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娘紀第四十四幕 戰鬥 二

“聽起來你關注他已經很久似的。”列剋星敦輕聲笑笑，但臉上的表情卻異常嚴肅。面對對方制空權的壓制，她僅僅只能夠勉強保證自己和愛宕不會被深海的艦載機騷擾，其餘的她實在是無能為力。

對方似乎正是抓住了列剋星敦的軟肋，因此起飛的艦載機都是衝著她們身後的學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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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戰列和驅逐進行著牽制，讓她們根本無法攻擊到處於後方的深海航母，拯救那些躲在學院臨時庇護所的學生們於水火之中。

“從一開始我就在默默地關注他，”愛宕直接揮舞著手中的斬艦刀，將飛射而來的炮彈直接斬成兩半，銳利的刀刃微微輕顫，連帶著她的手腕也在止不住地抖動。

對於劍術已經登峰造極的她來說，可以輕易地做出這樣讓人咋舌的操作，但是每一次都要格外地認真。面對深海飛射而來的炮彈不選擇躲避而是直接回擊，這需要莫大的勇氣和自信，作為頂級的艦娘之一，她有這個實力。

“教皇冕下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選擇了他，當時的他還是一個在生活在孤兒院裡面的小男孩。”

“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列剋星敦有些詫異，她沒有想過對方還有著這樣悲慘的過去，無父無母，一個人孤零零地長大。

“那個時候的他因為身體瘦小又不喜歡說話的原因，經常遭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負。”愛宕沒有回答列剋星敦的問題，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直沉默寡言，不喜歡和別人有任何的交集。直到校長將他從孤兒院接了出來，為他準備好了入學手續。”

“正因為他有著那樣的經歷，才會畏畏縮縮。”列剋星敦見過對方一面，雖然只是在暗處，但那張死小孩一樣的臉卻印象深刻。

“或許是吧，”愛宕輕聲說，聲音中透著冰涼。“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些晚了，本來還說成為秘書艦之後可以教會他一些東西，至少讓他看起來不要跟個膽小鬼似的。但……好像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踏水向前，垂著的長刀被她用力地捏緊。

這一次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是一位黑髮少女，那雙深紫色的眼眸正注視著她們，像是神明觀察凡人一樣輕蔑。

“深海？”列剋星敦忽然之間明白了愛宕為什麼會說出這樣悲觀的話語，因為她從對方的身上嗅到的可怕的氣息。

作為一位經歷過戰爭洗禮的艦娘，她對於深海也算是瞭解，但是卻從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深海，她的艦裝宛如遊動的鯊魚，全身被黑色的裝甲所覆蓋，那條如同惡鬼一樣猙獰的鐵甲鯊像忠誠的侍衛一樣圍繞在她身邊。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能夠從那支十人制的深海艦隊中走出來的，必定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應該怎麼稱呼？”對方竟然直接開口，“要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還是你們先介紹一下？”她挑挑自己的柳眉，揚起的嘴角帶著微笑。

“和深海互相做自我介紹，我恐怕還沒有閒到那種地步。”愛宕冷冷地開口，雖然現在的情況已經超乎了她們的想象，但她作為艦娘絕對不能夠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

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深海，之前她可是上過戰場，用手中的斬艦刀撕碎過無數沒有理智和感情的怪物。但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深海，留有理智，可以和她們正常交流，要不是對方擁有那身散發著可怕氣息的艦裝，她甚至都會覺得對方和自己一樣。

深海和艦娘雖然有相似之處，但並不代表著難以區分，一個兇狠殘暴，以毀滅世界作為自己的生存下來的唯一目標，另一個為了保護自己的提督不顧一切。站在對立面的她們是天生的宿敵，絕無和平相處的可能。

就像是現在，雖然她們有交流的機會，但愛宕並不接受。

“深海？”對方輕聲笑笑，“你們是這樣稱呼我們的嗎？很不好意思，我有名字的，我叫做gramma，也有自己的舷號。”她指了指刻印在自己鐵甲鯊魚頭上的數字，“ty009，這是我的舷號。”

“gramma？”列剋星敦微微皺眉，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深海擁有智慧，並且擁有自己的名字和舷號的。“所以……你們這一次的目標是什麼？”她和愛宕這種冷漠少女不同，知道審時度勢。

在這種情況下，能拖多久是多久，說不定聊聊天的功夫，總督府的增援就到了。她不用死，愛宕也不用死，她們還可以活著去見自己未來的提督，這豈不是皆大歡喜。

“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gramma的表情有些開心，像是找到了朋友的小孩子一樣。“之前我跟那些艦娘打招呼，她們總是不搭理我，還對我發動進攻。”

“除了我們之外，你還遇到過其他的艦娘？”列剋星敦問。

“那是當然，我們遇到的可不僅僅是艦娘，還有……提督。”說到這，gramma笑了起來。“我們可是沿著海岸線一路過來的，經過了好幾個鎮守府。”

“那……你們把那些艦娘和提督怎麼了？”列剋星敦問，她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樣大搖大擺地朝著學院而來，而並非她門之前猜測得偷偷摸摸。

“因為她們不願意和我說話，所以……我就把她們全殺了。”她猙獰地笑著，像是在說著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為了讓那些艦娘知道惹毛我的下場，我和特意將她們躲在辦公室裡面的提督拖出來，當著她們的面……一刀一刀，劃在提督的身上。聽著她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宛如在傾聽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樂章一樣。”

她用力地手舞足蹈，像是在舞臺上演出的戲子般深情。

“我其實挺不明白的，那些艦娘為什麼要拼命保護一個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人類，明明自己可以逃跑，但卻為了自己的提督而義無反顧地留下來。”她冷冷地笑著，笑容嘲諷。“簡直就像是一群笨蛋，做著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和你們一個樣，為了保護自己身後的學院，選擇擋在我的面前。”

gramma就像是一個發怒的帝皇，低沉地說出充滿怨憤的話語，她擺擺手，黑甲鯊魚身上的三聯裝艦炮已經開始轉動，炮口正對著列剋星敦和愛宕，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