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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官誌異

二九 天朝強盛盛於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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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官誌異二九 天朝強盛盛於民

十二點。

老庸醫拖拽著疲乏老邁的身子來到扎西強木身邊:“扎西小子,他們今晚可能不會來了,把人撤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考慮到你腿上骨折,還是不要勉強。”

扎西強木看著前方,被月光照亮的數百米距離外一片靜謐,他目不交睫,說道:“老伯,你睏乏了就先去眯一會兒,如果今晚輸了,我們再往深山退,途中還得靠你照顧。”

老庸醫悄悄的趴到扎西強木旁邊,借用草甸的遮擋,偷偷摸摸的從懷裡拿出一支抽得只剩一半的煙,遞給扎西強木:“扎西小子,老漢我平時是很嘴臭,但到了關鍵時候也懂得為人處事,這是咱們堂口唯一一支煙了,你快抽,別讓其他人發現。”

扎西強木耳朵一動,忙撤回眼睛,打量老庸醫手裡捏著的半截煙,伸手取過來以後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機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老庸醫看他抽得如此扎勁,巴了巴嘴,轉而說道:“扎西小子,你拿什麼保證他們今晚肯定會來?

扎西強木狠狠抽過兩口以後,把煙遞給了一旁的馬道成,這才對老庸醫說道:“他們不來,我吃屎。”

老庸醫很喜歡和扎西強木這個人鬼雙語皆過八級的人說話,扶了扶眼鏡,說道:“現在老漢擔心的不是他們是否要來,而是擔心他們來了我們該怎麼打他們。”

趴在扎西強木身旁的馬道成難得說話:“用拳頭打。”

扎西強木看向老庸醫,笑道:“老伯,知道了吧?”

老庸醫很無語,心裡憋著火,想罵人,卻在看見扎西強木那張認真的臉以後作罷,只得平靜說道:“你之前派出去的三個人都沒回來,最擔心的是那個出山收羅證據替四爺翻案的弟兄,怕是連山都沒能出去,我想,姓熊的肯定又招買了一批人馬來對付我們,這一仗打下去,我覺得肯定。。。”

還不等他把最後那個懸字說出來,扎西強木就打斷了他的話:“七百人打一百人都要耗時半個月,熊吳力還有臉再招兵買馬?行了,老伯,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打起來你也來充個人數。”

老庸醫罵罵咧咧:“不許命令我!”

扎西強木咬牙切齒,又故作嬉皮:“老伯,去休息吧,打輸了也有精力跑路。”

老庸醫站起身來,拍了拍沾染在衣服上的枯葉,罵了句龜兒子,就要往後走,也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周圍埋伏的人一片躁動,老庸醫就感覺身子被重力往下一拉,一個趔趄以後,又重新趴在了地上,捂著腰,表情痛苦的罵道:“哎喲,老子的腰桿,你搞啥子?”話剛一說完,嘴巴就被扎西強木伸手捂住了。

再抬頭往前看,就見黑夜的森林裡有幾個黑影在穿梭樹林,再定睛一看,就瞧見在月光照到的樹蔭下,一下子鑽出來十幾二十人。

這些人跑到月光照耀的平地上,左顧右盼一番以後,就朝左側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往身後罵髒話,那些話骯髒沒有個底限,二十人腳底抹油,很快就消失在扎西強木等人的視野中。

與此同時,三個黑影從側面繞到扎西強木身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來了,他們來了!”

老庸醫幾乎瞪大了不敢相信的眼睛,而扎西強木則擺手,示意才入列的三人趴下,然後對一旁的馬道成說道:“道成老哥,待會兒熊吳力出現,老薑肯定在他身邊做保鏢,五十人撐開重圍以後,我去牽制老薑,你去活捉熊吳力。”

馬道成眼神犀利,盯著前方,說道:“你腳上有傷,打不過姓姜的,我來牽制他,你去捉熊吳力。”

扎西強木點頭,兩人一拍即合,遂耐心等待起來。

也就在那二十人剛跑出視野不久,一群黑衣人衝到了月光下,粗略估計有百人上下,他們來到曠野上,皆是略有心悸的四下張望,唯恐中了埋伏,與此同時,黑衣人當中有人提起手中開山刀,指著二十人逃跑的方向喊了一聲追,所有人開始朝那個方向衝去。

期間還有人在左顧右盼,隨時留意著四周的動靜,但是擔心歸擔心,最終還是跟著大部隊,朝那邊追殺過去。

黑衣如潮,轉眼之間百人隊伍就已經在月光下過了一半,扎西強木膽戰心驚之餘,看到了一個被簇擁在人潮中間、半邊臉被燒燬的男人。

虞青一出現了。

扎西強木按住狂跳的心臟,心裡一遍又一遍的怒罵著,追,追,追啊!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虞青一停下了,在他身邊簇擁著的幾十號人也統統停下,然後就見虞青一把目光投向了扎西強木一眾身後的聚寶坡,似乎在觀察這山上有沒有什麼異常,又把目光落到了中黃堂五十人眾所埋伏的灌木上,看了一眼後,他心裡默默盤算了須臾,大手一揮,朝著二十人逃跑的方向喊道:“殺馬四者,賞錢十萬!”聲浪漸遠,他帶著身邊的幾十號人,朝那邊追了過去。

中黃堂這邊有人小聲吁氣,似乎心裡石頭放了下來,但扎西強木卻沉淪在空前的恐懼當中,虞青一剛才發現我們了?他故意帶人去追,實則是要繞到自己後面給所有人致命一擊?

