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黃河第二十六章：甲冷透征衣
宣霞父與酒井隆在城門相遇。
兩陣對圓，宣霞父和酒井隆上前搭話。
酒井隆道：“你就是宣霞父指揮官？”
宣霞父道：“正是。”
酒井隆鞠躬雙手託著新做的十四師團戰旗道：“您是當之無愧的強者，我們願意接受您的條件，請善待我們的士兵，拜託了！”
宣霞父道：“你們不是投降，用不著這樣。”
酒井隆詫異道：“您不接受我們的投降嗎？難道您不打算給我們戰俘應有的權益？我堅決抗議！我是不會答應的！我們十四師團全體官兵也不會答應的！”
武藏道：“你們不是優待俘虜嗎？難道都是謠言？”
瀨川哆嗦道：“我不坐槓地幹活！”
宣霞父道笑道：“你們不是投降，我們的關係是合作！合作！你們明白？”
酒井隆道：“我們是敵人，怎麼可能合作？”
宣霞父道：“你們就是這麼接待客人的？連城裡都不讓進嗎？”
酒井隆連忙把宣霞父一行讓到石榴園司令部。
宣霞父邊走邊欣賞石榴園的景色，酒井們卻連路都看不清了，連連腳下拌蒜。
在大廳裡坐定後，酒井隆忐忑道：“不知道貴軍所說合作，是真是假？”
宣霞父道：“千真萬確！我們只要求前面提過的三條，並非要求你們投降！”
酒井隆疑惑道：“難道我們投降不更能讓您放心嗎？”
宣霞父道：“你酒井隆治理部隊很有辦法，進入中國以來，並沒有發生殘害百姓的事情，所以我們才會考慮與你們合作，一起反對這場由你們國家發動的侵略戰爭。”
酒井隆道：“我們都是日本人，怎麼反對起我們自己來了？您說的話我有點聽不懂。”
宣霞父道：“你們日本就沒有反對所謂聖戰的人？”
酒井隆遲疑道：“有，還很多，近衛首相就曾經反對，不過他剛剛被天皇罷免了。”
宣霞父道：“你們軍隊的士兵呢？難道都支援天皇的聖戰嗎？”
酒井隆道：“好像很多人都不願意打仗，今天我宣佈投降的時候，好多士兵把帽子都扔了，歡呼萬歲，不知道的還以為聖戰結束了。”
宣霞父道：“是的你們的聖戰結束了！你們可以在戰爭結束後和家人團聚，但是還有很多你們的軍隊在中國作戰，你說他們都願意為聖戰捐軀？等戰爭結束，他們又能存活幾個？還有多少人要戰死中國？他們的家人怎麼想？難道也支援天皇嗎？”
酒井隆沉思著低下頭。
武藏道：“開戰以來已經有二三十萬帝國士兵陣亡，我有好多同學都已經陣亡在中國，他們家裡的人都很悲痛，但是在國內誰也不敢說天皇的壞話。”
宣霞父道：“你們在中國犯下了滔天罪惡，有更多中國軍民死於戰爭或戰亂，但是日本最終必然會失敗，天皇發動的戰爭最後傷害的是兩國的平民和士兵，我曾經留學日本，對日本人很瞭解，我知道大多數日本人也是愛好和平的，這次戰爭純粹因天皇的一己之私而起，是沒有前途的！”
酒井隆道：“我們怎麼配合才能儘快結束這該死的戰爭？”
宣霞父道：“很簡單，你只要表面上保持不變就行，不過戰鬥損耗要多報！糧食布匹等戰略物資也要多報！你的明白？”
瀨川嘟囔道：“這不是把我們當奶牛養著嗎！”
酒井隆蹬了瀨川一眼道：“只要我們能夠脫離戰爭，我一定照辦！”
武藏道：“東西的事好辦！我們不但可以要東西，還能順便報點功勞，不過我們上報殲滅新五軍多少人的時候，您不會介意吧？”
宣霞父笑道：“不介意，只要能要來物資，你就是說打死了我宣霞父，我也不會介意的。”
酒井隆道：“宣將軍真是大人有大量，胸懷像山谷呀！”
武藏道：“我願追隨宣將軍左右！不知將軍要不要我這個笨蛋。”
宣霞父道：“好啊！正好我身邊缺一個熟悉日軍的參謀，那個誰？你要願意我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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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幸福地漲紅了臉：“嘿！”
瀨川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一下宣將軍。就是我想在新鄉開店，您看可以嗎？”
宣霞父道：“開店？什麼店？”
瀨川道：“一家日本料理，和一家日本妓院。”
宣霞父道：“只要價錢公道，按我們政府的規定納稅，我批准了！”
