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邪尊第968章 斬帝血
帝血本源，根源性的本質是什麼？
如果是在進入煉魂魔窟之前，周衍完全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哪怕是周衍曾經對於帝血仔細體悟，領悟到了一種很高深的程度，這些他依然不知道。
或者說，周衍並沒有想過去分化帝血到一種最基礎的能量形態，去看看其到底有些什麼。
可是這一次，煉化帝血晶片之後，周衍卻察覺到了這種帝血的根源性的本質，察覺到了這種帝血組合、成長的形式到底是什麼樣的。
正是這種明悟，周衍才忽然明白到了帝血這種東西，需要一種什麼樣的成長方向。
“帝血，是規則之血。”
“規則之血，最初只是融合、容納了規則的本命精血，並沒有發展壯大。當其形成了規則領域，形成了自我的世界，就開始真正的蛻變。”
“帝血最基本的組成，是最古老的太初符文以及真正的神效能量凝聚出的魂液，兩者組合，融合生命、造化、天機、功德等各種力量，形成一種生命起源的形式，那就是最初的帝血。”
“最初的帝血，談不上強大，但是足夠完整。而晶片之所以使得帝血成長，是其煉化各種能量組成對應的元素，以元素強行組合而成帝血的成長基礎。”
“難怪那袁心塵會吞噬我的功德之力衍化出的佛陀，原來竟然是其體內帝血的一種本能成長方式。如此一來，我體內的帝血反而被我煉化，稀釋到了自身的血脈之中，反而是一種很愚笨、也很可怕的做法。”
“不過，這種融合卻開始以我自身的血脈為主宰，固然沒有直接跟隨帝血成長快，卻很穩定。”
“那帝血晶片以帝血為主，晶片卻控制著帝血，不會被反噬，而機械傀儡也不可能被反噬。可我不同，我不是機械族人，無法以晶片主宰自己，所以一旦被帝血反噬，我或許反而會成為帝血復活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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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血，很可能是不朽之血乃至不朽以上的強者之血，不朽既然不老不死，無法寂滅，那麼這帝血到最後，豈非是會以我們擁有帝血的人為本體沃土，重新生出一個‘不朽’分身？”
“那這樣一來，擁有不朽帝血，豈不是成為了不朽強者種下的‘種子’？”
周衍思考了許多，從分析帝血的構成到基本的存在形式，再到如今分析出帝血或許如一顆種子，在修士體內潛伏，或許發芽成長之後，那顆種子所在的土地就會徒做嫁衣。
“希望……一切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周衍原本覺得，領悟到了帝血的發展形態和方式，對於自己將是一次蛻變性的提升，可是進一步分析之後，他的心也不由涼了半截。
隨後，他對於體內已經被徹底煉化的帝血多了幾分警惕之意。
帝血，既然是絕頂強者之血，又怎麼可能被煉化？若是能煉化，又豈非是‘不朽’？
那麼，體內的三滴帝血，又該何去何從？
周衍沉吟著，隨即他作出了一個非常冷酷也非常殘酷的決定。
他在此地端坐了下來，以強大的神魂，感應自身的所有精血，隨後以紫炎與虛空雷劫的御雷雷霆之力為過濾的手段，提煉自身的精血，分離帝血。
或許，這般做法，會讓周衍的戰力大為遭受影響，但是周衍發現了這其中的貓膩之後，就一刻也不想這些存在於自己的體內。
以紫炎和虛空雷劫為過濾手段，固然無法全部清除血脈之中的帝氣，卻也同樣的不會留下多少後遺症。
最起碼可以保證，如此過濾之後，周衍就不可能成為‘肥料’，這一點，周衍尤為自信。
因為同樣是帝血，晶片的帝血雖然只是仿造的帝血，但有著類似於不朽帝血之能，卻可以被紫炎煉化。而紫炎配合御雷雷炎之力，同樣有著近乎不朽的威能，絕不弱小。
因為帝血先前是如被煉化了一般，所以要抽離出來，周衍心意一動，便已經抽出了帝血。
只是，帝血與紫炎觸碰、與雷霆之力接觸的剎那，周衍的魂海一震，魂海冰宮立刻崩碎。
剎那之間，周衍如遭遇到了毀滅的衝擊，戰力瞬間崩塌，剎那掉落了三大戰力層次！
但是周衍道心不變，他知道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周衍以紫炎和雷霆過濾，斬斷了自己與這一滴帝血的聯絡。
“噗——”
魂海劇烈的變化，周衍嘴角溢位了大口的鮮血。
但他心性不變，繼續如此。
第二滴帝血，被周衍再次以這樣的手段抽出，這一次，不僅是魂海崩碎，魂海之外的大陸天地也立刻如蛛網一般出現了裂紋，如即將破滅。
