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列車故事
咚咚咚。
最近陳淵平睡覺總是能聽到聲響,那種聲響是從床底下傳來的,聲音不大,很沉悶,但是節奏卻很頻繁,為此他很懊惱,因為這樣吵的他根本睡不著。
陳淵平幾次趴到地上向床底下張望著,可惜什麼都沒有,這就讓他很納悶,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響呢?
咚咚咚。
有時陳淵平就趴在那裡,向床底下看著,聽著傳來的聲響,越聽越是毛孔悚然。
這獨棟別墅,樓下也沒個人,聲音咋來的?
他找人來看了看,自然是沒看出個所以然。
又找了裝修公司,還是一無所獲,倒是把裝修公司嚇個夠嗆。
再然後,陳淵平就妥協了,響就響嘛,我帶耳塞還不成麼。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一天過去了,床下的響聲從來沒斷過。
後來有一天,床下的聲音沒有了,這讓每晚都伴著聲音入睡的陳淵平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他趴在地上向床底張望著,發現了一塊白色的碎片,用手撥弄了一下,是一堆。
白色的碎片很輕薄,薄薄的一層,有一張紙那麼厚。
陳淵平疑惑的看著手裡的碎片,不知道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難道響聲和這個有關?
他抬起頭,然後愣住了,床上不知何時,站著一隻毛茸茸的小怪獸,頭上尖角,惡魔的尾巴,以及肥嘟嘟的身子,正在和小白狐狸對視著。
“你就我的master麼?”那只小怪獸看著抬起頭的陳淵平,忽然大聲的說道。
……
樹洞裡有一隻小鳥,很大,很高。
每天早出晚歸,忙忙碌碌。
聽說他是個一隻妖怪,只是尚未得道,不可化作人形,所以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但他已經開了靈智,與人無異。
他有一個布袋,很破舊,是在山上撿來的,裡面裝滿了種子,以及稀奇古怪的草藥,還有一個大的玻璃瓶,裡面裝著不知道什麼液體,但是很香。
他每天都天沒亮的時候,就要飛很遠很遠,去到一處山頭,在哪裡等著日出。
那是一處很高很高的山,漫入雲霄,沐浴陽光而出,而後又張開雙翼雙翼向著太陽而去,之後從天空中滑落,落在一處溪邊,在小溪邊銜起一塊鵝卵石,然後向著來時的路飛回去,獎鵝卵石堆在樹下。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樹下聚集了很多的鵝卵石,在陽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斕。
後來有一天,來了個小男孩,他躲在樹裡看著那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卻沒有發現他。
小男孩是自己一個人來的,看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皺著小臉,陰雲密布。
小男孩蹲在樹下,獎臉埋在雙膝上,低聲嗚咽著,好像受了不小的委屈。
他偷偷的探出頭,小心翼翼的不發出聲音,伸著脖子向下張望著。
小男孩哭了很久,然後又獨自一人下山了。
此後的每一天,小男孩都會來到樹下哭上一會兒。
他也總是站在樹梢上默默的看著他。
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為什麼每天都要哭呢?”
小男孩嚇了一跳,這一處只有自己的知道的小秘密,還有別人。
“誰?”
小男孩害怕的站了起來,向四周看去,這裡空無一人。
“你什麼要哭呢?”那個聲音又問道。
“我媽媽生病了,我沒錢。”小男孩蹲在地上又哭了起來。
“你的父親呢?”那個聲音又問道。
“病死了。”小男孩的聲音落寞道。
“可憐的孩子。”他站在樹上看著腳下的那個孤單的小孩,覺得他很孤單。
“你想不想要救你的媽媽?”他問道。
“想。”小男孩抬起頭,向四周看去。
“那就撿起你腳邊的鵝卵石吧。”他說道。
小男孩低頭看去,才發現腳邊竟然是一顆顆星光璀璨的石頭,以前他並沒有發現這些小石頭。
“石頭就可以治病麼?”小男孩彎下腰撿起了一塊放在手心裡。
“可以的,孩子,回去吧,你媽媽的病好了以後,就不要再來這裡了。”他站在樹上說道。
小男孩點了點頭,向著山下瘋跑而去。
……
“我該怎麼謝謝你?”小男孩又一次來到樹下,這一次他沒有哭。
他站在樹梢看著他,沒有說話。
小男孩又大聲的問了一遍:“你還在嗎?我該怎麼謝謝你?”
