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斬妖魔腳踏邪祟37.黑髮怨鬼，千戶左豹（新書求收藏）
秋涼如水，烏雲漸厚，但總是沒有雨滴落下。
這種婆婆媽媽的雨季最是讓人心煩不過。
或許是雨氣越來越濃厚的原因，今早的霧氣很淡。
一群黑色騎兵飛奔入山村，將霧氣攪動的更少。
騎士們衝進寂靜的村莊中，但以往驚慌失措的村民並沒有出現，蹄聲陣陣外仍是死一般的無聲。
當先鐵鬼面具首領疑惑抬頭，緩緩抽出腰間彎刀。
彎刀通身暗紅，較之前更為猙獰可怕，如同鮮血凝聚而成。
“好重的血腥味，有人捷足先登了。”
首領勒韁住馬，看向路邊的土房。
“不，是鬼。”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道身影從兩旁房屋走出。
村民。
準確說，是拼湊起來的村民。
所有村民都沒了腦袋，全身上下遍佈血線，斷手懸空，還握著菜刀。
一塊塊血肉早已支離破碎，像是被什麼串在一起，勉強維持著人形。
忽地從空中落下一滴水。
仔細看去，竟是肉眼難查的線條。
剛才的水滴就是霧氣聚攏線上上而成。
首領兩指按住細線，皮革手套立刻被劃破，絲線與手指發出金鐵交鳴銳響。
“頭發絲？”首領疑惑自語。
恐怖的殘破鬼物以奇怪的姿態衝上來。
首領連眼睛都不眨，彎刀入鞘，反而抽出另一邊的雁翎刀。
刀身明亮，全不似血色彎刀詭異。
首領雁翎刀一揮，刀光四面八方，快若亮光，撲來的村民立刻成了指頭大小的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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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雁翎刀身往髮絲上一搭。
髮絲瞬間結冰，飛速蔓延！
“破！”
首領接著一聲大吼，空中的無數髮絲立刻崩潰落地，只剩這一根被冰氣滲透的髮絲。
這根髮絲一直蔓延到村子另一頭的屋內才停下。
眾騎士來到房外，少女的哼唱聲軟軟綿綿，婉轉動聽。
首領下馬，挑簾走入。
房內陰暗，一名身段娉婷的少女側身躺著，黑長頭髮遮住半個身子，蓋著交叉的雙腿。
少女身旁，是遍佈一地的村民人頭。
奇怪的是這些人頭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一根頭髮。
聽到聲響，少女轉過身來，左手拿著有飄逸黑髮的人頭，右手是一把梳子，正在緩緩給人頭梳頭。
“是你……”
四目相對，少女梳髮的手顫抖起來，呲啦一聲扯斷頭髮，撕掉頭皮。
“啊！”
少女被針扎一般尖叫起來。
“這麼漂亮的頭髮，不能毀了，不能毀了……”
接著就抓起那些頭髮往嘴裡塞，幾下就將人頭頭頂吃的光禿禿。
和其他人頭一樣。
“昨天村子的小姑娘。”
首領嘆道，“這就是我討厭收集人類魂靈的原因，人類的怨氣總是會誕生一些奇奇怪怪又噁心至極的東西。”
首領身形一閃，雁翎刀刀光璀璨。
女子張口，一團巨大的黑髮遮天蓋日撲過去！
但這好似滔天巨浪的頭髮在雁翎刀前不堪一擊，輕易被撕成兩半，銳利刀刃斬向脖頸！
但刀刃卻砍了個空。
女子頭顱沖天而起，嫋娜的身體瞬間失去控制，黑髮從身上每一個毛孔中瘋長！
首領立刻退出房屋。
幾個呼吸過去，一個巨大的黑毛怪物撐破了房屋。
首領冷笑一聲，正要出手，卻見這個黑毛怪物萎縮枯萎，隨風飄散。
“等著吧，我一定會殺了你！”
天際傳來女子清脆但無比怨恨的聲音，越來越遠。
“倒了大黴，少了這個村子，收集不夠魂靈，肯定要被大人責罰。”
首領嘀咕抱怨，對女鬼的報復全沒放在心上。
不過是怨氣集結而成的厲鬼，足夠噁心，但實力差得遠。
上了馬，招呼騎兵離開。
這時卻有急促馬蹄聲踏踏而來。
一道紅藍罩袍的身影出現在村口，胯下玉追馬四蹄奔飛。
雄壯漢子忽地高抬左腿，腿上一張鐵胎弓，動作尚未看清，一道黑芒破空而來，眨眼就到眼前！
首領立刻擎起雁翎刀。
砰！
羽箭雖被擋飛，雁翎刀也顫鳴不止。
首領虎口發麻，面露驚色。
哪裡來的高手！
就在遲疑的一瞬間，又是一道羽箭，一名騎士悶哼一聲，落馬而死。
“哪裡來的莽漢……”
說話時間，又是兩聲弓弦響，這邊兩個騎士應弦而倒。
“不要慌，不要亂，穩住陣腳！”
首領大喝一聲，維持陣腳。
這時那熊羆漢子已到近前，一提韁繩，玉追馬人立而起，嘶鳴聲烈烈。
“好漢哪裡來的？！為何要與我等交惡！”
首領大聲質問，卻沒有進一步動作。
“俺殺人關你屁事。”壯漢大嘴一咧，說話不疾不徐，
首領眼中閃過惱怒，暗中猜測壯漢來歷。
黝黑臉龐，藍紅罩袍，揹負長槍，挾弓帶箭。
這裝束，聽著有些耳熟……