酒井隆剛想教訓瀨川幾句，瀨川卻得意地衝著姐夫道：“看！人家多開明！姐夫，我就說嘛，咱們為什麼敗給人家？還不是領頭的本事沒有人家的大嘛！”
酒井隆道：“對不起，宣將軍，我的內弟被我慣壞得有點狂妄了，回頭我就收拾他！您不是說城內的帝國軍人還歸我管轄嗎？現在還有沒有效？”
宣霞父道：“當然有效！”
酒井轉身向瀨川道：“聽見了！小子！”
瀨川看見姐夫目光裡的內容忙道：“還是老規矩，你七、我三。”
其他人不懂日語，丈二和尚一般，宣霞父笑得幾乎喘不過氣。
延安。
夜已經很深了，門外的哨兵站得都有些疲沓，乾脆靠在窯洞邊上，窯洞裡轉來爭吵聲。
博古道：“統戰、統戰都統到日本鬼子頭上了，下一步乾脆讓他把天皇也統了算了！還要軍隊幹什麼？嗯！我看這個統戰部長有問題！”
周恩來沉著臉道：“博古同志！注意你的用詞！討論同志工作方法的時候，不要無端懷疑同志，我相信霞父同志，即使與日軍合作的方法有點匪夷所思，也不失為一種探索嘛。”
博古道：“我們的統一戰線叫什麼？叫抗日統一戰線！都和日本人攪在一起了！還叫什麼抗日！還怎麼抗日！他宣霞父抗的是哪個日！我看純粹是路線問題！”
朱老總看博古跳腳罵街式的發言，心裡十分不是滋味。正想說幾句，康生開口了。
康生陰冷的聲音道：“最近，我手下的兩名高階特工沒有按我的要求按時彙報宣霞父同志的行蹤，只是一味說宣霞父的好話，違反了我黨關於地下工作的特別紀律，還有人反映蒼蠅和蝴蝶違反紀律過分靠近，蝴蝶表面上是雙料間諜，她雖然是錢壯飛同志秘密發展的地下黨員，李克農同志和我交接工作的時候也專門做過說明，但我總是覺得不太牢靠，說不定她明裡暗裡都是雙料間諜，蒼蠅和她太過靠近說不定會成為和她一樣的雙料間諜！我很擔心啊！”
彭德懷忍不住跳起來：“擔心什麼？擔心你的特工還是擔心霞父同志！你說清楚！我最討厭說話留尾巴的人，看看你自己吧！你還放心誰？就拿這次整風來說，你關押了多少好同志？那個王大福，井岡山就跟老子一起，後來長征時，爬雪山的時候，老子見他穿著單衣服在雪地裡凍得不像樣，就叫人找他們團的軍需準備大罵一頓，你們知道戰士們說什麼嗎？啊！你們知道嗎？戰士們說他就是軍需部長！老子當時哭得臉上都結冰了，你們說這樣的人會不會貪汙？你為什麼用貪汙的罪名把他整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說！”在座人聽見無不落淚。
康生面無表情道：“他確實從倉庫裡拿了五十斤小米，我們沒有冤枉他。”
彭德懷走到康生近前怒視康生道：“他拿小米幹什麼去了？他是給一個兒子死在抗日戰場上的瞎眼娘送去了！我們沒有想到的，他替我們做到了，要說有罪，是我們有罪！你幹了什麼！你把他吊起來審了一夜！又派人把老瞎婆婆抓來和他對質，生生*瘋了王大福！我們是人民的軍隊，但是你是怎麼對人民的！”說著說著彭德懷手裡的眼袋搗到康生的眼鏡，康生嚇得往後縮。
張國燾道：“這是開會嘛，怎麼動起手來了，咱們今天是討論宣霞父的工作方法的，怎麼說到別的事上了。”
朱老總道：“德懷，還是坐下說吧。”
聽見總司令的話，彭德懷才憤憤坐下，但眼睛始終盯著康生，看得康生脊背直冒涼氣，再也不敢多說。
張國燾道：“其實我一直認為宣霞父同志的工作方法有問題，他在新五軍的做法和我當年在四方面軍的做法有些相似。就拿軍規來說，他沒有不準抽大煙、不準士兵賭博和戰場繳獲私有，這些都是過去軍隊的弊端，宣霞父同志到新五軍已經好幾個月了，從這裡借走的軍事幹部有二三百人，我幾次要求派政工幹部，都被他拒絕了，說是不願意鳩佔鵲巢，他這是幹什麼？這不是和盜墓賊孫殿英講義氣嗎！他和孫殿英不但拜了兄弟，還親自為孫殿英納妾主持婚禮，這是一個共產黨人應該有的覺悟嗎？這不是另搞一套另立中央嘛！”
朱德再穩重也忍不住了：“同志們，我看大家也談了不少宣霞父同志的問題。這些問題先放到一邊，毛主席不是說過嗎，評價一個人要先看成績，我聽了半天為什麼沒有哪位同志提到宣霞父同志這幾個月的功勞？難道大家全忘了？”