還是無人應答。
小男孩一遍遍地喊著,直到太陽下山,還是無人理他。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鵝卵石放在樹下,重重的磕了頭,然後帶著失望下山了。
他自始至終都站在樹上看著他。
直到小男孩消失在山腳,他才從樹上飛下來。
那顆失去光澤的鵝卵石,安靜的躺在樹下,他用嘴銜起,展翅向著高空飛去,穿過雲層,落在溪邊。
此後的日子裡,小男孩再也沒有來過。
他履行了他的承諾。
他也繼續著往日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個人站在他的樹下,抬頭看著他。
那是他的化身,是那個小男孩的模樣。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修不成人形了。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
原來修行就在一念之間。
……
轟隆一聲,躺在床上玩著白狐狸的陳淵平嚇了一跳。
劇烈的震動使得整座房子搖搖晃晃,掛在牆上的壁畫不少摔倒了地面,玻璃裂的滿地都是。
“地震了!?”陳淵平抱著狐狸跑到了廁所裡蹲了起來,若是真的地震了這裡最起碼還有水可以維持一下,以免真的被埋了。
震動的時間很短,聲響也只是轉瞬一逝。
周圍的燈都亮了起來,外面開始嘈嘈雜雜,不少人都跑到了樓下,更是有汽車發動的聲音。
陳淵平抱著狐狸來到樓下,周圍都是穿著睡衣以及衣不遮體的人。
“不是地震?”陳淵平看到遠處一塊人堆聚集的地方,那裡最是嘈雜,以及不斷有閃光燈的光亮。
陳淵平疑惑的走了過去,踮腳向裡望去:“隕石?”
然後他便搖搖頭自己打消了這個想法,怎麼可能是隕石,要是隕石的話,周圍早都啥都不剩了。
這就讓陳淵平更加的好奇了。
努力的擠過人群,陳淵平這才看見那裡有一個巨大的深坑,“還真是隕石啊!”
陳淵平咂舌道,瞧自己這烏鴉嘴。
“不對啊,啥也沒有啊?”陳淵平掏出手機接著光亮向下看著,發現坑內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
“著啥玩意啊?”陳淵平皺著眉頭說道。
周圍的人很快就散去了,坑內什麼都沒有,讓他們白興奮一場。
第二天一早,陳淵平家樓下就被封鎖了起來。
聽說昨天有好幾個人失蹤了。
三天後。
陳淵平忽然沒有去上班,他臉色發白的躺在床上,動也不敢動,因為就在床邊,不知道站著是個什麼玩意。
那是個黏糊糊的東西,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只有一張好似嘴巴的大洞。
他身上滴著液體,一坨又一坨,落在地板上。
陳淵平透過餘光看去,他正是從窗戶邊進來的。
他想叫,卻發不出聲,他想動,卻動也不能動。
身邊的小狐狸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那一坨東西,正從他腳邊覆蓋上去,然後一點點的向著全身蔓延。
直至爬到了他的脖子旁邊,然後一口將他完整的吞了下去。
那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我不是死了麼?”陳淵平漂浮在黑暗之中,找不到方向。
“這就是死後的世界麼?”