一抹靈光閃過，首領脫口而出，“鎮魔司第一千戶，豹子頭左豹！”
“咦，俺這麼有名？”
左豹滿意地點頭。
黑袍騎士們已是竊竊私語，焦躁起來。
就連首領都繃直了身體，沉聲道：“千戶不在京城，來河陽郡有何公幹？”
“你管的屁事多。往南五十裡的一個村子三百六十二口被屠，是不是你們這群狗日做的好事的？”
左豹提起朴刀，指向眾騎士，臉上浮起兇狠的笑容。
“還請左千戶高抬貴手，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全是……”
首領知道不能善了，但並沒有發火，而是姿態放得很低，這時突然大吼一聲：“走！”
震聲獵獵，樹葉簌簌落地。
就連左豹都出現了一絲的恍神，但很快恢復過來。
眼前一片藍色，無數的冰錐鋪天蓋地而來！
左豹握住朴刀，又撥又打，無數冰錐落地，竟然沒有一根能打在身上。
但這麼一耽擱，黑袍騎士們已然縱馬遠去。
左豹一提韁繩，但地上冰碎屑聚攏上來，凍住玉追馬的四蹄！
玉追馬嘶鳴長叫，難動一步。
左豹立刻跳下馬，踏空追趕，但不過數里距離，便已看不到黑騎士們。
見丟了目標，左豹恨恨在地上跺了一腳，無奈返回了村長。
玉追馬此時已掙脫了困縛。
左豹安撫了玉追馬，看向滿地屍體。
“好重的鬼氣，看來這個村子不是那夥人殺的。”
左豹搖搖頭，又做了一番記錄，然後點起火把，扔向房屋。
一團金光飛射而來，將火把打散。
左豹轉頭看去。
一個高大身影飛奔加速而來，左腰掛長劍，右腰懸葫蘆。
正是趕路的葉紀。
葉紀手持重劍，瞪著左豹，喝道：“哪裡來的匪徒，竟敢放火燒村！”
獅鼻闊口，長相醜惡，看面相就不是好人！
想起前天見到的廢墟村子，恐怕也是此人所為，葉紀當即怒火中燒！
“匪你媽個徒！吃了幾個狗膽，敢來管俺！”
左豹立刻回戧，眼睛一瞪。
“找死！”
葉紀提劍平削，劍意旺盛！
左豹提起朴刀迎上。
一時間刀來劍往，金鐵錚鳴，往來十幾回合，打的難分難解！
雙方又是一記硬拼，各自退了七八步，左豹微微氣喘道：
“懶得和你耗時間。”
接著一揮斗篷，數道銀光飛去。
葉紀仗劍攔住，卻是七八道飛鏢。
左豹趁著這個時間，縱身一躍上了玉追馬，飛奔而去。
風中還送來了他的提醒，“那些村民被鬼所害，怨氣很大，不及時處理屍體會化鬼的。”
葉紀聽著越來越小的聲音，並沒有追趕。
剛才交手沒幾合，便發現了村子的怪異，知道自己冤枉了人。
只是一來沒有臺階下，二來見獵心喜，和對方打的暢快，便沒有停手。
“是個好漢，可惜不知道姓名。”
葉紀讚歎一句，看向手裡飛鏢，鏢尾刻著一個咆哮豹頭。
看著一地屍塊和人頭，葉紀進屋找了個鐵鍁，在村子外面挖起了坑。
火葬易生鬼，土葬易化僵。
這些村民已被切割成屍塊，化殭屍是不可能了。
烈火之下，本就怨氣極大的魂魄更易化厲鬼，左豹這麼幹純粹就是為了省事。
用了一個多時辰挖了個大坑，葉紀大致拼湊了屍塊和頭顱，將屍體放入其中。
在拼湊屍體，還發現了無數的黑色髮絲，再看看那些死者的光腦袋。
估計是那個鬼的特點，葉紀暗戳戳記下。
將屍體填土掩埋後，能看到一些失去意識，但面目痛苦的殘魂孤鬼在遊蕩。
短則數日，長則數年，它們將會消弭於天地。
葉紀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本經文。
道門只修今世，不講來生，故而沒有超度輪迴一說。
但安魂濟幽的經文還是有的，葉紀在行途中找貨郎買了一本。
畢竟我也是個道士。
運轉法力，念出經文。
“渺渺超仙源，蕩蕩自然清，皆承大道力，以伏諸魔精……”
經文唸完，這些孤魂身上的怨戾之氣全都被消除，神色祥和安穩。
“諸位，葉某會盡力幫你們討回一個公道。”
葉紀對著殘魂們抱拳，然後轉身離開。
一抬頭，便見空中陰雲壓得越來越厚，越來越低，似乎天地都被勾連在一起。
“這鬼天氣怕是要下雨。”
葉紀遲疑了一下，進村民屋中找出一件蓑衣，這才踏上行途。
果不其然，趕路半個多時辰，便有斜風細雨落下。
幸好乾坤袋和《寶英如來經》的內層都用牛皮裹住，再加上蓑衣，並不雨水。
至於葉紀，金剛不壞體會怕這些毛毛雨？
雨勢越來越大，如懸掛珠簾，將整個世界都模糊，打在身上如石子一般。
再加上狂暴呼嘯的大風，看得人心驚膽戰。
葉紀踏水迎風，一往無前。
直到天色陰沉也沒有遇到宿頭，還在一片林中穿梭。
已經做好挨餓受凍，淋雨宿林準備的葉紀忽地感覺身上好幾處一勒。
葉紀湊近一瞧，卻是細細的絲線。
“哪家熊孩子在樹上纏線，弄得跟頭發絲。”
聲音戛然而止。
葉紀運起通幽神眼，便見林中鬼氣飄飄，根根絲線，越往裡面越多。
重劍入手，斬妖罡氣浮現，向前一斬，無數絲線盪開，向著黑黢黢的叢林深處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