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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也是人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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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也是人三十七

一會兒張廣生滿臉帶笑溼淋淋的啃著半個蘋果回來,我看了他一眼說:“坑裡撿的?”

“去。”張廣生叱我:“你才跑那撿東西呢,這是戶籍小溫給我的,要吃自己下去拿,她那還一大盆都扒堆兒來的,爛的佔了一半。”

“那你笑得那麼銷魂,我還以為你撿到蝦仁兒了呢。”我看著張廣生說:“你樂什麼呢?”

“你說這些民間文學家都藏哪兒了,怎麼平時一個都看不見,蹲廁所裡個個才思洶湧,佳句頻出,咱那廁所牆剛刷的吧,又寫滿了,我樂得都蹲不住。”張廣生眉飛色舞的說:“站小便宜,蹲大解脫,任你英雄豪傑到此低頭,管她貞潔烈女必須脫褲——還有挺多我沒記住,這幫人都怎麼琢磨的,真有才。”

“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我攤開報紙先找糟心的事看,頭也不抬就跟張廣生說。

報紙翻過來調過去都是歌舞昇平闔家歡樂,沒什麼意思,扔到一邊扭頭看著張廣生,張廣生握著蘋果歪頭犯愣,忽然想不起要說什麼,呆了會兒索性說:“想不起來了,等想起來再告訴你。”

“你什麼人,上趟廁所連腦子都衝沒了,你可真行。”我回頭不理張廣生:“昨天刑警隊去我家找曉娟了,他們今天去找李國寶,咱倆先別去了,省得給自己找麻煩,等他們不行了咱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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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生忽然想起來了,一拍腦袋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事——我看所長的意思咱倆沒事了,他在局長那保了我們,以後這事咱倆少摻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咱倆本來就不該有事,這事能怪我們嗎?”我又拿起報紙亂翻,邊看邊說:“這事兒誰也怪不著,就怪那破地方風水不好,李奎通死哪不行非死那去,這能怨誰?”

“我聽所長說那個女企業家還擱醫院躺著呢,嚇得夠嗆,連話都說不利索。”我笑著說:“聽說人都傻了,到醫院連屎帶尿攢了一褲子,就算好了也得裝傻,要不哪好意思出來見人。”

張廣生對著牆上的鏡子猛薅鼻毛,齜牙咧嘴的說:“那個女企業家長得還挺好看,聽說歲數也不大,你說人家怎麼就年級輕輕的成了企業家,咱們這老當益壯的還在看人臉色過日子。”

“你看著了?”我納悶地說:“她不是在醫院,你擱哪兒看的。”

“電視上,你不知道?”張廣生用手指橫著蹭鼻孔說:“昨晚上電視都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燈光晃的還是增白過,那臉跟鬧鬼似的,我說的是好看的女鬼,一看就跟大街上那些家常婦女有本質上的區別。”

“得了吧,再白也有黑的地方,再香也有臭的時候,剛弄一褲兜子屎就忘了本了?”我說:“別看她在電視上光彩靚麗,回家卸了妝頂多也就是老年模特隊領隊的水平。”

“沒你說的那麼次。”張廣生吃完蘋果把核兒扔垃圾桶裡,扯毛巾揩幹手扔沙發上,抹著嘴嘖嘖的說:“那整齊的一身肉,該粗的粗,該細的細,擱哪兒都能拿出手,還有那眼睛,多勾人?”

