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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反派黑化前

118、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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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反派黑化前118、第 118 章

第118章

這場天族蓄謀已久的大戰, 打到最後,打成了笑話。

自爆一事傳出後,六界宮的長老和大能來了至少?數十?位,他們連傳送陣和飛行法?器都沒用, 聽到訊息的第一時間?, 就消耗海量靈力空間?挪移到了魔域隔絕外界的那條大裂縫邊上。

天黑下去, 又亮起來。

十?餘位道骨仙風的老者湊到一起, 個個面色凝重, 交相低語。不知過?了多久, 一位灰衣老者站出來, 朝著秦冬霖等人走去。

他緊鎖著眉,臉上的褶皺一根根堆疊, 露出一種難得的蒼老之態。

一看, 就不是什麼好消息。

宋昀訶用腳尖碾碎了地?上燒成炭的枯樹枝, 平視前方, 斂眉,問?:“章長老,這事可有定論了?”

陳亦安半蹲在?一旁,聽聞這話, 抓著劍起身,眼眶裡全是血絲,也跟著問?:“怎麼樣?了?”

被喚做章長老的老者先是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頓時, 周圍幾顆心都落入谷底, 他道:“不瞞諸位,我們翻遍了天族古籍,能與眼前這種症狀對?上的, 只有一句話。”

“什麼?”

章長老念出書中原話:“中州有邪法?,引人自爆,既始,不可中止。”

“什麼意?思。”陳亦安唇角乾裂,他扭過?頭看了看身後被黑雲盡數籠罩的天兵,震天的巨響時不時就從令人意?想不到的位置炸開,而每每這時,血色總會在?視線中流淌出一大片。

見慣了生死的大將狠狠咬牙:“就是說誰也救不了他們,只能讓他們在?眼前一個接一個自爆?”

宋昀訶和伍斐跟著皺眉,臉色也不好看。

“你們也知道,古中州的東西,流傳下來的本?就不多,這種招邪祟損陰德的幾乎都是寥寥數句囫圇帶過?,沒有具體實施的方法?,自然也沒有及時阻止的措施。”

“沒有具體實施的方法?,那程翌是從哪知道這東西的?他是怎麼做到的?”陳亦安面色鐵青,連著深深吸了好幾口氣。

“我們還在?查。”人到盡頭,最看不得這種枉顧他人生死的行為,章長老眯了下眼,道:“程翌那無法?下手的話,不若問?問?他身邊親近的人。殞命的五十?餘名長老全是破碎境的修為,他再如何?手段通天,憑一人之力也難成事。”

陳亦安若有所思,面色沉沉地?走開了。

片刻後,他拎著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出來,丟到山坳上,一腳重重踩上他的後背,語氣森冷:“說!”

伍斐湊過?去,抓著人的盔甲重重往前,露出下面一張灰敗的臉,他眯著眼打量片刻,徐徐道:“看著是有些眼熟。”

“程翌身邊的小囉囉,叫魏雙。”陳亦安手肘在?那人脊背上重重撞了一下,後者不受控制撲騰一聲?面對?天族大軍跪下來,身上銀甲碰撞的聲?音冰冷至極。

“看看。”陳亦安提著他的發,強迫著魏雙看下方深坑之中一叢接一叢的火光,冷聲?道:“你在?軍中待了數千年,這裡面站著的,都是你可以託付生死的兄弟。”

魏雙虛虛咬著牙,手腳都在?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有什麼不能說?!程翌敗局已定,絕無翻身可能,不論是為了前程地?位,還是身家性命,見此情形,都該知道什麼叫迷途知返,將功折罪。”

