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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特)高地王女

青騰堡的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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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特)高地王女青騰堡的訂婚宴

麗芙揉著眉角慢悠悠地坐到床邊,當她發現窗外天色已經大亮、床邊地上滿是自己昨日瘋狂後散落、皺巴巴的衣服,難得的好心情以及那些模糊的夢境被她盡數拋之腦後。

「你睡的真熟,就像天塌下來都叫不醒。」

「你叫我了?」麗芙懊惱,失去警覺對於如今的她來說非常的不可思議。

「一次──兩次。」

「我──你在做甚麼?」奧恩古斯背對她坐在床的另一側,身上只披了件薄毯,手中則翻閱一版小冊子。麗芙又問了一次,聲音變的危險,「你在做甚麼?」

「之前聽說你有雙巧手,果然不假。眼睛上的紫色顏料並不便宜吧。」

麗芙一把將冊子奪回來,「誰準你翻看我的東西?」

奧恩古斯享受她的怒火,「準?在我房裡的一切只有我想、沒人有權干涉。還有,芬恩知道嗎?」奧恩古斯手指小冊子。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有偷窺的癖好。」

「可惜。」他挑眉,「就你認識芬恩的這段日子來看,你認為,對他來說是虛榮心的滿足還是一件煩心事?」

麗芙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奧恩古斯雙手環胸,「還早得很,你要提前進入大廳發呆嗎?」

「奧恩古斯,如果要我聽見任何流言蜚語,我們之間的決鬥結果就不再侷限於我把你吊在樹上這麼簡單。」

奧恩古斯露出笑容,「拭目以待。」

麗芙提起帶著鞘的劍砸在床鋪上、又一下,還來不及說話,房門被敲了一下便被撞開了,站在門外的是奧恩古斯唯一的嫡女芮恩,她雙手插腰,滿眼不悅,在她的腳邊是一條有半個她那麼高的兇惡獵犬。

奧恩古斯罵女兒,「我有準你進來嗎?」

芮恩抿嘴,手捏著衣襬,「父親,爺爺一直在找你。你遲到了。」她高傲的瞥了麗芙一眼,獵犬也連帶敵視、對這位出現在奧恩古斯房間的陌生女人吠叫,只到被奧恩古斯吼。

奧恩古斯瞪著女兒,「我晚點再懲罰你,現在,去找克蘿絲夫人報到。」奧恩古斯忽視了女兒的不情願,自顧自地開始更衣,「把門關上再走。」芮恩重重的關上門。「該死的丫頭,你聞到了吧,她讓那頭畜。生在們口撒尿。」

麗芙毫不在意這段插曲,她把凳子踢到床邊,一腳套上長靴後便蹬在凳子上繫鞋帶。

離開房間前奧恩古斯指她那柄長劍,「記得,別帶進大廳了。」

麗芙冷笑,「我還沒這麼急性子,我們的決鬥會在你的寶貝妹妹婚禮結束後。你該擔心的是我要是一時興起,很可能會拉上芬恩私奔。」

※※※

很久以後有人問麗芙對青騰堡那場婚禮有甚麼想法,她說「不可思議」,當對方進一步要求她解釋時,她笑了、但只願意說:「最不可思議的就是迪利安也在場,連同他在內的我們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在參加一場婚禮。」

後見之明來看,整出訂婚儀式不管是否藏有惡意卻也藏了許多的不合理,忙斯特的國王奧格麥奈德不遠千里出席了、至高王那出了名的浪蕩子希拉剋竟然也位列其中。

你們或許會問,希拉剋是誰?

是,他也是康馬克的兒子,所有孩子中的第二個男孩,這裡也得另外提一個男孩康柏爾,兩位王子的母親都不是恩雅,他們也不是同個母親所生,康馬克有非常多的妻子、情。人,只是自恩雅出現後她一直是康馬克妻妾中最為重要的,並且多年前復位至高王、康馬克於塔拉同恩雅舉行了聖婚儀式,徹底確立了恩雅合法配偶不可撼動的地位,其他女人為康馬克生下的孩子則淪為了私生子。

早年在宮廷,除了康馬克與心腹奧凱德妻子一夜風流但又被奧凱德當作視為親生女兒照養的私生女艾波娜,其餘的異母兄弟鮮少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宮裡、宮外大家都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往往避而不談,兄長科普雷的地位不可撼動,除了康馬克對親生兒子時不時的打壓,科普雷不需要去應付異母兄弟的惡意與王權鬥爭。

