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聲吼第十八回，窮追不捨（10）
穆春和劉老板兩個大男人在桌上喝酒，老闆娘便是讓家裡的孩子出來與穆春見了禮這就帶了下去，並沒有打擾兩人喝酒閒話。
說來穆春和劉老板認識的時間也頗長了，少說也得有個八九年。那是在穆春處理了父親的事物之後，從困境之中出來，準備重振鏢局。那會兒穆家也因為那件事情幾乎被掏空了家底，便是穆春出行的時候也過得比較拮据。
其實在那段時光，也是穆春最為落魄的時候。就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劉老板給了穆春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餅，如此輕易化解了穆春一路的顛沛流離。
穆春想起從前歲月的時候，也不禁感慨自己到底是如何走出那一段時光。他這麼想的時候，更是與自己倒滿了酒，兀自端起來一飲而盡。
此時，屋裡只剩下穆春劉老板兩個人，穆春放下碗，便是自發地拿起酒壇子與劉老板倒上酒，他說道：“劉老哥，近來怎麼樣？”
劉老板端起碗喝了一口後放下說道：“蒸蒸日上啊，你也看到了，我跟你嫂子的生意不錯，娃兒他們也好的很。倒是穆老弟，你怎麼回事。”
穆春被劉老板這麼一問倒是愣了，他笑問：“怎麼了？”
劉老板便是一手端起碗，另一手卻是扣著桌面，敲的“咚咚”響，他說道：“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哎，什麼時候弟妹……”
穆春被這麼一提，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蘇繚，便是忍不住抿著嘴輕笑說道：“我也有這樣的計劃……”
穆春這麼一說，劉老板卻是不信他，眉頭一皺便是呼喝著說道：“什麼計劃，你哪回不是這麼說。”
穆春失笑，他說道：“這回應該快了，劉老哥，你不用擔心。”
“不管你了。”劉老板一口將碗中的酒喝盡。
穆春笑著將酒再次與劉老板的碗裡滿上，便是問道：“老哥，我來延州的路上看到些奇怪的事，是和西夏有什麼變動嗎？”
穆春來此不僅僅是和劉老板敘舊，還有一點也是想從他口中知道一些延州城中的情況，不過劉老板只是個延州城中的市井小民，他並不十分關注著這些事情，能夠和穆春說的並不多。
穆春從劉老板的口中，得知道今日延州城出城比從前察的要嚴厲了很多。他也聽別人說最近軍中來了新的將領，正是在整頓延州城的軍紀，至於旁的一些，與穆春來說卻並非是有用的資訊。
說著說著，劉老板也問到了穆春此次去西夏的事情。
對於劉老板，穆春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便只是說道：“有票貨送過去。看來這西夏不太平，沿途我也會小心的。”
劉老板聽穆春這麼說，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穆春和劉老板兩人便是如此，這喝著喝著一罈壇的酒就是紛紛見了底。
兩人吃吃喝喝過了晌午，穆春便是準備告辭離開，此時劉老板已經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他拉著穆春想要他留下來吃了晚飯最走。
穆春的狀況，也並未比劉老板好上多少。但穆春面對劉老板的提醒，他未有答應，只推說自己等會還有安排，這便是搖搖晃晃與劉老板告辭離開了他家。
穆春離開劉家之後，是準備回客棧去。他出了劉家的巷子走到大街的時候，這才後知後覺到，自己喝的也不少，這會兒顯然有些上頭。
他看著身邊眼前來來往往的人，只覺得腦袋暈乎的很，便是想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一下，等過了這個酒勁再回去。
未曾想，穆春這剛是支著腦袋要找個能坐的地方，卻有人急匆匆地經過他，一沒留神就是將穆春給撞到了。
穆春這會兒手腳並不十分的聽使喚，那人這麼一撞少不得讓他踉蹌了幾步。
這穆春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卻是率先停下來與穆春道歉說道：“對不住，對不住。”
也沒多大點事，穆春也懶得和他回話，便是揮揮手讓他走。
