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黨偉業六
50、廣州非常國會 日 內
人物：孫文、林森、蔣介石、居正、許崇智、陳炯明、張繼等
時間：1917年7月12日 夏
孫文：……這一切，國會不會答應，法律不會答應，四萬萬民眾更不會答應！
人群中，蔣介石十分激動。
51、北京大學民主廣場 日 外
人物：陳獨秀、眾學生
時間：1917年7月12日 夏
陳獨秀：辛亥革命，共和口號喊得震天響，然山野之間，依舊祭祖祀孔，不解民主自由之真諦……近數十年的歷史，每逢民主運動失敗一次，反動潮流便高漲一次；同時孔子便被高抬一次……同學們，孔教與共和乃絕對兩不相容之物，存其一必廢其一，要使民眾覺醒，國家強大，必先將壓在國民心頭兩千年的這座大廟徹底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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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安靜極了，須臾，有人鼓掌。
聽者全都起立，群情激昂，掌聲雷動。
52、北京大學校門口 日 外
人物：李大釗、張國燾、鄧中夏、匡互生、辮子兵二人、學生數十人
時間：1917年7月12日 夏
兩名辮子兵手拿黃龍旗，要更換校門的五色國旗，學生攔著不讓。
辮子兵：讓開……我們要更換國旗……
一個學生跳將出來，是鄧中夏。
他拽拽辮子兵的辮子：同學們，這是什麼？這是封建的尾巴！要不要割掉！
眾學生：割掉！割掉！
辮子兵被學生憤怒的聲勢震懾住了，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眾學生將辮子兵圍住，推搡起來，也有人揮動了拳頭。
張國燾踏上臺階。
張國燾：同學們！聽我說！
眾學生：割掉！割掉！
張國燾高喊著：不準打人！我們不該用暴力對待他們……
一個學生喊道：他們是清廷的走狗！
眾人大聲附和。
張國燾：同學們，他們兩人雖然替舊朝廷賣命，可他們終究是為養家餬口而奔波的百姓！
李大釗：說的好！
人群中走出李大釗。
李大釗：今天上午，段祺瑞率軍已將辮子兵打敗，張勳躲進了荷蘭使館。
辮子兵傻了：這是真的？
李大釗：千真萬確。
學生們興奮不已，歡呼雀躍。
李大釗將辮子兵手中的黃龍旗奪下，摔在地上。
辮子兵急了，舉起槍：你敢摔國旗？這可是造反啊！
李大釗：我問你，到底是誰在造反？
另一辮子兵：老大，槍裡面沒子彈……
舉槍的辮子兵傻眼了。
匡互生：同學們把他們扔出去。
學生們將兩個辮子兵高高舉起，抬出學校大門。
字幕：張勳復辟十二天即宣告失敗，中國進入軍閥混戰時代。
53、野外 日 外
人物：吳佩孚
時間：1917年10月1日 秋
大部隊行進，騎在馬上的吳佩孚趾高氣揚。
字幕：湖南衡陽，吳佩孚率軍逼進廣州，征伐孫文。
54、廣州中華民國大元帥府 日 內
人物：孫中山、蔣介石、宋慶齡
時間：1917年11月5日 冬
大元帥府紙片橫飛，一片狼藉。士兵們進進出出搬運東西。
蔣介石進來。
于右任：吳佩孚已達到衡陽，總理你快走吧！
蔣介石：先生……
孫中山沒有回答，眼睛盯著青天白日旗出神。
宋慶齡：先生心情不好，別介意。
于右任在屋裡踱步徘徊，顯得惴惴不安。
于右任：南方打完了北方打，北方打完了雙方打，無休無止……
宋慶齡：這麼多年革命，卻一直看不見盡頭，介石，你說我們缺了什麼？
蔣介石：夫人，學生還是那句話，缺錢，缺槍，缺軍隊！
孫中山長出一口氣。
55、湖南長沙街道 日 外
人物：*、蔡和森、蔡暢、向警予、陶毅
時間：1917年10月20日 秋
一派兵荒馬亂的景象。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鋪關門。
一隊軍容不整北洋軍地經過十字路口。
*蔡和森和蕭子升邊走邊說。
蕭子升：袁世凱一死，北洋就成了一鍋大雜燴。
蔡和森：段祺瑞用張勳趕走黎元洪，然後滅了張勳。現在又借吳佩孚來打孫先生，你說這仗還有完沒完？
*：如此打下去，湖南將會萬劫不復。
蔡和森：如果孫先生護法成功，會不會好一點？
*：護法，就要北伐，湖南便是戰爭首當其衝之地。
蕭子升：國民黨畢竟比北洋要強一些吧？
*：不可同日而語，但是，他們內部派系太多，相互爭鬥不止，先天不足！
蔡和森：那你的看法呢？
*：宣佈獨立。湖南的事兒，自己說了算。
蔡和森：你這是無政府主義！
說話間，路對面有人呼喚，是蔡暢。
蔡和森招手：暢兒！暢兒！
三人跑了過去。
蔡和森：這是我的同學毛潤之，蕭子升，這是我妹妹蔡暢。
蔡暢介紹：你好！我的同學向警予，陶斯詠。
*看著陶毅，驚訝地說：你是——湘潭陶毅？
陶 毅：湘潭毛潤之？你好!
