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離殤一曲斷腸第九十五章節 小別扭
梳洗過後,我換了一件款式簡單大方的衣裙。
但我同羽卻因為出門這個問題起了爭執。
羽認為單南妖魔甚多,不安全,不讓我出門,只能在驛館逛逛,而我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個性,一心只想著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一定要去這裡最熱鬧的地方逛逛並且還要吃一吃當地美食。
就這樣我和他鬧了半天彆扭。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夫人,午飯時間到了,是否可以安排人送午飯進來了?”
“不要!不吃!”
我賭氣說道。
門外的人大約不明白我為什麼生氣,因此沉默了一下,隨後便恭順的回道:
“是!”
打發了下人,我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坐在茶桌旁的羽,說道:
“你確定不讓我去?”
“出塵你真的很任性!”
羽板著臉說道。
我一噘嘴,說道:
“你這麼忙,肯定不能時時同我呆在一起,你現在不帶我去,那等你一會兒走了,我偷偷溜出去便是了!”
羽坐著桌旁,扶額,無奈的說道:
“外面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我不屑的說道:
“不知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你不帶我去,我一個人偷偷溜出去一定更危險!”
“你能不能不要用我對你的愛和擔心來要挾!”
我把嘴一撅,說道:
“那你會妥協嗎?”
羽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終於鬆口了,不過他的意見是只能在這附近走走,不能走遠了。
我看著他無奈的表情心中竊喜。
其實有時候目的並不一定是我最終要得到的,我想要的不過是他那種因為愛我而最終不得不依著我的那種態度。
看著他一位堂堂侯爺卻因為愛我而被我的小脾氣弄得無可奈何,我的心中有一點點甜。
女人在戀愛中的樂趣果然很變態!
終於可以出門了,昏睡了十幾天,我的心情大好。
一出門,來到走廊上便有一股說不上的悶熱迎面而來。
我四下裡環顧一週,覺得這兒同允漢關的驛館一樣,房子的構造簡單且小,甚至有些破敗,從房梁上未清掃的蜘蛛絲來看這兒應該是新近打掃出來的。
兩名衣著襤縷的矮小婦人正在擦拭樓梯,蹲在地上,身上那灰褐色的衣服破舊的簡直要同周圍的環境融入一體變成相同的沒有生命的東西了。
若不是掛著當地政府的旗幟和這兩個在活動的人影簡直看不出來這兒和廢棄的樓房有何兩樣。
“下樓吧!”
羽很是儒雅的對我說道,大約是我看那兩名婦人的時間有點長,羽才會這樣提醒我。
說完便伸出一隻手欲將我攙扶住。看著他這般我有點驚訝的愣了一下,隨後便是拒絕,我對他說道:
“我何時變的這般矯情了,下個樓還需要有個人攙扶?”
說完便不領情的提起裙襬,下樓去了。
只是一隻腳才踏上去,便聽見那樓梯的木板朽木破裂般的咔嚓聲。
我下意識的反應是以為自己要掉下去了,當即心下一個顫抖伴隨著一陣恐懼略過心頭。
我的臉也立馬緊張的紅了起來,我忽然明白羽為何要攙扶著我下樓了,因此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羽。
羽走上前來,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樓有些年頭了,你還是小心點!”
我皺眉,說道:
“你為什麼不早說!”
羽說:
“我不是要你扶著我麼?”
我一聽,人家說的也是實話便說了個其它話題。
“他們不知道修一下麼!明知道我們要來,連修樓梯,換木板的銀子也沒有麼?實在不行派幾個人去林子裡砍上幾顆樹自己修也比這樣好呀!”
羽說:
“林子裡有妖魔,單南這幾年能保持溫飽的人並不多。幾乎年年莊稼顆粒無收,能活著都不錯了,誰還有閒心去修樓梯呢!更何況是進林子裡砍木材!”
聽完羽的解說,我不禁說道:
“單南的情況已經這麼緊急了麼!”
說完心情也隨之沉重了起來。
我和羽到了樓下,羽將攙扶著我的手放下,才說道:
“有人有心要利用幻海惡花挑起六界劫難,這兒離幻海最近,第一個受影響且影響最重也很正常!”
“那怎麼辦?”
我不禁憂心忡忡的問道。
“我已經派人去了幻海,若是有情況他們自然會派人來彙報我!”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說道。
“你怎麼了?”
羽問。
“我不該攔著你去幻海,還埋怨你!是我太任性了!”
我低著頭,語氣十分抱歉的說道。
羽沒有看我,淡淡說道:
“別想那麼多!現在還沒到最嚴重的時候,這才只是開始!”
“最嚴重的時候是會怎樣?”
我問道。
羽看了我一眼,隨後將目光投向了別處,過了一會兒才冷冷說道:
“生靈塗炭!”
說完便領著我四處走了下。
我看著這個沉默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我應該以他為驕傲,而不是動不動就耍小脾氣。
我跟在他的身後,為自己剛剛和他鬧彆扭時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感到歉意,深怕自己會把他跟丟。
不過這驛館實在是小的可憐,幾乎沒有什麼看頭。
一下樓,便是順著牆角擺放的一些花木,都種在用隸書,小楷寫了古詩詞的陶瓷花盆裡,有些陶瓷花盆上面也畫著梅蘭竹菊,看來曾經這一片小樓也曾風雅,詩意過。那些花盆雖然才被下人們擦過,可是上面依舊是一層細細的黃沙。和那空氣渾濁的顏色一樣。
花木們稀稀拉拉的長了一兩片綠葉,好像在證明它們是綠植一般,當然僅僅只是證明而已,除此之外它們便沒有其它的生命象徵了。
那株高過牆頭的玉蘭和本該在四五月間開放的梔子,兩人難兄難弟似的彼此呼應著,在黃沙濛濛的天空下沒有一朵花,“生氣勃勃”這四個字好像不會在這裡發生一樣。
我走進去一看,以為這不是玉蘭樹,畢竟樹幹太光滑了,因此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一下。
“這是什麼樹呀?”
我剛想問羽,才發現那株玉蘭的樹幹上已經沒有樹皮了,整個樹幹只剩下痍瘡似的結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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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那個本就無關緊要的問題被眼前這一幕卡在了喉嚨,我沒有理由再擁有輕鬆愉快的心情了,那些對新環境的好奇也隨之紛紛消失。
我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羽,羽同我一樣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比我更早的瞭解了一切,懂得了一切。
而這僅僅只是百姓疾苦的小小縮影,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痕跡而已。
羽大約是察覺到我心境的變化了,便問道:
“你還要出去麼?”
我有些難過的看著他,問道:
“她們過得很辛苦是嗎?”
羽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半晌才說道:
“我怕你看了她們的苦難以後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