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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醫有毒

卷5:220 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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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醫有毒卷5:220 決裂

她的鈴聲很奇特,脆的在前悶的在後,叮叮噹噹不是響在你耳邊,而是穿透了你的腦你的心,彷彿能控制住心臟的搏動和血液的流動。

鈴聲一起,場面就瞬間安靜下來,信徒們一個個都面色平靜甚至於有些呆滯的站著。

不但這些信徒,便是路過的百姓也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來,看著這邊,往這邊而來安靜的聆聽著。

毛葉搖著手鈴和腳鈴眯眼笑著,看著顧若離,無聲的道:“我的本事,你不過見了九牛一毛,你算個什麼東西。”

顧若離眉梢一揚,忽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亦是忽脆忽悶的,猝然的就將這鈴聲打亂了節奏。

節奏了亂了,惑人的力量也頓時消失了,隨即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驚,清醒了過來。

毛葉面色大變,瞪向了顧若離。

“瞧!”顧若離拍了拍手提醒大家,“她的神力也不過如此,被聲音擾亂甚至於強光打擾都不能繼續,她的茅父也太弱了一些。”

“靜安縣主,你不過就是因為怕我搶了你的生意,所以才用這一套套的把戲,來害我。”毛葉冷笑著道:“可惜,沒有人相信你。”

顧若離指著岑琛領來的人,指著哥哥和弟弟兩人,“這些人,可都是你的病人,如何成了我的把戲。毛聖女,你若醫術好令人崇敬讓我靜安叫你一聲師父,我也會榮幸之至。可你不是行醫,你是騙人害人,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你在我同安堂對面,在這京城天子腳下惑亂人心,我自然不會任由你肆意妄為。”

“好大的口氣。”毛葉冷笑著道:“你說了這麼多,你的證據呢,沒有證據說再多都是廢話。”

顧若離就回過頭看著眾人的表情,問道:“這麼多病者作證,哥哥弟弟的把戲這般明顯,你們依舊對她深信不疑?”

有的人沒有說話,有的人則是遲疑的點了點頭,喊道:“縣主,她確實能治好病,不管她用什麼手段,只要能治好病,我們就信。”

“我也能治好,怎麼沒見你們跪在同安堂拜我,拜藥王去?”顧若離搖了搖頭又道:“那老貞王妃的死呢,也不行?”

那些人搖頭,道:“都是您找來的,您針對聖女,我們不信。”附和的只是一部分,剩下的信徒很顯然已有些遲疑動搖了。

顧若離點頭一臉無奈的看著毛葉,毛葉冷笑了笑,道:“聽到了嗎,我能治病治好他們,不用我說服拉攏,他們自然會信服茅父的神力。”

“嗯,他們都是受茅父庇佑的幸福的人啊。”顧若離過來看著她,問道:“那請問,聖女您是不是也是受茅父庇佑的呢。”

毛葉一愣,隨即冷哼一聲,道:“我當然是,我是聖女。”

“那就好。”顧若離說著,忽然抓住了毛葉的手,手在她的手背一劃,隨即就看到她的手背上露出一道血口子,毛葉大怒喝道:“你做什麼。”

大家也都驚了起來,有人喊道:“靜安縣主,您怎麼傷人呢。”

“毛聖女多偉大,茅父的能力又如此高超,想必眨眼功夫她的傷口就能復原了。”顧若離笑了笑,看著一臉怒容的毛葉,道:“你知道我夫君是誰吧,管是你聖女還是聖父,他都能將你趕出京城,讓泱泱大周就無你一人落腳之地。”

“你仗勢欺人!”毛葉怒道。

顧若離不置可否,“哪又怎麼樣。”她隨著頓了頓,指了指毛葉手背上還在流血的傷,道:“你若現在,此刻將你的傷復原了,我就信你真有神力,你的茅父真能庇佑大家,否則,立刻收起你的把戲,滾出京城。”

毛葉氣的臉色發白,她自小被選為聖女後就高高在上,受所有人的追捧,即便面對大周的皇帝時,她也不會跪地磕頭,可是今天卻被一個小小的縣主,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欺負的毫無退路。

實在是可惡至極。

“聖女,你就將傷口復原了給靜安縣主看看。”有的信徒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喊著道:“讓縣主相信您,往後她就不會再為難您了。”

“是啊,是啊。”還堅信不疑的便喊著,“讓她看看,讓所有人看看,聖女您真的是通神通靈的。”

