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繫結女武神第1386章 裁決(中)
殿堂很輝煌，匾額上寫著正大光明四個大字。
可殿堂上傳出的聲音很荒唐。
曾經即便稱不上英明神武，至少也能算穩重睿智的主教大人，變得很是荒唐。
羅蘭不在，就讓她代替？
神諭司的主教大人，就這麼毫無底線的想要巴結神諭司麼？
葉紅葉撇了撇嘴，心裡好生的鄙視，並且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是在她和羅蘭很小的時候，天問山界的囚籠遺蹟剛被發現不久，研究所費盡無數心裡，在門上留下了一道裂縫。
沒有人知道門的後面藏著什麼，但所有人都相信那個世界裡有不可想象的遠古寶藏。
聯盟用盡了所有正常的辦法，皆不得其門而入。
主教大人翻閱諸多古籍，最終發現，擁有天使血脈之人，可以透過轉世儀式，進入諸多不可思議的世界。
當時，神諭司中擁有天使血脈的有兩個人。
那個人選本來是羅蘭...
後來被她頂替了。
所謂轉生，自然需要先把一人殺死，才可以轉生。
具體的細節已經被她忘的差不多了，她只覺得那天的地板特別涼，她的血卻特別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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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逸散開來的血液，沿著她幼小的身體在地板上靜靜綻放，如一朵血色的蓮花。
大人們冷漠的看著她。
只有小羅蘭哭的很兇...
那時年幼，倒也體察不到什麼是陰險自私，她只是在想...主教大人如此偉大，做出的決定想必都是必要的，都是神聖並符合道義的。必須有人要做這件事，羅蘭比她更小，比她更怕疼，聽說轉生很疼，那就由她來好了。
現在想來，其實主教大人挺自私的。
因為他從來都不會損失自己的利益，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的願望落空。哪怕常常需要犧牲別人...
即便別人不適合做，再換一個或換十個，也一定要做。
正如此時，羅蘭不在...
主教大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讓她來頂替。
葉紅葉搖了搖頭，暫時不想理會這樣荒唐無趣的要求，搖頭說道：“我今天來，不是要和你談這件事情的。”
“那你要談什麼？”奧夫主教好奇的問。
他以為這是談判的一種，葉紅葉可能想對他提一些要求。
“我想請您下令，讓神諭司的脫離聯盟，或者直接解散聯盟。”葉紅葉道。
“神諭司主動挑頭解散聯盟？”奧夫主教冷哼一聲，這時他覺得葉紅葉肯定瘋了。
葉紅葉緩緩向前走去：“是的。現在整個西方大陸亂遭一團，兇獸仍舊到處肆虐，聯盟之內卻無人真正在意。三百年前，聯盟本就是為了對抗兇獸而創立，如今它已經漸漸失去了本來的作用，理應被解散，此為其一。”
“難不成還有其二？”主教大人輕蔑冷笑。
“藏在地下的老變態，永遠不會嫌棄血池裡的血太多。兇獸就是他收集血液的特殊工具。亞洲的兇獸已經清零了，西方的血...”
“什麼血池？誰在收集血液？你在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奧夫主教本來還算鎮定，聽到血池的內容之後，卻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貓一般，情緒驟然變得激憤起來，竟是不待葉紅葉把話說完，便強行將其打斷。
葉紅葉卻不理理他，自顧自的說道：“西方不應該成為血域的養料。聯盟若毫無作為，至少也別攔著別人逃命才是...至少現在亞洲還很安全，很多人都有逃命的機會。”
“閉嘴！一派胡言！”奧夫大怒，爆喝道：“你瘋了麼！就憑這些瘋言瘋語就想讓我帶領神諭司解散聯盟？你覺得有可能麼？”
“的確沒什麼可能。”葉紅葉點頭：“所以...”
忽然！
她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了，下一瞬便出現在森冷的神座之前，伴隨著吭哧的脆響，血紅的長劍刺入了主教的心臟...
神聖的大殿驟然變得安靜了。
一排排的護衛與神諭司的骨幹成員，皆是瞪大了眼睛！
沒有人想到會忽然發生這種事情...