“嚯,我得找找有沒有這婦女的照片,什麼人讓你看得這麼愛,都不行不行的了。”我把報紙放桌面上鋪平,挨個照片看,沒有一張和那個女企業家有關係的。

“那沒有,找也白找。”張廣生說:“縣裡消除影響還來不及呢,能把她登報上,那不是替這娘們兒現眼呢嘛。”

“王巖王巖,有人找,下來。”樓下有人喊我。

我滿臉疑惑的看著張廣生,使了個眼色說:“你替我去看看,要是閒雜人等一律擋駕,我誰也不見,這幾天我得好好表現,別給自己找事。”

張廣生連躥帶蹦的下樓,帶出一串沉重的腳步聲,過一會兒帶個人來辦公室,我抬頭一看是徐小鳳。張廣生跟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去他辦公室,我裝作若無其事站起來跟著他們出去。進了屋張廣生一個勁兒獻殷勤,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我進了門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我靠在牆上看張廣生這頓忙活,弄得徐小鳳一籌莫展,站了老半天才說:“我來是有事找你們的。”

“找我們什麼事?”張廣生坐在剛擦好的椅子上,指著沙發讓徐小鳳坐:“不是又要我們放什麼人吧。”

徐小鳳抱著精緻小巧的皮包坐在沙發上,現出手指上璀璨奪目的紅寶石戒指,看著我們兩個人想了一會兒說:“我聽說李奎通死了。”

“什麼意思?”我和張廣生幾乎同時說出。

“他死的前一天到廠裡結算工資,因為錢的事我們吵起來——我們扣了他半個月工資,我們不是沒有理由,如果誰都像他這樣拿著廠裡的錢到處揮霍,不遵守財會制度,我們非破產了不可,可他咬死了非說是替廠裡招待客戶,劉金福氣急了就動手打了他,下手可能有點重,走的時候我看他踉踉蹌蹌出門,我擔心你們會因為這事懷疑我們,我就提前找你們來坦白——他的死真跟我們沒關係。”

“你們開除李奎通了?”我看著徐小鳳說。

“開了,是我開的,剛開始劉金福不同意,是我堅持,這樣的害群之馬留在廠裡,只會帶壞別的工人,早讓他走就沒這麻煩事了。”

“你說李奎通死的前一天去了廠裡,你知道他哪天死的?”我看著徐小鳳說:“你們用什麼打的他。”

“他不是十五號死的嗎?”徐小鳳說:“他十四號去的廠裡,說第二天把廠裡的錢還回來,可是十五號我們到他住的地方一看什麼都沒有,前一天晚上這個人就沒回來睡。”

“李奎通幾點鐘離開的工廠?”

徐小鳳想了下說:“大概下午四點多吧,我們還以為他是去醫院,沒想到死在開發區了——你們說他怎麼會死那兒?”

“打到上醫院的程度,這麼嚴重?你們用什麼打的。”我看著徐小鳳說。

徐小鳳吞吞吐吐的說:“就是用手,還有腳,大部分都是肉體接觸。”

我盯著徐小鳳說:“那小部分呢。”

徐小鳳說:“工廠裡隨處可見的鐵質工具,劉金福隨手操起來了,可我保證都不是致命傷,只要到醫院住幾天就不會有事。”

“幾個人打的,李奎通那麼大個坨就憑劉金福可打不過他。”我說:“你們下手可夠黑的。”

“就劉金福一個人,別看他坨大,身體早讓酒色掏空了,搬點東西就喘,閉上眼就迷糊,中看不中用。”徐小鳳輕蔑的說:“要是沒有那種藥,他連女人都不敢找,天天隨身帶著。”

我想起來上次抓李奎通翻口袋裡東西確實帶著藥,沒有包裝只是個錫紙板,我還以為是消炎藥,沒想到是幹這個用的,早知道留下來不還他了。張廣生仔細聽著徐小鳳的話,也是滿臉疑惑,想了想說:“工廠的錢他還回去了嗎?”