顧若離也點著頭,道:“是啊,來讓我相信你。”

“她褻瀆茅父,茅父也不屑她的敬奉。”毛葉冷哼了一聲,拂袖道:“我又不是戲子,為何要當眾給你表演。”

顧若離笑了笑,看著她道:“看來是不敢。”話落,她掃過所有人,道:“各位鄉親,餓了吃飯,困了睡覺病了找大夫,這是千百年來我們的本能,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你,困了不去睡覺去祝禱唱經文,餓了不吃飯畫餅充飢,病了不吃藥求一個你們從不曾聽過的神明,神明是信仰,他或許能讓你心裡平靜,能撫慰你心裡的傷,卻並不能伸出一隻手來,撫平你身上真實的傷口……”

“這個世上,很多事你可可以相信別人,你都可以去嘗試。但是你的命只有一條,你的軀體只有這一副,你要告訴我你願意作踐,願意丟了家裡自由生死我管不著你。可但凡你有點牽掛有點自己的想法,你都不該拿自己的命去嘗試,失敗了,你就沒有回頭路。”

她說的聲音很大,眾人都看著她默不作聲,她環顧四周道:“所以,到底要怎麼做你們自己決定,毛聖女在不在京城與我並不相干,你們死不死也不會礙著我的事,但是作為一個大夫,我願意也有責任去提醒你們,生病求醫吃藥問診這才是正理。我們活著許多東西都不受我們控制,可在這太平年代,你難道還要將自己的生死也交給別人決定嗎。言盡於此,我不會對一個騙子怎麼樣,但是希望你們考慮清楚。”

話落,她掃了一眼毛葉,挑眉道:“毛聖女,看來你的傷口是復原不了了。我能,要不要我幫你治?”

“顧若離。”毛葉氣的不得不扶住了身邊的媽媽,“你不要欺人太甚。”

顧若離淡淡搖了搖頭,道:“你做聖女時就該想到,有一天會面對這樣的場面。”話落,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奄奄一息的哥哥,道:“將他抬到同安堂去,請我們岑大夫治吧,人命大於天,我們同安堂只會治病救人,沒法給大家表演鈴聲唱歌助興。”

方才抬著哥哥的幾個人都朝弟弟看去,弟弟這才知道自家哥哥真不行了,忙道:“快,快抬到同安堂去。”

一行人跟著岑琛走了。

毛氏醫館前面一片安靜,方才還一臉崇拜的信徒們,緩緩的朝顧若離這邊移動,轉瞬間,毛葉四周空落落的,大家看她的眼神也沒有了方才的信服。

“我給你三個時辰的時間。”顧若離看著毛葉,道:“離開京城,回你的沅江。否則,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毛葉扶著身邊的媽媽,眯著眼睛,她來是答應了梅筱柔讓顧若離身敗名裂,可是現在反倒她自己身敗名裂,她氣的抿著唇,喝道:“顧若離,我和你勢不兩立!”

顧若離笑笑,道:“你要說這話,我還真考慮是不是應該讓你平平安安的離開京城。”

“好。好,你厲害。”毛葉拂袖怒喝道:“我們走!”

她話落,也沒有人去攔著她,靜靜的看著她往醫館去。

就在這時,忽然一輛馬車停在了人群之外,簾子唰的一下掀開,趙凌站在車轅上,怒道:“毛聖女是朕請來的,誰敢讓她走,朕第一個不饒她。”

他說著,跳下車來走到毛葉面前,負著手沉著臉看著顧若離。

滿目殺氣。

顧若離平靜的行了禮,一幹百姓也都紛紛磕拜,滿場中只有她和趙凌以及毛葉和站在人群外的趙梁闕和霍繁簍未跪。

幾個人立著,針鋒相對,她道:“聖上,是我請她走的,我沒有錯。”

“你有沒有錯朕心裡清楚。”趙凌看著她道:“靜安,你的封號是先帝給的,可是朕現在是天下的君主,這天下的事包括你能不能留在京城,能不能做你的縣主,做你的顧大夫,是由朕說了算。”

毛葉就蹙著眉,冷笑的看著顧若離。

“聖上說的是,這天下是您的事。”顧若離掃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百姓,“天下人的命,也是您的命,您確實是可以隨意為之,決定生死。”

自從沈橙玉走了以後,他只要聽到顧若離的名字就來氣,如今當面說話她還這般不敬,他更是怒從心來,喝道:“顧若離,你好大的膽子,你眼裡還有沒有朕。”話落,道:“來人,給朕將這目無君主的賊子,抓起來。”