*：你好！
向警予：你們認識？
陶毅看著*：還在鍛鍊嗎？
*有些臉紅：鍛鍊，鍛鍊。
陶毅對著蔡暢和向警予：這位潤之同學，主張體育救國。
蔡和森搖搖頭：已經改了，現在擁護的是無政府主義！
*立即爭辯：無政府主義不是不要政府。而是提倡民眾自治，剪除政府之暴政，以確保民眾自由權利。
56、俄國十月革命資料片
字幕：1917年11月7日，聖彼得堡，在阿芙樂爾號巡洋艦的炮聲中，革命者攻克冬宮，布爾什維克成為執政黨，俄國成為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
57、北京鐵獅子衚衕中華民國國務院 日 外/內
人物：段祺瑞、徐樹錚、各部總長
時間：1917年11月8日 冬
徐樹錚腳步匆匆穿過段府的長廊。
段祺瑞與幾位棋手正在進行車*戰，徐樹錚進來。
徐樹錚：吳佩孚通電呼籲停戰……
段祺瑞：打到衡陽了，眼看要抄孫文的老巢，搞什麼鬼！
徐樹錚：總理沒讓他做湖南督軍，鬧脾氣了。
段祺瑞：是他自己標榜不做的。
徐樹錚：那是演戲。總理想開點，大選在即，不要為此分心。
段祺瑞：還有事嗎？
徐樹錚：俄國鬧革命了！
段祺瑞：又鬧了，年初不是鬧過一回嗎？老毛子怎麼比咱還亂？
徐樹錚：這回上臺的是赤黨領袖列寧。
段祺瑞：讓外交部發個照會問問了事！
徐樹錚：總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段祺瑞：好機會？
徐樹錚：俄國內亂，是收回蒙古主權的好機會！
段祺瑞：……
58、北京大學圖書館 日 內
人物：陳獨秀、李大釗、胡適、蔡元培、辜鴻銘、羅家倫、北大師生
時間：1918年1月10日 冬
臺下是幾百名學生和老師，學生中間近十個女生極為顯眼。臺上站著李大釗、陳獨秀、胡適、蔡元培。
幕布上一個巨大的“辯”字，這是一場辯論會。
陳獨秀在演講。
陳獨秀：辜鴻銘先生反對新文化，無非是認為我們破壞了孔教，破壞了禮法，破壞了國粹，破壞了貞節，破壞了舊倫理，破壞了舊藝術，破壞了舊宗教，破壞了舊文學，破壞了舊政治。幾條罪案我陳某人供認不諱，因為，我們就是要砸爛那個吃人的、封建的、將中國拖至衰敗死亡的禮教……陳某人擁護德莫克拉西（Democracy）和賽因斯（Science）兩位先生，也就是擁護民主和科學。我認定！民主和科學，是救治政治黑暗，學術黑暗，道德黑暗和思想黑暗的苦口良藥，是使中國涅磐重生般熊熊烈火！
學生們熱情地鼓掌，一片叫好聲。辜鴻銘不屑的神情。
辜鴻銘：陳獨秀先生大言不慚，借推崇新文化埋葬舊文化之名，將國人近代之磨難歸罪於孔家舊學，試問，兩千年前之孔子何罪於今人？
一個學生站了起來，他叫羅家倫。
羅家倫：辜先生，您學貫中西，難道對孔子之學難得用於今日的
狀況視而不見嗎？
辜鴻銘：孔子教人的方法，如數學家之加減乘除，兩千年前是三三得九，今日仍是，並不會三三得八！自家不精將題目算錯，卻去怪發明之人，毫無道理！
眾人交頭接耳。
張國燾、劉仁靜在傾聽，陳獨秀連連搖頭。
李大釗、胡適、蔡元培神色凝重。
辜鴻銘：本人生於海外，自幼西學，便是諸公推崇備至之新文化，但從未聞西方文化中有這等沒出息的道理。若這也算新文化？那是瞎扯！
陳獨秀：雖是詭辯，難掩過人才華！
胡適起身。
胡適：文化總該革新的，因為時間在前行。譬如有人講，文言文文雅古樸，而白話文粗鄙不文，故學者應取文言文而舍白話文……我說，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無法苛求國民皆是狀元翰林。科舉誤國，誤在八股。八股文做得再好，不通新學，便不堪實務，不會做事，只會考試。我們的國家，需實務人才。腳踏實地，強健國力。而非皓首窮經子曰詩云的空談之輩……
