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只忠犬來投餵[穿越]151、第8章
8.念拙謀難遂, 一寸丹心如故
裴年鈺側身掃了一眼不自招的樓夜鋒——前可是你跟我說的那融血丸並大礙的,現下又是怎麼回事?
“主人,我……”
樓夜鋒想解釋點麼, 但並未想出麼合理的說辭,只得沉默下去。此前本就是他有心壓一壓連霄, 他還能假裝不是自己做的不成。
裴年鈺心知事情緊急, 也懶得扯麼皮,便飛身出了門。至於旁邊位目光躲閃不敢看他的人……過後再算賬也不遲。
何琰君見王爺飛快離去, 本想提步跟上,轉念一想又頓住了, 站在門口猶豫不決。
樓夜鋒面表情地看著她:
“你費半勁終於拐彎抹角讓王爺知曉了此事,你不跟去看看?”
何琰君目光望向窗外,神思不屬,搖了搖頭:“連霄他似乎不想看見我……方才我偷偷去找他,他還衝我發了好大的火。我便不去惹他了。”
她回過神來, 忽然意識到樓夜鋒方才似乎話中有話, 又想起來前王爺得知此事的表情。於是驀地轉頭看了看樓夜鋒,略微有些歉疚:
“我……我不是故意向王爺告密, 只不過連霄他確實看起來很不好。他……”
樓夜鋒定定地看著她,不知在想麼。
說了一半, 何琰君忽然回過神來:
“不對啊,分明是你先從中作梗, 你為何要對他麼……”
樓夜鋒自知理虧, 斷了話頭:
“……算你我扯平。不過……”
他目中忽然精光一閃,略帶了三分審視的意味:
“不知何姑娘為何對連霄如此關心?”
何琰君倒是半點心虛,直直地對上他的目光,聲音篤定:
“此事本由我而起, 他是被我牽累,我自然要為此負責。”
樓夜鋒再說麼,亦閃身出了門,追去主人的方向。
………………
裴年鈺進得那地下的執刑司禁地,著匆忙,便不曾刻意收斂自己的腳步聲。一聲快過一聲,迴盪在幽靜壓抑的石道中。
連霄此正受著那融血丸的折磨,九成心神都用於對抗內燃燒如焚的經脈,如何能仔細分辨來人是誰。
他聽得腳步聲略有急躁意,便以為是何琰君去而復返,想也不想,直接怒道:
“你又來做甚,不是叫你滾出去麼!”
裴年鈺:“………”
他腳步略略一頓,又好氣又好笑地快步走到連霄面前。見囚室的門未鎖,便伸手拉開,看著裡面疼痛而在牆角縮成一團的人,抱臂笑道:
“你方才……是叫我滾出去?”
連霄聽得熟悉而溫潤的嗓音,頓大驚,有些慌亂地坐起身來:
“主人!屬下方才……”
他見到主人已站在他的面前,連忙試圖伏身跪下禮,法遏制的疼痛而踉蹌著摔了一下。
裴年鈺一怔,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扶他,連霄恭敬垂下的身子而落了空。
“屬下連霄,參見…主人。屬下並非有意冒犯,屬下知錯。”
“你……”
裴年鈺方才看到連霄此的模樣。
跪在他面前沉默著的青年髮絲凌亂,抑著痛苦沉悶地呼吸著,額上汗水貼面而下。白色的衣襟上洇染著大大小小成塊的血跡,哪裡還有先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胸口被麼東西堵了一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連霄見面前的人久久不語,還道是主人依舊在生他前的氣,此來是為了訓責於他的。便只好又將頭向下低了低,艱難地開口:
“屬下先前膽大妄為……”
“停下,不必再說了。”
連霄惶然抬頭,眼神中的敬畏讓裴年鈺忽然覺得有些陌生。他才意識到,連霄還在怕自己。
他想出言告訴連霄不必如此,可此事一開始分明就是他當主人的放話要他吃教訓,如今把他逼到副境地,他亦不辜。
裴年鈺長嘆一聲,不由分說將他扶起。
“你…起來吧,先出去再說,你總不能一直在裡待著。”
連霄搖了搖頭:“是屬下自請在此受罰,主人需擔心……”
“夠了!你受的懲罰已經足夠了,不應該再多了!”
裴年鈺忽然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股他也不知道是指向誰的名怒火,也許是在生自己的氣。
連霄嚇得呆住了。
裴年鈺閉了閉眼,強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
“聽話,我帶你回去。你現下本就虛弱,此處陰冷寒溼,早晚要生病的。你是醫者,不會不懂道理。”
他攬住連霄的手臂,推門走出。執刑司的牆壁上掛著的鎖鏈和鐵製的門欄杆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只讓他心中一陣陣發涼,他現在不想在地方多待一秒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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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到了地面,怕連霄虛弱中著涼,便將自己的斗篷解下來披在他身上。而後一路把他帶回了連霄的住處,不由分說將他按進了柔軟的床鋪中。
“你那兩小藥童呢?”