事實上,康馬克在與恩雅為了尋求各自利益、目標而聯姻以後的頭幾年,康柏爾與希拉剋依然是康馬克最寵愛的兩個孩子,他們健康強壯、好勝、也都遺傳了生父的深色的精明的雙眼,在宮殿裡待遇如同王子,康馬克也以繼承人的方式培養他們,情況一直到科普雷出生都未曾改變。

但兩位美麗的王子在無人注意到時出現了危險的改變,教養他們的伊崔夫人聲稱「他們相互交惡,為了一點小事,食物、康馬克給的禮物、朋友……樣樣攀比,很快地彼此的惡意相互影響。在康馬克和他們認為有必要這麼做的人物面前,兩位王子會表現得很討喜,兄友弟恭,實際上他們暗地裡不只一次詛咒過對方。」而當他們發現彼此無法在康馬克面前爭出高下時,兄弟們選擇攻擊彼此。

就這樣,康柏爾揭發希拉剋與康馬克的一名情。婦有染、希拉剋用更有裡的證據轉移的輿論目光,他證明了康柏爾猥。褻了他們三歲的弟弟科普雷,康柏爾的男僕也成為證人,不只承認主子性向問題,並聽見王子「親口提及」一旦成為至高王,他要讓科普雷成為自己的伴侶。當時在場旁聽這場審判的恩雅嚇得差點昏倒,康馬克上前揍歪了長子的鼻樑,接著趕走所有人,要與康柏爾單獨談話。

沒人知道國王與長子聊了些甚麼,最後康柏爾被剝奪了一切身為至高王的權力並將他驅逐出了埃林。

扳倒了異母兄長,希拉剋的後日子卻也到頭了,至今導致希拉剋同樣失去了繼承候選名單的原因可為眾說紛紜,有人說希拉剋的母親為了挽回國王而意圖藉兒子之手對康馬克下;有人說希拉剋酒醉後得意忘形當眾說要取代康馬克;也有人說希拉剋與康馬克的一半情婦都有染,他曾經生的俊美英挺,有人半推半就、有的則是被灌醉強迫,事成後再被威脅噤口,直到恩雅告發了他。最後,希拉剋便在兄長失勢的兩年後步入對方後塵,又一年,恩雅為康馬克誕下了第三個孩子,麗芙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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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柏爾離開了埃林,有人說他取了丹馬克的一位公主,還繼承了岳父的王位,但沒人真能明確說出他身在何處;希拉剋則沒有離開埃林,他四處周遊,聲稱受到一位達奴族的首領請託尋找遺失的聖物,又過了不久不再有貴族相信他,他也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錢,最為窮困潦倒時,他曾經的情。婦們輪流接濟他。就在前幾年,芒斯特國王奧格麥奈德與康馬克鬧翻,希拉剋就成為了芒斯特的座上賓。

希拉剋跟隨芒斯特國王先後出現在訂婚宴上,還是西昂認出來指給麗芙看的。西昂代表了康馬克出席,當國王最信任的兄弟兼私人秘書指著那位正在德爾西的弗蘿希小姐跟前獻殷勤的肥胖男人、說他是希拉剋時,麗芙不可置信,「我聽說過一些關於希拉剋的傳聞。」

西昂笑著點頭,「他曾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他看起來比父親還要老。」

「我能認出他也多虧拜訪了芒斯特國王的一位朋友提醒了我。據說希拉剋在南方的生活非常放縱。」

「奧格麥奈德為甚麼願意養一個……養他?」她收回了「養一個廢物」的發言。

「奧格非常迷信。你聽說過那個預言。」

「喔。」類似於芒斯特將強盛、成為埃林全境統治者──各種不同版本的預言都有。「一百則預言中我只會相信一兩則吧。」

「人都喜歡聽自己想聽的。有預言說你父親會被魚骨頭噎死、被流箭射死、被洗澡水淹死,甚至有人說他被畢生摯愛亂劍殺死。」西昂的目光繼續在大廳入口打轉,幾名戰士正巧走進大廳,麗芙從鎧甲上的紋飾認出了康諾特王艾隆的家臣。西昂說:「總有人分不清是在作夢還是精靈真的親吻了他們的額頭。啊,是那老家夥──」他用眼神示意緊接在康諾特人身後進來的兩名紅枝騎士,「我去跟他們打個招呼,你盡情的玩吧。說不定還能跟奧恩古斯的孩子們聊聊天。」

「我聽出來囉,閣下。」

「這沒什麼,你其實也不用特別來找我報到。」西昂認真地說:「孩子,你現在是自由的。」

麗芙目瞪口呆,「我從沒想過會是你說出這句話。」

「我會以我畢生所學起誓我依舊效忠於康馬克。但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除非過了頭──例如和康馬克的死敵玩在一起,當然這或許也不算甚麼……」他揮手告離,「有時間可以討論。」