旁邊侍衛聞聲而動。

霍繁簍腳步一抬就要上前,趙梁闕忽然抓住了他,他想也不想甩開趙梁闕的手上前去,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到有聲音不疾不徐的在人群外慢慢道:“聖上閒了,連兵馬司的差事也一併兼了。”

滿場的人一驚,隨即,就看到趙勳慢慢走過來站在顧若離身邊,挑眉拱手,“微臣,叩見聖上。”

“趙遠山,你什麼意思?”趙凌眯著眼睛,氣了個倒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居然一點臉面都不給他。

趙勳淡淡問道:“你又是什麼意思。”話落,他側身看著顧若離,頷首道:“做的不錯,該殺的人不必手軟,該仗的勢力也無需內斂,有我在此誰也不能將你怎麼樣。”

顧若離點頭笑著道:“好!”

夫妻兩人一唱一和,目中哪有半點趙凌。

霍繁簍腳步生生止住,看著顧若離拳頭攥著撇過臉去。

“趙遠山,你這是謀逆犯上,你眼中還有沒有君臣。”趙梁闕走到人前,呵斥道:“作為長輩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的事要適可而止,你不要仗著自己的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為所欲為。”

“這軍功,不要也罷!”趙勳說著,從懷中拿了鎮國將軍敕封時的鐵券,託在手中,手一曲鐵券被他捏成了團兒,手展開叮咚一聲,落在地上,他挑眉看著趙凌,道:“所謂謀算逆癥結便在我當是可敬的兄弟,你當我犯上的臣子,如今你依舊是君而我再不是臣,至於兄弟,也至此恩斷。”

趙凌一怔,看看他又看看他腳邊的鐵券。

還是趙梁闕問道:“你是何意,這是遞上辭呈?”

“是!”趙勳牽著顧若離的手,道:“兵已備好,明日我便帶兵出征,剿滅額森是我答應先帝的事,和聖上你無關,至此,除了額森一事,往後朝堂事我趙勳再不插手,至於聖上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著,眉目輕鬆語調舒緩,趙凌和趙梁闕卻大氣不敢喘,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更害怕他們一出口,趙勳就反悔了方才的話。

趙勳牽著顧若離緩緩往人群外走去,滿場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直到過了許久,那夫妻二人已經坐車走遠,趙凌才是一怔反應過來,看向趙梁闕結結巴巴的道:“他……說什麼?”

“他說他只去打額森,不回京城了。”趙梁闕也懵了一下,前幾天趙勳遞了出征的奏疏,今兒又請辭,他這一出接著一出的,一點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們,也沒有時間消化。

他本擔心過,趙勳帶四萬人走,說不定就會回過頭來反了……但是這豈不是正好,他們不怕趙勳反,反了他們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殺了他。

區區四萬加上關外的幾千人不過五萬不到,能做成什麼事。

而且,他相信趙勳不會反,要反他早就反了,何至於有趙凌坐龍椅的這一天。

“聖上。”霍繁簍掃了一眼毛葉,和趙凌道:“我們回去再說。”

這裡不是議事的地方,趙凌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丟在地上的鐵券,唇角動了動往馬車而去。

趙梁闕隨後去了。

霍繁簍停下來,側目看著毛葉,眼角微挑微微一笑,道:“毛聖女厲害啊,這麼多信徒……我亦有傷,不知能否請聖女醫治一番。”

毛葉看著霍繁簍,莫名的心頭一跳,隨即就蹙眉正色道:“霍大人想來,隨時可以。”

“那就有勞了。”霍繁簍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跪在地上的百姓們這才起了身,一個個的看了一眼毛葉,嘩啦一下四散了,轉瞬間原本人頭攢動的金簪衚衕,只剩下毛葉,她笑了笑站著沒動。

“聖女,我們……還走不走?”信徒都沒了,人家也都不相信她們了,留在這裡沒什麼意思。

毛葉回過頭來啪的一聲,抽了媽媽一個耳光,眯著眼睛,道:“我的事,何時你也有資格過問,沒看見嗎,聖上留我!”

