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國當導演59、第五十九章
紀霜雨在妙感山開始了為期半個月的外景拍攝。
妙感山附近的村民, 和進香的香客道紀霜雨在這裡拍電影，都極感興趣地圍在一處，不遠不近地觀看紀霜雨的拍攝活動。
這其中還混雜著一些記者，看得兩眼發亮, 頻繁低頭記錄。他們也是有毅力了, 就為了跟蹤報道, 專爬上山。
“看看，那是什麼？”
“玩具嗎？太精巧了吧！”
“什麼玩具, 人那叫道具吧！”
道具組長蔣四海正把他們製作好的道具、模型、繪片等搬出來，這些夥什要完好地搬上山，真是花了他們好功夫。
既有正常比例的武器道具之類，也有按比例縮小, 質感真的船隻、高樓建築, 全都做得纖毫畢現，質感真。
而圍觀群眾哪明白道具各自對應什麼，當如何呈現，只道看著是挺精巧。
——雖然有電腦特效，也有條件全部景搭建，但是有物理特技嘛。紀霜雨可以採用模型拍攝、定格動畫，還有利用背景合成、遮罩繪畫等技術來表現。近景就可以搭建景, 搭配剪輯技術，也能達現有條件下的最佳視覺效果。
也因此, 用來代替物的模型十講究比例、質感和透視，最好有些部還能用機械控制。
這型別的道具製作交給蔣四海負責，自然再合適不過了。
設計圖是紀霜雨繪製的，蔣四海看著那些建築、武器，乃至一些居機械, 都不道紀霜雨怎麼出來的！
周斯音端著涼茶往取景地走，有個記者看他，就眼睛一亮，喊：“周世兄！”
周斯音一看，是滬上報界的記者，因裡長輩和周斯音認識，兩人見過，他回憶了一下名字，“之義啊。”
劉之義藉機突破了劇組人員設定的“圍觀線”，了周斯音面前，可憐巴巴地道：“世兄，能不能代向紀導演說說，我們報紙採訪一下拍攝故事。”
劉之義有點忐忑，雖然一口一個世兄攀關係，但他們也有特別熟，而且周斯音的脾氣出了名的差，連他二舅都那麼慘……可別套近乎不成還被罵了。
周斯音卻是一喜，道，讓我代向鶴說話，說明都道我們關係非常好！
於是，他點頭道：“嗯，我給你問問。”
劉之義：“？？”
為什麼周世兄表情看起來還有點快樂？
周斯音把涼茶端給紀霜雨，就順便問了一下。
紀霜雨也道多少得透露點訊息，充作宣傳的道理，平時其也會給崑崙書局旗下的報紙提供一些獨資訊，但既然這是周斯音的熟人，給他賣個人情也，於是答應了。
劉之義興奮地抱著相機過來，“您好，紀導演，我代表《京城日報》《滬上影劇》《巴黎劇評》《世界電影之聲》……來採訪！”
紀霜雨：“……”
周斯音：“…………”
周斯音：“你不是在《滬上影劇》做記者嗎？？”
媽的，就叫了一個記者過來，為什麼出現這麼多單位。
劉之義靦腆地道：“因為都好奇紀導演的進度，如今海內外媒體都在招聘專記者，我便兼了幾份工作，反正他們也不要求獨……關係吧？”
還真是有頭腦啊。
紀霜雨好笑地說：“吧。”
他們來之前，紀霜雨看似在拍攝，則進度為零，因為他正在和們一起研究透鏡，多特技他自也是一半解，聽說過卻踐過，少不了現場摸索一般。
比如現在因為有些模型不方便拍攝，就得用透鏡反射來拍，當然還要自研究角度和小了。
紀霜雨和劉之義聊了幾句，透露了一些訊息，劉之義聽得連連做筆記，只覺得自的胃口也被提起來了。
劉之義因為還兼了國外的通訊員，問道：“我道您似乎向來推崇新技術，但關於彩色影片，現在確有些爭議。拍攝一部彩色影片，成本比黑白影片要高一倍！
“但是歐洲一些導演認為，濫用色彩，也是譁眾取寵。彩色影片適合拍攝音樂片、驚悚片之類題材，卻並非所有題材的最佳選擇，甚至是不適合其中一些。更有人認為，黑白影片才最具有美感，您覺得呢？”
紀霜雨微微一笑：“可是，黑白不也屬於色彩。我相信，色彩是能夠讓影片更具有魅力的，也是可以駕馭的，這一點我們可以向繪畫取材習。當初多人有聲片破壞了藝術，可事不是證明，駕馭好了後，音響能將影戲藝術推向更高峰。而一旦掌握色彩的規律、語言，也能夠帶給電影更多內涵，而非所謂的‘譁眾取寵’，一味鮮亮明豔，叫嚷著我有聲有色。”
