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返回

九曲黃河

第四十章:金蟬雙脫殼
上章 目錄 下章

九曲黃河第四十章:金蟬雙脫殼

小翠智退搜查,令滿屋子人刮目相看,只有劉能捂著半邊臉哭笑不得,這小翠下手太狠,演戲唄,還真打,立即叫劉能胖了不少。

小翠心疼男人,嬌滴滴一陣好哄,劉能還沒啥,老憨口水嘩嘩流了一地。

二混子小聲嘀咕:“能哥他媳婦吃胖了?俺咋記著他媳婦比這最少瘦一半,也好看的多!”

石頭不敢說起那事,胳膊肘一個勁捅二混子。

小翠倒是落落大方,對著石頭等人好生親近:“俺跟你能哥成親時候,你們劉莊就來倆人,一個少條胳膊,叫個啥金彪哥,還有個,嗯,跟這個兄弟有點仿像,叫啥記不清了—後來不是還給咱家送過粉條麼,當家的,是不是?”

劉能笑道:“就是這個石頭他爹!俺長根哥!”

石頭心裡一熱:“俺爹?俺家咋樣了?”

劉能立即來了精神:“恁家?恁家可不得了!恁家這回發了!”

二混子也趕緊問:“那俺家呢?”

劉能道:“也跟著發了!長根叔跟中牟縣難民一個姓海的合夥開了個粉坊,可是賺了大錢!二混子他爹跟著幫忙,一年分紅也不少!恁爹叫俺好幾趟,讓俺管帳,要不是俺沒臉回去,也跟著抖個球了!”

小翠見是開粉坊的長根家的兒子,知道是本家近門,更加親切,端了面盆非要給大家和麵擀麵條,老憨娘覺得非親非故,吃人家不合適,非要下手幫忙,小翠別不過,只好讓給老憨娘。

老憨娘沒做過白麵,不知道白麵該下多少水,一下子把滿滿一飄水倒進面盆,再去攪合,白麵沾手,老憨娘越急越甩不開,把一盆面全黏在手上活像被年糕粘住蹄爪的狗,光光當恨不得把面盆叮咣碎,小翠趕緊加了一瓢白麵,捂著老憨娘的手,一層層往下擼面,兩個娘們,一老一嫩一樣醜陋,卻一樣親切,嘻嘻哈哈,活像娘倆。

那邊剛見面像娘倆,這邊本家弟兄卻差點翻臉。

開始的問候完了,石頭想起劉能的隊長稱謂,心裡堵個疙瘩眼睛定定地看著劉能:“能哥有本事!當的好大官!回去管賬,太屈才了吧?”

劉能一怔,才想到石頭是國軍,與鬼子廝殺經年,連忙解釋:“兄弟,哥是啥人你不清楚?我會幫著鬼子禍害人?我這隊長其實就是個屁!是學禮叔非叫俺擔著,其實還是他當家!再說了,哥這隊不是警備隊,也不是偵緝隊,純屬湊數,要不是學禮叔,我才不幹呢!”

二混子嚴肅道:“那是啥隊?管啥?”

劉能笑道:“啥隊?說是啥商品稽查隊,其實就是訛商戶幾個錢花,學禮叔說,咱不訛人家,也不能叫人家訛咱不是?”

石頭聽見劉能句句都帶學禮叔,想必這劉學禮,與日寇勾搭的更深,平靜問道:“聽說劉學禮當了商會會長?”

劉能眼裡帶著佩服:“何止商會!還有新民會、綏靖委員會、都是頭頭!學禮叔說的對,管他誰坐朝廷,咱做生意賺錢才是正經,這亂世做生意,沒有勢力可是啥也不成!這世道!不用幾條槍押運,貨物根本進不來,也出不去,光是大小土匪就不夠分!南邊有嶽華亭六支隊,雁過拔毛,蛇過留皮,北邊有抗日救國軍,更不講規矩,插標下令,畫圈綁人,除了錢親爹親媽也不認!你說,不弄個一官半職,哪來的隊伍護送?沒有進出往來,還做的哪門子生意?我看學禮叔這步棋走的對!再說了,你想不幹就不幹?王二小不幹,首富成了叫花子!”

石頭有些納悶:“嶽華亭,不是抗日先遣第六支隊嗎?日本人為啥不派兵打他?”

