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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物語

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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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物語第八節

遙遠處有十幾騎狂奔而來,旋風一樣直至許維面前勒韁下馬來,卻是派出去的斥侯趕到了。人馬都是渾身大汗,一名斥侯隊長不及見禮就變貌失色,用馬鞭子遙指西邊喘著氣道:“大帥!打上來了,敵人上來了!”“慌什麼?”許維大聲呵斥了他一聲,事到臨頭,也沒什麼好怕的。他心裡不踏實地追問道,“有多少人,從哪個方向來?”“人多極了,都是騎兵,西邊一股有四千,北邊一股有六千,南邊有五千,像牆一樣壓過來了!”“都是騎兵?”“都是。離這裡大約只有五里遠了!”

‘你手下人呢?‘

‘他們也都在邊開槍邊撤,我先一步回來稟報.‘

此刻中軍的牙將偏將都已知敵人大至,都丟了手中水碗,結束著盔甲腰帶鞋襪綁腿預備廝殺,氣氛頃刻間變得異常緊張。聽得遠處隱隱傳來爆仗一樣的槍聲,幾個只打過順風戰的新兵竟嚇怔了,呆呆地端著碗不動.

許維從容上馬,用望遠鏡向西看,耀眼的日影裡,只見黑沉沉一片的人馬壓地漫來,西北也是一樣,全都是刀影劍樹搖舞閃動而來,羊皮鼓聲號角聲馬蹄踏地的撼動聲吆喝喊殺聲也綽約可聞。

“立刻召集眾將議事。這些廓爾喀人想進攻還沒這麼快,我們還有點時間,而且他們想攻破我們的營寨沒那麼容易,我要讓這群廓爾喀人把命給我全丟在營寨前。”

在許維身旁,楊芳、楊遇春、額勒登保、德愣泰、賽衝阿等人聚成一堆,許維手中拿著一張簡易的雍鴉山周邊地形圖。 “哨探稟報,我軍營寨周圍出現出現大股賊軍。他們意圖很明顯,便是針對我們而來。”楊遇春率先作出彙報。

“雍鴉山周邊無險可守,敵情洶湧,大帥,我等要早做打算。”額勒登保憂心忡忡地說。

“大帥,關鍵是軍中斷糧一日,據老營糧官稟報,可能從後藏日喀則運過糧草還需一日才能到達。”德愣泰頗為擔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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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大爺的和,夠狠啊,在這裡給我穿小鞋。那照子安如此說法,無論如何我們也得守住一日才成呢!”許維面色陰鬱地說。

和控制著糧道,他非常正常地缺糧三日,弄得許維所部在關鍵時刻餓了兩天,而在續糧前的最後一天的時候廓爾喀人就開始向清軍營盤發起了猛攻,不由得許維浮想連翩。

不過許維也早做了完全的準備,軍中所有的馬匹宰殺以讓士兵們填飽肚子,士兵們的體力絕對是關鍵。若是支撐不到三日後,再多的馬匹也沒用,逃最多逃掉四分之一。

而大清軍營寨火炮的正前方,不築土牆,方便火炮全方位射擊,只在前方十數步遠挖一道丈餘深壕溝,阻礙廓爾喀騎兵直接衝入炮群。而每一門火炮的兩側附近,則修了一座半人高的土牆,安排密集的槍兵,可射殺前方廓爾喀人,也可掩護炮手作戰。 許維還下令在營寨前方六十多米遠,剛好在己方槍兵的有效打擊範圍之內,敵方遠端兵器殺傷力之外,挖出起碼三道以上的深深壕溝,遲滯廓爾喀兵前進。 每小段壕溝之間,都已留出一道道十幾步,二十幾步的空位,方便廓爾喀兵們的衝鋒,也直接造成他們的衝鋒兵力擁擠,己方可利用有限的兵力及無限的火力,給廓爾喀人造成最大的傷亡。 許維打的就是利用金狼衛手中西洋槍械的火力優勢,就在這雍鴉山下,將廓爾喀的有生力量,全部消耗光。

“傳令,賽衝阿,由你率本部一千人護衛老營糧食,無論這邊打成什麼樣子,沒有將令不許增援!一旦後方軍糧運抵,火速運過來,待將士飽餐後便可撤退。”