葉劍英道：“總司令說的對，主要還是看成績，我就說說宣霞父的成績咱們一起學習學習。宣霞父今年二月離開延安，到現在不過三個月，他把一個三四千人的舊軍閥領導的毫無戰鬥力的部隊，發展到五萬人的大部隊，而且屢破日軍，首戰全殲日軍館餘旅團，再戰重創酒井隆旅團，三戰全殲日軍第十四師團主力，擊斃土肥原師團長，由此又引發了韓復榘的泰安狙擊戰，和蘭考的川軍大勝，整個戰役歷時一月有餘，共擊斃日軍四萬精銳，俘虜上千，現在又迫使酒井隆與其合作，全面瓦解了日軍的中原戰略，我說的還不夠全面，那位同志可以補充一下，謝謝！”
博古道：“單論成績固然是好的，但事情要分開兩面看待，宣霞父固然大勝，但各路人馬損失也不小，據陳毅同志報告，山東韓復榘部隊幾乎全軍覆沒，蘭考範紹增部隊雖然取得勝利自身傷亡也不小，決死一縱為了救援林縣，傷亡過半。特別是為了阻攔宣霞父國民黨竟然掘開黃河花園口，致使上千萬人受災！這個教訓很深啊！”
彭德懷瞪眼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黃河決口的錯也要算在宣霞父同志頭上！”
博古道：“我可沒這麼說。我的意思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不管關不關他的事。總之事情因他而起，他總脫不了干係.”
張國燾道：“對外說是大勝，實際傷亡總數還要超過日軍，這樣的勝利，最多算是功過相抵吧，可是沒有政工幹部開展工作，我總是不放心，我倒不是擔心霞父同志有問題，主要是孫殿英這個人不可靠，霞父同志和他一塊時間長了，恐怕會受他的舊思想的毒害。”
周恩來道：“你的意思是要派政工幹部到新五軍，孫殿英同意嗎？”
張國燾道：“誰不知道現在新五軍霞父同志是總指揮，孫殿英不過就是個牌位，只要霞父同志點頭，孫殿英沒有不答應的。”
博古道：“我看不光是往基層派幹部，新五軍高層也要派人，免得霞父同志孤掌難鳴。”
周恩來道：“新五軍高層還有韓致祥同志作側應，怎麼會是孤掌難鳴呢？”
康生道：“韓致祥的問題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有沒有問題還很難說。”
朱德道：“如果派人，派誰去合適？”
大家正在議論，***咳嗽一聲，眾人平靜下來。
***道：“剛才大家討論的很激烈，我沒有參加，因為我在考慮霞父同志的最新思想，是關於建立廣義抗日統一戰線的論述，我覺得很有建樹，全文我就不給大家念了，霞父同志是個才子麼！動不動就搞個萬言書，看起來累死人嘍！”
大家都被***的話逗笑了，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接著道：“霞父同志的意見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不單單是勞苦大眾無產階級，包括地主階級、資產階級，舊軍閥甚至反戰的日本人，建立起大一統的反戰聯盟，國家利益高於政黨利益，民族利益高於國家利益，一切以中華民族利益為中心，開展統戰工作，我看這個統戰部長很合格麼！”
眾人想起熱烈掌聲，博古、張國燾幾個也無奈跟著鼓掌。
***接著道：“這個霞父同志打仗有一套，搞統戰更是出彩，就是一個毛病，書生氣太重，講義氣過頭，原則性不夠，和博古正好相反，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博古的頭點得讓彭德懷擔心他用力過猛，會把腦袋甩在地上。
***接著道：“我看這樣好了，博古同志帶領一些政工同志到新五軍開展工作，協助霞父同志掌控好新五軍，這可是我們將來武裝奪取政權的重要力量，已經到手的堅決不要再丟掉！”
博古等熱烈鼓掌。
周恩來剛要說話，朱老總撤了撤他的衣服，恩來思忖片刻無奈坐下。
延安的一切宣霞父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沒有精力防範背後的冷箭，他正在為另一件事擔憂。
從酒井隆的渠道得知，日軍將在山西採取大的軍事行動，意圖佔領山西全境，*近黃河兵臨西安。如果這個計劃順利實現，中國除了西南再無後方，一旦突破黃河天險攻入陝西，四川危急，然後就是東西並進攻略長江，按秦始皇統一六國的策略用兵，中國危矣！中華民族危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