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丹尊第1592章 約定
寧千秋、布妮平安歸來的訊息，不脛而走。
後面幾日，寧千秋在聚靈小院足不出戶，卻仍是受到不小的“騷擾”。
各方軍團、勢力送來的賀禮，堆滿了整個院子，求見之人絡繹不絕。
寧千秋煩不勝煩，只得把爛攤子丟給巴蛇。
“臭小子，讓我一把老骨頭給你看門……”
巴蛇氣得簡直要發狂。
可當寧千秋說出賀禮平分之時，巴蛇的憤怒，煙消雲散了。
賀禮，幾乎全是貴重材料、高階靈石，無人比巴蛇更清楚它們的價值所在。
為了錢，忍了！
而推出巴蛇後，寧千秋耳根清淨了不少。
但少數人，是巴蛇無法拒絕的。
其中就包括十大長老。
好在寧千秋也閒著沒事，偶爾見一面，無傷大雅。
長老們並非一起來的，不過都向寧千秋表達了善意，並且詢問寧千秋接下來的意願。
作為聯軍權力頂峰的他們，對此非常敏感。
寧千秋從超新星戰場平安歸來，而且修為暴漲，勢必引發一連串的動盪。
一旦寧千秋決定追逐權力，憑他目前的聲望，以及巴蛇的幫助，首當其衝的，定是十大長老！
甚至可以說，寧千秋想要長老之位，幾乎是輕而易舉。
根基不穩，沒關係。
憑藉與巴蛇的關係，無數人巴結他還來不及。
只需振臂一呼，便會有無數人響應，何愁不成勢？
更重要的是，長老們或多或少，都從布妮口中，聽聞了寧千秋在超新星戰場的表現。
他們震驚了。
布妮不會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大戰毗舍族奈玉，滅殺械族、儡族一眾強者！
任何一項戰績，都足以令人震驚。
這也意味著寧千秋，擁有尊者級別最頂級的戰力，放眼整個南天大星域，都難求對手！
這種存在，聯軍歷史上從未出現過。
哪怕同為尊者九重，也讓長老們，不自覺湧現一股無力感。
短短幾年。
這個新兵，就一躍成了他們，需要仰望的存在。
此等落差，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
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其實嚴格來說，布妮非但沒有誇大寧千秋的戰力，甚至，隱瞞了她對九重天宮最後一戰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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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說出來太嚇人了。
好在，寧千秋對長老們的回答，依然是那套說法。
他要退伍了。
聽到這個訊息，大部分長老，都松了口氣。
至少在寧千秋下一次入伍前，他們無須為自己的位置擔憂了。
特別是青椽和海九玄，他倆一起登門拜訪，姿態放得極低，聽到這個訊息後，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聖域好啊，我們的故鄉！”
“要不是俗務纏身，海某也早就想回聖域隱居了！”
青椽和海九玄言不由衷，皮笑肉不笑。
寧千秋心下冷笑。
這倆人的心思，他怎會不知？
不過，進階尊者九重後的寧千秋，已然將目光，放在了更高的地方。
十大長老，不再是他的目標，他也沒興趣，跟二人清算過去的矛盾。
送走青椽和海九玄，寧千秋終於迎來了，最後一位客人。
也是他，最期待的客人。
冥燈。
“呵呵……尉遲將軍平安歸來，老朽喜不自勝，來，這是給將軍的賀禮。”
冥燈簡單客套了一番後，遞來賀禮，以及兩樣東西。
一樣，是全新的軍銜令牌。
從超新星戰場載譽而歸，聖域之威名揚天下，聯軍很乾脆地，恢復了寧千秋大司令的軍銜。
另一樣東西，則是寧千秋的退伍檔案，手續已然辦好。
冥燈的手掌放在檔案上，久久不動，一臉肅穆，“尉遲將軍，你是否再考慮一下，退伍的決定？以你的實力、天資、戰勳而論，留在聯軍，是比返回聖域更好的選擇。元帥他老人家已發話了，只要你肯留下，可以提出任何條件，他老人家都會慎重考慮的。”
最後一位說客，冥燈。
頓了頓，冥燈又微笑道：“當然了，是走是留，全憑將軍意願。即使將軍選擇退伍，聯軍也會為你保留軍銜，等待將軍下次歸來。”
言訖，他將檔案推到寧千秋面前。
寧千秋毫不猶豫地拿起來。
冥燈眉毛微挑，旋即輕嘆，起身一禮：“既然將軍心意已決，聯軍不會勉強。將軍為聯軍立下的功績，將永載聯軍歷史。老朽謹代表整個聖域，向將軍表示感謝！”
光是滅殺夜航遠，寧千秋就足以功蓋千代。
寧千秋起身回禮，沉聲道：“在下也多謝各位的照顧，替我向元帥他老人家問聲好。”
冥燈呵呵一笑，道：“這個，將軍還是親自跟他說罷！”
寧千秋一怔，旋即回頭看去，果然，那個熟悉的身影，又一次毫無徵兆地出現了。
再回過頭來，冥燈已悄然離去。
“我是不知道，混沌界有什麼好的，怎麼誰都留不住你？”神秘人冷哼一聲，不客氣地坐下。
寧千秋慢慢替他斟了茶，握著茶杯，把玩著，忽然掀開面罩，對著神秘人釋然一笑。
“過去，我最大的心願，是征服天下。打完了混沌萬界，結果蹦出來一個天外天。天外天之上，又還有個聖域聯軍。結果到頭來，聖域聯軍，也不過是南天大星域的滄海一粟……天外，始終有個天。”
“於是我不禁想，這一天天的，我到底，在追求什麼呢？”
寧千秋喃喃道。
問天。
問地。
問人。
問心。
他一飲而盡，卻依舊沒能找到答案。
所以，他想休息了。
“你的心，鈍了。”神秘人凝視著他，沉聲道。
此刻的寧千秋，失去了那顆銳意進取，追逐極限的戰鬥之心！
東風吹老少年心。
一夜之間，寧千秋跨過了青春年少，步入中年。
似連鬢角的斑白，都更加刺眼！
心老了嗎？
不。
只有寧千秋才知道，他是感覺無聊了。
戰鬥？
他不如回去，讓鳳汐罵一頓吧！
反而，更加愜意呢！
“我的心，也更廣闊了。”
寧千秋正色，回答。
“往後，願我愛一家親友，耕一畝良田，護一方子民，保一界天地。”
“便，於願足矣。”
寧千秋放下茶杯，緩緩起身，對著神秘人，鄭重地長揖到地。
“一直以來，多謝前輩照顧，我該走了。”
“何時再見？”
神秘人問。
寧千秋朗聲而笑，“但願天下太平。我可不想，下次和前輩相遇，還是在星空。”
神秘人挑了挑眉，跟著也笑了。
若天下不太平。
便是逼寧千秋重返星空。
換言之，聖域聯軍若遇危難，他會出手。
有這個約定，就夠了。
“前輩無聊時，大可來混沌界玩玩，我必掃榻以待。”寧千秋揮了揮手，大步邁開，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