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秘聞錄第四十三章 會長的初次交易

水面之上，維爾利特、科斯蒂以及拉傑爾都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座建築，以及穿越不知名雕像注視的空間，青銅圓桌，大理石階梯之上，周身圍繞迷濛白霧的“會長”殿下。

“諸位，入座吧。開始我們獅心會的第二次會議。”諾修斯見三人一起愣在這座神廟的大門前，似乎也在畏懼這些希臘諸神的雕像。不免得有些可笑，想來也同時再次震懾他們的心靈，也更有利於樹立自己的形象。

個子高挑，有著一頭如波浪般金髮的維爾利特在入廟後，率先向諾修斯打聲招呼“上午好啊，會長殿下！”

端坐在翡翠王座的諾修斯身形靠後，將腿翹在另一只膝蓋上，右手食指不斷點選著王座座沿，左手意味深長地摩挲著下巴，向“黑道公主”緩緩點了點頭。

她又轉頭向其餘兩位打招呼“下午好！烏鴉先生以及武士先生。”

科斯蒂與拉傑爾也同時向她回應，但科斯蒂吐口氣，口吻更加的柔和，想以此儘量掩飾自己的不安與緊張情緒。

趁著他們相互打招呼的瞬間，諾修斯聚焦左眼，這次並沒有受到阻攔，量化後的數值成功浮現，諾修斯驚喜似的笑笑，開始探查四周。

第一次主動進入到這裡時，諾修斯並不能動用量化之眼，或許是當初自己還不是遣返者的原因，而隨著自己次序的提升，這堵無形的牆也被打破。

諾修斯嘗試去量化遠處白蠟樹以及這些白霧的成分，不出他所料，自然以失敗告終。但他也沒有氣餒，而是將目光轉到說話最多的“黑道公主”身上。

即使這次有白霧的阻礙，但諾修斯依舊能清晰量化到她此刻的情緒狀態。

“32%的興奮，17%的警惕，35%的好奇，16%的友善……”

“呵”諾修斯輕笑一聲，總覺得這位“黑道公主”這麼純真善良的麼？才第二次見面就降低這麼多的警惕性，這姑娘還真是沒心沒肺啊。

而後諾修斯將目光轉到“烏鴉”身上。

“43%的警惕，21%的不安，19%的緊張，17%的虛偽……”諾修斯在心裡默唸這些數值，看起來“烏鴉”似乎在極力回避與隱藏，看起來他心裡絕對有鬼，這可以成為一個可利用的點。

當諾修斯的視線轉移到冷眼旁觀的“武士”身上時，發現一件極為不尋常的事！

第二位無法被量化的人……”諾修斯嘀咕著，將對於“武士”的觀察度上調，到目前為止，能不被自己量化的只有羊駝管家以及拉傑爾，這兩位要麼是“神靈”一般的存在，要麼是參悟有關神秘學的力量，實力都不能小覷。

而同時，維爾利特與打完招呼。在吸了一口氣後，維爾利特滿懷期待的對科斯蒂問道“尊敬的烏鴉先生，請問您已經取得那兩份譯稿了嗎？”

該來的總會來的啊，科斯蒂暗嘆一口氣，目光遊離在維爾利特以及“會長殿下”之間，隨後他像認命一般離開青銅椅，向著維爾利特單膝下跪，“抱歉，黑道公主小姐。由於我的線人以及我個人的失誤，實際上那片古代遺蹟並沒有譯稿。而如此突兀的向您申請交易，實屬抱歉。”

“怎麼能這樣？你……”維爾利特瞪大眼，鼓起腮幫子的表情像只生氣的松鼠，“我都已經動用中央編碼局的人脈了！只差你的一個點頭就能幫你抹除資訊，結果你現在跟我說不存在譯稿？！你這不是存心耍本小姐嗎？！”

看起來維爾利特還是稍微剋制自己的脾性的，她高抬右手，似乎是準備拍桌子呵斥科斯蒂，但她瞥了一眼紋絲不動的會長殿下，圍繞在他身旁的白霧彰顯出的神秘莫測，倒也讓她悻悻然收手，只是往虛空揮了兩下拳頭。

“倒也不能放過他”維爾利特心想，於是轉身向諾修斯施禮，語氣鏗鏘有力，“會長殿下，如果您以後想跟形形色色不同勢力的人達成交易，就必須樹立起微信，樹立起獅心會每個人必須遵守的規矩！”

科斯蒂猛的一愣，預感到大事已經不妙。

“比如，既然無法達成交易卻依舊提出交易請求的成員，我覺得有必要對其進行懲罰！”

“您說是吧，武士先生？”維爾利特腔調裡有一絲詭異的嫵媚，似乎想拉更多人同意這個意見。

但拉傑爾只是斜睨她一眼，便將這鍋甩給諾修斯，“在下一切遵循會長殿下的意志。”

隨後，空氣裡像是有一種詭異莫測的力量將科斯蒂的肺部不斷鎖緊，令他難以呼吸。

在一陣溺死人的寂靜裡，唯有一聲“呵”的輕笑迴盪在神廟。

諾修斯當然清楚“黑道公主”想做什麼，甚至他有些感激她所提出的這個請求，自己可正缺一個藉口把這兩份譯稿給交易出去呢，真就是瞌睡時有人送來枕頭唄。

“似乎……很不錯。”諾修斯用一副慵懶的腔調開口，特意將答案拖長。似乎故意想讓烏鴉認為自己被判上死刑，然而再絕望之中給予一點“特殊幫助”。

這一來不僅能鞏固自己的地位，還能夠震懾其他人，預防這種情況的再次出現。

科斯蒂嘴唇瀰漫出一絲苦笑，臉頰像白紙一樣蒼白。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逃脫，這裡與幻書的摺疊空間不同，既然能隨身攜帶實物就代表不是簡單的意識投射，而是被光芒吞噬的一瞬間，就被“瞬移”到一片未知領域。

