創……雖然被救了回來，但是也受了無法逆轉的傷害……我雖然身為大地之龍，但是卻再也沒辦法主動匯聚地屬性的元素能量了。”
老矮人補充道：
“也就是說，老家夥的天賦魔法是用一點少一點。不止如此，等到地屬性元素能量完全耗盡，老家夥的壽命也走到了盡頭——除非多煉些靈藥給他補充。
“但是，凡是藥水藥劑都有毒性，即使毒性再微弱，日積月累下來還是會要人命的……而且還有抗藥性。”
阿拉赫辛嘆了口氣，自嘲道：
“這就是長生種的壞處了，活得久了，什麼毛病都來了。”
“哼，你就知足吧。”胡安習慣性的反唇相譏了一句，才繼續說道：
“所以，一些低階的藥水藥劑已經不能使用了，現在還有效用的，只剩下我特別設計的煉金石配方。但……也不知道還能用幾次。”
阿拉赫辛呵呵一笑，故作輕鬆道：
“沒事，我已經活得太久了。”
胡安轉頭瞪了阿拉赫辛一眼，說道：
“那可不行，地淵還是得有人壓制才行。你總不能每次都期望‘林地之風’或是其他組織會良心發現吧？”
老矮人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於是趕緊轉移了話題：
“好了好了，就這樣了。我剛剛看到，船已經停泊在碼頭等你了，趕快去吧！”
“師傅……”臨別在即，雷恩還是有些依依不捨。
“去吧，少在那邊婆婆媽媽的！”老矮人笑罵道。
雷恩將厚厚的鍊金方程式收進行囊，然後轉向胡安和阿拉赫辛，莊重的、誠懇的行了一禮。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然這個世界沒有這句話，但卻是我為人處世的準則。
胡安大師、阿拉赫辛大人，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