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征服學第六章 從普通人到超人的可行性分析
迴歸現實世界之後，因為某種不願承認事實的潛意識作祟，莊漢從來沒有想到過簽下契約的時光碎片，更把赫麥爾·日隕、琳·月鋒和凱蒂爾·白蹄這些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忘到了腦後。
這不是貴人多忘事的緣故，莊漢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了，他只是非常不適應，隱隱還有種想要繼續過著平靜乏味生活的慾望。
迪什先生的邀請給了他一次極為猛烈的衝擊。
遠遠超越已知科技水平的星海方舟菲爾梅耶號，第二艦橋形形色色的穿越者，計穿辦與迦魯納斯團隊之間的對抗……這些認知像是洪流一樣灌入莊漢的腦海，碾碎了他的三觀，並且在最短暫的時間內強行重新構建出來。
這種做法其實是有些危險的，如果時間足夠，循序漸進的重建三觀才是穩妥的做法。但是穿越者大多數都沒有這個時間，有些心理素質較差的傢伙因此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精神異常者，心理素質一般的人也往往出現心理疾病的徵兆。
一群精神異常但是實力極其強大的傢伙如果不受約束，能夠造成的破壞和動盪簡直難以想象。穿越司下設的幾個機構——比如計穿辦（計劃穿越辦公室）和應急組（應急鎮暴行動組）都是為了對應這種狀況，最近成立的穿越者不良心理干預學院——簡稱新穿學校——是以防患於未然為前提，對可能造成威脅的新人穿越者的一種約束措施。
莊漢的幸運是身後站著一整支足夠強大的穿越者團隊。普通新人可沒能力讓計穿辦知難而退，只能從“盲目反抗——必然慘遭鎮壓”和“低頭服從——必然慘遭洗腦”之間進行選擇。
然而正如迪什先生的提醒，計穿辦為了維護自身的權威，不可能對莊漢這樣的例外者視而不見。穿越司和十強團隊之間存在著某種意義上的默契，沒人敢於貿然打破。十強團隊的新人當然可以拒絕前往新穿學校進修，但是當計穿辦做出某些動作，導致新人捲入危險甚至喪命的話，十強團隊也沒辦法為此興師問罪。
說到底，穿越者自身的強大，才是排除一切陰謀詭計、艱難險阻的真正底牌。迦魯納斯團隊提供的保護當然不是無限度的，就連排名更高、名聲更響的蒼穹高塔、最終審判和大聯盟，也不可能為新人提供無微不至的保護和關懷。
回到出租屋之後，莊漢再一次感到一陣不適應。作為一隻很有接盤俠潛質的東海漂單身狗，莊漢的房間當然具備髒亂差的族群特色，合租的室友也都相差無幾。帶著可疑痕跡的襪子和外套到處亂丟，散發著怪味的鞋子堆積在房間的角落裡。走進出租屋的時候，莊漢一不留神踢到了一疊沒洗過的盤子，伴隨著叮叮噹噹的亂響，幾隻黑色背殼的蟲子迅速爬走，讓莊漢忍不住有種作嘔的感覺。
當然，如果是在前段時間，這種作嘔感肯定不會有這麼清晰和明確，因為莊漢也是貢獻了房間髒亂程度的住客之一。從這一點上說，莊漢倒是已經有些脫離此前生活狀態的心理預期了。
凌亂貼在牆上的便利貼指出了室友們的去向，“娘炮去了某個三流電視劇當群演，卷走了我的老乾媽和泡麵；火鍋決定結束東海漂的生活，偷走我的腳踏車回老家結婚了；大鳥用女朋友的裸照借了高利貸還不起，已經躲出去了……”
“漢革雷陛下，恕我直言，您的室友可真夠人渣的。”孽魔用感慨的語氣咕噥著。“如果這不是現實世界的話，我相信能夠看到幾個同族跟在他們的身邊。”
莊漢贊同的點了點頭，把一雙拳頭攥得嘎巴嘎巴響，“很有同感，塞巴斯蒂安，我授權你好好教訓一下這些傢伙，如果他們膽敢回來的話。”
“如您所願，漢革雷陛下。”
為了心情愉快和平靜，莊漢勉強拾掇了一下房間，把散發著怪味的東西統統扔進垃圾箱。清理完畢之後的房間居然看上去明亮了許多，陽光幾個月來第一次從灰濛濛的玻璃窗透射進來，在地面上留下了幾塊不規則的光斑。
孽魔塞巴斯蒂安還沒有實體，所以在打掃衛生的時候幫助有限，不過在垃圾清理乾淨之後，他召喚出一陣狂風，把房間裡面的怪味席捲而空，讓莊漢滿意的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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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現在感覺總算是個人住的地方了……剛才的豬圈我是怎麼熬過來的？”莊漢雙手抱在胸前，欣賞著不能說是窗明几淨，但是總算脫離了牲口棚範疇的房間，心情沒來由的晴朗了許多。“我的身體就交給你來守護了，塞巴斯蒂安……喔，等一下，我要怎麼把意識投影到時空碎片裡面？”
孽魔以年輕貴族管家的形象出現在莊漢面前，俊秀而優雅的臉龐上帶著彬彬有禮的表情面具。“對於穿越者來說，溝通時空碎片和意識投影都是一種本能……漢革雷陛下，我要怎麼來向您講解呼吸的過程呢？請您放空思緒，讓本能來引導您進行意識投影吧。”