“扎。”賽衝阿站立起來雄壯地回答。

“其餘將領隨我在此迎頭痛擊廓爾喀軍。

由正許府傳來的訊息,廓爾喀與軍機處進行了溝通,而乾隆皇帝也大致同意兩國罷兵,廓爾喀輸誠。現在自己要做的便是安全地躲過這最後一劫,平平安安地撤回國內。

大地似乎一直在抖動,放眼望去周邊都是如海浪一般圍上來的廓爾喀兵潮水,許維臉上略帶誇張色說道,

“這廓爾喀想一舉吃掉我們,下的賭注還是滿大的,應該是把能徵集來的兵都派過來了!”

“是啊,看來廓爾喀是下了血本,我方的壓力還是挺大的。”楊遇春張著大嘴哈哈大笑說道。

“我們金狼衛素來習慣化壓力為動力,此戰必勝。”楊芳粗聲答道。

許維聽了諸將的話後點點頭,繼續舉著望遠鏡觀察著遠方廓爾喀的軍勢。

當由萬馬奔騰而帶起的大股煙塵飛散開去後,露出周邊密密層層各色旗號,還有身著各樣盔甲的廓爾喀騎士及步兵。他們聚在數里外,密密麻麻,不知將清兵營地圍了多少重。

在數通戰鼓聲後,廓爾喀兵便開始整齊有序地逼了上來,他們推著過百的盾車緩慢向清軍大營一步步靠近。

所謂的盾車,就是下有車輪,前有擋板,外裹牛皮,內藏兵士的攻城專用車。

在盾車身後,則是成片的弓箭手,隨後又跟著重甲兵,手持大盾,右手上握著粗重的大砍刀,最後則是最精銳的騎軍。 “開炮!”許維估算了下距離,下達了攻擊指令。

隨著指令下達,炮營二十餘門火炮立刻開火。一粒粒的炮彈帶著強烈的呼嘯聲,直往廓爾喀軍最密集的地方打去。

呼嘯聲中,一個個滾燙的數斤重鐵球砸落,或是砸進廓爾喀兵盾車之中,或是砸進廓爾喀軍兵群中,鐵彈丸在強大的推助力下,歡快地在堅硬的地面蹦跳翻滾,直接轟出一條血腥的血路。每一炮打出,便有成堆的廓爾喀士兵慘叫著滾倒在地,規模實在壯觀。這也導致金狼衛火炮營的士兵們根本不需瞄準,隨便一炮便能轟死一片的廓爾喀人,誰讓廓爾喀兵的盾車與士兵陣列實是太密集了,想打不中都難。 每門炮旁的炮手不斷估算距離及角度,口中不斷冒出簡要口令,另一個炮手則不斷調整著炮口。在密集且準確的瞄準射擊下,一輛輛廓爾喀軍的盾車被打爛,陣列中的廓爾喀國戰士血肉橫飛。 清軍猛烈的炮火,讓悍不懼死的廓爾喀士兵都有了些後怕,那身前的盾車似乎也不能帶給他們多大的安全感,進攻的步伐稍微放小了些。

又是數十聲巨響冒起,清軍營地前不斷騰起一股股濃厚的煙霧。

就算密密疊疊的廓爾喀軍都舉起了盾牌,可在兇猛無比的鐵彈丸攻擊下,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擋,盾牌都被轟成碎片。彈丸的力道直接震死無數的廓爾喀盾兵,並把死屍給甩飛出大老遠,而跟著死屍一起飛的則是盾兵旁邊的廓爾喀刀兵。

這還是有盾牌做護衛的,沒盾牌的士兵死得更慘,就聽得嗖嗖嗖嗖的彈丸聲過後,前胸便是出了個大血洞,基本都是一丸四五命,接二連三地倒了不少人下去,他們手中的砍刀還來不及做出防護動作。