換言之，自己的生與死都掌握在至高無上的“會長殿下”。

“規矩自然得立，但關於烏鴉先生的懲罰這次就免了，”諾修斯以一副不容反駁的口吻宣佈著，維爾利特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只能恭敬的施禮，坐回到青銅椅子上。

哎？我活下來了？

“只不過作為代價，烏鴉先生你得回答我的問題。”諾修斯饒有興趣地敲擊王座，發出略帶沉悶的“噠噠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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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您的貴言，殿下。”科斯蒂聲音誠懇。

“你……是遣返者麼？”諾修斯問道。

科斯蒂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的，會長殿下。目前處在次序8，請原諒我無法向您坦白具體的次序名。”

“懂得隱藏也是件好事。”諾修斯也不再追問，“針對你提出交易請求卻無法達成交易的情況，黑道公主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如就由我代替烏鴉先生進行交易吧。”

“啊？……為為為……為什麼呀？”維爾利特驚訝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聲音甚至充滿不解。

這番話也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諾修斯眼上，就像原本平靜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一顆巨石，蕩起延伸到極遠的波紋。

“這是我的初次交易”諾修斯淺笑道，“我彌補烏鴉與黑道公主未完成的交易過程，相反，我也需要你們幫我做件事。”

“不過我的需求並不急，來吧，黑道公主，這是屬於你遲來的譯稿。”

諾修斯將譯稿放置在半空，像是空氣裡有看不見的機械軌道開始傳輸，但諾修斯轉念一想，突然在空氣裡變幻一隻白霧組成的大閃蝶，承託著譯稿緩緩飛翔，最後將譯稿託載到維爾利特的手上。

“哦非……非常感謝！會長殿下！我都……不知道有什麼語言來形容我的感激之情了！”維爾利特對著階梯之上的王座行宮廷禮，神情激動，甚至有些結巴，隨後像是託著最名貴的寶石那樣，將譯稿捧在手心裡。

“免禮。”諾修斯輕輕點頭，正將視野轉移到“烏鴉”身上時，科斯蒂突然抬起頭，對維爾利特請示道“黑道公主小姐，既然您已經有譯稿可以成為遣返者，恰好在下手上上有一份嵌合物資訊……您看，您還需要麼？”

“嵌合物資訊？”維爾利特斜睨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懷疑，“是那個次序的嵌合物資訊？次序幾？高還是低？方便製作嗎？”

“是關於‘藝術’的，我手上擁有的這份恰好是次序10——‘竊音者’。至於嵌合物……可能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有點難，但如果是你這種有資本力量的家族而言，就會相對輕鬆一點。”

“這樣啊”維爾利特掩飾住內心的躍躍欲試與驚喜，看了一眼王座上的諾修斯是否會說些什麼，可惜以她的視角望過去，“會長殿下”靜得像是個雕像。“你這次不會再騙我了吧？”

“不會！甚至我可以當場與你進行交易，因為這份嵌合物資訊就藏在我的房間，只要……”科斯蒂深深望向翡翠王座的方向，“會長殿下斷開我與這片空間的聯絡，我就能將它帶回來。”

“哦？”原先一直“學習”兩人交談內容的諾修斯輕吐一聲，簡單思索過後，諾修斯點點頭，隨即對這片空間下令，“允許烏鴉離開摺疊空間”的想法。

隨後，科斯蒂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白霧翻騰得遮籠住自己，星光與黑暗重臨，等他再能睜眼時，自己就再次出現在昏暗骯髒的酒館房間裡。

見科斯蒂迴歸現實世界後，諾修斯突然覺得自己的頭腦開始變得混沌，熟悉的疲憊與飢餓感開始侵蝕。他一皺眉，似乎控制人員的進出會極大消耗自己的精神力。

“必須速戰速決了”諾修斯皺眉，準備等“烏鴉”先生回來後，就立馬把請求給安排下去。

大約一分鐘後，“烏鴉”先生成功迴歸。

他手上拿著盒精緻小銀箱，在圓桌上將銀箱開啟，等待維爾利特點頭辨認。

實際上這也是維爾利特第一次見到嵌合物資訊，由於她天生不是遣返者的原因，父母倒也不怎麼讓她接觸相關的事物，因此她也是一知半解。裝模作樣檢視過後，維爾利特點點頭，將記錄嵌合物資訊的羊皮紙取出，將銀箱還給科斯蒂。

反正有“會長殿下”見證，倒也不怕對方耍什麼小花樣。

“做的不錯，烏鴉先生。”諾修斯表示讚賞，看了兩方一眼，“既然你們之間的矛盾已經解決，那麼我就把我的需求講給你們聽。”

“會長殿下，您想讓我們做什麼？”維爾利特一邊樂滋滋欣賞著今日的收穫，一邊問道。

話到這裡諾修斯反倒猶豫了下，雖然他想請求幫助的事情有幾件:馬洛裡與其餘三塊古代石板的蹤跡，格蘭妮·貢勒所研究出的成果，還有最為重要的洛蕾薇家族傳承許久的“精神壁壘”嵌合物，這些他都需要。

不過，如果一下子將全部抖出，很容易遭到其他人的懷疑，因此，諾修斯決定先將有些不便但最為“容易”的一個需求頒佈下去。

諾修斯稍微往後靠靠，看了在場三個人一眼，聲音低沉而舒緩低說道:

“我需要你們幫我調查一個叫馬洛裡的人，以及他私自藏匿起來的三塊古代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