陳淵平苦笑道:“原來死是這種感覺啊。”
丁零零。
電話的聲音響起。
躺在床上的陳淵平伸手拿過手機,面無表情的坐起身來。
然後詭異的一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食物,我需要更多的食物。”
他說道,然後敲開了鄰居家的房門。
“我餓了,你家有什麼東西吃呢。”他看著鄰居笑著問道。
……
那是一隻可愛的小三角龍,獨自一人走在遼闊的大草原上,抬起頭看看太陽,回頭看看草原,然後低下頭吃點草。
他就怎麼的走著,走著,自己一個人。
草原的風很大,但對他來說多大的風都沒他心中的那陣風大,事實上他是傷心並且難過的,因為他和家人走丟了。
那是一個大家族,有五十多只恐龍組成。
他在草原上走了幾周了。
這裡除了空曠無跡的草原外就一無所有了,連只鳥都沒有,這讓他失落的心情,更加的失落。
遠處的草原上,忽然跑過來一個圓點。
他看到了,很興奮,終於有人了!這樣他就可以問問路了。
他興奮的跑了過去,那個小圓點在他的眼裡不斷的放大。
那是一隻熊,一隻白熊。
小三角龍自然是沒見這種熊,事實上他除了見過幾隻大恐龍和幾隻飛鳥外,就沒見過其他的動物了。
“請問,你知道怎麼走出這個大草原麼?我和我的族群走散了,我迷路了。”
他瞪著大眼睛看著面前有些小的白色小東西,壓低聲音問道,他很有禮貌,那是他父母交給他的。
那頭白熊,抬起頭看了看他,然後抬起抓子,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tm傻啊!你在草原上見過北極熊?”
……
“我睡了多久了?”他問道。
那是一張白色病床,長長的,並且很軟。
躺在床上的是5號病人。
“三天了。”
站在他旁邊的人回答道。
“那也不是很久啊?”病人並沒有坐起來,還是躺在那裡。
“確實不久,距離你上次睡眠其實是很短的時間了。”那人說道。
“這幾天我做了什麼?”病人問道。
“打遊戲,看書,做運動。”那人回答道。
“就這些?”病人疑惑道,好像有些不敢相信。
“就這些。”那人點點頭,解釋道:“畢竟您沉睡的時間太短,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那好吧,把藥給我我要再次睡覺了。”病人無奈的說道:“這次我要睡很久。”
“明白。”那人說道。
他再次陷入沉睡,然後開始做夢。
那人輕輕的關上房門,走在空曠的走廊裡,不時地停下腳步,透過玻璃窗向裡面看著,那是一間間同樣的病房,每間病房裡,都躺著一個病人。
總共一百零八間。
這裡又叫極樂世界。
他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房子裡。
那裡有很多的螢幕,無數的人員工在那裡忙忙碌碌。
他走到一位員工旁邊,說道:“5號病人。”
面前的螢幕,忽然出現畫面,畫面中的人正是那個本應躺在病床上的人。
“這次是什麼?”員工問道。
“美好。”那人回答道。
員工點點頭,在那裡輸入了美好。
“恭喜你啊,娶了個這麼漂亮又賢惠的妻子。”
“恭喜你啊,兒子是今年的狀元。”
“恭喜你啊!……”
“恭喜你啊……”
……
他在一個個螢幕前走著,看著螢幕裡的畫面,滿意地點點頭。
這裡是一間醫院,一間帶人們走向死亡的醫院。
這間醫院沒有痛苦。
……
有人在敲門,敲的很用力,發出的聲響很大。
但是卻沒什麼人去抗議,或者埋怨他。
這是一間屋子,只有為我的燈光。
沒有窗戶,只有那一閃鐵門。
屋子裡有五個人,他們本來是在睡覺的,結果睡醒起來,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裡。
恐懼,迷茫,憤怒,不安,絕望。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擊潰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不知關了多久,這裡沒有時間。
屋子裡有一個大冰箱,裡面放滿了充足的食物和水。
這些足以保證他們生活很久。
但他們並無心去吃東西,他們想出去。
大門紋絲不動,任憑這裡的人如何去破壞。
燈沒了。
陷入了黑暗。
黑暗加深了恐懼。
“想要出去,但是只能出去一個人,不許殘殺,不許暴力,不許做任何傷害他人的事情,包括言語。只能用投票的方式制定一人。”
聲音說完,每個人的脖子上戴著的枷鎖忽然亮了起來,這意味著遊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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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先出去這是一個問題。
誰都想先出去,在求生欲面前,人倫道德不復存在。
誰都想是那個人。
有人想說話,然後脖子上一陣刺痛,那是電流擊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抽搐。
時間在流逝,倒計時越來越接近尾聲。
人選還未決定。
“時間就要到了。”聲音傳來,毫無感情。
“決定人選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