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仵作第二章我不信!
陳師爺的驚訝並非是有意。
要知道午作一職實屬於比較尷尬的職業。
雖是官家不可缺少的外職,卻也因其經常接觸屍體,常遭嫌棄。
莫說女孩,便說尋常人家,也不變叫男丁去學這等低賤手藝。
便是他們這唯一的午作,也不過是上一任離世午作收養的孤兒教導,子承父業罷了。
徐秀瑩也從原主為數不多的外界記憶裡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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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陳師爺懷疑的目光,她拱手,微微屈身,“小女徐秀瑩,還請讓我一試,屍體耽誤不得!”
陳師爺聞言,垂眸略一沉思,抬眸掃在門子滿頭大汗的臉上。
時近正午,門子跑到鄰縣請人回來,只怕屍體又要增添問題。
他磨了下牙根,點了點頭。
在門子驚訝的目光中開口說道:“那你便試試。”
還未說完,在眼前丫頭面露微喜時,冷然開口。
“我會記下你驗屍所言,待王午作醒來再看,如若錯了半分,擾亂我等查桉,便會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拘你入牢。”
他等著眼前小丫頭的後悔拒絕。
卻不想徐秀瑩站直身體,面色沉靜,堅定的回答,“好!”
陳師爺見狀,眼神微閃,帶著徐秀瑩進入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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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的驗屍房在西院拐角處,地處陰涼,背陽無光,遠離前院和後院住所庭院。
一進屋,便是壓人的陰冷氣息。
且屋內,蠟燭數量並不多,只點亮了幾個,看不真浮屍的真正情況。
徐秀瑩剛進入驗屍房的時候,就停在了門口,久不動作。
陳師爺耐住聞到惡臭後的噁心感,暗中搖了搖頭。
看來這丫頭也不過是妄言罷了。
徐秀瑩不知陳師爺所想,她掃視一眼,皺起眉頭,轉頭看向眼神閃爍的陳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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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爺,不知可有午作專用的工具箱?”
陳師爺這才反應過來,王叔每逢驗屍的時候,都會帶上他的寶貝箱子。
進入驗屍房前穿上加了油布夾層的圍裙。
是他疏忽了。
陳師爺退後幾步,親自去隔壁房間拿來了一個木製的工具箱,還有紙筆
“多謝。”
徐秀瑩道謝,將工具箱開啟,看清裡面的工具後,有些失望。
到底不是自己親自收拾的,她慣用的很多東西都沒有。
不再多想,徐秀瑩拿起一個疊好的圍裙穿在身上,拿出一個布條倒上醋和酸,矇住口鼻。
並準備了一條給陳師爺。
陳師爺再度驚訝,見女孩戴手套的動作生疏卻流暢,對其會驗屍的說法多信了兩分。
“多謝。”
徐秀瑩看著陳師爺熟練扣上布條的動作,挑了挑眉。
沒有多說,直接走進屋子裡,先將僅有的一扇窗戶開啟,透進一些光亮和涼風。
而後來到被白布蓋住的屍體旁邊,站立半分鐘後。
沉聲開口,“陳師爺,我要開始了,請您將我的話都記下!”
陳師爺嗯了一聲。
看徐秀瑩在揭開白布的瞬間,身上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沉靜冷漠,還帶著些悲憫。
“死者屍體身形被泡浮腫變大,按照現在的天氣,應當是死去了2天左右,但是在河中撈起,流動河水的溫度會延緩屍體的浮腫,拖延屍體變化,依我看死去至少3天。”
徐秀瑩又拿出一把剪子,剪開了屍體的鼻腔,探入一看,皺起了眉頭。
“死者的鼻子外裡有髒汙河泥和水草,但內裡乾淨無痕跡。”
她又翻開之前午作王叔從屍體喉嚨切開的切口,探入進入一抹。
只有腐臭的膿水和腐化的屍體組織,再拿著貼近燭光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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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翻開屍體巨大的雙手,檢視指甲內裡,眉頭舒展。
果然。
“死者的喉嚨裡也沒有泥沙和水草,指甲縫隙也很乾淨。”
“照理說,活人溺水會先吸入河水,且求生本能會讓他努力往岸上爬,從而指縫中會有泥沙。”
“以上可以判定死者並不是溺死的,他在入河之前,就已經死了。”
徐秀瑩放下剪子,準備探究死者死亡的原因。
不經意轉頭,就見剛剛臉色冷凝的陳師爺有些呆滯的看著她。
徐秀瑩狐疑的看了眼身上一眼,又往身後看了下,並無怪處。
她不明所以,“陳師爺?”
陳師爺回過神,面色複雜的看著一臉好奇的徐秀瑩,只覺口中乾澀,“我現在相信你會驗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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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瑩剛剛都要和她手裡那可怕的一攤東西,貼上臉了!
不是午作的話,誰敢!
徐秀瑩只笑了笑,而後面色一正,“陳師爺,我剛剛說的話,您都記下了嗎?”
陳師爺點了點頭,也皺起了眉頭,“你說死者不是溺死的,那他是怎麼死的?”
徐秀瑩眯起眼睛,看著面前的屍體,“屍體已經失去了原本的狀態,想知道死因,只能剖屍!”
她沒等陳師爺回覆,就轉頭告戒,“接下來的場面,您可能不太能接受,還請在屋外等著。”
陳師爺曾有幸見過上一任離世午作剖屍的場景,只覺胃裡翻江倒海,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陳師爺?”
陳師爺剛剛坐下,卻看到之前暈倒的王午作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怒氣衝衝的。
“陳師爺,我的工具箱呢?衙役說,您將它遞給外人用了!”
王午作雖然一直不喜歡當午作,可要是別人碰了他的東西,更是不高興。
連忙過來找陳師爺抗議。
卻不想平日裡對他還算客氣的陳師爺竟然當做沒聽到,還冷冷的看了他,當即心中一緊。
再次開口試探詢問時,口氣已然弱了許多。
“陳師爺,您也知道工具箱是午作的命根子,您拿我的命根子這不是要我的命嘛?”
陳師爺聞言,更是嗤笑,“命根子?如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衙門出錢造的,要說命根子,也該是衙門的命根子,和你有何干係!”
王午作聞言,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半是警告的開口,“可衙門裡能用上工具箱的也只有我老王一個!陳師爺,不會忘了吧?!”
陳師爺聞言,勐地抬頭盯著略有得意的王午作,久久無聲。
最後,在王午作自信的目光下,冷笑開口,“哦,現在多了一個!”
“誰?!”
就在陳師爺準備開口的時候。
卡察!
驗屍房的門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