但周衍道心堅定，一旦作出某個決定，意志絕不會為之動搖。
既然知曉了帝血乃是不朽之血，那麼帝血斷然沒有被煉化的可能！
而這一點，從始至終，竟是無人告訴他！
正是這一點，也才讓周衍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第二滴血抽出，被斬斷了聯絡，周衍生出一股強烈的暈厥、煩悶欲吐的感覺，這種感覺，如六識都喪失了能力，渾身有股說不出的燥熱感，似乎神體也失去了協調性。
此時，周衍已經明顯蒼老了許多，甚至於七竅流血，戰力更是降低了五層，從近九的堆積戰力，掉落到了近四！
但是周衍依然道心堅定，發了狠心要斬斷帝血聯絡。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執念，在忽然明白到了帝血晶片的構造、明白到了真正的帝血不可能被煉化之後，周衍就有了這樣的強烈衝動，如忽然間心血來潮。
周衍靜坐了片刻，卻沒有為自己施展形意重生之術，儘管周衍有著將近五成的生命魂能儲存，但是暫時他沒有使用。
而下一刻，周衍再次抽離第三滴帝血。
這一次，魂海爆炸，如忽然斬魂萬千次，以周衍的強大意志，也不由無比痛苦，近乎嘶吼了起來。
這一次，更是如第一次斬魂一般痛苦，就彷彿這一滴帝血與他聯絡格外緊密！
可是周衍的心卻更加冰冷，因為他想到了漠於瑤。
漠於瑤遭受的，又何嘗不是這樣的痛苦呢？
可漠於瑤害怕聲音對周衍造成影響，影響他周衍的恢復，而從始至終沒有發出哪怕是一聲的痛苦呻吟。
所以，即便是近乎崩潰而無法承受，周衍依然死死咬牙堅持了下來。
他七竅流血，血流如注，神體破裂，黑髮枯萎如白雪雜草，神體完全蒼老。
他的魂海，更是直接破碎，如一方偉大的領域神國忽然崩塌，化作一片蒼茫廢墟，死氣茫茫。
他的戰力，更是掉落到了一種讓人顫慄的破二的層次。
等同於，他與普通的、有那麼一絲天賦的修士一般無二，不再具備任何的特殊威能。
而戰力的疊加層次，也自然的被震退了，不再具備疊加的能力。
但此時，那三滴帝血，卻如三顆神秘的紅寶石一樣，晶瑩剔透，無比純粹，散發著可怕的神性力量。
“形意為形兮，形意為真。
軒轅帝氣兮，軒轅邪魂。
不朽神性兮，不朽為尊。
御雷化劫兮，御雷血成。”
周衍喃喃自語，隨後他施展出形意重生之術，以所有儲存的魂能，恢復自身的傷勢。
五成的儲存生命魂能，逐漸的爆發，卻始終，無法恢復達到極限，只能達到七成左右的傷勢。
因為那剩餘的三成，代表著三滴帝血的加成，根本無法以形意重生之術來彌補。
但是周衍卻不以為意。
達到這種程度之後，周衍反而保持了虔誠之心，以祈願之力，虔誠真摯的道：“三滴偉大的帝血在上，周衍先前懵懂無知，採取了祭煉煉化帝血之法，如今明悟部分真相，為三位帝血所代表的至高強者致敬，也致歉。
周衍以虔誠之心，請求三位至高強者寬恕。”
“周衍之心，志在人族活出全新的希望，因而願踏出自己的路，脫離帝血的桎梏。請三大至高強者能理解，也能體恤周衍之難處，以讓周衍念頭暢達。他日，一旦人族厄難化解，周衍必定償還大恩大德。”
周衍以無上功德之心，立下宏願，心中祈願。
這祈願之中，周衍親眼看到，他體內某些桎梏之力一點點流溢而出，隨後落入了三滴帝血之中。
三滴帝血全部衍化出氤氳的光澤，霞光瑞彩，光芒灼目。
“帝魂盤皇祖雲霄，茫茫仙路寂滅橋。悲苦秋風天作古，不朽邪尊證帝遙。”
三滴帝血，忽然間全部匯聚一體，接著化作一個黑衣青年的虛影。
黑衣青年，非常古老，雙眼顯化出太古八卦鏡的輪廓，有著可怕的道則顯化，有著虛空雷劫在眼眸之中閃爍生滅。
這是一位真正的大能！
他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周衍。
周衍被這人的出現震驚了，但是他沉默著，也沒有說話，而是同樣靜靜的看著這個青年。
這個青年，是他在地球祖地看到的那個小山村之中的那位青年，那個給予了他修行指點、讓他去天池雷澤度化萬化長生大劫的青年，那個神秘的伏羲族祖地的青年。
周衍依然看不到這青年的容貌，但是卻感覺他非常古老，也非常的強大。
甚至，他應該就是一位絕世的不朽。
“天心難，證帝遙，伏菀靈，虛魂消。”
“寂滅路，幾時重，枯天淚，萬魂終。”
“仙凰孔雀仙凰妻，別恨離愁有天機；善見萬化蒼龍城，不朽雷霆劫雲梯。”
“周衍，有一帝血，為你自我本源，乃仙凰孔雀繁衍孕育而來。往涅槃而生死，化帝血而重生。”
這青年說著，手心之中忽然出現一滴帝血，晶瑩剔透，卻燃燒著紫炎，如一枚漆黑色的蓮子，忽然燃燒了起來，卻是在燃燒之中化作一隻仙凰孔雀，悲鳴著忽然飛向周衍。
但是在周衍眉心之前，它停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