話落,她拂袖進了醫館。

顧若離我今天丟的臉,總有一天會加倍奉還。

顧若離和趙勳剛回到家裡,方朝陽就到了,驚奇的看著趙勳,問道:“聽說你剛剛辭了鎮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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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勳道:“門頭的牌匾都摘了。”

方朝陽打量著他,又打量著顧若離,問道:“老實和我說,你們又在玩什麼花樣。我寧願相信趙凌不做皇帝了,我也不相信你趙遠山將到手的權力拱手讓出去。”

“真是這樣。”趙勳含笑看著顧若離,道:“我和嬌嬌打算……明年給您生個外孫。”

方朝陽一口茶噴在趙勳身上,“生孩子?辭了職位就為了生孩子?又不是你生,你辭個什麼勁兒。”

“娘。”顧若離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抱著方朝陽道:“他照顧我不行啊。”

方朝陽嫌棄的推開她,又看著趙勳,道:“你一定是有事瞞著我吧,行,你不說也行。反正你沒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也沒有敢動你。生吧,生吧,多生幾個一起養,方便。”

顧若離無奈正要說話,韓媽媽隔著簾子笑著道:“七爺,縣主,王爺來了。”她還沒說完,就被一隻大手掃到一邊去了,緊接著榮王頂頭帶著簾子鑽進來,喊道:“老七啊,你辭了也挺好的,那請聖上封你做世子吧,我這還有位置等著你呢。”

趙勳本來蘊著的輕鬆,頓時一消而散,他蹙眉道:“我做什麼,也都不會做榮王府世子,王爺不必費心。”

“我知道你不稀罕。”榮王湊過來,方朝陽咯噔一聲放了茶盅,看著他道:“三哥,你要臉不要,人家都說了不稀罕世子,你貼上來是什麼意思。再說,你現在這麼疼他,當初做什麼去了,將人好好的孩子送去軍營,這是他命大福大,要不然你今兒就是抱著墳頭說話了。”

榮王嘿嘿一笑,擺著手道:“我就是知道他本事大,才點頭送他去的。我親生兒子能不能心疼嗎。”

“沒見過你臉皮這麼厚的。”方朝陽說著,眸光一轉,道:“他現在不是將軍,又沒有俸祿,你既疼愛就多拿點銀子出來,讓他們小兩口多買幾身好衣服穿,多吃幾頓好飯吧。”

榮王瞪眼睛,方朝陽昂著頭看他,“不要告訴我你沒有,你這點花花腸子騙別人可以,我看的清楚的,沒有十萬兩以後你都沒臉喊我嬌嬌一聲兒媳婦。”

榮王咳嗽著,道:“給,一定給。”

方朝陽這才滿意下來。

顧若離抿唇笑著,扯了扯趙勳的衣袖,又對榮王道:“我們東西都在收拾,明天或許走不了,但後天一準就走了。這一走約莫要一兩年才能回來,晚上您留在家裡用完膳吧。”

“這麼久啊。”榮王一臉的無奈,“那我豈不是又很無聊。算了,那我也出去好了,我好幾年沒去龍虎山了,正好潛心修道,說不定你們回來時我已經得道了呢。”

顧若離失笑,點頭道:“那你就祝您早日成仙。”

“既是明天走,是不是還有許多事沒有安排?”方朝陽看著顧若離道:“記得連走前去和太皇太后說一聲,不要讓她老人家擔心。”

顧若離點頭,道:“我準備現在就去,免得一會兒天黑了進不了宮。”

方朝陽頷首,看著榮王,道:“一起去吧。免得一會兒打起來也沒有人拉架。”

榮王被方朝陽說的一句話都沒的回,只有跟著點頭的份。

顧若離和趙勳回房換衣服,她收拾了幾件衣服,和趙勳道:“冬天的衣服也要帶著吧,關外冷的很。”

“嗯。”他點了點頭,道:“多帶一些,我怕你會不適應。”

她笑了起來,喊了雪盞和歡顏還有瑞珠三個人進來,她交代道:“這一次就歡顏和瑞珠跟著我吧,雪盞留在京城,我和劉大夫還有韓媽媽說過了,等周掌櫃來了,就將雪盞嫁了。”她說著,遞給雪盞一個匣子,“金銀首飾我沒你會買,這裡是五百兩你自己收著,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夠的話再和韓媽媽拿,總之你要嫁的高高興興,順順當當。去了人家也不用畏畏縮縮,要記得你可是靜安縣主身邊的一等丫頭。”

雪盞噗通一聲跪留下來,哭著道:“奴婢不想嫁,奴婢只想跟著您到處去。”

“你得過你自己的日子去,又難得遇到周掌櫃,不要錯過了姻緣,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她拉著雪盞起來,給她擦著眼淚,“我也沒想到你要嫁人我卻不能觀禮,只能等以後我們回來,再彌補你。”