莊漢取出跨位面通訊器——也就是那只廉價感十足的平板手機——放在了自己的枕頭下面。自從被孽魔坑過一次之後，他始終保持著帶些神經質的不信任。透過手機裡面的通訊錄，迪什先生能夠及時察覺自己的狀況，一旦發生意外，只要半秒鐘時間，資深穿越者之中赫赫有名的死亡先知閣下就能夠撕裂空間來援，說不定還能帶來幾名閒極無聊的強大同伴。
做好了最後一項準備，莊漢選了個最舒適的姿勢躺在床上，輕輕閉上雙眼，開始清空煩亂蕪雜的思緒。由於三觀重建時間還短，清空思緒顯得比較艱難，往往是莊漢剛剛趕走一個念頭，就有三五個雜念同時升起，讓觀想之中平靜如鏡面的心湖始終難以浮現。
不知經過了多久，雜念漸漸消失，心湖裡洶湧的波濤逐漸變成了漣漪，就在鏡面般的湖水剛剛閃現的瞬間，一股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吸引力突然傳來。
莊漢儘量放鬆全身，不去抵抗這股微妙的吸引力。他的意識開始浮出身體，越升越高，漂浮在心湖之上，然後黑暗突兀的迎面撲來。
只過了一閃念的時間，黑暗消失，光明復現，莊漢發現自己出現在一片充滿綠色和活力的森林中間，腳下是宛如地毯的柔軟觸感，迎面有清新溼潤的微風吹來，銀鏈般的清澈溪流從不遠處蜿蜒流過，茵茵綠草圍繞四周，一直鋪到了視野的盡頭。
早上起來的時候，莊漢穿的是簡單的衛衣和牛仔褲，但是出現在時光碎片裡的自己，卻又恢復了紅色毛領披風和護胸皮甲的裝束，沉重的塞普魯特之劍懸掛在腰間，黑神駒布賽法洛斯佇立在一株大橡樹的樹冠下，正在低頭細嚼青草，不時打著愉快的響鼻。
“終於又回到了這裡啊……”莊漢有些感慨的露出微笑，一種極為特別的舒適感潮水般湧上來，遍及全身，讓他感到些許疲憊煙消雲散，頭腦也變得格外清晰，整個人都恢復到了最佳的狀態。
這是時光碎片對結盟者的全力支持，如果用比較資料化的方式來描述，就是莊漢的體力和運氣都達到了最大值，還同時接受了祝福、天命之子和神聖介入等等一系列有利狀態，足以讓他越級挑戰準神級以下的所有對手。
林間輕響，縈繞耳際。時光碎片的核心意識已經察覺到了莊漢的出現，大橡樹的枝葉簌簌作響，隨後一大蓬綠葉飄舞著落下，恢復到全盛時期的屠龍者赫麥爾·日隕從中走了出來。這位距離準神只有一線之差的傳奇強者身姿挺拔，穿著一件手工精緻的秘銀鎖甲，染血雙劍貼身佩戴，眸子宛如熔化的黃金，整個人帶著某種不屬於凡俗的強大氣息。
“漢革雷·伊斯坎達爾閣下。”屠龍者用精靈特有的彷彿歌詠的語言，叫出了盟友的名字，“你比我想象之中出現的晚了一些，是因為有什麼麻煩事情發生嗎？”
“麻煩無處不在，死亡如影隨形。赫麥爾·日隕閣下，很高興看到您恢復了全盛時期的實力。”莊漢下意識的用COSPLAY的角色臺詞回應說。
“不是真正的恢復，只是在這處時光碎片裡面裝裝樣子罷了。”赫麥爾·日隕語氣坦然的解釋說，“這塊時光碎片是從我的靈魂之中的執念演化而來，消耗了大量靈魂能量，除非得到真正的補充，否則我永遠只能留在這裡，沒辦法給予你真正的幫助。”
這是莊漢已經知道的事情，不過被赫麥爾·日隕說出來，還是讓他感到有點沮喪。能夠在第一次穿越之中就得到時光碎片核心意識認可的穿越者極為少見，但是畢竟還是有前例可循。
與那些經歷過四五次穿越才得到認可的穿越者不同，這些幸運兒通常積累都遠遠不夠，無法發揮出時光碎片的真正力量，又因為初次穿越的順利而變得驕傲起來，以至於在難度上升的第二次穿越之中不幸隕落的機率，比沒有得到認可的穿越者還要大。
當然，早一點得到時光碎片的認可，就能早一點獲得時光碎片的助力。雖然絕大多數的高階穿越者都是在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穿越中才獲得時光碎片認可，但是那些頂階強者幾乎都是初次穿越就獲得認可的幸運兒。
莊漢——或者說漢革雷·伊斯坎達爾確實已經擁有成為頂階強者的可能，不過現在他最需要的不是無限寬廣的未來，而是解決迫在眉睫麻煩的金鑰匙。
“赫麥爾閣下，我現在需要您的幫助。不是強大的力量，而是您身為強者的經驗和智慧。”莊漢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說，“從心態上說，我還是個普通人，所以在遇到危險和麻煩的時候，很可能下意識的想要逃避，而不是運用自己的力量去消除危險、解決麻煩。”
“這樣的話，你需要一次嚴格的訓練。”赫麥爾·日隕面色嚴肅的回答說，“我算不上一名合格的老師，因為我沒有培養出下一位傳奇級精靈劍舞者，但是身為精靈評議會首席長老和武技大師，我對於強者的心態還是能夠把握到一點的，無非就是堅韌、勇氣和勝利，幸運的是，這些都能夠透過嚴格的訓練來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