一陣掌聲。過後，一個女學生舉起手來。
女學生：我們是女子師範的代表，先生，我認為文言文相比白話文更加簡潔，這是事實。
胡適：請舉例……
另一女學生：像“無能為力”這樣的成語表達的含義，不是比白話更簡潔嗎？
胡適：“無能為力”是四個字，改用白話文，三個字足夠！
女學生：怎麼講？
胡適：幹不了！
一片寂靜，須臾，辜鴻銘“啪啪”拍起叫好，隨之，叫好聲一片。
蔡元培：先生被適之說服了？
辜鴻銘淡淡一笑：沒那麼容易，但這小子算有些急智……
蔡元培：辛亥革命之前，我們以日為師，現在看來，是靠不住的。日本維新，源於歐美，為什麼放著老師不學，非要學學生呢？
陳獨秀：這不是學日本還是學美國的問題，也不是共和和專制的問題。這是新文化和舊文化的問題。要振興民國，啟發民智，就必須否定舊文化，普及新文化。如此變化，國家民族才有新生！
蔡元培：你覺得該學哪個？
陳獨秀：美國也好，法國也好，日本也好，俄國也好，哪個能救中國，便學哪個！
蔡元培：俄國？
辜鴻銘：笑話！縱觀世界，那個國家統治的精神不是自己國家和文化所孕育出的思想，若大之中國，五千年之輝煌，卻要去討個外國的思想當救命稻草，做立國之本，不覺得荒謬嗎？
李大釗：放眼世界，從更加宏觀的視野看人類未來，何談荒謬！在俄國，有一個叫列寧的人，他領導的布爾什維克革命已經成功。他所引進的思想就是德國的馬克思主義。
一個學生提問：什麼是布爾什維克？
李大釗繼續說：布爾什維克是多數的意思什麼是多數？是農民，是工人，是千千萬萬被壓迫被奴役的勞動人民。，同學們，俄國的勝利是布爾什維克主義的勝利，是庶民的勝利，是無產者的勝利！這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最最偉大的第一次！
學生們的掌聲更加熱烈了。
蔡元培上前：我們北大的校訓是兼容幷蓄，思想自由。所以，思辯是北大的精神之風，我們要聘請不同學者到北大來講學任教！我們還要把那些具有思想精神的學生送到國外學習，帶回先進的方法，強大我們的國家。
臺下雷鳴般的掌聲。
59、廣州中華民國大元帥府 日 內
人物：孫中山、宋慶齡
時間：1918年5月8日 夏
孫中山跑出書房，跑過客廳，徑直奔衝進了臥室。
宋慶齡詫異地轉過了頭來。
孫中山氣喘吁吁。
孫中山：你會俄語嗎？
宋慶齡：學過。
孫中山：能用俄文寫信嗎？
宋慶齡：簡單的還行。
孫中山：快！幫我寫一封賀信……
宋慶齡：給誰？
孫中山：俄國的列寧。
60、湖南長沙楊昌濟家 黃昏 外 內
人物：楊昌濟、蔡和森、向警予、蔡暢、陶毅、楊開慧、蕭子升等
時間：1918年5月12日 夏
楊昌濟的大宅，沐浴在晚霞中。
堂屋桌上擺滿了酒菜，圍坐著七八個學生及朋友，大家為楊昌濟送行。
蔡和森非常激動：先生去北大任教，是一師莫大的光榮。
李湘：也是我們湖南的驕傲。
陶毅：我們又高興又難過，第一師範沒了您……
向警予：還是原來的一師嗎？
蔡暢：日後若是我們碰到難題，該去向誰請教？
楊昌濟一笑：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一個人一生如果只有一個老師，那他只能是井底之蛙……
學生們認真聽著。
楊昌濟舉杯：這幾年我從你們身上也學到了很多。來，幹一杯！
楊昌濟舉杯欲喝，突然停住：潤之呢？
楊開慧：對呀，潤之哥哥怎麼沒來?