劉能道:“屁!他掛兩面旗!對國軍那邊是抗日先遣隊,對這邊是灘區保安隊!”

石頭再問:“那抗日救國軍呢?”

劉能道:“更不是東西!比不是東西還不是東西!聽說是河北那邊混不下去了,跑到咱這廂撒野,太君,不,鬼子派兵圍剿好幾次,這夥賊鬼的很,毛也沒找見一根!”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石頭不死心:“就沒有跟鬼子幹的隊伍?”

劉能想了想:“有,倒是有,今個打個炮樓,明個摸個崗哨,聽小道消息說,是下碼頭楊同周跟一個叫啥王光偉的外來人挑頭,不過這些傢伙也不純,偷雞摸狗,綁票啥都幹,跟土匪差不多。”

石頭徹底失望,他是個不擅言辭的人,有什麼事,不愛向人說,只是深深埋在心裡,但是這小小胸懷,卻早被仇恨填滿,金雞嶺絕戰,何等艱苦,被迫吃兄弟同宗的肉,有淚只能往心裡流,最親近的大哥毛旅長之死,更讓石頭悲痛欲絕,他早已立誓,這輩子跟鬼子勢同水火,不打敗這些豺狼絕不罷休!原以為回到家還有機會找到隊伍,就像當年孫殿英徵兵,再遇上宣霞父那樣的好軍官,帶著大夥和鬼子轟轟烈烈再幹一場,給死去的弟兄們,尤其是毛旅長,報仇雪恨,如今看來,一場春夢,了無痕跡,自己又回到當初,還是劉莊的小小農民,但是那些血與火的經歷,深深滲入他的靈魂,估計這一生,也難以逃出噩夢。

石頭胡思亂想。

二混子卻不幹了,儘管沒有石頭的複雜心思,第五軍的人出於本能,討厭一切幫著鬼子的人,當下二混子紅了眼,對著劉能破口大罵:“狗漢奸!”

劉能有些掛不住:“二瓜,你罵誰!”

二混子道:“劉學禮!”

劉能苦笑著搖頭。

二混子接著道:“劉學禮是漢奸,你是二狗子!”

劉能急了,瞪著眼朝二混子運氣,石頭覺得劉能人品不壞,剛救了大家,不好說的太難聽,攔在劉能和二混子中間:“都少說幾句,自家弟兄,有啥說不開的?二混子,別胡說!能哥不是那樣的人!”

二混子紅了眼,不依不饒:“石頭,別忘了鬼子弄死咱多少人!給鬼子幫忙,不是漢奸是啥?別看今個你救了俺,俺不承情!你給鬼子辦事,就是狗漢奸!賣國賊!”

劉能氣得拍了桌子:“二瓜!我告訴你!我幹這差事,一不為錢,二不為勢!我是想藉著鬼子的手,收拾劉學修那個王八蛋!除了劉學修,我要是害一個人,我就不是爹生娘養的!”

二混子從沒聽石頭說起劉能捉姦的事,有些不解:“劉學修?那不是保長嗎?你跟他有仇?”

小翠聽見,有些吃味,放下面盆道:“還不是倆不要臉的,爭一個騷比!人家是保長,俺家劉能木本事,叫人家騎了媳婦,還佔了房子,俺家劉能說了,那天有機會了,鬥倒保長,再把那*接回來,那*你倆見過沒有?長咧咋樣?有俺齊整木有?”

石頭差點笑出聲,裝作打呵欠掩飾過去。

劉能聽見小翠吃醋,連忙道:“啥呀!我早寫吧休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急,不光為那個,主要是我的五間房!石頭,二瓜,你倆知道,咱村裡哥的房不敢說跟上崗劉下臺劉比,在咱西院劉裡,不說第一,也得是前三!一磚到地,白灰膏子勾縫,大梁一摟粗,椽子檁條,筆管條直,門窗都是木頭刻畫,光是請師父刻這些畫,我就花了不少錢!我掙個錢容易嗎?我從小爹媽死的早,吃咱西院劉家百家飯,穿咱西院劉家百家衣---”