那人似乎極為在意這件事情，便是對著穆春噓寒問暖，唯恐他自己那麼一撞將穆春給撞出個好歹來。
穆春這會兒正是頭暈的時候，他聽不清也聽不進那人說些個什麼，他見那人這般糾纏不清，只得大著舌頭說道：“沒……沒事，你走吧。”
偏那人聞言，更是擔心穆春就此出了問題，這便是要扶著穆春。
穆春感覺到身邊那人扶住了自己的右手胳膊，他當即覺得自己果真能走的穩當多了。於是，穆春也是欣然接受了，他更是與那人指著原本他想去坐下的臺階說道：“那，我去那兒，坐。”
那人也順從了穆春的意思，便是攙扶著穆春到了臺階處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穆春以為這人也該走了，哪想那人竟然也是一副理所當然地坐在了穆春的身邊。
穆春迷迷糊糊地看了那人一眼，卻還是模糊的很，他心中疑惑：難不成這是個熟人？
他又看眼前模糊地一片，心中自然是懊悔，他搖了搖頭心道：喝酒誤事啊。倘若這時候遇到搶崑崙玉，我怎麼辦。
穆春自責了一番，自也允諾，此行途中絕不再喝酒。
穆春一手搭在臺階上，一手按在額頭上，身子微微往後仰，微微眯合上眼睛，這便是閉目養神。
等過了一小會兒，穆春酒略醒了過來，他用力睜了睜眼睛，這才看清楚自己還在城南的街面上。
“你好了？”
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衝到了穆春的耳朵裡頭，妥妥地將他嚇了一跳。
穆春身子往後一閃，便是看向旁邊，卻見自己旁邊做這個妙齡的女子，正是一臉和悅地看向自己。
她是跟我說話？穆春有些個意外和猶豫，他吃不準這是怎麼個一回事，他可不認識這麼一號人。
女子看到穆春表露出來的疑惑，她又是與穆春的位置挪了一挪，與穆春解釋說道：“我剛才差點撞了你……”
“是你？”剛才穆春暈乎乎地也沒有看清楚那人到底是男是女，這麼看來撞到自己的竟是眼前這個女人。穆春便是說道：“我無礙，剛才只是酒還沒有醒過來。你自請便，不用顧慮我。”
聽到穆春如此回到，那女人卻是掩唇輕笑說道：“穆先生，你必不記得小女子了，但我記得你。剛才走得急了，這才冒失了先生。”
聽女人這麼稱呼，穆春便是奇了：穆先生？他哪有認識什麼女人會叫他穆先生的。穆春更是好奇的看向女子，他問道：“你是？對不住，我實在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你。”
女人聞言更是笑了，她解釋說道：“不怪先生。先生原就不認識小女子，是……”那個女人說完便是將臉微微別了開去，她隨後又是說道：“是小女子記得先生。”
穆春被眼前的女人給繞糊塗了：這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穆春搞不明白，他索性站了起來，與女人謝過剛才援手，仍是準備先回客棧去。
那女人先穆春一步，想要攔住他說道：“穆先生，請留步。小女子還有話要與先生說。”
顯然穆春並不願意再作逗留，便也並沒有停下來聽女人說話的意思。哪成想女人便是站在穆春的身後，大聲朝著穆春說道：“穆先生，是公子讓小女子留下等著先生前來。”
聽到此言，穆春不得不停下腳步，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便是問道：“是誰？”
“周千行。”
果然是他。穆春當下便是轉身想看女人，繼而問道：“他讓你等在這裡所為何事？”
女人看到穆春轉變了態度，便是拿喬並不與穆春回答，她反而走到穆春的前面與他自我介紹說道：“穆先生，小女子名喚侍鶯，是玉仙宮的弟子，先生也可以喚我鶯兒。”
玉仙宮？弟子？穆春這便是認真地打量眼前的女人，他似乎想起第一次與周千行見面的時候。他正是帶了一群玉仙宮的女弟子，莫非眼前的這人也在其中。
侍鶯似乎能夠猜透穆春的心思，她便是與穆春應道正是那日在客棧見了穆春。
前頭穆春還擔心去了西夏找不到通往玉仙宮的路，這不眼前就有了解決之道，有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玉仙宮女弟子，又如何會找不到。
只是她出現在此實在是蹊蹺，雖穆春和周千行初次見面，周千行帶了一群的女弟子，但隨後鳳凰城周千行可是隻身一人來往，並無其他人等。
