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浮雲46、目標40 刷牙洗臉乃起床後頭等大事
誰和誰的過往掠過了眼前,轉瞬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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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手將我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反扣在自己的手心,那人靜靜的看著我。
眸光沉落,恍若海面上揉碎了的月,清冷皎然,卻又溫柔曖昧。
他看著我的方向,卻並沒有在看我。
目光的焦距落在了某個遙遠的地方,像是要透過我看向另一個人。
恍惚中,我想起了不久前曾經做過的夢。
夢裡我用同樣的眼神看著那個眸光溫暖而澄澈的少年,看著他嘴唇微微翕動著,說著我想從另一個人口中聽到的話。
而醒來之後,他和他卻都離開了。
“ね、きみ……”
我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以現在的立場什麼都無法說出。
心裡默默嘆息一聲,閉上眼。
在徹底沉入黑暗之前,耳邊有個聲音輕輕的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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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那人已經不在了。
時值午後,從陽臺一路延伸至床尾的金色光柱,看得人一陣恍惚。
我下了床,赤腳踩在地毯上,在那片金色中攤開右手,細小的塵埃在手掌上方喧囂著舞蹈。
落入手中的溫暖,彷彿是要諷刺般的告訴我,殘留在手心的那縷微涼不過只是幻覺一場。
“太狡猾了。”
我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又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很蠢,自嘲的笑了笑。
這時,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撞開了。
由於大力的破壞,門板被整個撞飛,摔在地上。
我被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身體猛烈的抖動了一下,才僵著脖子扭頭望去。
待看清門口的景象時,恨不得立即自插雙目。
門外身著黑色制服的傢伙們,正以各種足以讓人眼球脫框臉皮抽飛的丟臉姿勢爭先恐後的往裡擠。
首當其衝的便是高亢的嗷叫著小久久快來媽媽這裡~的路斯,他高高抬起用於阻擋的膝蓋正被貝爾的鋼線死死纏住。不過貝爾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緊挨著他的綠髮少年艱難的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扒住貝爾的臉,硬生生的將一張呲牙咧嘴的臉扭曲成猙獰的模樣。
“笨蛋青蛙快放手!可惡,把帽子先扔進去是犯規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進行這種比賽,不過me是不會輸的。”
“嗷嗚~說到對小久久的愛,人家才是絕對不會輸的那個~”
“混蛋路斯你踩到本王子的腳了。”
“唔,正在用飛刀戳我後輩的貝爾前輩好像沒什麼立場說這樣的話哩。”
…………
“我說,對於多年不見的同事,你們的歡迎方式就是在對方房門口演繹一曲名為《卡門》的鎮魂歌麼。”
我按著在太陽穴附近凸凸直跳的青筋,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從未像此刻這麼暴躁。
“嘻嘻嘻,你這麼精神的樣子真是許久不見了。”
貝爾擺了個自以為很帥氣的表情,可惜被死死扒住臉皮的那只手扯的連笑聲都有點漏風。
“啊,長門前輩請別誤會了,me是聽說贏的人可以免去一個月的工作量。”
扒著貝爾臉皮的那只手的主人在撕扯中轉過臉來,面無表情的解釋。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亂來啊。”
太陽穴的青筋有跳著踢踏舞向額頭蔓延的趨勢。
“小久久不用擔心喲~只一個月的工作沒有問題的,缺掉的那部分列維會主動補上的~”
與鋼琴線搏鬥中的路斯抽空衝我安慰的一笑,將理所應當這四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你想太多了,我完全沒有要為這種不良團體擔心的意思。”
話說這種只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不良團體為什麼至今還存在,簡直是奇蹟了喂。
我想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些傢伙白痴的程度。
在物理方法無法解決問題的情況下,那群智商無下限的傢伙迅速拉開了一場生化大戰。
“我說,十年來,人類的科技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我仰著脖子望向正在半空中掐成一團的孔雀、臭鼬以及疑似貝爾的q版公仔,腦中突然冒出自己的房門也許是通往異次元的入口也不一定的想法。
不知道該說是遺憾還是慶幸,總之,這場令人歎為觀止的人獸大戰並沒有持續很久。
確切的說,在我的房門被炸開後就立即結束了。
巨大的爆破聲是在幾乎被滿背飛刀插成刺蝟的臭鼬正撕扯著孔雀的最後一根尾羽時忽然響起的。
煙塵散開後,我就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踏著三人的屍體走進房裡。
“對、對不起。那個、骸大人說過,遇到無法突破的阻礙時就把這個丟出去,所以……我、我真的很抱歉。”
手上還抓住一大坨□□的少女在塵埃落定後一臉無辜的說。
望著正在不停鞠躬道歉的髑髏美眉,我突然覺得萬念俱灰。
連純真善良的髑髏美眉都黑了,人類的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還在痛心疾首的思考人類的未來,光速墮落的少女已經到了我面前。
“長門大人?”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
我轉過臉來,抽動了兩下臉皮,沉默的回望。
“您的身體已經沒事了麼,這真是太好了。”
不不不,我現在完全不是沒事的狀態,我的內心世界已經在坍塌的邊緣了。
“boss請您醒來後過去他那裡。”
厄、boss……是指澤田綱吉?
那家夥居然還活著麼,真令人意外。
“長門大人?”