劉能說到苦處,眼淚不索索往下掉:“俺木有地方住,靠著家廟搭個庵子,保長說俺壞了家廟風水,把俺爹留給俺的二畝上沿地收了,說是給家廟當廟地,家廟的廟地,還不是他保長的地?我小,不懂事,看著保長像玉帝!不敢說,也不敢找咱家長輩說,怕保長惱了,把俺攆走,等俺大了,俺拼命幹活,春天勒柳絮菜,夏天下河摸魚,秋天下藥逮老雁,冬天裡,你們都閒了,俺不敢歇著,砸膠泥,捏瓦盆,十冬臘月,泥裡來水裡去,兩隻手凍崩了,口子跟蛤蟆嘴那麼大,疼極了,俺用舌頭舔舔,一嘴膠泥啊!一冬天嘴裡就沒有乾淨過!就拿,俺也不敢說啥,為啥?俺窮啊!俺連個窩都沒有,還算個人嗎?恁說俺能,其實俺一點也不能,恁以為我沒上過學會寫字會算數,是天生比別人能,其實不是,我去包廠鎮裡學堂邊上,等學生下課,賣糖葫蘆,硬是聽會了啊!我一塊錢一塊錢攢,十幾年沒吃過肉,沒吃過細糧,三十多了,才蓋個這房子,一塊磚一塊瓦,都是哥一塊肉,一根大梁一根椽子,都是哥一根骨頭啊!保長跟俺媳婦通姦,俺當場抓住,還被到鳥毛,把俺攆走,俺開始生氣,恨不得一把火燒了他家,後來一想,算了,俺媳婦是個*,不要就不要,誰叫俺劉能木本事,鬥不過保長呢,他把俺媳婦弄走當妾,俺也就不說啥了,可是這房子他保長一句話不說想佔就佔,那是掏哥的心窩啊!”

劉能嗚嗚哭出了聲,再也說不下去。

二混子陪著抽搭,石頭於心不忍,老憨一家早鼻涕一把淚一把,陪著劉能哭,只有小翠見觸動男人傷心事,連連解勸。

劉能抹一把淚,起身道:“石頭你們在家呆著,那也不能去!我去找學禮叔想辦法,把恁幾個弄出城!”說罷推門而去,離開小院。

出了衚衕,冷風一吹,劉能漸漸恢復幾分冷靜,心裡頓時壓上一塊巨石,包庇殺人兇手,不是小罪過,別看如今鬼子都是笑吟吟一幅綿羊模樣,劉能深知,這些傢伙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今個小翠把這事搪塞過去,可是鬼子和漢奸不全像潘大牙那般笨蛋,無故開槍,遲早會暴漏根底,想到這裡,劉能心中慌亂,加緊腳步,進了義和盛布莊。

布莊前邊是店鋪,中間有個小門,連著後院的倉庫和東家的住處,東家,即是下臺劉學禮。

劉能進屋時,下臺劉正在扒拉算盤,知道來人,頭也未抬,劉能事情雖急,不敢此時開口,規規矩矩站立一旁。

劉學禮毫不慌亂,手指靈動,一本帳不到一炷香嚴絲合縫,在賬本上標了記號,才放下毛筆,摘了眼鏡,揉揉眼,看清來人是劉能,開口問道:“有事麼?”

劉能先鞠躬後說話:“學禮叔,這---”

劉學禮看劉能欲言又止,一臉為難之色,情知必有大事,也繃緊麵皮:“照直說!”

劉能心一橫:“我看見長根家的石頭,跟德勝家的二瓜,還領著六個外鄉人,石頭說是在陽武城傷了人命,俺想著都是同宗,就把他幾個領到俺家,後來潘大牙領人搜查,說土匪打了偵緝隊,搶了七把槍,還殺了一個人,俺想法把他糊弄過去了,可是大牙還木有走遠,屋裡槍走火,領剛才您聽見打槍了吧?那就是俺家打的槍!”

劉學禮大驚:“你是逃到我這的?”

劉能搖頭:“多虧俺媳婦,編個瞎話,把大牙懵了,這會木有事。”

劉學禮眉頭緊皺:“這會沒有,不等於過一會沒有,槍聲一響,太君必定細查究竟,八個大活人,難躲難藏,劉能呀!你這回可是闖了大禍!”

劉能都快哭了:“學禮叔,所以俺來找您,快幫著想個辦法啊!”