此時對面出現地極為巧合的侍鶯，穆春自然有所懷疑，但是一想到侍鶯剛才迴避了自己的問題，穆春自也決定與她來個欲擒故縱，便是故意說道：“原來如此，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你替我跟周千行問個好。”
穆春說完這就是轉身離開，他吃準了倘若侍鶯真的是周千行留在此處等他的人，必然不會就此罷手，讓他輕易離開。
果然不出穆春所料，侍鶯看到穆春再次轉身離開，這便是急著追了上去，更是拉住了穆春的胳膊說道：“穆先生，你可別走。”
穆春心中暗笑：有戲。他面上卻是極為淡然，甚至帶著些冷漠地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經穆春如此一問，侍鶯頓時有些扭捏著說道：“公子的意思，是讓我跟著穆先生回玉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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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千行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穆春探究地看著面前微微低著頭的侍鶯，這個女人看著嬌滴滴的，跟蘇繚和宋玉兒兩個極為的不同。
穆春不由地想到，若是他們此行再帶上這麼個嬌滴滴的，這……穆春不敢想，他不得不拒絕這麼個漂亮女人的話。穆春說道：“周千行太看得起我了，此行我恐怕自身難保，帶上你也不適合。”
侍鶯聽到穆春如此直接的拒絕，當即猶如遭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這眼眶之中瞬間是含了淚水，與穆春申訴說道：“先生，是……是嫌棄小女子嗎？”
穆春看著侍鶯溼漉漉的眼睛，頓時覺得不好，他感覺自己似乎拒絕不了這麼個楚楚可憐的女人。穆春只得硬著頭皮與侍鶯說道：“哎，你別哭，我也沒說不帶上你。你些別哭。”
穆春如此說完，侍鶯的眼淚這就掉下來了，她哭訴說道：“你明明說了不帶我……”
侍鶯委屈極了，她的眼淚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就這麼一顆接著一顆的掉了下來。
穆春更是看得手足無措，面對哭成淚人的侍鶯，穆春頓時覺得宋玉兒可愛極了，雖然調皮搗蛋，但好歹不這樣哭啊。
“你別哭，別哭了，我答應你還不成。”穆春只得忍痛退一步答應了侍鶯，對此他不得不在心中給自己的行為找了個理由：他去玉仙宮，還得侍鶯給他們帶路。
“真的？”侍鶯聽到此言，這便是停下了抽噎半信半疑地看向穆春。
穆春半閉上眼睛，無奈地嘆氣說道：“真的。”
侍鶯聞言頓時破涕為笑，她高興地就要抱住穆春說道：“穆先生，你真是好人。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對於侍鶯突如起來的擁抱，穆春往後避了一避。這個女人剛才哭得一臉的眼淚水，穆春覺得自己還是離得遠一點妥當。
侍鶯可不管穆春如何，這就是抱了上去，她環住穆春的腰說道：“穆先生，從現在開始，我就聽你的。”
穆春頓時感覺到了異樣，侍鶯極為大膽的雙手環住了穆春的腰這是從前他未婚妻與他的親暱動作。再聽聽侍鶯所說的話，讓穆春有一種恍惚的錯覺：總覺得身邊這人可不是什麼別人，而是他的女人。
這時候侍鶯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對穆春親暱的舉動，而覺得有什麼不妥。
穆春卻是一手將她推開，此時他話語中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嫌棄說道：“既然周千行這麼說了，這一路去玉仙宮我會帶上你的。”
侍鶯輕易發現了穆春對她前後態度的變化，雖她知道變化就在她抱住穆春的時候，但她並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等侍鶯聽到穆春這般言語，她便有滿腹心緒，也只能蹙眉應道：“多謝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