話音才落,西南邊又接連傳來兩聲?炸響,陳亦安額上青筋隱忍地?跳了跳。

====

伍叡循著氣息尋來的時候,秦冬霖還在?一塊平滑的山石上靠著。清晨的風尚帶著露水的溼氣,一陣一陣往人的肌膚上刮。

山林中枝葉婆娑,簌簌作響。

男人膚色冷白,稜角線條利落流暢,額心處魔紋緋紅,像一捧燃燒起來的火焰,只差微端的紋路還黯著,宛若墨汁耗盡,暫懸著一根顫顫巍巍的線。

他閉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伍叡不拘小節地?在?地?面上坐下,靠在?離他不遠處的一棵百年巨樹上,話還未說半句,開口便是很低一聲?嘆息。

“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伍叡道:“但你別?總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她離開時,不論是主城,你,還是宋昀訶,都派人去找過?。”

“後來,你用留音玉聯絡她,程翌用魅惑逼她說不想回來,並在?之後直接碾碎她的留音玉。這件事,誰也沒想到。”伍叡拿伍斐的玉扇敲了敲秦冬霖的小臂,道:“你知道她被囚禁,隔了半天不到,就讓伍斐去救了。”

“秦冬霖,神尚且做不到面面俱到,我們不過?是塵世中的俗人,人你找了,找回來之後也沒虧待她半分。你已經盡力了。”

“你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他道。

宋湫十?無辜,秦冬霖又何?罪之有。

其中的彎彎繞繞,曲折離奇,他沒想到,也想不到。

那三千年,他同樣?無助,同樣?痛苦。

山風呼嘯著往裡面灌,秦冬霖不知坐了多久,眼睫始終垂著,纖細的長睫上凝成了細密的冰花,層層覆蓋,晶瑩剔透,稍微一動,眼前便是霧濛濛的白影。

“小時候,她不這樣?。”秦冬霖隱忍地?閉了下眼,手腕處是草草纏著的箭傷,血肉翻卷,傷口深可見骨,他渾然未覺,“我早該知道,早該意?識到,她在?外面,過?得並不好。”

伍叡拍了拍他的肩頭。

“我沒事。”不過?須臾,秦冬霖站起來,身形清瘦挺直,恢復成了平時冷漠沉靜的模樣?,“六界宮的人怎麼說?找到破解方法?了?”

伍叡搖了搖頭,道:“說是沒辦法?。”

“程翌那根本?不能碰,稍微一動他,下面就跟炸開了鍋似的,噼裡啪啦聲?音不停。陳亦安現在?正抓著他的跟班盤問?,但看樣?子?,也問?不出什麼來。”

“走吧。”秦冬霖道:“這事拖不了,早點?解決。”

伍叡目光落在?他最後一筆魔紋上,話語遲疑:“還能控制住嗎?”

秦冬霖手掌微握,立於雪地?林間?,許久,垂眸道:“她在?等我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從山林間?出去,才到山坳上坡處,就見不遠處,被陳亦安死死押著的人臉色猛地?脹紅,秦冬霖瞳孔微縮,隨手兩個護盾結界甩到陳亦安和宋昀訶身上,冷喝:“退開!”

宋昀訶也意?識到不對?,抓著陳亦安的手臂將他強行扯開數十?米,可依舊來不及。

——“砰!”

橘色光團以極快的速度在?眼前猛地?炸開,一層接一層氣浪從以此地?為中心炸開,聲?音振聾發聵,土山坳瞬間?被夷為平地?,不少?人狼狽地?從濃煙和血霧中踏出,形容狼狽,面色難堪。

他們退得及時,在?意?識到不對?時給自己加了靈光防護罩,加之實力遠在?自爆人之上,都只受了些擦傷,沒什麼大礙。

離得最近的是陳亦安和宋昀訶,陳亦安右臂被灼傷了不小一塊,宋昀訶手背被銳利的樹枝刮掉了一塊皮。

面對?十?幾雙關切的眼睛,陳亦安冷聲?道:“好不容易撬開他的嘴,沒說兩個字,突然就自爆了。”

“連給自己賣命的心腹都下得去手,真是——”

事情到這一步,又成了一團沒頭緒的亂麻。

一片死寂中,秦冬霖薄唇微動:“一日之後,若是還找不到方法?,我會讓魔典司的人提審程翌。”