劉學禮強迫自己冷靜,沉吟不決,這劉能闖禍,若是惹惱鬼子,必死無疑,劉能是自己的親信,即便鬼子不追究自己,今後對自己的信任就要大打折扣,自己一旦失去勢力,亂世中如何立足?那些強行攤派的日本膠鞋、雨傘、煤油燈也將擺上自家的櫃檯,正在籌建的西藥廠,也會胎死腹中,外人都知道下臺劉有錢,誰知道家大業大的難處?有錢不假,開支更大!做生意就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傳統家織布和水車紡的綢緞,都被尼龍、迪卡壓得死死,再難有機會抬頭,義和盛半死不活,最多維持半年,西藥大行於世,回春堂藥鋪再不是日進斗金,這幾天風聞鬼子要發行貨幣,民國法幣馬上就成為廢紙,連番打擊之下,自己這條大船必須找到新的港灣,製藥廠是自己唯一的希望,沒有鬼子的眷顧,就等於沒有技術,沒有機器,一切頓成泡影,不!我不能讓任何事發生!哪怕丁點意外都不能有!

劉學禮想通此事,頓時下了決心,不管是從劉能那邊,還是自己這邊,都不能叫鬼子在自家地頭抓住石頭他們,一定要想辦法把禍水送出城,但是這劉能必須警告,這樣的事再也不能發生!

決心一定,辦法隨之而來,劉學禮嘆氣道:“誰叫都是姓劉呢?五百年前都是一個老祖爺,這樣吧,你叫八個人,按那些人的身量挑,每個人抗一匹布,回恁家一趟,到了恁家—”

劉能眼珠靈動介面道:“跟那八個人換了衣服!再回來時候,讓那八個人裝成夥計先來!”

劉學禮不住點頭:“對!回來以後,你馬上把你們糾察隊的衣服拿八套過來,我這邊裝兩掛大車,這八個人裝成你的糾察隊,押送貨物出城,你必須親自辦這事!省得南關卡子又添麻煩!”

劉能高興,鞠躬作揖:“還是學禮叔辦事老道,俺這就去叫人!”

劉學禮抬手制止道:“慢!”

劉能連忙回身:“您還有啥交代?”

劉學禮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說過不止一次,咱做生意求財不求氣,這樣的亂子今後不能招惹!我能只幫你這一次,往後再生是非,你自己收拾!明白嗎?”

劉能連忙保證:“沒有下回了!就這一回,俺心裡這會還撲騰呢!”

劉學禮揮揮手,示意劉能出去,向外喊話道:“致富!致富?”

劉致富正是劉學禮長子,為人忠厚,說話辦事最為穩妥,只是少了一絲靈氣,其他四個兒子更別提,一個個打把勢賣藝的打扮,打架那是一個頂倆,一看見書本賬目個個完蛋,劉學禮對此很是不滿,總覺得後繼無人,長子難以擔任家族重任,培養劉能,實屬出於無奈,自相對比,還數著老大湊合能用,守個倉庫啥的絕對放心,燈燭走水,竊賊失盜,從來沒有。

劉致富聞聽老爹叫喊,忙從倉庫裡跑到賬房:“爹,有事?”

劉學禮道:“把家織土布裝兩車,今個咱往南邊發一批貨!”

劉致富納悶道:“南邊?南邊商路不通,咱的家織布都是從灘裡進的,再運回去?誰要?”

劉學禮氣苦道:“別問那麼多,叫你裝車,你就裝車!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劉致富答應一聲轉身要走,又回過頭來道:“剛才能哥說要領八匹布,有這回事嗎?”

劉學禮苦笑道:“有,我知道了,去吧!”

劉能帶著八個身高力大的夥計,等在倉庫外面,劉致富回來開了倉庫門,領了八匹布夥計們肩了布匹,跟著劉能回家。

小翠的擀麵條又勻實又筋道,雞蛋滷香氣撲鼻,石頭好幾年沒吃過家鄉飯,這正宗道極點的擀麵條,叫石頭等人胃口大開,一屋子滿是西里呼嚕的吸麵條聲。

老憨他娘邊吃邊誇:“妹子手藝真好!”吸溜一聲,又吃一筷子:“俺就木有吃過這白麵做的麵條!”

