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人格第二十七罪 掩蓋
“看來,”炎楓饒有興致地看著唐廷,淡淡地道,“唐先生很有經驗啊。”
唐廷瞥了他一眼,沒有回應。
“自殺呢?”硫裳問道。
“自殺會簡單很多。”
“房間內沒有其他人的腳印和指紋,自殺的可能性很大。”硫裳思索道。
“有沒有可能是痕跡被清除了?”炎楓問道。
白奕擺擺手,“不太可能,這很困難。現場的指紋和腳印是雜亂無序的,很難分辨哪個是自己留下的。如果真要清除,為了保險起見,應該會清除得很徹底。”
“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硫裳總結道,“死者是在沒有其他人作用的情況下死亡的。”
四個人都沉默了一會,看上去各懷心事。
“這案件疑點重重。”唐廷道,“首先是資訊的事情,我懷疑求救信號是故意要引起我們注意。而且,死者只給我們一方發了求救信號。”
“我也是這麼想的。”白奕插話道,“而且,我推測還有個幕後推手操控著這一切。”
另外三人向他投向興味十足的目光。
“但現在只是猜想,我還需要參考屍檢結果。”
硫裳點點頭,道:“等結果一出來,我立刻送到你那裡。”
“其次。”唐廷接著道,“房屋周圍居然沒有一點足跡,連死者自己的也不見了。人為清除無法如此徹底,我懷疑是上天為之。”
硫裳立刻領會,“你是說,下雨?”
“只有下雨才接近這樣的效果。”唐廷道,“我查了一下,最近的一次下雨是在五天前,也就是5月15日。發現屍體的時間,也就是今天,是5月20日。五天前的那場雨足夠大,完全可以沖刷痕跡。”
“也就是說,這五天內,屋外根本沒有人行動。”白奕道,“死者在五天前進了這個屋子,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硫裳突然一拍桌子,憤憤地道:“這地方選得真好,一個監控都看不到。”
“死者是自己進去的嗎?”炎楓問道。
“很大可能不是。”白奕道,“首先,這附近窮兇僻壤,荒無人煙,死者不太可能是當地人。”
“我們現在連一個目擊證人都找不到。”唐廷插話道。
白奕接著道:“其次,死者的樣子明顯是長期以來的營養不良所致,根本沒有力氣獨自跑到這麼遠的地方。最後,如果死者進屋的時候,不說健康,起碼有一點長途跋涉的力氣,那麼不會只堅持五天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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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帶著他進屋的。”唐廷總結道。
“這案子真亂。”炎楓忍不住感慨道。
“我們來總結一下。”硫裳始終控制著大局,“死者在五天前進入了這個屋子,由於下大雨,屋外的足跡已經被清除,死者被人帶進屋子後一直沒出來,也沒有人去過那兒。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致死痕跡,初步推斷是營養不良虛弱而死。死者在臨死前——大概就是今天凌晨——向我們發了求救資訊,我們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資料,就是屍檢報告了。”
……
荼靡城堡內,阿廖沙與年輕人正坐在一張長桌旁,桌上鋪著奢華的桌布,擺著考究的西餐,紅酒在燭光的映照下閃著妖異的光芒。
“主上大人今天怎麼有興致陪我喝酒?”年輕人笑盈滿面地向阿廖沙面前的高腳杯中斟滿了一杯紅酒。
“是你邀請我的哦。”阿廖沙微微一笑,她的臉龐在黑夜中被一閃閃的燭光掩映著,模糊不清。
“按規矩來說,僕人和主人很難這樣平起平坐地用餐。”年輕人神秘地道,“我想,我們應該不是這種關係吧?”
“沒錯,我們是合作關係。”阿廖沙抿了一口紅酒。
“合作愉快。”年輕人舉起酒杯。
兩人碰杯,同飲。
“葉先生,我問你。”阿廖沙切割著面前的牛排,“你見過我嗎?”
“現在不是?”
“不是現在。”阿廖沙道,“你知道我長什麼樣子嗎?”
“以你的能力,恐怕不會讓我輕易見到吧?”年輕人笑著道。
“我不會在這裡露出我的真面容,對先森他們也是一樣。”
“你在隱藏?”
“我沒有隱藏,也沒有易容。”阿廖沙道,“我只是——將我自己遮了起來。”
“為什麼?”
“這很麻煩。”阿廖沙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你邀請我,不會就是來和我聊天的吧?”
年輕人“哈哈”一笑,“你猜對了,我就是來和你聊天的。”
阿廖沙也笑了,但她的笑容中卻飽含深意。
“你是個明白人。”阿廖沙道,“事情辦到哪一步了?”
“聖光國度已經出面調查了。”
“是他嗎?”
年輕人點點頭,“我有個問題啊,你為什麼這麼在乎他?”
“你不是一樣嗎?”
年輕人“哈哈”一笑,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不要關心這麼多。”阿廖沙突然嚴肅地道,“我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你們。合作,最重要的不是信任嗎?”
……
屍檢報告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出來,出結果後也是先送到了白奕那裡,唐廷現在無法知道更多的細節。
他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腦海中的思路漸漸清晰。
他現在不是特別關心案件的偵查情況,畢竟只是個半路出家的獵手,他更在乎的是自己。
唐璃一直沒有聯絡他,唐巖也很少出現了,他真有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他想過給唐璃打通訊,但又想起唐璃的囑託,也就作罷。
他甚至還期待著唐巖能夠出現,刺激一下自己。
但什麼都沒有。
與他交談的人,都是為了破案。甚至以前信誓旦旦地發誓跟隨他的人也不在身邊了。
整個世界,只留有他一個。
唐廷就這樣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這樣在模模糊糊、渾渾噩噩間,他又一次看到了模糊的景象。
人群將他團團圍住,並漸漸多了起來,他看清了每個人臉上或喜或笑、或悲或痛的情緒。
那是他在亞斯頓的夥伴,陪他走到自由的兄弟們。
“巖,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別打擾領袖,不要著急,巖會計劃好的。”
“好期待,很快我們也能擁有新的世界了。”
七嘴八舌,喧鬧不止。
唐廷真想喝止,讓他們閉嘴,但卻開不了口。
“唐廷,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一個陰沉陌生的聲音傳來。
唐廷沒有回應,他甚至不想知道是誰。
“不要被風,迷了眼睛哦。”
唐廷點點頭,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