雖然傷亡慘重,但廓爾喀兵也是殺紅了眼,反正後退也是死,不如前進博命。廓爾喀軍如同吃了春藥般,個個眼睜得如牛眼般,大踏步衝喊殺了過來。

在炮營指揮官指揮下,金狼衛炮營暫緩開炮,該給炮身降溫的降溫,該補充彈藥的補充彈藥,該調整炮位的調整炮位,一時間倒是讓廓爾喀軍毫髮無損地多向前挺進了十幾步。

“開炮。”炮官又一次下令攻擊。 在鐵彈丸的再一次咆哮聲中,數十輛廓爾喀軍的盾車被打得粉碎,身後跟著的廓爾喀軍弓手或是步兵,大片大片被掃倒在地。 餘者盾車推動到土牆前的六、七十步就再也推動不進,在這裡廓爾喀軍遇到了清軍所挖的壕溝阻擋。那些廓爾喀兵弓手,從盾車兩旁閃出,拼命向土牆後的金狼衛槍兵射箭。 身披重甲的廓爾喀軍刀盾手,也紛紛越過壕溝向清軍大營直撲而來。

“三段射擊開始。”在各營將官的自由指揮之下,所有的金狼衛士兵開始把手中的槍械對準了廓爾喀人。他們仔細瞄準著正在翻越壕溝但又因穿著重甲而移動緩慢的廓爾喀步兵。

找到各自目標後,各人確定瞄準,扣動板機,很少有人打不中的。一排排輪番上前射擊後,退下,等輔兵幫助裝填好彈藥後又再次上前。 震耳欲聾的槍聲不知響了多少次,清軍軍營的防禦工事後都騰起一道道的硝煙,匯成濃密的一片,隨後快速被呼嘯的寒風吹淡。不知不覺間,金狼衛已經開了九輪槍。 此時清軍大營外平整的土地上,在短短時間內,己經橫七豎八躺滿了密集的廓爾喀軍屍體,那些死去的人,無不是神情各異,或睜大眼睛,或滿臉不甘,或眼中深深的恐懼與不可思議。 腥紅的血觸目驚心,把乾燥冰冷的大地都染成暗紅。諸多沒死的廓爾喀軍傷員,厲聲嚎叫,到處掙扎爬動著,身受槍丸重傷,又是隆冬的酷寒天氣,更增加了他們的痛苦。

在一陣鳴金聲中,廓爾喀軍的第一次進攻結束,士兵們如退潮之水般蜂擁而跑。

隨後就是無休止的重複進攻,而清軍則是一輪又一輪的機械開槍開炮,從日出直到日落,雍鴉山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鮮血,濃烈的血腥味道連清軍自己都聞得有點受不住了。

當夜幕降臨時,廓爾喀軍在清軍陣前丟棄下了近兩千具屍體卻寸步未進,依舊被阻於大清軍營十幾裡外。

這次和倒是很守信地在傍晚時分把糧食運到了後方的老營中,而賽衝阿第一時間也把糧食運到了雍鴉山大營中。

第二日到來的時候,廓爾喀軍很反常地沒有繼續進攻,而是龜縮於營寨內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大人,我們是否需要發動逆襲?”剛運糧歸來的賽衝阿有些焦急地問。

許維搖了搖頭,望了下在中軍帳內的眾位將領,聲音略顯低沉地說道,

“立刻讓全軍將士飽餐一頓,全軍後撤十里,而後等待朝廷新的旨意下達。”

“大人,既然糧食已經運到,我軍實力遠在廓爾喀之上,為何不趁勝追擊?”楊芳不解地問。

“雖說這熱鎖橋一過,便能直達陽布。但天氣已經開始變冷,我軍遠在國境之外,禦寒之物皆未備,且兵士大多南方人,不習慣於在冷氣候下作戰,時間一拖長就將面臨寒冬的威脅。再者說來,陽布乃是廓爾喀國都,高牆厚壁,重兵把守,歷來就是易守難攻,我並沒把握能在短時間內攻克。三者,據斥侯稟報,陽布附近開始堅壁清野,我軍一旦突破熱鎖橋,就將面臨無法補給的狀況。若是如昨日缺糧狀況再多發生幾次,我軍軍心必然大亂。第四,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據京師訊息,聖上已與廓爾喀特使進行會面,同意了廓爾喀乞降的要求,故我也別無選擇,只能與廓爾喀和議。”

對於與廓爾喀和議,許維並沒太多的抵觸情緒,畢竟自己也殺到了廓爾喀境內,也算把天朝的顏面給保持住了。再打下去確實把握不大,見好就收吧。不然有和在內攪和,遲早也是如遠征安南那般不勝不敗的尷尬下場。運氣再差點,來個全軍覆沒,馬革裹屍回國都有可能。