麗芙再次加入到費奧納的眾人,他們坐在共同的長桌,將官靠前接近高臺,科南和科林原先正在聊天,見她過來科南推了科林一把要他騰出位置。麗芙入座後科南問:「奧斯卡呢,芬恩的訂婚真不打算來參加了?」

「他有些事情要處理,他是這麼說的。也保證今晚一定會趕回來。」麗芙解釋。

科南照例調侃了幾句,接著照例被高爾罵要他安靜;凱爾帖和莪相低聲說著艾倫山的新聞,赫爾茵入座後也加入話題;法沙打呵欠喊餓,弗格斯芬貝爾分了他一快鹿肉幹,這位許久不見的詩人拿著剩下的肉乾到桌子底下,麗芙好奇去看,竟是芮恩的獵犬,獵犬對她繼續敵意的吠叫,但弗格斯的肉乾暫時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吃了狗肉?」弗格斯芬貝爾問。

「誤會大了,你也知道我養過狗。」麗芙聳肩。

「哪來的狗?」法沙揉眼睛,「好樣在哪見過?」

過一會奧恩古斯的女兒芮恩吹了個口哨,高傲的大型犬拋下吃一半的食物跟著高傲的小主人一起離開了。輪到法沙吹口哨,他對麗芙說:「瞧,小姑娘剛才看你的眼神,她不喜歡你。」麗芙不予置評,百無聊賴的科南很樂意又有新的話題可以聊,他說:「我猜她在幻想你肚子已經在孕育一個競爭者了。」

「辛苦的姑娘。」麗芙冷淡的結束話題。

賓客陸續進入大廳,奧斯卡擦著臉快步擠進座位,科南:「大人物,你只比芬恩早一點入場了。」

高爾罵:「閉嘴。」赫爾茵扯高爾的袖子小聲說:「你也太大聲了。」大廳靜下來,因為芬恩進場了。

芬恩穿著儀式用的鎧甲,湖水藍的披風,背袋上的武器麥盧恩上了油、拋了磨痕,與那套厚重鎧甲在燈火通明的大廳中閃耀著危險的光芒。有人為芬恩修剪了頭髮,法沙洋洋得意的在她耳邊說是他的提議,原本的長髮被修剪到耳際,與莪相的頭髮長度相似,但他學著年輕人,在後腦杓留下一小撮長髮綁成一束。這讓他看起來甚至比莪相要年輕。

麗芙一方面好奇是誰為芬恩打理了頭髮,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心理的酸澀。

「該死,」科南小聲抱怨,「你能體會那種感受嗎?芬恩這副模樣讓我想起第一次跟他打照面的時候,多久之前的事了啊……結果我成了個老頭。」法沙和李甘盧米納偷笑。法沙提議:「米克拉有個妹妹,她不是也有讓人重拾青春的魔法嗎,去追求她吧。」

18歲的莎芙在芬恩之後由女眷們簇擁著出場,她身穿墜地的嫩綠色長裙,腰帶上別著銀製的橡樹紋別針,烏黑的長髮盤成髻,用了幾株鮮花裝飾,這身裝扮簡單又不寒酸,她額冠上的紅寶石價值連城。

就是麗芙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位優雅、迷人的年輕姑娘。

但願她也有其他人所稱讚的這樣聰明。

莎芙上到高臺與芬恩並肩站著,迪利安主持婚約,這是他第二次身為訂婚儀式的主持人,上一次是為芬恩與康諾特王的表親艾弗女士。他念下誓詞要這對新人跟著複述,接著拿出蘆葦莖,要莎芙放到芬恩手上,芬恩將為彼此系上以示婚約的締結。麗芙對這場異族元素的訂婚儀式並不那麼熟悉,這麼做是為了表達對女方家族的尊重,迪利安因此花了幾天的時間練習。據說芬恩經歷過的每一次訂婚儀式都不同。

當莎芙拿著蘆葦的手伸向芬恩,情況無預警生變。

敞開的大門忽然灌入徐徐冷風,風中有枝葉乾燥的氣息、也有血氣,滿室的燭光隨之搖曳,這看似尋常也沒有多大動靜的自然現象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矚目,視線齊齊轉移──

但越來越慢,像是在陸地上蹣跚移動的海龜,轉頭、眨眼、動唇說話,還有那些對話,在麗芙的知覺中大廳中的所有人被拉長、拉長、再拉長,直到幾乎動也不動的維持在一個瞬間。

科南瞪大眼張大嘴要說話、法沙手託著臉視線來不及轉到門口、希拉剋低頭縮著身體正要偷喝酒、奧恩古斯維持著側頭與兄長布萊奇說話的姿勢、迪利安低頭看小抄……高臺前正要接下蘆葦的芬恩皺著眉瞪著門口,然後轉而逡巡四周,舉止同樣靈活有力。芬恩身邊那位舉著蘆葦莖要的也莎芙動也不動的。

