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零貳零、虎二爺威武

阿開推門而進。

這裡是大廳，裡面已經圍坐一圈人，一堆男人，而且個個神情肅穆，仿若如臨大敵。

其中為首之人，是個已有老態的中年人，他頭髮近半泛白，臉上樹皮交錯，但是他的腰板卻依舊挺得筆直--他就好像一顆大樹，一顆巋然屹立的大樹，他同時也是村裡所有人的支柱，他是村長，他同時也是阿開的--

“父親，”阿開走過去時，呼道。

“來，坐，”村長讓阿開在一旁坐下，他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慈愛，但很快他就看向眾人，“那麼我再問一遍，還有人要退出麼？”

“怎麼？”阿開問村長。

“我會親自去跟那夥強盜周旋，”村長對阿開說道，“由我作為誘餌，吸引他們注意，我會伺機發出信號，你們再一舉出動。”

“這怎麼行！”阿開失口叫道，“父親，你可是一村之長，若你不慎、不慎……”

“還有你在，”村長拍拍他的肩膀，語氣柔和但是堅定，“你還有更為重要的任務函待完成，村裡老弱，就由你帶領，往南而去，找個遠離強盜侵擾的地方，再次定居下來吧！”

“不行！”阿開站起，“我怎能坐視……”

“你要清楚！”村長忽的厲聲截斷阿開的話，嚇了後者一跳，“若你也留下來，那些老弱婦孺該怎麼辦？你要把他們留給強盜嗎！？”

“可、可以由……”阿開忽的住口，他意識到，實際上沒人比他更能勝任這個任務，因為他有威望，又善於應變，而且還有些武力，之前就是他一招制服冷小單的。

於是阿開坐了下來，默然不語。

“那我再問一遍，”村長掃視四周，看向那些壯碩的村民，“有誰不想參與，可以與阿開一道離去。”

沒人回應。

他們的眼神都如磐石一般堅定。

“甚好，”村長點了點頭，非但沒有滿意，反而覺得有些酸澀。

事態何必要發展至此呢……不，我們只能反抗，哪怕以死為終結，我們不能再一直遭受壓迫、凌辱。

村長想了一想，問阿開，“對了，那兩人呢？”

“還在招待他們吃飯。”

“好，請他們吃完飯後，也速度離去，免得……”這時門被猛地推開，一個人衝了進來，語氣倉皇--

“他們過來了！”進來的村民驚恐說道。

“好的，我們也出發，”村長站了起來，拍了拍阿開肩膀，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他帶領村民出去。

村長往村子門口走去。

這裡已經堆集一些箱子、袋子，都是奉獻給強盜們的，一如以往一樣。

他便獨自等候，過了一會，他便感覺地面微微震動，那是馬蹄聲，細密的馬蹄聲。

再過一會，他便看見遠方地平線冒出一些黑影，重重疊疊。

來了。

強盜們都騎著快馬，迅速朝村子逼近，村長9：28 2018/5/22心裡有些畏懼，但他腰板仍然挺得筆直。

強盜很快闖進村子，在他周圍停下，圍住了他，以及那些箱子、袋子。

這些人都只穿著短衫，部分會穿著輕簡皮甲，他們拿著各種各樣兵器，刀槍各有，而且個個人高馬大、凶神惡煞。

他們也就罷了，但是其中為首之人……村長對上那人眼神。

這人比他手下們還要生得粗壯，而且皮膚黝黑，身形魁梧到宛若小山一般，他只是站在自己面前，就給予他強烈的壓迫感，令其窒息。他背後綁著的虎賁刀，也是其成名兵器。

而且這人面相既粗獷又醜陋，他鬍子蓬鬆蜷曲，一直連到耳根，說話也宛若擊石一般，令人頗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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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附近一帶令人聞風喪膽的--

虎二爺。

這人打量村長一番後，笑著開口，“幾個時辰之前，你們還有幾人妄想襲擊我，真是有趣啊。”

“是我管教稀疏，”村長道，“他們也是一時腦熱，何況也已收到懲罰。”懲罰就是死。

“哼，所以你就備了這些東西賠罪？”

“還請二爺過目。”

虎二爺一招手，一個手下下馬，直接一腳踢開一個箱子，裡面裝的的確都是絲帛、棉布等等，這都是村裡女人們織的，本來打算賣到城內。

那人又一刀劈開一個袋子，裡面露出金燦燦穀物。

“嗯，不錯，”虎二爺滿意點頭，“但這袋子廢了，裡面東西，你們自留著吧。”

“多、多謝二爺賞賜。”村長故意討好，他連連拱手，同時就待發出信號，就在這時--

“頭頭，看那裡，”其中一強盜驀地開口，大家於是朝那望去，村長亦望過去，結果面色一變！

一個少年正朝這邊緩緩走來，他不知拖著什麼東西在地面，但是村長聽強盜們發笑，心下感覺必無好事。

待那少年走得近了，村長亦看清，他不是村裡的人。

我沒見過他，莫非他就是……之前被我們誤襲擊的兩人之一？只是他不離開，反而來這作甚……！什麼！？

這時村長更是看清，那少年託著的，竟是一個人，而且那人赫然便是……他的兒子阿開！

這、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一直把人託到眾人中間，強盜們覺得有趣，也自覺讓開個圈子。