到底看見我們了沒有!?

扎西強木額頭上出現熱汗,當下一咬牙,娘的,繼續埋伏,要是真的繞到後面去了,自己再見機行事,大不了就撤退。

也就在扎西強木焦頭爛額之餘,以周九州為首的東隍堂二百餘眾從樹林裡鑽出,來到了月光下。

周九州肥胖的身軀明顯因為走山路有些吃不消而顫抖著,元月冰寒天,他額頭上蒸汽不斷,把手裡一把開山刀丟給一個小弟,然後氣喘吁吁的說道:“追上他們,別讓虞青一搶了我們的功勞。”說完以後,就地找了一塊大石頭,坐在上面歇起腳來。

等東隍堂二百多人跟著虞青一的軌跡消失在森林中以後,他這才緩緩的從石頭上坐起身來,腳步緩慢往森林走去。

也就在這時,老庸醫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狡猾精光,看向扎西強木,把聲音壓到極低:“周落單了,抓不抓?”

一心只為目的,在此之前,任何顯露出來的破綻都有可能是陷阱,兔子不出鷹不出,絕對要見到正主才說話!

扎西強木搖頭,表示不動,期間他感覺周邊很多人都豎起耳朵要聽自己下令,就在周九州的身影完全隱沒在樹林中以後,大家這才放鬆緊繃的神經。

下一刻,真正的大人物出現了,南音堂三百餘眾跟前者根本就不是同一規模的,三百人浩浩蕩蕩,大有拔山倒樹的氣態。

見著有虎狼之師的南音堂三百眾,所有人都在為沒有出去抓周九州而感到慶幸,在頂著如此空前壓力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做好準備。

三百多人以三四十人為一列,走姿雖是各顯雄霸,但根本就不亂陣型,來到月光之下以後,所有人都讓開了一條路,熊吳力大搖大擺的從隊伍最後邊來到前排,在他身邊還有老薑,兩人同時舉目望向聚寶坡,熊吳力笑盈盈的點上一根煙,行走山路似乎對他那肥胖的身軀並沒什麼負擔。

看來,他的身體素質要比周九州要好出許多。

兩人看了聚寶坡一會兒,熊吳力突然笑喊道:“馬四,你這臭棋簍子也能使出這麼俊的一手棋,二十人就支開了虞青一和周九州那兩個王八蛋,既然你算得那麼準,那你現在算算,你今晚走不走得出這趙公山?”

他有人有勢,有足夠的時間供他說風涼話,但是扎西強木等人根本就耗不起,在聽到自己一行人被發覺以後,扎西強木突然從草甸中站起身來,指著熊吳力,大喊道:“四爺有令在先,殺熊吳力者,得堂主位!殺!!”

一時之間,隱沒於灌木當中的中黃堂五十餘眾一哄而起,五十人衝出草甸,直奔熊吳力而去。

熊吳力站在原處,臉上是一塵不變的笑容,一抬手:“老薑,殺光他們。”

一襲黑色呢子大衣無風自鼓,老薑從背後取出兩把倭刀,也不拔刀出鞘,他如風前馳,雙刀雙鞘拖地而走。

轉眼之間,他已經奔到一個衝在最前面的中黃堂弟兄跟前,迎著那人披頭的一刀,他只是稍微委身下來,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握住刀鞘,一副典型的浪人拔刀斬的姿勢,眨眼過半,也不見他如何拔刀出鞘,那中黃堂弟兄手裡緊握的開山刀突然被彈飛出去,大力之下,那人的雙腕脫臼。

與此同時,就見老薑的嘴角挑起狡黠一笑。

那中黃堂弟兄知道大限已至,就要認命的閉上眼睛。

生死倏爾之間,忽有一股移山氣勁從一側灌來,一拳伴隨猛虎咆哮之聲振聾發聵。

馬道成救急而來,一步搶先,一拳轟在老薑的刀鞘上,這一拳打得老薑措手不及,身形稍微偏差分毫,卸去這一拳的力道,但那被轟中的刀鞘卻受到貫力,自行脫離刀身,插入了老薑身側的泥地。