見我一直沒說話,髑髏美眉又小心的喚了一聲,臉上帶了些擔憂的神色。
“厄、抱歉,剛剛走神了,在想一些事情。那個……算了。”
少女眼中的擔心和抱歉讓已經到了嘴邊的問話又被咽了下去,我安撫的衝她笑了笑。
“我整理一下,稍後過去。”
“恩,我明白了。”
髑髏美眉先是微微愣了下,然後點了點下頭,目光在趴在地上的綠髮少年身上稍稍猶豫了一下,才說了句告辭從被炸的面目全非的門口匆忙離開。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突然想起來自己貌似還沒來得及洗漱,就光著腳丫子站在這裡看了半晌的魔幻武俠。
真是……太失禮了。
正要從門外的屍體上踏過去尋找盥洗室時,腳邊的某具屍體突然毫無徵兆的原地復活,正要邁出去的腳踝被人一把抓在手裡。
“貝爾前輩,這次又是me贏了呢。”
我怔了怔,猶豫了一下方才蹲下身。
伸出的手掌在空中滯了下,撫上那頭柔軟的綠色髮絲。
“弗蘭……”
明明是想以更加爽朗的口吻稱呼那個名字的,到了唇邊卻不知怎的化作了嘆息。
手下的那顆腦袋突然輕輕顫了下,八字內拐趴在地上的少年抬起頭來,無機質的墨綠色眼睛看了我一會,嘆了口氣語氣平淡的說。
“那個傢伙的名字才不叫弗蘭哩。”
“厄?”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我一臉愕然的怔在原地,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長門前輩你所呼喚的那個傢伙,並不叫弗蘭。”
面前那張缺失表情的臉上緩緩的綻開了一個頗為諷刺的笑。
“至於那個傢伙的名字,還是請長門前輩自己去問吧……啊、當然前提是如果還有機會見到他的話,對於最後這點me也相當的遺憾哩。”
綠髮少年淡漠的陳述著,平靜的語調卻讓他此刻的臉些許的生動起來。
“等一下,那個……”
手中的力道也無意識的加重了幾分。
直到少年不鹹不淡的抱怨聲響起時,我才回過神,急忙道著歉鬆開了手。
“厄、抱歉,那個、剛剛的……是什麼意思?”
“嘻嘻嘻,揭秘這種事還是交給偉大的王子殿下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清醒過來的貝爾正揉著幾乎被扯變形的臉,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少年,呲著牙一臉幸災樂禍的說。
“這個臭小子啊,自從那件事之後,就是現在這副樣子了。”
“那件事?”
努力無視貝爾語氣中那股濃濃的喜慶,我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真是的~小久久真不夠意思呢~劫獄這麼有趣的事情都不叫上我和貝爾~”
同樣是剛剛醒來的路斯一邊整理著劉海一邊扭動著腰肢向我嗔怨道。
“我?劫獄?為什麼?”
我用一根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的不可置信。
“難道我終於有幸在人生的晚年歲月裡患上了阿茲海默症?”
話一出口,我就發現氣氛有點古怪。
原本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路斯突然眼神哀怨的看著我,而貝爾咧開的嘴角上也掛有幾分古怪的僵硬,至於那位名為弗蘭的少年目光更是從未有過的憐憫。
果、果勒個然。
我正要為自己晚年的不幸惆悵一番,幾番欲言又止的路斯終於忍不住了,百轉千回長嘆了一聲,幽幽的說了句。
“說起來小久久挑男人的眼光還真差呢~”
“厄……這個和那個沒什麼關係吧。”
我被路斯突如其來的話一噎,訕訕的說。
“為師父這種差勁的男人丟了性命,長門前輩果真和傳言裡一樣,腦袋被門板夾過哩。”
接過路斯話的弗蘭少年用飽含著悲天憫人意味的詠嘆調,一本正經的說。
“哈?”
“嘻嘻嘻,大概腦袋不只被門板夾過,還被哥斯拉踩過,不然怎麼會想到拜託對方的霧守照顧這傢伙。”
貝爾指了指右邊的綠髮少年,望向我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大概可以稱作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等、等一下。你們是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住即將抽飛出去的臉皮,快速的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長門久夜,為了這傢伙的師父去劫獄,不僅丟了性命,還把這傢伙弄的神經錯……厄、不、是人格回爐,最後還不負責任的把教育和撫養的責任丟給了彭哥列的霧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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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三人或欲言又止的沉默或直率坦蕩的點頭,共同確認了一個灑滿狗血的小言故事。
這個世界不真實!(蒙克狀吶喊
被從一連串球形閃電雷到無暇管理面部錯亂的肌肉,此刻的我面目猙獰,咬牙切齒。
“話說這位弄得花季少女殞命唏噓的師父大人……究、竟、是、誰。”
讓我現在立刻去做掉他吧,無論如何請讓我為民除害一次。
話音未落,就聽見弗蘭少年突然驚訝的低呼了一聲。
對面的三人齊刷刷的轉過頭,神情戒備卻有志一同的將目光的焦距投向我身後。
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緊張感,我咔咔咔的轉過頭去。
只見斜靠著陽臺欄杆的那人正沐浴在明媚到讓人眩暈的陽光裡,朝我緩緩勾起了嘴角。
“クフフフ,剛才的那個是在呼喚我麼,我可愛的kuya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