雍鴉山下大清軍與廓爾喀軍各自都後撤了十里,中間空出二十裡的空間,非常安靜地等待著各自需要的訊息。

乾隆五十七年七月,乾隆議準廓爾喀乞降條件:

廓爾喀國王來軍營叩頭認罪。

元兇沙瑪爾巴雖死,應呈驗其焚餘之軀,並將其眷屬徒弟交出。

所搶去札什倫布所有財物,應全部交還。

以前所有賠款合同應交出查銷。

乾隆五十七年七月二十三日,乾隆授許維武英殿大學士以示嘉獎。

八月八日,廓爾喀遣使到許維營中送貢表。九月三日,廓爾喀貢使在侍衛珠爾杭阿的陪同下赴北京。

十月三日,乾隆作《御製十全記》曰:

“昨準廓爾喀歸降,命凱旋班師詩,有十全大武功之句,蓋引而未發,茲特敘而記之。”

廓爾喀之戰終於落下帷幕,清朝雖然是戰勝國,但並沒向廓爾喀提出領土要求。

注:1、首伐廓爾喀:

廓爾喀與後藏交界,貿易關係密切。乾隆帝五十三年,藏廓發生貿易糾紛,適逢六世班禪之弟沙瑪爾巴正與其兄仲巴呼圖克圖發生內爭,沙瑪爾巴請求廓爾喀兵相助。於是,廓爾喀兵以“西藏運往之食鹽摻土”等為藉口,乘機進攻西藏。

六月,素爾巴爾達布率廓爾喀兵3000人,先後佔領西藏南部邊境之聶拉木、濟嚨宗(今西藏吉隆東南)、宗喀宗(今吉隆)等地,圍攻協噶爾宗(今西藏定日)。七月,清軍反擊:命駐藏大臣雅滿泰率駐藏綠營兵及駐達木厄魯特蒙古兵,前往札什倫布(今西藏日喀則)慰問班禪,並與班禪之兄仲巴呼圖克圖部署沿邊防禦;命駐藏大臣慶麟主持前藏地區之防禦;命四川總督李世傑、四川提督成德,抽調滿、漢、藏兵4000餘人,由成德統領,馳赴後藏,命尚在熱河之成都將軍鄂輝速返成都,至西藏統兵。為保證作戰軍隊糧草,暫撥達賴、班禪庫存,並於藏內買糧。乾隆帝並遣御前侍衛巴忠為欽差大臣,赴藏主持用兵。

但是,當清軍日夜兼程,奔赴藏廓邊境之時,達賴喇嘛、仲巴呼圖克圖和噶布倫班第達、慶麟、雅滿泰等,已私下同廓爾喀議和,後得到巴忠、鄂輝、成德等贊同。五十四年初,藏廓簽定協議,由西藏噶布倫每年向廓爾喀交納元寶300錠,作為聶拉木、濟嚨宗、宗喀宗三地的贖金,廓爾喀退兵。此事,巴忠、雅滿泰等隱瞞不上報。三月,鄂輝等率清軍“收復”失地。因廓爾喀兵先已陸續撤回,故未遇任何抵抗。六月,清廷調整西藏之防務,加強札什倫布等地防兵,於宗喀宗、聶拉木、濟嚨宗等要地修砌卡碉。並調整與廓爾喀貿易之政策。清軍此次出兵雖未交戰,已耗費軍餉百餘萬兩白銀。巴忠以有功之臣離藏回京。

2、成德(?1799)鈕祜祿氏,滿洲正紅旗人。初入健銳營充前鋒。從徵準噶爾、葉爾羌、緬甸,俱有功。圖形紫光閣,列前五十功臣。署四川提督。五十六年,廓爾喀侵後藏,上命成德成德督兵定藏自贖,予副都統銜,以領隊大臣屬將軍許維調遣。廓爾喀乞降,師還,命成德以副都統銜充駐藏幫辦大臣,尋命署杭州將軍。仁宗即位,移署荊州將軍。教匪起,成德偕總督惠齡攻賊宜都灌灣腦山,擒賊首張正謨。尋以縱賊竄逸,奪勇號。四年,致仕,卒。以曾孫女配宣宗為孝全皇后,追封三等承恩公,諡威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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