一切都太突然了。
其實也並不突然，從葉紅葉踏入大門的那一刻，她便一直在往前走，直到走到了距離奧夫主教的五步之內，走到了最適合她發揮實力攻擊的距離上，忽然發動了攻擊而已。
要說突然，也只是在此之前，從來沒人敢這麼想。
沒人敢相信，有人會刺殺奧夫主教。
更沒人會相信，那個人是葉紅葉。
畢竟，在神諭司的很多老人眼裡，不管羅蘭也好，葉紅葉也好，與主教大人的關係都非常的親近，甚至近似於父女...
葉紅葉忽然拔劍刺向主教，這一幕宛如弒父...
不止眾人感到意外，此時即便是奧夫主教本人也感到十分的意外。
他死死的盯著葉紅葉的眼睛，彷彿仍舊能從她那雙冷峻的眸子裡，看到幾許她年幼時的神采與模樣，十歲之前，她是被他養大的！
她的本事大多也是他教的！
“為...為什麼？”他捂著胸口，手掌染滿了粘稠的血，那是從他的心口處流淌的血。
“因為我長大了。”葉紅葉道：“因為你老糊塗了。”
長大了，自然是能辨是非，分善惡了。
而老糊塗了...為了避免老糊塗做太多糊塗事，不如直接殺了。
奧夫主教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露出蒼涼的笑容。
但他的笑容只維持了一瞬便消失了。
葉紅葉擰了擰手中的劍，彷彿要把他的心臟攪碎：“這一劍是幫羅蘭刺的，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羅蘭會答應你的要求，一半是為了神石，另一半仍舊是處於對你的恩情與尊重。她知道你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不，不是很多，而是近乎所有。”
“兇獸是聯盟製造的，三百年的兇獸大爆發或許不是，但最近幾十年甚至一百年的兇獸，卻全都是人為製造的。別想否認，冥蛇公司的讓人變成兇獸的血清，就是製造兇獸的初步的生物技術...而這一項技術，當初是由您授權的。”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事情，這次回來後羅蘭暗中調查很多，但她仍在猶豫，扔然對你抱有一些希望，希望你可以自己醒悟。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她，甚至是想要對付她。”
葉紅葉手上用力，把劍捅的更深了一些：“你老了，真的老糊塗了。”
“哈哈哈哈哈哈。”奧夫主教卻再度大笑起來，那笑聲滄桑，帶著一抹悲涼：“是...是啊，老了。我已經老了...”
這一刻他不但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更能感到生命的大樓正在崩塌，於是，他看著葉紅葉美麗的容顏，想著羅蘭從18歲後便再也未曾蒼老一分的身體，不由從內心深處湧現濃濃的羨慕。
“老糊塗...老了，就糊塗麼？可笑！你們這些萬年也不會老的天使，又懂什麼蒼老！”他的神情悲憤，聲音卻又委屈極了：“你們都是我教出來！我的修為本可遠在你們之上！可我卻老了，我目前也只不過二百四十二歲！卻已經老了！我曾經那麼強大，如今每過去一年，實力都要銳減一分！直到變成一座快要倒塌的大樓，彷彿被人隨意踹一腳，補一劍都能將我殺死！”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輕輕鬆鬆就能活幾千年，可我二百多歲就已經老了？為什麼當你們還正值青春的時候，我就已經要化作你們腳下的一縷塵埃？明明我的天賦不弱於你們，也不弱於神靈！”
“難道就因為我是人族麼？為什麼生命是這麼的不公！”奧夫的聲音越來越悲憤，越來越不甘...
忽然！
在那深沉不甘情緒下，他捏碎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瓶子。
一股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氣體籠罩了他的身體，他的眼睛瞬間變成了黑色，他的面容，他的脖子，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乃至是從他胸口處流淌的血液，全都變成了黑色...
他變成了一個純黑的人，身上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那種模樣，就像一個從死屍堆裡撈出來的屍體...
可奧夫的生命力卻變得空前強大起來，哪怕被一劍貫穿心臟，也沒有絲毫痛苦的模樣。
“既然如此，既然不管怎麼折騰都活不了多久，那我還是不要當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