蔡和森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潤之讓我帶給您的……
蕭子升：說是去農村搞調查……
楊昌濟接過，開啟看著：這個潤之啊，是頭犟牛，犟牛。
62、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日 內
人物：列寧、契切寧
時間：1918年5月13日 夏
字幕：1918年5月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辦公室裡列寧叉腰徘徊，契切寧在念孫文的來信。
契切寧（俄語）：中國革命黨對貴國革命深表欽佩，並願中俄兩黨團結一致，共同鬥爭——中華民國陸海軍大元帥孫文。
列寧（俄語）：親愛的達維多維奇，這是自革命勝利以來我們收到的第一封外國政府的賀電吧？
契切寧（俄語）：現在的中國政府首腦是徐世昌。
列寧（俄語）：你有什麼建議？
契切寧（俄語）：先不要回這封信，這可能會引起我們與中國北洋政府的外交爭端。
列寧（俄語）：親愛的契切寧，你的意見很中肯，但是蘇維埃政權急需在外交上開啟一個缺口，孫文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63、湖南長沙嶽麓山後山 日 外
人物：*、蔡和森、向警予、陶毅、蔡暢、蕭子升等同學們
時間：1918年5月 15日 夏
嶽麓山間的亭子，圍坐著男男女女很多學生。
蔡和森站在中間：……同學們，要知道法國是歐洲文明的中心，近代革命的旗幟，世界革命的榜樣！
蕭子升：那我們就去法國！
向警予：對！到法國去。
蔡暢：可是，漂洋過海，萬里之遙，沒有錢不行啊。
向警予：那就去籌錢呀！
蕭子升：我們去找各家商會籌款！
向警予：還可以到廣州、上海、北京籌款！
陶毅：聽說北大蔡元培校長辦了一個華法教育會，專送學生去法國勤工儉學。
向警予：那我們就去找他！
*彷彿置身度外，一言不發。
一旁的陶毅碰碰他：想什麼呢？
*：你說，全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們在幹什麼？
陶毅：什麼意思？
*：民主思想真的深入人心了嗎？
陶毅看著*，明白了他的心思，無語……
蔡和森：我們兵分三路，去北京、上海和廣州，潤之，你選哪裡？
*：北京吧！
陶毅：北京？
*茫然地一笑：至少可以去北大看望楊先生。
64、鐵路火車車廂內 日 內 外
人物：*、蔡和森、向警予、蔡暢、蕭子升等同學們
時間：1918年8月18日 夏
蒸汽機車噴出巨大的煙霧，在廣袤大地前行。
列車上，一眾青年學生圍坐在一起，亢奮地唱著歌。
車廂裡眾多的老百姓們眼神木然，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這些學生。
65、北京大學校門口 日 外
人物：*、北大學生
時間：1918年10月1日 秋
進進出出的北大學生，風塵僕僕且衣衫襤褸的*裹在學生中進了校門，露著幾分寒酸。個別學生向他投來鄙夷的目光。
*毫無覺察，他被牆上的一張海報深深地吸引。
海報：中國文化史、三點鐘、主講胡適教授。
66、北大教室 日 內
人物：*、胡適、張國燾、北大的學生們、校工
時間：1918年10月1日 秋
胡適夾著教案進了教室，登上講臺，他感覺到教室內氣氛異樣。
胡適抬眼看去，發現所有學生都坐在左邊，右邊只坐著衣衫襤褸的*。同學們齊刷刷地看著*。
胡適：同學，你是哪個系的？
*急忙站起，恭敬地鞠躬回答：學生*，湖南第一師範的畢業生，進京訪友遇先生授課，冒昧前來傾聽。
胡適皺起眉頭：毛同學，不是我不允你，只是北京大學有自己的制度……
*：學生實在是仰慕先生的大學問，只聽一節……只聽一節，得償心願便走，絕不干擾大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