頓時,數十?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怎麼審?稍微碰一碰他下面就跟炸開的油鍋似的。”陳亦安皺眉。

“該怎麼審就怎麼審。拘魂,嚴刑逼供,魔典司千萬種刑法?,總有一種能讓他開口。”秦冬霖眼一挑,周身都是霜雪般的冷漠,而說出的話,要多不近人情就有多不近人情。

“不行。”陳亦安一口否決,道:“若是他咬死不鬆口,我天族三十?萬天兵,至少?有二十?萬折損於此。”

“這太冒險,我不同意?。”

“陳亦安。”秦冬霖抵了抵眉骨,聲?音冷然:“這原本?就是你們天族出的紕漏。”

“這是最好的辦法?。”

良久,陳亦安沙啞出聲?:“我不能做主。此事,得等皇女到了再作商議。”

宋湫十?到魔族裂縫的時候,是大戰第五天,天族隊伍依舊齊整,鐵甲寒光凜凜,只是隨意?掃過?去,不少?人的臉上都是強自鎮定的惶惶之色。

她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袖口繡著幾朵淺紫色的花,玉足自半空中輕點?,裙襬曳地?,彷彿順著一條懸在?天地?間?的小道拾階而下。

她身邊,光蓮湧動,仙光燦燦,寬大的衣袖似雲朵般浮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奇異的一幕吸引,有的認識她,有的不認識她,可那竊竊議論之聲?,如浪潮般,擋也擋不住。

一上一下,隔著數千米的距離,幾乎是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秦冬霖的心裡陡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驀的抽身而起,衣袖逆風。被吹得獵獵作響。

雲層上,光蓮噴灑,秦冬霖上前,死死扼住湫十?的手腕,周身魔氣暴漲,試圖將她身上刺目的仙光壓下去。

可那仙光就宛若從井底噴濺上來一樣?,止不住,也斬不斷,圍繞著湫十?翩躚起舞,場景奇異而刺眼。

男人沉默著,魔氣幾乎翻湧成了雲層,染透了半邊天。

湫十?長長的睫有些慌亂地?往下壓了壓,半晌,她伸出手,去牽了牽他修長分明的手掌,低聲?道:“等這事結束之後,我跟你解釋好不好?”

“我不想聽。”秦冬霖太陽穴隱忍地?跳了兩下,徑直打斷她,聲?音裡沉澱著炸裂般的晦澀情緒:“宋湫十?,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上一次是鮫珠,這一次是什麼?”他問?。

天下從來沒有白掉的餡餅,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秦冬霖對?此深信不疑。

“這裡的事,不需要你插手,我讓宋昀訶送你回去。”她就站在?跟前,一張小小的臉不施粉黛,伸手勾住他手掌時,是怎麼也遮蓋不住的滿目無辜,秦冬霖冷靜下來,捏了捏她的指尖,放緩了聲?音。

湫十?抬頭看他,秦冬霖的眼皮很薄,膚色冷白,皺眉時會給人一種直白而強烈的壓迫感。這個人,眉梢眼尾,就連額心似鮮血勾勒的魔紋,都別?有一番韻味。

全是讓人喜歡的樣?子?。

“不救的話,他們一死,六界全亂了。”湫十?抿了下唇,乾巴巴地?道:“我能救他們。”

聽到這,秦冬霖不由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

他再清楚不過?,宋湫十?嬌氣,愛鬧,世家千金有的脾氣她都有,可她善良,她比誰都善良。

“那你呢。”秦冬霖問?。

湫十?這次飛快地?答了:“我會沒事。”怕他不信,她還刻意?抿著唇,又說了一句:“真的。”

可在?看到留影珠之前,她也曾跟他說,她沒受過?委屈,她過?得很好。

說話間?,湫十?身上的仙光越來越盛,到了後面,濃厚的魔雲翻滾著節節退散,甚至有強行將秦冬霖推開的趨勢。

那幾乎是一種人力不可抗拒的宏大力量。

秦冬霖像是終於意?識到什麼,他執拗地?站在?原地?,分毫不讓,鋒利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半圈,道:“你就不能聽話一點?嗎?”

