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地獄]老師不是人67、六十五
臉上有冰涼的觸感, 耳邊聽到的是海鷗邊叫邊飛過的聲音, 以及，海浪沖刷堤岸有節奏的拍擊聲。帶著鹹味的風吹過，頭髮就這麼飛舞起來。我就坐在類似海邊堤岸的一張長椅上。眼前是灰色的天空和因為暗淡天氣變成深藍色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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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啊喂！我應該是昏迷在學校的天臺上才對, 怎麼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冬天的海邊？而且，現在似乎還是夏天。困惑的低下頭, 身上穿著厚厚的大衣，還帶著手套和圍巾。是在做夢？忍不住狠狠在大腿上捏了一把, 嘶, 好痛。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一成不變的景色，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喂, 一直坐著不動, 想跳海？”
身邊有人坐下，我的眼睛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 這這這這不是雲雀恭彌嗎？還是明顯大了好幾歲的他, 估計有個十七八歲的樣子，沒有穿著那件萬年校服，而是一身便裝打扮，黑色的毛衣還有深灰色的牛仔褲——一定是在做夢！他怎麼可能穿牛仔褲？到底是在搞什麼飛機，連做夢也會夢到他！
他看了我一會兒, 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遞過來：“太難看了，你的臉。”
莫名其妙的摸摸臉頰, 怪不得一直覺得涼涼的，結果滿臉都是淚水，我是在哭嗎？喂喂喂，我要抗議，都說夢沒有邏輯，可是這也太超越現實了一點。首先，我不認為坐在身邊的這個人會用疑似溫和的口吻說話——別忘了他才怒火滿滿的丟下我走掉，其次，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一瞬間就長到十八歲吧！
“又不是永遠都不回來，哭什麼哭。他畢竟是你爸爸。”他直視著前方平靜的說。
“啊？那個，我其實想問一下.......”困惑不已，我試圖和夢裡的他溝通，“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雖然是做夢可是有這種情節真的很奇怪。”
他站起身，在我頭上用力的打了一下：“這種逃避現實的毛病要什麼時候才能改掉，老師？”
最後那個老師他喊得明顯諷刺意味十足，盯著他的臉我有一瞬間的恍惚，連線下來準備說什麼話都忘記了。啊，這傢伙，褪去少年的青澀完全變成一個青年人了。見過十年後他成年人的模樣，但這種介於成人和少年之間的臉，真的很帥呀。雖然語氣很不好，但是表情卻顯得很柔和來著。不不不，拼命搖頭，這是做夢，這絕對是在做夢。他才不可能有這種無限近似柔和的眼神。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哭喪著臉。”在我看著他發呆的時候，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像你這種沒用的傢伙，除了乖乖跟著我一起走，還能派上什麼用場。”
“什麼？”我愕然的問，走？走哪兒去？
他的臉又拉下來，立刻就讓我回憶起了那個總是板著臉兇巴巴的少年：“要是敢說什麼後悔了，不願意了，小心現在就直接打暈拖走。”
您是哪裡來的原始人！
........這種威脅的口味，他果然還是委員長......好真實的夢，雖然有微妙的詭異感，但是性格真是複製得很逼真呀。不自在的動了一下，我不太喜歡被他這種居高臨下注視著的感覺，那張青年版本的臉既熟悉又陌生，啊啊，討厭，幹嘛一直看著我，炫耀自己眼睛長得很好看嗎？這是我自己的夢心跳個什麼勁兒。
“既然已經和家裡人告別，就拋開一切跟著我好了。”
肩膀上的手移到了臉上，我發著愣抬起頭，看著他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嘴唇上傳來溫熱的觸動感，直到他退開用力把我拖起來才反應過來被親了。全身的血刷的一下全部湧到了頭頂，心也突然砰砰砰的瘋狂亂跳，我不明所以的摸著火燙的臉，怎麼了？只是嘴唇觸到而已，反應怎麼這麼的大？
茫然的被他拉著在海邊堤岸上往前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開口問：“你是不是要去義大利了？”
他回過頭，有點長的劉海在風裡輕輕的飛動，遮住了大半個臉，很不耐煩的說：“你也得一起去。”
.......奇怪，這是因為知道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之後自行幻想出來的場景？從剛才的對話推斷，我豈不是和家裡人鬧翻了不顧一切也要和他.......私奔？