「戒備。」芬恩提醒她的同時,兩隻身姿頎長優美、通體潔白只有在喙處留下一圈淡粉色羽毛的鶴飛進了大廳,停駐在門口的兩側。金髮的青年身穿繡著一枚獨眼紋章的麻質短袖長衫,腰間掛著金煉,赤腳。濃郁的魔力在他周身流動,行動時腳步快地只見殘影,眨眼停在麗芙面前,與她大眼瞪小眼。

「王有令,」青年停頓了下,放慢說話速度,「國王有令,你必須跟我走一趟。」

「走去哪?哪一位國王?」

青年不大滿意,「你的國王,女士。」

「我的父親是至高王康馬克、我的護主是費奧納的芬恩麥庫爾,何來其他的國王?」

青年右手又是一道殘影,麗芙後頸後知後覺一疼,安格斯贈送、終日配戴的銀製墜煉竟被對方一把扯斷,「你和安格斯的遊戲已經結束了。」他的語調中並無太大起伏,但能一眼看出其中的警告,「現在,跟我走。」

「我拒絕。」麗芙。

「麗芙是我的騎士。」芬恩快步走過來,摘下礙事的披風、大腿甲,「我需要知道你非要帶她走的原因。」

「我知道你,芬恩麥庫爾,但你的威名不至於令我屈服。無可奉告。」

「既然如此,請回吧。」芬恩雖這麼說,但麗芙熟悉他的神情與動作,騎士團首領正處於備戰狀態。

白鶴連聲鳴叫起來,像要警示那位未知的金髮青年,但青年不為所動,「如果你能追上我的速度儘管來。」麗芙再次後知後覺要甩開自己被抓緊的右手,但對方手勁很大,紋絲不動。她另一手剛把隨身小刀出鞘一截,青年便以迅雷之勢敲向她的虎口迫使她鬆手、小刀掉在地上,手腕也赫然被扣上了一個鐐銬──極大限制了她使用魔力的縛具,她也是過一會兒才發現──,同時青年也避開了芬恩突刺而來的長。槍麥盧恩。

白鶴還在嘶鳴,隨著鐐銬束縛,噪音帶來的傷害出現,麗芙耳膜連帶著頭部陣痛,思緒難以集中。

「你先攻擊了我,我的反擊就不是違反蓋許了。」她勉強聽見青年如此宣佈,接著芬恩二話不說與對方展開戰鬥,她被晾在一邊隨即癱倒在地,白鶴的鳴叫還在耳邊迴盪……

……

「嘣─」芬恩重重倒向青年身上,幸虧他反應快,否則手中那把劍會直接給眼前這位人界英雄的肩膀戳出一個大洞。他扶著芬恩躺下,氣喘吁吁,「芬……果真、不是虛名……他的意志力實在…實在超乎常人,」青年臉上的遊刃有餘被一些生動情緒取代,「我差、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他長槍下……」白鶴已經停止了嘶叫。青年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調整幾個呼吸,瞪著地上昏厥的一男一女兩名戰士,露出笑容,「母神在上!我打敗了芬恩!」

一隻白鶴急促的嘶叫。

「是、是,你們也有功勞。」青年點頭,但白鶴還在叫,「怎麼了?」另一只也加入,青年環顧四周,發現高臺前吃力移動的費奧納騎士,青年一蹬步,眨眼就到高臺上,也認出了那位騎士,「費奧納的迪利安,還真是不可思議。」迪利安瞪著他,想推開他壓在自己額頭上的手,但掙扎不過多久,青年默唸咒語便要迪利安陷入沉睡。

「現在我們就別耽擱──」一發現他又犯了壞習慣,他放慢速度重新說:「現在,我們就別耽擱米希利安人慶祝了,兩位都帶到陛下面前吧。」他手指虛筆劃幾下,昏倒的男女移動到了兩隻白鶴跟前。

青年一個衝刺,兩隻白鶴煽動翅膀,腳爪則各自叼著一人的衣領緊隨其後,白光乍現之間他們早已消失無蹤,帶出一陣清風。

停滯的時間在這一刻迴歸正常,對於此刻大廳的眾人來說,他們經歷了不過一秒的時間。

在這一秒鐘,有風、有幾道凌亂的黑影。

然後,大廳的紅色地毯上散落了準新郎的幾件護具及披風,他的人和他的女戰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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