你就非要這麼對?我嗎。

他們才重逢沒多久,還有那麼多誤會未曾解開。他還想問?問?她,那三千年中的種種,也想擁著她,告訴她,那麼多年,他很想她。

失去她的日子?裡,他從未想過?將就,從未選擇遺忘。

從始至終,他不曾放棄尋找她。

湫十?哽聲?,在?萬千仙光中踮腳,觸了觸他分外涼薄的眼瞼。

下一刻,秦冬霖在?半空中倒退上千步,宋昀訶和伍斐根本?靠近不了那團光雨,他們驚疑未定,問?:“小十?來做什麼?她身上靈力怎會那樣?強?”

秦冬霖目光追逐著那道光影,一個問?題也回答不了。

半空中,淒厲呼嘯的風停滯了,鵝毛似的落雪也詭異的凝在?了半空。

慢慢的,耳邊有嘩嘩浪潮聲?漲上來,天空上,雲層淡去,深藍色海水浮沫一樣?漫上來,一輪圓月掛在?海中央。

見此情形,宋昀訶身形不穩,踉蹌一下。

伍斐道:“這是,這是什麼?”

回答他的,是一尾從潮汐中躍起的剔透魚尾。宋湫十?的臉在?潛入海水之中時便發生了某種變化,耳後長出了深霧色的鰭,長長的發如浮藻般散開,呈現出一種淡淡的不易被人察覺的藍色,光潔的額心上刻畫著一種古老的圖樣?,人身魚尾,身上著了一件精緻的珍珠小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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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強大而溫柔的生靈。是宋湫十?的真身。

鮫魚長尾拍打在?海面上,激起千層巨浪,湫十?纖手微揚,指尖點?在?某個位置,被層層靈力封印的程翌不受控制地?騰空而起,被她一指釘在?半空中。

四目相對?,她眼裡是說不清的厭惡。

程翌一顆心頓時像是被緊緊握住般喘不過?氣來。

少?頃,他苦笑了聲?,道:“你是該恨我的。”

有時候想想,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原諒。

湫十?剔透的眼眸中滿是冷漠,她伸手,指尖落在?他額心中,一股足以將神魂碾碎的力道迸出,將他死死摁在?原地?,只能看著她的手指在?眼瞳中越來越近,直至完全落下。

瞳孔渙散前,他聽到她的聲?音,帶著世界的意?志,一字一頓,似崩碎的水晶,“你該死。”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好聽。

說什麼都讓人厭惡不起來。

程翌了無生機,宛若一隻折翅的鳥,從半空中直直墜落,沒入深海之中,昔日威風八面的天帝,而今只濺起了一個小小的水花。

他一死,其餘的人頓時緊張起來。他們望向那些浮在?海面的天兵,看見他們一張張脹得通紅的臉,毫無疑問?,若不是處於這片神異的深海領域,這些人必然會如程翌所說那樣?,炸成一團團形態各異的血霧。

湫十?突然回眸,看了秦冬霖一眼。

男人身形像一張被拉到極致的清瘦彎月,緊緊繃著一根弦,清冷的黑眸中,全是能被輕易洞穿的慌亂。

魚尾從海面騰起,濺起千萬顆細碎的水珠,水珠晶瑩剔透,再精準地?覆蓋到天兵的佇列之中。那些被水珠撒到的人無一例外接觸到一絲極寒的靈氣,體內難以抑制的燥熱被這絲靈氣糾纏拉扯著帶出體外。