“等一下等一下，很不對！我問你——”心裡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我著急得想追上他問清楚，一不小心腳下絆了一下，等我好不容易站穩，發現周圍的場景又變了。已經不是冬天的海邊，變成了一間陰暗的房間，腳下是榻榻米，還有散亂一地的衣服。我抱著被子茫然的坐在床上，看著透出一絲微光的拉門。
床上？被子？再一摸身上，啊！為什麼還沒穿衣服！！剛才不是還有厚得嚇人的大衣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嗎！
手一動，摸到一個隆起的物體，僵硬的一寸一寸低下頭，頓時想從床上滾下去——那個佔據了大半床鋪面積的傢伙不還是雲雀嗎？
暗淡的光線下他閉著眼睛似乎睡得很沉，我只能拼命咬著自己的手指才能不放聲尖叫。也不是沒有和他睡一張床的回憶，可這種大家都沒穿衣服同蓋一張被子的經歷還沒有過！而且，他的臉明顯又大了至少三歲。完全糊塗了，要說是做夢，這經歷也太真實了點，我連他的呼吸聲還有那種味道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而且，只是輕輕一動，為什麼大腿和腰都傳來一陣詭異的痠痛？我有欲求不滿到做春夢的地步嗎！苦惱的啃著指甲，我覺得自己真的要瘋掉了。
“嗯？還不睡......”似乎是被我的動靜吵醒了，他臉色超級臭的睜開眼睛，殺氣騰騰，我這才想起他超級討厭被人鬧醒的。
“對、對不起。”反射性的我就道歉了，突然眼前一黑，連人帶被子的被壓在下面，“啊？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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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還不想睡覺，那我們就繼續剛才的事吧。”
“不不不，我很想睡了！其實我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拼命掙扎，光溜溜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磨來磨去，直覺在告訴我繼續下去大事不妙。
“差不多也該是生個孩子的時候了，你要努力。”
“努力什麼呀！這種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努力來的！”想也沒想的大聲反駁，我一邊推開他一邊往床邊縮，終於在他抓住小腿的時候頭朝下的栽了下去。大力衝擊下，我那可憐的腰幾乎都要斷掉。
“痛痛痛。”一邊揉著腰一邊爬起來，愕然的發現身體下面不是榻榻米，已經變成了石板的地面，場景也變成了一間廢棄的舊屋。我的身邊七零八落的躺著好多屍體，而身上也全部是傷痕和血跡。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就放在我面前，上面一串紅色的數字飛快的倒退閃爍，好像只有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喂！喂！沒事嗎！”
視線轉移到手上，早就滿是血跡的右手裡拿著一支行動電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拿到耳邊：“我沒事，放心吧。”
“還有五分鐘就到了，你可不要搶在我到之前就被抓住，知道了嗎！”雖然還是冷冰冰的語氣，可還是能聽出一絲焦急，和之前兩次不一樣，這一次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只是象看電影一樣呆在這個身體裡而已。
“嗯，我已經甩開那些人了。不用著急，慢慢過來也可以的。”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還有最後十秒倒數的盒子，“我等著你，恭彌。”
按下了電話的結束通話鍵，心裡不知為什麼充滿了很多突然湧進的情緒，就像是有誰不顧我的抗拒硬塞進來的一樣，許許多多明顯不屬於我的回憶走馬燈似的飛快閃過，我覺得好像看見了另一屬於自己的人生。
“滴滴滴。”計時器上無情的顯示出000，咔嚓一聲，我的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對不起，可是我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好像有誰在我耳邊輕輕的說。
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我足足呆了至少五分鐘才回過神來，摸摸額頭，上面全部都是冷汗。剛才的那些，全部都是做夢嗎？太真實了一點吧，那些回憶和情節我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打了個寒顫，難道，是我的靈魂穿越到未來經歷了另一個時空中自己的遭遇。太慘了一點吧，最後居然是被活活炸死的哎！而且我還是不顧一切甩下家人和某人私奔的.......