劉之義聽得連連點頭，又不好意思地道：“但我不太懂繪畫和攝影，請問您能舉例子嗎？”
紀霜雨道：“那我說個簡單的，在華夏，從前的皇室常用明黃色對不對？如果把這樣的顏色面積用在影片特定場景中，不需要言語，華夏人也會接受其中的訊息，它是高貴的。而在西方，它還可能代表色情。這是顏色能夠帶來的文化暗喻，也僅僅是色彩能做的一小部。”
紀霜雨解釋得好理解，而它在電影上的意義……劉之義覺得自好像概懂了。
在這之前的彩色電影，就只是有顏色，人們就像剛聽電影能發聲一樣，為其中的顏色而雀躍。但把色彩也梳理為電影的語言，為各種鏡頭、場景增添新的內涵？見過！
雖然能有更專業的聯，也一時無法象其具體呈現，作為記者的劉之義已抓住點，問道：“您的意思是，以後華夏影戲勢，也會朝著彩色、有聲發展？”
他問紀霜雨這個問題，是因為這個人真的能帶領潮流。所有人都道，從紀霜雨以後，有聲影片獲全勝，國內的製片公司開新戲都不願意開無聲片了！
提這一點，紀霜雨只道：“我只能說，華戲的課程裡早已經包含色彩了。”
劉之義瞬間懂了，眼睛一亮，如此說來，擅長色彩的導演能在彩色電影上有作為。更是有聲片後，華夏影戲又一個反超歐西的機會，都是剛開始運用色彩！
……
紀霜雨拍攝完外景回京，也恰遇了金雀他們回來。
含熹班與春雷劇社在海外兩個月的巡演已經順利結束了，從《古都》上映後，他們就是每日滿座加凳的狀態了，所之處，鮮花掌聲不斷。
金雀和於見青也代表各自的團體接受過不少採訪，談及作品、表演上的創作，幾乎句句離不開紀霜雨。
許多劇院都和兩個團隊商議，希望他們以後每定期派出成員，歐西來巡演。這個上座率，在本土劇裡可是都難得，相當賺錢啊。
離開之日，報紙格外誇張地描寫，整片陸彷彿都在嘆息，觀眾難捨他們的離。
有這樣的遭遇，回之時迎接的陣仗也是相當。
“金仙請吧。”出站時，於見青做了個手勢，請金雀下。
金雀一出現在站口，就聽了歡呼聲。
眾多戲界同仁、戲迷，都在機場捧著鮮花等待，她一眼就看了紀霜雨也在其中，腳步輕快走上前，幾乎是跳紀霜雨面前。
“導演！”金雀抓著紀霜雨的手臂。
“歡迎回，恭喜。”紀霜雨順勢和金雀握了握手，“這下可徹底給華夏戲曲正名了，開嗎？”
金雀一晃神，這時候再起從前，戲曲仿照西洋佈景，被某些人，以西洋戲劇的標準來要求……種種往事簡直恍如前世。
金雀感慨地道：“多虧您了，您道麼，剛歐西時，只有界的人來觀看我們演出，我們您做點廣告，結果一堆人跑來買票，我和於老師還以為我們那幾十塊錢起作用了。後來才道，是因為《古都》上映了！”
紀霜雨樂道：“我當然道，何止我道，這都要成全國人民膾炙人口的趣事了。你們在國外接受採訪的時候說過吧，都給轉載回來了。”那個套娃轉載法啊，可算是好好交換了一下資訊。
金雀也笑，又拉著紀霜雨說在海外發的事情。
“好了好了，也讓我們說幾句啊！”於見青玩笑地道，這旁邊還有一堆等著和金雀寒暄的人咧。
“就是。”六兩趁機擠了進來，把金雀排開，撲進紀霜雨懷裡，“師父！！”
紀霜雨被砸得退了兩三步，人靠在周斯音懷裡才停下。
六兩一抬頭，就發現周總被砸不但不氣，還對他露出慈愛的目光……簡直詭異，趕緊跳了起來，又拿出自和國外的明星、名流合影的相簿給紀霜雨看。
“這些人坐在下頭看戲啊，我腿都軟了，就怕臨場出什麼錯。”六兩也算是獨自出經了事，雖然嘴裡是後怕，但看起來明顯整個人都成熟了一些。
“好啊。”紀霜雨點頭，“我看你回來，也可獨當一面了，開始嘗試自排戲吧——你還影戲片場嗎？”
六兩思索了一下道：“師父，我覺得我的興趣還是在戲曲。”
他畢竟是檢場人出身，受太深太深的影響了，師父告訴過他，影戲潮流勢必一日勝過一日，但走了這一遭，也算落、輝煌都看過，他已經確定下來，自會堅守在舊劇。
紀霜雨含笑鼓勵地拍了拍他。
這一番回來，飯局是少不了了，但金雀堅持推掉了當日的所有宴請，要和導演在長樂戲園吃一頓。
後來多人都道，金雀在每次演出結束後，都習慣找紀霜雨吃飯，聊聊天，有時候不一定講什麼道理。但是，看紀霜雨她好像就看了自的初。
