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人格第二十四罪 骨節
通訊結束通話,唐廷只感覺自己心裡空了什麼。
他現在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渾渾噩噩就這樣在床上一直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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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英雄活得不如一條鹹魚自在。
唐廷胡思亂想著,竟慢慢地沉睡過去。
他再睜眼的時候,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熟悉的場景卻帶給他一種陌生的感覺,身處這無盡的雪白的模糊的空間中,他有些迷失。
他緩緩地挪著步,一步一頓地往前走去。
腳下不知道是什麼地面,模糊不清,就像走在雲端上一樣,踩在上面發出“嚓嚓”的聲音。
不知走了多久,遠處的景色漸漸清晰了,一束像陽光一樣的光線透過霧氣射下來。
眼前首先出現的是樺樹林,然後是花圃,再是石子、羊腸小道。霧氣就像躲著他一樣在他所過之處輕微波動著。
突然,唐廷只覺腳下一空,身體急劇下降,失重的感覺瞬間襲來。
他頓時大腦一片空白,這是極為真實的感覺,這樣掉下去必定會粉身碎骨。
但他沒有一絲恐懼的情緒,有的只是釋然。
周圍的景色更加清晰了,唐廷清楚地看到自己身後是垂直高聳的陡崖,面前是山明水秀清新亮麗的美景。
他頓時明白過來,自己是失足墜崖了。
但這個過程極為緩慢,雖然下落的速度不慢,但就像是掉入了無底洞,腳下一片模糊,盡頭遠難窺見。
他突然想到,如果這個懸崖足夠長,想自殺的人跳下去,長時間的失重會不會讓他打消自殺的念頭。
他又想到,如果自殺跳崖跳到一半,突然不想死了怎麼辦?
他堅信人的求生本能是無限的,如使人之所欲莫甚於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的景色發生了變化。
陰森可怖的樹林出現在他面前,這一塊地方只有樹木,只有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氣息。風吹動著枝條“呀呀”直叫,彷彿有惡魔張牙舞爪。
唐廷的身體持續下落著,他看到了一幅異樣的景象。
一個匆匆忙忙的瘦削身影奔跑在密林中,看上去有些踉蹌又難掩激動。
姜茗!
唐廷驚訝得差點喊出聲來,即便他知道這是夢境,他還是激動不已。
一道黑影出現在姜茗身邊。
唐廷屏息凝神。
“你終於來了……”姜茗表現得很放鬆。
還沒等他說完,一隻粗壯的手掌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真的……認識我嗎?”
哧——
唐廷眼睜睜看著姜茗倒了下去,眼睜睜看著他的頭顱被砍下來。
唐廷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那個拿著匕首、手邊鮮血淋漓、狂妄大笑的黑影,不正是自己嗎?
轟!
只是一瞬間,唐廷墜地,夢境破碎。
……
唐廷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冷汗直冒。
是自己殺了他嗎?唐廷想著,應該不是,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或許也可能是唐巖,畢竟他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不過夢境與現實相通,至少姜茗死亡的現場可以基本確定。
畢竟這是他得到的唯一有效的資訊。
姜茗為什麼會突然倒地?那個人捂住他嘴巴做了什麼?
唐廷現在一頭霧水,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粉末測檢結果,以及逼出唐巖質問。
唐廷癱倒在床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好像精疲力盡般無力。
“唐廷啊,你見過地獄的瞬景嗎?”
熟悉的開場白,熟悉的聲音。
唐廷像觸電般猛地彈起,他最期待的人終於出現了。
“告訴我,你看到什麼了?”唐巖又恢復了之前的神秘兮兮。
“你就別裝了吧。”唐廷不耐煩地道,“姜茗是你殺的嗎?”
“你是不是看到了姜茗被害時的情景?”
唐廷撇了他一眼,他現在堅信不疑唐巖看透自己的能力。
“是你殺的?”
“不是,這真不是我殺的。”唐巖的語氣非常誠懇,“我沒必要騙你,我根本不存在,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我。即便是我殺的,即使我被抓進去,我也有無數辦法可以逃出來。”
唐廷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真誠的唐巖,他狐疑地道:“你到底是誰啊?”
“我可以透露給你一個資訊。”唐巖道,“你們從亞司頓逃出來後,一直沒有亞司頓的人找麻煩,知道為什麼嗎?”
唐廷頓時想起來,自從他從亞司頓出來後,就沒收到過任何亞司頓的訊息,彷彿它和亞司頓的關係已經徹底斷絕,這很難不讓人生疑。
自己帶領邪能者破壞了亞司頓病房,居然沒受到一點報復?
“因為病症,已經深入你們的骨髓了。”
唐廷頓時明白了什麼,“你是說,姜茗倒地是因為病症?”
“對。”唐巖道,“我不能給你透露太多,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你完成。”
唐巖再次消失不見,只留下唐廷獨自思考著。
唐廷突然想到,自己看見的姜茗在樹林中奔跑,可能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因為病症無法抑制了。
自己也是邪能者,有沒有可能也有病症呢?
他選擇相信唐巖,不想再想太多。現在這案子疑點太多了,光憑他自己根本無法破案。
但現在在乎這個案子的,只有他自己。
……
昏暗的房間內,一盞煤油燈靜靜地燃著,正中間只有一張小圓桌,再無他物,模糊不清,顯得陰森恐怖。
圓桌一側趴著一個人,骨瘦如柴,病入膏肓的樣子,一如殭屍一般。
房門被開啟,一位身材修長,氣度不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臉上卻帶著讓人膽寒的壞笑。
見年輕人走進,先前那位病人立刻從桌上彈起,陪著老實巴交的笑容面對著年輕人。
“葉哥,我們約定的期限是不是快到了?您看……”病人露著諂媚的笑容,“我們說好的一箱藥……”
年輕人在桌旁坐下,“再等等吧。”
“葉哥,葉哥。”病人乞求道,“您能不能高抬貴手,讓我們這一回,家裡的人都快支持不住了。”
“家裡人?”年輕人瞟了他一眼,“你真的認為這裡是你的家嗎?”
“哥,我真這麼認為,我們家裡人都這麼認為。”病人道,“我們都覺得,葉哥您待我們不薄,過了這一關,我們以後就算是要為您付出生命,我們也在所不辭。”
“假的。”年輕人作勢欲走。
“別別別,哥,我說的句句為真啊!”
年輕人重又坐下來,正襟危坐,用閃著寒光的雙眸看著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