小翠笑吟吟看著大家:“沒啥,俺一個人在家悶得很,咱是同宗,都是劉家媳婦,大嫂以後想吃,就過來串門。”

老憨爹道:“俺不姓劉,俺姓李!”

小翠道:“管他姓劉姓李,進了俺的門,咱就是親戚!”

一屋人正在吃麵條,院子的大門被砸的咣咣響,石頭撂了碗抽出王八盒子,快速衝到院子裡,邊走邊喊:“二混子、老憨!別在屋子裡打,要是被抓,就說咱是脅迫嫂子!”

二混子答應著也衝出門,找個大水缸躲在後面,老憨嘴裡噙著麵條往門外跑,被門檻絆個大馬趴,一嘴麵條噴了一地,老憨有些可惜麵條,大嘴貼著地用力一吸,比狗舔的還乾淨!

二混子罵道:“沒出息!”

老憨咽了麵條嘿嘿笑:“日,說不定這是最後一頓,俺不想當了鬼,還惦記這一口麵條!”

石頭瞪眼道:“別他媽笑!你倆守兩邊,別讓人跳院牆,正門交給俺!老憨!叫你兄弟掏後牆!先把你爹媽送走再說!”

老憨剛要喊兄弟們,門口傳來劉能的聲音:“小翠!是俺!俺是廷傑!”

小翠連忙出門,叫石頭三個收了傢伙,二混子還有些不放心,槍口始終瞄著門口。

小翠下了頂門槓,劉能進門招手,身後一下子湧到院裡八條大漢,二混子急了,想開槍,又怕弄錯,光想著不對勁,張了嘴,又不知道說啥,一個勁:哎,哎---劉能看看二混子:“別哎了,趕緊換衣裳!”

那八條大漢估計早就被劉能交代好了,進門把布卷子斜在牆上,開始脫上衣,劉能簡單扼要對石頭交待幾句,石頭連忙喊出老憨一家,與那些人對調衣褲,那些壯漢的衣服,老憨一家穿了正合身,可是他們卸下的衣服,可就不堪入目,幾個漢子哭喪了臉,拿著乞丐袍,穿也不是扔了也不是,劉能連忙從懷裡摸了一把老頭票遞給幾個搬運工:“別說了!弟兄幾個買身新的!”

那些工人這才滿意,按劉能吩咐進屋喝水。

老憨爹忍痛摘了瓜皮帽,鄭重其事交代小翠收好,將來或者自己來拿,或者打發兒子來拿。

老憨爹還好辦,老憨的娘是個女的,頭後面挽著髮髻,穿了男人對襟襖,咋看咋彆扭,劉能趕緊叫媳婦找了剪子,嘁哩喀喳,剪了個短髮頭,還別說,這下還真行,老憨娘本來就黑,也有些醜,年紀大了,*乾癟,蒜頭鼻子,厚嘴片,還是個地包天,去了頭髮,立即變成一個醜陋壯漢,穿了那衣服,鬼也看不出。

八個人背了布匹,跟著劉能,大搖大擺,到了布莊,劉能安排他們稍等,急火火奔向稽查隊,在倉庫裡抱了八身黑皮,回到布莊,大車已經裝滿,石頭們又搖身一變,成了稽查隊黑狗子,石頭和二混子都會趕大車,充了車伕,老憨一家爬上車,當了押車保鏢,劉能親自坐上第一掛大車的轅杆,石頭一聲吆喝,大車出了布莊後門,徑奔南關,街上盤查甚嚴,隊隊鬼子漢奸來往穿梭,不絕於目,鬧得雞飛狗跳,行人迴避,劉能大咧咧坐在前邊,咋咋呼呼吆喝開路,車幫上豎著的義和盛旗號,以及劉能那張熟臉,在陽武城通行無阻,不到頓飯工夫,大車已經過了最後一道卡子。(未完待續)

上章 目錄 下章
本站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女配她天生好命我真不是魔神劍仙三千萬特種兵之戰狼崛起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都市國術女神諸天新時代宇宙級寵愛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相關推薦
怪獸收集者的奧特之旅我和網球有個約會進化從一棵樹開始升級低配洪荒下蟲上天大道卷軸生態巫師:開局我有晶片大明太孫朱雄英九轉歸元至尊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