……
紀霜雨回京將所有鏡頭完成後，便泡在了剪輯室，進後期工作。
這期間，也要指點一下們的作品，都是華戲創作基金的獲得者，題材多，有偏商業也有偏藝術的。
無一例外，都是有聲片，其中特別優秀的，還獲得了彩色膠捲。
——也正是有賴於校的方，華夏電影才能在這次無聲片邁向有聲片的潮流中，不落下風，甚至走在世界之前。
曾經是技術落後於人，現在則是人還在討論有聲片的音響如何設定，他們已經上完一系統的課程了，甚至已經在習色彩在影片中的應用。
哪天要是申請了彩色膠捲，這一個個的，都已經有成算了。
除此之外，紀霜雨還要參與華夏電影節的工作。
電影節的章程已然公佈，凡是符合規定的影片都可以申請，選片委員會也可以開始選片工作。距離舉辦還是幾個月，確定邀請哪些影片參與。
待電影節時，還將有評審會選出獎項獲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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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霜雨是評審團的成員，但不是選片委員會。
在這個時期他參與工作，主要是因為希望他出面，對外宣傳一下華夏的電影節，吸引一些海外的影片也來參加，將電影辦成國際性的。
至於競爭？他們一點兒都不擔！關起來比有什麼爽的。
紀霜雨自然答應了，他交了那麼多筆友呢，這就給寫信宣傳。好多人其本來就好奇華夏了，對紀霜雨創辦的華戲也是嚮往，紀霜雨都給華夏上什麼課程呢？
再者，華夏這個電影節好像不相同，還了四個單元，除了主競賽單元之外，還設定了針對新手導演的“旭日東昇”單元，面向短片的“尺寸之珍”單元等。而且也歡迎獨立影片，屆時還會有許多製片公司參與。
這些新鮮的設定，讓許多海外從業人士深感興趣，也覺得他們是認真扶持的。
像阿納託爾，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他會攜自的新片來參加……不相瞞，他甚至把攝影機帶上，在華夏拍點東西，至於底要拍什麼，他還，就是拍。
同時也詢問了紀霜雨，你會報上哪部影片，新片趕得及嗎？……要麼你直說吧，你底什麼時候製作完你的新片，各國觀眾都翹首以盼哇。
紀霜雨接受採訪時說的那些話，這些日子也讓歐西的導演們好一頓討論啊，各種電影雜誌上都是相關言論。紀霜雨，他就那麼自信已經開始給上色彩課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現在就等著看紀霜雨給打的樣了！
紀霜雨掐指一算，要是後期順利，倒也趕得及在電影節之前上映，並參與。不過如果有自的影片入選，那麼他就要在評審時避嫌了。
……
紀霜雨粗剪完畢後，周斯音那頭就已經開始張羅放映相關事宜了。
白立言也再次送上來了，從滬上跑京城來，他這次的訴求是：要求新片全球同步上映。
飛機把複製帶西洋就是了，最好同一天上映，最遲不要超過一週。
公司、影迷都不等待了，什麼華夏放完，等上一兩個月，乃至兩三個月，才送海外放映，這合理嗎！
他嚷得義憤填膺，把提前寫好的稿件背了整整十鍾。
結果紀霜雨只是漠然說：“哦，可以。”
連錢都多要。
白立言：“……”
他突然間產一種奇怪的感覺，紀霜雨不說點什麼，他居然覺得不太自然……他還是特意做好準備了，跑京城來面談。
紀霜雨繼續漠然：“你還有事嗎？”
白立言：“…………”
他好茫然，按理說是事了，但是……
這也太卑微了，嗚嗚！
紀霜雨一副要送客的樣子，“我還有什麼能幫你的？”
白立言了，既然都來了京城：“算了，來都來了，你可以介紹徐新月給我認識嗎？感覺我們會成為好朋友……”
紀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