“來得好!”老薑大笑。

浪人拔刀斬最主要講究積攢刀意,在刀意抵達峰值時一刀出鞘,可有摧金斷銀的效果,方才一刀正是歸鞘蓄意的階段,遭馬道成攔腰一拳強行出鞘以後,刀意渙散七七八八,卻仍有流光來回於光滑的刀刃上,見自己被馬道成擋住去路,老薑只好先斬敵將,再入陣殺卒。

一刀回風,周身一丈之內頓時捲起一股鋒利氣浪,氣浪圍著老薑旋轉一週立馬擴散,馬道成攜帶著那名弟兄往後撤退,在這股劍氣因擴散而鋒利漸鈍之後,照著氣浪一拳打下,劍氣頓時破碎成風。

馬道成打碎一道劍氣以後,對身邊弟兄說道:“快去前面,這裡交給我。”

那人蒙受大赦,撿起落在地上的開山刀,繞開兩人對峙的範圍,加入從後面不斷趕來的中黃堂弟兄,一湧向熊吳力。

熊吳力表情不變,笑著一抬手:“弟兄們,殺光他們!”一聲令下,五倍於中黃堂人數的南音堂幫眾如洪水般一擁而上,兩軍對壘一觸即發,就於瞬間,南音堂衝出二百多人把中黃堂五十人裹進重圍開始混戰。

熊吳力沒有把所有人都調出去,他還留有七八十人在身邊做保鏢,原因很簡單,他一直沒看見馬四出現,如果把全部人都放出去,那老小子這時候帶著人繞後,那自己的後背就完全暴露在對手的開山刀下了。

不得不說,熊吳力把每一步都算得很到位,他的防範不是沒有作用,此刻,一位藏家青年一瘸一拐的走到護著熊吳力的那幫混混面前,丟掉了老庸醫給他做的柺杖。

以一人雙拳面對八十精兵強將,開始衝陣。

他曾在四姑娘山下力挑大鬥牛手下百人,打倒三十人時,就已是渾身血槽不能再戰,如今以這具負重之軀再戰八十人,就真的只能玩命了。

扎西強木在第三次交戰失敗撤退時,曾被人潮吞沒,好歹是馬道成衝入人群把他解救出來,救出來才發現,他左腿的小腿骨被打斷了。

老庸醫只是用樹枝簡單的給他的小腿做了固定,沒有什麼藥和手術,就靠一雙柺杖支撐走路。

他跛了,喪失了大半的戰鬥能力,卻不甘心,因為他不想再在這山裡多呆一秒。

在陷陣之前,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原是明朝蜀王之後,祖上本住錦官城蜀王府,後因張獻忠攻陷錦官城,顛沛流離至藏羌地區,靠藏羌百姓救濟生活。

之後,女真進關,‘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大殺朱姓,先人為了給朱家留有餘脈,面應天孝陵跪地痛哭,三日後掃灰起身,命令全族改朱姓為藏名。

之後三百多年裡,家族中出了許多能人,他們都走出藏區來到漢地加入洪門、青幫、哥老會,和他們一同反抗女真,之後更遠赴南粵響應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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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清亡了,天下太平以後,漢藏結合的朱家後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回到松潘衛,直到抗日戰爭爆發,他們才又一次從藏地走進天府,接受參軍,加入了當時名震天下的川軍團,然後和第一批遠征軍一同奔赴緬甸抗擊日寇。

扎西強木一族幾乎全部葬身在緬甸,只有那寥寥幾人回到松潘衛,自那以後,當年蜀王分支下的皇室家族終於一蹶不振,輪到扎西強木這一代,他已經是唯一的苗子了。

他從小就想投身官門,加入浩然正氣,以天下為己任,可是家裡沒錢,上不起學,只得靠積攢好幾年的零花錢從路邊攤撿來了那麼幾本破敗不堪的兵法和縱橫學術。

其實他並不想過這種刀光劍影的江湖生活,但又不得不這樣。

記得那一年,辛饒彌沃的佛骨舍利現身四姑娘山,十二歲時遇到的那位貴人曾告訴過他,說你身為大明蜀王之後,自當要做造福川中百姓之事,無論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背景。

那天,他想起了坐鎮在貢嘎山鎮守邪教的法王,也想起了當時尚未出走雪域的劍仙,他也想起了懷汴雪和劉心齋以及葉**。

這些出世高人的行願究竟是什麼呢?

人坐一山可抵禦邪教一面,卻抵禦不了方方面面,如何能讓那些腐化人心如探囊取物的邪教永不入天府門檻,不入天府就永不入中原呢?

扎西強木想起了那個粉墨登場的天府江湖。

有勢可解語,無權理不靈,他要壯大自己,壯大到可以左右整座江湖,那時,他要整座天府江湖為天府守門,為中原沃土守門,要邪教絕不能踏足版圖一寸,要邪風歪理絕不能傷百姓一毫。

所以今天這一關,他必須過,哪怕是玩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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