絕望的捂臉，所以說那都是夢啦！我不可能做出這種傻事來。但是那些心情還有最後臨死前的回憶太真實了。如果是真的，那直到最後馬上就要被炸碎，我想的東西居然是：啊，好想再見他一面”和“沒有說過我愛你好遺憾”........
那一定是被另一個時空中死掉的自己亡靈附體了！我才不會這麼粉紅這麼少女！羞愧難當的捶打著被子——啊咧？被子？我不是應該睡在學校天臺上嗎！難道現在還在做夢！
一掀被子我就想下床，可是沒能如願，因為那個萬惡的我已經看到連每一個紋路都很熟悉的手銬正緊緊銬在我的左手上，把我和床頭的柱子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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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概不是做夢。
頭痛不已的按住額頭，我覺得，自己怎麼在一條危險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了。一開始到並盛來教書就是個根本的錯誤吧。
“你醒了。”
頭也沒抬，我疲倦的晃晃被鎖住的手：“同學，非法囚禁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這是懲罰。”他斜靠在門邊不冷不熱的說。
“懲罰你個鬼！你憑什麼懲罰我！話說，你還好意思生氣，我都還沒氣你氣什麼！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才會被抓住吧，你不來救我還站在一邊看著我被威脅，啊啊，搞不明白你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
一看見他的臉腦子裡就有什麼苦苦壓抑的東西爆炸了，我開始滔滔不絕的抱怨起來，“你的意思是我應該乖乖的坐在那裡等你來？拜託，平時你的表現叫我怎麼能相信。說起來我們算是什麼關係？非法同居？我靠！我為什麼要和你保持這種奇怪的來往！我已經受夠了未來的干擾，十年前的你也好十年後的你也好，能不能放過我算了！我已近在未來死過一次不想再和你扯上關係，為什麼為什麼，腦子裡會多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才沒有和你戀愛過也沒有和你結婚一起生活，可惡！我不想對著一個討厭的小鬼臉紅心跳，這算什麼啊，就因為一個未來，我就得被洗腦非要忍受和你在一起嗎——”
眼前一花，一股大力把我撞倒，他單膝跪在我上面，按住我的兩隻手臂，眼睛黑沉沉陰暗得可怕：“你以為我很喜歡忍受你？沒用，攏齙絞慮櫓恢浪到蹋喙芟惺掠峙侶櫸常砩嫌澇抖際搶潯南缶呤濉6歡桶誄鮃桓弊砸暈塹拇筧俗熗稱涫滌字傻靡！
“那還真是抱歉啊全身都是缺點，謝謝你難得的多說了幾個字！”我咬牙切齒，“就是我這種差勁的女人在未來有可能嫁給你做老婆，對於這種情況我誠心致以十二萬分的歉意——去死！你這種陰暗中二滿腦子只有暴力和色/情的死小鬼沒資格說我——”
第一次，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類似挫敗還有惱怒混雜的表情，那一刻他看起來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國中少年而已，沒有了那種不可一世的孤傲疏離感覺。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立刻他就恢復到面無表情嘴角帶著冷笑的常見模式。抓住下巴強迫我向上仰起頭，慢吞吞的俯下頭，眼睛裡的那股寒氣叫我不寒而慄。
“唔唔，我才不要，唔，去死，唔——”我左右晃動著頭企圖躲開，然而再次不敵他的蠻力被親到氣喘吁吁。大量沒法嚥下的唾液沿著下巴一直流到脖子上，我徒勞的想抽出那只被按住的手擦掉，卻被死死壓住，“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比我大三歲嗎，擺出一副老師的樣子給誰看。”他把手按在我的胸口他面帶不屑的說：“這可不像是很討厭該有的反應。”
..........我恨自己隨便亂跳的心！
“就、就算是有一點動心，那也是因為十年後的你很帥，和現在的你絕對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少自作多情了，以為我很喜歡你嗎，做夢！告訴你，那個，只是因為被亂入的記憶影響一時錯亂而已，我才不喜歡你，絕對不喜歡你！”
“不可能。”他淡定的說，“剛才你在夢裡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炸了：“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