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51、官宣(下集)
寧火煮好湯河粉, 端到黃一衍面前。
她一腳盤在另一腳的大腿上, 像極了十三歲時的粗野小子, 大爺氣十足。
他把筷子遞給她。
她放下腿,接過筷子。“美國吃的中餐, 都不是中餐味。”
她臉頰瘦了,下巴尖了,寧火捏起,“沒剩幾兩肉。”
“你也忙, 就不見瘦呀?”
“瘦,心瘦。三個月零兩天沒見老婆了。”
黃一衍笑了下, 低頭喝湯。
寧火坐到一旁拆箱子。封箱膠像是拆過再粘的。他手指沿著膠帶畫一條豎線。嫌疑人只有董先生了。
正在吃河粉的黃一衍一口湯哽在喉嚨,再噴了出來。她拿紙巾抹嘴, 咳得面紅耳赤, 才說:“你那什麼?”
寧火左手是六盒裝的安全套。和從前一樣,超薄。右手, 是剛拆的一件半透明旗袍,水藍斜扣,薄如蟬翼。“民國風。”他的掌心從絲薄的紗巾透出, 半隱半藏。
她瞪起眼,“你穿?”
“我沒那麼變態。”寧火又拿出了一個小布袋, 扯開布袋的口子, 他勾出一條黑色丁字褲,以及一條吊帶網襪。
她連河粉都吃不下去了。“你這還不變態?”
“這是為了增進夫妻感情。”寧火倒是鎮定。這一箱東西,用在其他女人身上, 那是淫/穢。但物件是妻子,就叫情趣。有法律保護的關係,理直氣壯。“老婆,春宵苦短,你先吃,吃完了,我伺候你洗一個澡。我好不容易請了假,明天一大早又要走。”
黃一衍:“……”她繼續捧碗吃。
他身邊美女如雲,拍戲、跳舞,難免有肢體動作。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憋住的。
半年前,海客差點給寧火接了一部親熱戲。
一群粉絲暴力抵制,一群粉絲欣喜若狂,戰火紛飛。同一個粉絲群,吵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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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問寧火意見。
寧火拒絕了。
之前的電影導演說,寧火走劇情的演技不錯,眼波流轉,寸寸到位。但一進愛情戲碼,就面癱得跟擀麵杖拍打的燒餅一樣。燒餅就是燒餅,再美麗都沒有用。
導演納悶了,“拍愛情片,男主跟男二站一起,比跟女主告白時更般配,這也太離譜了。”
這部電影,黃一衍去了首映禮。
宣傳期,寧火忙。
她買了很多票,抽空一天,親自去看。
影院掛了寧火巨大的海報,有女生在拍照。
角落見一綠裙女人,捧著爆米花。
身邊的白衫女說:“這就是寧火,我的老公。”
大概有好幾萬的女生有“老公”二字稱呼寧火。黃一衍的心態是,叫了那麼多,只有她才是唯一的老婆。
綠裙女人夾起爆米花,塞到嘴裡嚼,“我知道,演技很爛。”
黃一衍:“……”
白衫女人維護道:“他有在進步!”
“我是沒看到。”
黃一衍橫了那個綠裙子女人一眼。黃一衍是愛情裡的瞎子。寧火是最棒的,不接受反駁。
電影上映之後,網上有男主、男二的剪輯版。點選量是男主、女主剪輯版的三倍多。
導演綜合多年的經驗,暗示孫總,“最近流行腐劇,我覺得寧火相當有前途啊。”
孫總說,“再說吧。”
黃一衍想,少接拍愛情戲也好,免得藏不住他的獸性。
兩人還是她出國前上過床,幾個月沒餵食,寧火憋得慌。
還沒等到她洗澡,他就摟住她滾在了沙發。吃她的耳垂。急促粗魯的呼吸,跟籠子裡放出的惡狼一樣。手下想輕柔,卻又難忍躁動,在她肌膚上留下一道道紅痕。
黃一衍一隻腿掛在沙發背,聽他說,“老婆,先搞一次,後邊再慢慢來。”她很少拒絕他的求歡,尤其是久別之後。
寧火沒耐心給她穿絲襪旗袍,剝了就上。
她啞聲輕喘。不美豔,但輕盈,如同天邊紅雲。
歡/愛一夜,民國風旗袍的結局還是爛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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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黃一衍發了第三張專輯,風格獨特。比第二張專輯火,但仍比不上第一張的小清新。
事業粉碎了心。
路人粉惋惜她。
唱片公司不同意她的巡演,勸她回到第一張專輯的路線。
製作人說:“每一個歌手都要在迎合市場之後,才自由創作。我們是商業,不做慈善。你的二、三專輯風格,不好賣,大眾口味比較清淡。我的意見是,你作一首簡單的歌,傳唱率高,拉人氣。”
製作人又說:“而且,公司換老闆了。那誰,新專資料差,被逼籤生死狀了。”
黃一衍問:“我要籤嗎?”