“……給他們放了幾假,出去玩了。”
“…………”
裴年鈺想也知道是為麼,瞪著他。最後只得自己動手,從旁邊的大櫃子中找出來他的被子,展開扔到了他的身上。
“你屋的水壺在哪?”
連霄驚道:“主人,您怎麼能做些事!”
他連忙起身準備自己去找,誰知或許是情緒有所波動,下地忽覺胸口一陣絞痛。那融血丸突然發作,他猝不及防,口中重又溢位鮮血來,落在了地上。
“連霄!”
裴年鈺臉色發白,上前扶住他,不假思索地用手掌抵住他後心,渡過一股渾厚的內力過去,試圖幫他緩解痛苦。
連霄掙扎起來:
“主人,使不得!您怎麼可以浪費內力為屬下療傷……”
裴年鈺臉色一沉,手底的內力緩緩不停地送入他的經脈:
“閉嘴!…告訴我解藥在哪!”
連霄搖了搖頭:
“主人,是執刑司作審訊用,如何能有解藥。是屬下應受罰,豈能為自己留後路。”
裴年鈺眼神一肅。
說實話,他不太相信。想到裡,他快步出門,喚來了一附近值守的影衛,簡要吩咐:
“去把他們兩叫過來。”
裴年鈺覺得以他和影衛們的默契,還不至於領會不到他說的“兩人”是哪兩膽大包的傢伙。果然那影衛領命便離開了。
片刻後,樓夜鋒與何岐來到屋中,見了副場景,各自心中暗叫不好。樓夜鋒是知道主人當真有些生氣了,而何岐則是一邊惶恐一邊在心中把自家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罵了一頓。
但論如何,何岐終究還是那何岐。他再多想,率先上前一步,正準備誠懇認錯。畢竟是他先揍的連霄,若非他那怒氣下的一掌,連霄也不至於麼難捱。
他正待跪地,裴年鈺一揮手直接斷了他:
“融血丸可有解藥?”
“回主人,並有解藥。”
裴年鈺心下焦躁起來:“解藥現配也不嗎?那東西便法可解了?只能讓連霄生生熬過剩下的兩?”
電光火石間,連霄忽然極為隱晦地抬頭,一眼神甩向了何岐。而何岐則是在幾乎,給了連霄一警告的眼神。
一旁的樓夜鋒見了連霄的眼神,似乎有所領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眼神略帶欣慰。
不到一秒,三人異口聲地道:
“解藥法配的。”
裴年鈺:“……………”
方才他們三人揹著他互相對眼神的瞬間,他並有看到。但是麼整齊的回答,忽然讓他心中警報滴滴直響。
直覺告訴他,三人——在搞鬼。
裴年鈺眯起眼睛,目光如針,挨掃視過三人。
樓夜鋒一如既往面色深沉和平靜,麼都看不出來。
何岐面如磐石,眼中極為堅定。
連霄目光虛弱,但是極為真誠。
裴年鈺一口氣堵在胸口。
三戲精,你們去演電影得了!
論人心險惡和偽裝,他當然遠遠不是面前三頂尖影衛的對手。既然不能智取,他只好採取一些暴力手段了——比如,直接拿主人的威嚴逼問就好了嘛!
裴年鈺眼神再次掃過,樓夜鋒首先排除,他縱然能問出來,但他總歸不願意在他面前加深主僕的身份。其次連霄也得排除,以連霄的風格,恐怕會整些歪理給他繞進去。
最後裴年鈺的目光落在了唯一的軟柿子上,目光一冷,擺出王爺的氣勢:
“老何,你身為影衛統領,有意欺瞞主上是麼罪名,你應該清楚的吧?”
何岐身子一軟,忍不住跪地,不敢抬頭,磕磕絆絆地道:
“融血丸……確實有解藥。但是,是可以中止的,只是需要一樣東西……”
連霄見老何居然麼不經“拷問”,不由得眼前一黑,嘶啞著嗓音吼他:
“老何,你瘋了嗎,不能說!”
何岐頭頂便是主人灼灼的目光,哪裡理會連霄。
裴年鈺沉聲道:
“需要麼?有麼不敢說的?便是再珍貴的奇珍藥材,哪裡有連霄的命重要?”
何岐搖了搖頭:“不是需要麼藥材,而是……”
他深吸一口氣:
“您可能不記得了,此融血丸當年配置,是以您的血為引。所以如今要中止它的發作,也是需要……您的鮮血。”
話音剛落,屋中一片寂靜。
連霄頹然躺回臥榻上,閉目長嘆了一口氣,眼角似乎多了星星點點的珠光。
裴年鈺忽然輕鬆下來:
“我還道是麼大的難辦的事,原來只是麼簡單……”
“老何,需要我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