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書目錄38 懲罰
在尋常的時候看到屍體，特別是這具屍體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為屍體這件事情是令人害怕的。
但現在，萊奧瓦特並沒有這種感覺。
那種像是常人口中所說的罪惡感，內疚感，萊奧瓦特的內心裡一點也不存在。
負面的感情完全沒有出現在萊奧瓦特的頭腦，情緒的陰暗面絲毫沒有鑽入到萊奧瓦特的內心世界。
她感覺到平靜，感覺到的是世界好像突然之間變得安全，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就像是藥物一樣透過針管注入到自己的身體裡一樣。
踢了一踢屍體。果然什麼反應也沒有。這下子應該可以確實地肯定她已經死了。
剩下來應該要害怕的事情，就是她會從死後世界迴歸到現實世界吧。
以永生的靈魂的方式迴歸大地。
算起時間來，另外一位魔女迴歸現世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得要快一點逃走才行。
距離萬聖節的狂歡夜還沒有完結。
也許，真的是應該像是泰德所說的一樣，儘快從這個小鎮裡脫離才行。
萊奧瓦特很快就離開了瘋人院，而此時，施加在屍體上的魔法也已經失效了，它變回到自己應該有的模樣。
在不久之後就被病院的工作人員發現了。
泰德並不想要理會這種麻煩的事情，和同為永生的魔女戰鬥之類的行為除去了讓自己的永生增加痛苦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可是，泰德又回來了。
他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就這樣離開。
這不是因為有什麼魔法的影響，像是鬼宅一樣擁有某種特別的魔力束縛自己的靈魂留在這裡。
泰德就只是單純覺得如果就這樣放手不管的話，在自己餘下的生命中肯定會後悔。
和凡人不一樣，擁有永生的眾鬼魂根本就不可能會存在「忘記」這個概念，
而且對於凡人而言，後悔這種事情就算是去到極限也不過就只是一生的事情而已，而人的一生有多長？從出生到完結也不過就極限百多年。
能後悔的時間又有多少呢。加起來最多就是數十年的事情。
但是泰德不一樣，對於他而言是永世。
不管是數百年還是數千年，他都不會有任何變化，也不能墜入地獄。
回來了精神病院，但是此時的萊奧瓦特已經失蹤了。
去了哪裡呢？
即使是作為鬼魂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更加不是全知全視。如果沒有人念出自己的名字的話，那麼即使是惡靈也好，都沒有辦法知曉對方的位置。
“算一算時間，那位魔女的靈魂應該已經從地獄回來了才對。”泰德說。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這裡是伊甸園，所以，任何的靈魂都沒有辦法來到這裡，不管是善靈也好，還是惡靈也好，它們都只可以選擇在外面活動。”一道女聲回答。
泰德知道是誰在回答自己。
他只是需要感覺到在周圍黑暗能量的活躍，以及是被死後世界的法則侵噬過一般的環境，都可以判斷出那是誰在對自己說話。
以泰德所知道的眾多靈魂裡，有能力做到這種事情的人就只有一個。
“安娜……如果真的是如你所說的一樣的話，那麼，為什麼我當時會出現在哪裡？”泰德問。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還是說，你就只是打算否定你所想到的答案。”安娜回答道。
“就是你所想的那樣，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什麼鬼魂。”
“告訴你，你是鬼魂的是你的記憶，是你的認知，因為你可以清楚記得自己是怎樣死的，所以，對於你來說，答案就已經構成了－－人類是不可能會有自己死去的記憶的，所以如果擁有了死去的記憶的話，除去了鬼魂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答案，你一直也是這樣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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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對的，如果從常識來考慮的話－－因為這個世界上的確是存在著永生的鬼魂，也的確是存在著能玩弄自然世界的魔女，這一切全部都是存在的，所以，你認為自己是鬼魂，這一點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但是，只有故事才需要合理性，只有幻想以及想象才存在合理性。而現實，不管是自然現象還是任何時間，其背後的本身也沒有任何合理性可言。”
“在我的記憶中，你不是一個這麼喜歡說話的人。”泰德說。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這可一點也不像是你。”
“你還記得我們共同的約定是什麼嗎？永遠也不要洩露神秘，絕對不能暴露我們的存在。”安娜說道，語氣中難得地可以聽到一絲生氣。
“這裡只是精神病院，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瘋的，世界上不存在會相信瘋子說話的人。那些自認為是正常的凡人，只要會選擇他們想要相信的東西。而他們已經不相信神明，也不可能會相信鬼魂，在他們的口中，這不過就只是一些用來創作的塑造。”泰德反駁道。
“看看這個該死的萬聖節，凡是那些凡人或多或少有點相信的話，那麼，這就不可能變成為一個狂歡的節日－－眾所周知，這一天是理應被恐懼的。”
“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化妝舞會一樣的我或多或少還能理解這是傳統的扭曲，但是那些在這個時候在墓地拜祭的人？如果鬼魂是真的存在的話，他們早就死光光了。”
“你覺得我是想要聽你解釋嗎？泰德。”安娜說道。
“又或者，你是想要否定我所說的話嗎？”
“你知道規矩的。我不想要藉口，我也沒有興趣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一天我是允許你們惡作劇－－但我從來沒有允許你與活人一起計劃一場謀殺。”
“這必須被懲罰。”
“你說我們不是鬼魂，這是什麼意思？”泰德又問。
“你是打算轉移我的注意力嗎？”安娜拒絕回答。
“我不是百科全書，沒有告訴你一切我所知道的事情的義務。”
“你覺得我應該要怎樣懲罰你好呢？嗯……既然你覺得是因為永生會成為你的麻煩，所以才會違反我和眾鬼的誓約的話，那麼，我就把你的永生都收回好了。”
“你會衰老，你會死亡，你會生病，就如同是凡人一樣，但你仍然會和其他的鬼魂一樣被困在莊園，鬼魂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仍然還可以做到。”
“這就是我給予你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