雪盞哭的抬不起頭,歡顏扶著她,道:“別哭了,我們給你寫信,你和周掌櫃好好過日子。”

瑞珠心裡是頂高興的,可是怕自己說話會惹了雪盞嫌……看著顧若離給的那一匣子的嫁妝卻又無比感動,縣主對她們是真的好,哪個主子嫁丫頭,也不會有這樣的出手。

“那你們給我寫信。”雪盞擦著眼淚看著顧若離,“縣主,您要照顧好自己,尤其還跟著將軍去打仗,實在是太危險了。”

顧若離笑笑,拍了拍雪盞的肩膀,道:“知道了,我自己會注意的。”

“那我們去收拾東西,這一路要幾個月,要帶的東西很多。”歡顏拉著雪盞和瑞珠出來,顧若離也嘆了口氣,紅了眼睛和趙勳道:“跟著我久了,我也捨不得。”

“應該嫁給孫刃的。”趙勳含笑道:“這樣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顧若離失笑,道:“他們相處這麼久都沒有這個意思,我總不能亂點鴛鴦譜啊。”話落給他換了身深藍的直裰,道:“朝中的事你不安排一下?”

“都安排好了。”他道:“只要去宮中就好了。”

她點了頭,換了衣服和方朝陽以及榮王一起去了宮中。

方櫻如今不住在鳳梧宮,而和太皇太后一起,一個搬到了長春宮,一個搬到了鹹福宮,隔著一個鹹福門來往更加方便。

至於東宮那邊崔婧容和柳月依舊住在那邊,聖上已經在準備選秀,約莫年前秀女就能進宮,到時候宮中的人更多。

俊哥兒還沒滿月,躺在方櫻的懷裡,方夫人坐在一邊含笑看著,眼睛紅紅的道:“你怎麼說搬就搬,也不和家裡的人商量一下。”

“說這些做什麼。”太皇太后道:“什麼事不都是起起伏伏的。我們現在退了才是自保,站在風口浪尖,到時候有事哀家都保不住你們。”

連她都搬離了住了一輩子的坤寧宮了,別的事還有什麼可說的。

方夫人擦了擦眼角,沒有做聲。

趙勳和顧若離以及方朝陽幾人來了,大家各自行禮在外間坐下,太皇太后看著趙勳,道:“就帶四萬兵?糧草怎麼辦?”

“糧草的事我也安排好了,不會斷了糧草,祖母放心。”趙勳說完,太皇太后嘆了口氣,道:“委屈你了,讓你退讓。聖上他……哀家也不知道他怎麼了,怎麼就鬼迷心竅了。”

房間裡,顧若離握著方櫻的手,低聲道:“你不放心宮裡的太醫,就小心請楊大夫來瞧瞧,若再不便就開了方子叫方夫人帶去給同安堂的大夫看看。”

方櫻點著頭,道:“你放心好了,這些事我懂的。”

顧若離點頭,又道:“賢妃那邊我就不去了,眼下我們走到哪裡都能將火引導到那裡,她生性單純沒有我拖累說不定還能更好一點。一會兒你悄摸的遣個丫頭去說聲。”

方櫻點頭應是。

他們從宮中出來,顧若離去了同安堂,和岑琛交代了事情,便回了家中。

第二日下午,他們收拾妥當一隊人浩浩蕩蕩四輛馬車出了京城,城樓上霍繁簍靜靜立著,直到車隊看不到時,才轉身而去。

顧若離掀了簾子回頭去看,心裡忽然輕鬆下來,她望著趙勳道:“你說的對,將雜事拋開這樣出來走走真是不錯的。”她說著嘆了口氣,又想到了白世英,“就是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訊息。”

“我已經讓人去湖廣找了,只要她還在大周,就一定有訊息。”趙勳道。

她點頭,晚上大家宿在通州,顧若離搬了酒出來,就想到了吳孝之,不免想到他們離開時吳孝之幽怨的眼神,他還有事要善後,所以只能過了年再來。

第二日上船,船剛起錨周錚匆匆從後面的船跳過來,拿了兩封信,一封遞給趙勳一封遞給顧若離。

顧若離一愣接了信,信封上沒有落款她猜不到是誰寫的,

等拆開了信才面色一變,趙勳問道:“是誰寫來的?”

“是白姐姐。”她蹙眉道:“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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