“你的還行。”製作人說:“你稀奇古怪的賣得還行,再走進市場,不就ok了嘛。”當初籤黃一衍,是看中她《烽火之唱》的流量,現在一年半過去了,新人輩出,再不甩鞭子就要被淘汰了。
“我再想想。”能不能做,和想不想做,是兩碼事。
黃一衍回家和寧火商量:“唱片公司換了新老闆。公司要轉型市場化,不符我的初衷,我想解約了。”
他一口答應,“你高興就好。”
與此同時,寧火厭倦了繁忙的工作。他之前的二十幾年加起來,都比不上當流量的繁忙。
新一期的選秀開始了,層出不窮的愛豆,重新整理網際網路。寧火的人氣慢慢回落,是時候落幕了。
黃一衍和唱片公司解約的同時,寧火也和孫總解了約。
回到自由身,也回到了熱戀時。
一天,寧火在抽屜見到了黃一衍的紅皮記事本,拿起翻起幾頁。
果然見到了別在書頁的紀念品,那是偷偷跑去約會的電影票。他當時拿到票,沒有留意座位有什麼深意。眼前兩張並排的票根,才顯露出她的用意——13、14。
晚上,寧火和黃一衍吃飯時說起,“老婆,我們公開吧。”
“好。”
“我在娛樂圈這麼就,玩法摸清了。我成立一家娛樂公司,籤你當一線。”
黃一衍抬頭,“你開公司?你有資源?”
“我拉孫總入股。我媽說,孫總能利用就利用,最好把他整破產,給她報仇。”寧火不在意黃一衍的銷量,但他希望她可以吸引更多的同好。“老婆,我一定讓你既能做自己喜歡的音樂,又能聚集你的知音。你要尋求合適的渠道走。”
“看你運作吧。”黃一衍想的是,如果簽了寧火的公司,那她一定努力賺錢,創作一兩首口水歌,沒什麼大不了的。
黃一衍是個反骨仔。唱片公司讓她走市場,她懶得理。寧火縱容她,她反而願意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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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火_nh:江飛白我的老婆。
瞿華暉和寧火有合作,他正好在刷微博,見到眼珠子一瞪,“真的假的?”他立即轉發了。
瞿華暉:………………???!!!//寧火_nh:江飛白我的老婆。
寧火扔了一枚原子/彈。
去年,網上有扒他和江飛白的帖子,無證據,扒到一半散了。
吃瓜群眾吐出一口血。
#寧火江飛白#空降熱搜,熱搜掛了,一片空白。
最大反應的,應該是明望舒。寧火騙了她。一個從不欺騙她的男人對她撒了一個謊,在她深信不疑之時,又再捅破給她。
她又失衡了。比起寧火結婚,他的欺騙才是沉重的一擊。大三之後,她的精神一直有問題,在攀比之中尋求安慰。
寧火和黃一衍的幸福成了她的心結。
她上網爆黑料,似乎對寧火沒有影響了。
他退圈了。
廣告更換了新代言人,影視也停了。綜藝不再上。短短數月,網路見不到他的訊息。
有人懷疑,他可能離奇死亡。
又過了幾個月,小報記者說,寧火退居幕後了。
當上老闆的寧火,不愛出現在鏡頭前。要在新聞見到他,大多有黃一衍的陪同。
有一回,兩人出去逛超市,被記者拍到了寧火拎大包,黃一衍拎小包。
手牽手,就像一對普通夫妻。
經紀公司問:“要發通稿嗎?秀一秀夫妻恩愛,很吸粉的。”
黃一衍拒絕。
第二年,江飛白的新專輯上了,走了另一個清新和滄桑混雜的曲風。像是甜蜜少女,也像山林隱士。
這一張的銷量,比出道第一張更紅。
接著,黃一衍也退居幕後了。她當了製作人。
還和胡今丞在飯局上遇上了。
哦,對了。蔡辛秋在抄襲事件之後,沒有退圈,不過回不到《與君道》的流量了,上了節目當評委,但是被扒基礎差,又掉了人氣。
胡今丞還是那句話:“抄襲就不是個事。”
黃一衍笑笑:“我籤的歌手,都是原創。”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完也就走了。
寧火摟著黃一衍往外,“老婆,我們要不要補個婚禮?”
兩人領了個證,連婚紗照都還沒有。
“兩家人吃吃飯就行了。”黃一衍頓住,“也許飯也吃不成,算了。”上次對親的飯局,鬧得頭疼。
“那就去度蜜月。”
“一切聽老公的。”
劉永巖聽到黃一衍的聲音,猛然從包廂裡衝了出來。
門外空蕩蕩的。
有的人立志把生活過成教科書,人人豔羨。
有的人,更喜歡閒雲野鶴,留一個似是而非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兒更黃家三的番外。
一個簡單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