“沒有呢。”徐小鳳哭喪著臉:“這不錢沒了,我們還擔上殺人的嫌疑,倒黴透了。”

“你確定李奎通是十四號在廠裡挨的打,而不是十五號?”我說:“這日子可不能記錯了。”

“這才兩三天的事我記不錯。”徐小鳳肯定的說:“他是十四號離開廠就再沒回來,住處我們看了,隨身的東西一樣沒少,不像準備離開的樣

子。”

“宿舍還在嗎?”我說:“你們沒動過吧。”

徐小鳳搖頭:“沒有,我讓工人保護現場,誰也不要亂動,就是怕說不清楚。”

“你開車了嗎?帶我們去看看,你們想洗脫嫌疑就全靠這現場了。”我看著張廣生說:“走吧,別呆著了,這事也有你的份兒,別想往出摘。”

張廣生極不情願的站起來跟我們走,到了樓下,徐小鳳開啟車門請我們先坐進去,我坐在副駕駛看著徐小鳳側身坐進來就說:“劉金福都打這個李奎通哪了,那麼嚴重?”

徐小鳳擰鑰匙發動汽車緩緩駛出停車場,靠在路邊停下說:“不嚴重,只有打他後腦勺那一下見血了,應該比較嚴重。”

“流了多少血?”我說:“和例假差不多?”

徐小鳳毫不在意我開的玩笑,嫵媚的笑了下說:“量比那個大,但是總和沒有那麼多。”

“那這是開了瓢了,傷口應該很明顯。”我說:“走,帶我們去看看現場,包括打人現場。”

徐小鳳駕車技術很好,車也是進口車,坐在車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輪胎摩擦聲,還有音響裡優雅的鋼琴曲。我們很快就離開縣城的柏油路,行駛在坎坷不平的鄉村土路上,張廣生指著車前延伸的路恨恨地說:“我他媽就是在這兒軋釘子撞車的。”

汽車行駛在土路上,路旁稻田都已經放幹水,田間的水溝卻還是流水潺潺,在太陽照耀下像一條銀亮亮的帶子。摩托車後座上馱著筐綁著山貨野味、挑著擔子、穿著髒兮兮的舊軍服舊迷彩服還有學生運動服的農民不斷從沿途的鄉村小路上走出來,向著縣城的方向緩慢匯成斷斷續續的人流。路邊隨處可見肥水四溢臭氣熏天的簡陋廁所,出沒著附近沒吃飽的雞犬覓食,從豬欄裡逃出來的線條優美體態敦厚的黑豬在主人謾罵追逐下沿著路邊快樂的飛奔,襤褸骯髒的兒童在谷場上三五成群的玩耍,與人煙稠密的縣城景象截然不同。新華汽修廠離縣城並不是太遠,沿途經過了幾個自然村,再透過一架懸掛在乾涸的露出醜陋河底的河道上的浮橋,就進入了一個小鎮,這裡的人都是一副農民打扮,鎮裡的建築都是保持一派五六十年代原始樸實風格,沿街的都是刷著深色油漆的木窗子,隔著扭曲的柵欄對院子裡菜地的蕭條景象一覽無餘。

汽車駛進汽修廠大院,可以看到有幾個工人懶洋洋的在烈日在幹活,正在費力的把廠院東頭的舊物搬到西頭,劉金福站在一邊像個舊社會貪婪的監工面無表情的指揮工人幹活,看我們的車進來立即滿臉堆笑迎過來開車門:“王警官,張警官,你們來了,我在這都等你們半天了。”

我下車看院裡的工人無精打采的搬東西充滿怨氣,指著他們搬的那些舊物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呢,不幹了,要搬家?”

“哪呦!我們這是準備迎接檢查,明天鎮裡要來人攝像,通知我們把廠院歸置一下,不要給鎮裡精神文明建設抹黑。”劉金福搓著手笑著說。

“那邊乾淨了這邊怎麼辦?”我看看整齊的廠東院,又看看髒亂的廠西院說:“你們這不是跟沒幹一樣。”

“不一樣,不一樣,這怎麼能一樣。”劉金福看我一眼,明顯是對我缺乏見識感到好笑,他指著廠東院說:“明天鎮裡來攝像只拍這邊,那邊不進鏡頭,那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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