他們重獲新生。

小半個時辰後,海水褪去,潮汐隱沒,天邊晨光乍現,圓月漸漸成了虛影。

鮫魚從高空墜下,落入秦冬霖的懷中。

她嘴邊掛著殷紅的血絲,四肢以及那條漂亮的魚尾泛出晶瑩剔透的泡沫,整具身軀彷彿在?被無聲?溶解。

秦冬霖抱著她,一遍一遍給她渡上精純的魔力,然而都無濟於事,懷裡的人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去。

他握著她的手,像握著一塊沒什麼溫度的冷玉。

湫十?抬起指尖,刺目的靈光驟然爆發,她一點?一點?,順著他額間?的紋路描下來,指尖所過?之處,那些濃墨重彩的紅色紋路恢復成冷白的肌膚,像是從未被烙刻在?上面。

做完這些之後,她將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眼裡似有盪漾的池水。她勾唇笑起來,孩子?似的歡喜:“我喜歡看你這樣?。”

“喜歡就多看看。”秦冬霖捏著她的指尖,任她在?自己眉眼間?一遍遍摸索,薄唇繃成一條筆直的線,聲?厲內荏地?想要個承諾:“宋湫十?,你答應過?我的,不準食言。”

湫十?看著看著,唇角突然往下壓了壓,露出一個從前經常出現的委屈弧度,她哽聲?道:“秦冬霖,我沒有喜歡他。”

“我沒有。”

“我知道。”秦冬霖胸膛裡全是破碎的冷意?橫衝直撞,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使聲?線平穩,“我都知道了。”

他道:“是我不好。”

湫十?其實不覺得委屈,但他三言兩語下來,眼淚幾乎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往下流,她吸了吸鼻子?,在?他懷裡低聲?絮語:“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秦冬霖冰涼的唇碰了碰她的手背,啞聲?道:“我們回家,你慢慢說,我都聽。”

很多話,在?心裡藏了太久,等終於有合適的時機跟想要傾訴的人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湫十?的身體在?絢爛的光影中漸漸虛幻,秦冬霖擁著她,力道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中,須臾,他胸膛顫了一下,問?:“你又要離開我了,是嗎?”

“我做了一個夢。”湫十?聲?音很輕,帶著哽咽的氣音:“有人告訴我,只要閉上眼,再醒來,就可以回到從前。”

“三千年前。”

她斷斷續續地?道:“那個時候,你老是會嫌我煩,說我只會惹事,但你每次說完,總給我撐腰……”

那時候,他們鮮衣怒馬,俠義心腸,她還是無憂無慮的主城姑娘,每日沒心沒肺纏著他鬧,能把“秦冬霖”三個字念出一朵花來。那個時候,她喜歡的少?年一劍耀九州,他們是時代最耀眼的天驕。

那是故事開始之前。

她曾無數次夢到那個情形。

她抱著喜歡的琴,待在?喜歡的人身邊,瀟灑肆意?,無拘無束。

“你想回去陪他。”秦冬霖近乎認命般地?問?:“是嗎?”

湫十?沒有說話,眼淚簌簌往下掉。

“你能不能,別?這麼對?我。”秦冬霖終於閉了下眼,哽聲?問?。

湫十?的腦海中,世界樹化成的老頭催促著道:“你快做決定,是留下來,還是開啟時間?回溯。”

之前湫十?動用的,就是世界樹的力量。

世界樹說,程翌因她而生,這件事,只能她來。

他還說,世界樹曾有愧於她,因而此刻,會給她一個選擇。

湫十?抬眼,在?某一刻,她傾身,環了環他的脖頸,突然哇的一下哭出來,重重地?咬上他的肩,哽咽道:“他們都欺負我——”

曾經那麼好。

可她捨不得。

湫十?這一下咬得極重,血腥味很快在?舌尖漫開,她嗚嗚咽咽,長長的魚尾在?半空中掃過?來,掃過?去,身上浮動的光影終於在?斑駁的底色中凝固。

世界樹有些意?外地?開口,道:“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回去。”

湫十?掛在?秦冬霖身上抽抽噎噎,許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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