少年把阿開丟下，拍了拍手，然後看向村長，不好意思道，“嗯，那啥……他老攔著我，不讓我過來，是以就出手將他打暈了。而且現在一想，我又幹嘛老遠將他拖來，真是累死。”

村長，“……”

“還有，你這兩邊屋內埋伏之人，也都撤下吧，他們根本不是這大叔對手嘛！”

村長，“……”

虎二爺聽罷一愣，然後凝神望向兩邊屋子，笑道，“我也的確察覺屋中有些氣息，呵，村長好勇氣啊，居然還想再次搞次襲擊？哈哈哈哈，有種，有種！”

萬事休矣。

村長此刻內心只是感覺絕望。

結束了，沒想居然節外生枝……算了，想必這些也是命運。

村長已是感覺萬念俱灰，而虎二爺則又哼一聲，不再看向村長，而是打量少年，“說，小子，你叫什麼？”

“我叫霍羽。”

“哼，你小子倒是不錯，一來就立了大功，你莫非是要入夥麼？你雖然看著嫩點，但是似乎有些本事，就封你做我個左右手吧？說，你想要什麼賞賜？”

“這個不必，我就是有一疑問。”

“說！”

“方才聽到他們叫你‘頭頭’，這是何故，難道因為你腦袋很大嗎？”

“……，……什麼頭頭，我是虎二爺！”虎二爺忽的便盛怒起來，“你小子，枉我還想賞賜於你，居然敢乘機嘲笑於我，當真可惡至極！也罷，看你楞頭傻腦的，倒是不如送你歸了西天，才是正事。至於旁邊這村長，哼，居然敢三番五次忤逆於我，也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我虎二爺縱然心存良善，亦是不能容忍你等為非作歹之輩。我意已決，今日就且大開殺戒，將你這村中百人口上上下下，屠戮乾淨，雞鴨貓狗亦是不會放過！至於婦女，我會叫她們挨個站出，個個脫了精光，任我麾下兄弟自由挑選，輪流蹂躪，而你則只能默默看著，卻又無能為力。直到最後，我再將你抽筋扒皮，晾曬三日，叫其他村子看了，保準不敢再有任何造反之心！至於你小子，你惡意嘲笑於我，且不能如此算了，我既然要開殺戒，就且從……居然睡著了！”

原來他唧唧歪歪說了一堆，霍羽聽著犯困，竟是站著睡去。他不僅身形搖搖晃晃，還隱隱露出口水出來。

被虎二爺喝聲一驚，霍羽醒來，歉然道，“抱歉……我方吃過午飯，是以有些睏意，虎爺爺，你能重頭再說麼。”

“虎爺爺……什麼虎爺爺，是虎二爺！”虎二爺再次喝道，“可惡，你小子……”

“得了，”他忽的陰陰一笑，說道，“我堂堂虎二爺，居然再三被一小子激怒，當真有失風範，也罷，你且與這世界說聲再見吧。”

“別、別！”村長見狀，連忙阻止，“二、二爺，有話好說，我們還會再……”

“住嘴！”虎二爺一個怒喝，村長立即嚇得噤聲。二爺一個招手，一個手下便提著長槍，一勒馬韁，逼近霍羽。那手下笑著對霍羽道，“小子，看這裡。”

“啥？”霍羽望過去，那手下便忽的一槍刺來，眼看就要將他腦袋戳個窟窿。

但他回槍之後，發現什麼事也未傳送，眼前小子仍是好端端站著。

“唔？”那手下皺了下眉頭，又是一槍刺去，他這此看著真切，對方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偏頭就躲了過去。

“有些功夫，”這人笑笑，又不停連槍猛刺，結果一無所中。

周圍傳來鬨笑，這人惱怒，索性一槍猛拍過去，同時喝道，“你找死！”結果他感覺一股大力從槍尖傳來，震得手腕發麻，他一個鬆手，槍落到地。

他嚇了一跳，連忙一提馬韁，不住後退，但是其餘人卻是看著真切，霍羽是一指彈在對方槍桿上，令其槍桿震動，這才失手。

有人喝道，“這小子邪門！”他便與旁邊同伴，兩柄朴刀，一道上前，左右砍來。

但是下一瞬間，他們竟是紛紛落了下來，居然沒人看清怎麼回事。

村長也是錯愕。這、這少年……看來是遇到高手了。

虎二爺自是有些本事，他見手下紛紛圍上，便喝道，“都退下！”

眾人紛紛後退，虎二爺則策馬緩緩上前，眯眼打量霍羽，“不錯，不錯。”

“嘿嘿，謝謝爺爺誇讚。”

“……不知我與這位小兄弟有何過節，竟要來找本二爺麻煩？”

“你在這欺凌村民，就是不對，所以我要阻止你，”霍羽嚴肅著臉說道，“如果你此刻不走，我就要打你屁股。”

“……也好，”虎二爺忽的陰陰一笑，但是下一頃刻，他那柄虎賁刀已握在手中。二爺手中發力，刀便朝霍羽頭頂猛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