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者之歌27、失守
如他所料，晚上八點整，對方地動山搖的隆隆炮聲宣佈進攻恢復了，除了二基地暫未發現敵情敵外，我們所有的地方都在被圍攻。從各排彙報回來的情況看，他們主攻地是布蘭特妮山谷基地和奧哈姆防守的東南地區。
我們把逃生通道炸減至三條做通氣道，把大部分抽調到了B2與B3停車場之間的吊纜崖和Z形道去防守車場口。目前看基地暫時無恙，但奧哈姆那邊陡然危急起來，到不是他們損失太大，而是敵人用鑽頭裝甲車直接另開了幾條直線通道，繞過了他們防線直接攻到了基地與網道的結合部，B2層下面的能源設施層。
我急忙讓警衛班集合，又抽調後勤六人才湊夠二十人由赫斯曼帶領下去增援。接著呼叫阿古，打算讓抽調他一個班去支援奧哈姆的回攻，可電話通後卻沒人接。
“媽的，這個阿古不在指揮所死哪去了？”我掛掉電話大罵了一句。
“你說什麼？D排電話沒人接？”詹姆斯嚯的蹦起來。
“是啊，不知……”我整個腦子瞬間發冷，心一下吊起來，忙拿起阿古那條線的電話呼叫。就算他上到前線、那怕是上前線不在指揮所裡，按規定也必須有人全天候在指揮所值守，不可能不會沒人接電話，除非……我越想越急。
詹姆斯手忙腳亂翻查阿古與我們最後的通話時間，找到後臉色蒼白的看著我。最近的一次通話是兩個多小時之前我們給他通報敵勢和佈置防守注意事項，意思是說我們與D排失去聯絡至少兩個小時以上了。
我拿起槍，“利姆，抽派幾個人跟我走。”
詹姆斯喝問，“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北面看看。”
“別去了，你不瞭解那裡的地形，去了也是送死，利姆，馬上組織人把與北面的相連的通道口炸掉。”
“D排怎麼辦？”
“他們可能早殉職了，還讓人進去就是送死，時間緊急，利姆，趕快去，一定要趕在對方找到通往這裡的正確路徑前把通道封掉！”
我叫住利姆，“我跟你去。”
“你不能去！你要在這裡佈置後續計劃！”詹姆斯厲聲說。
“D排可能還有活口，就下去看看能不能救得一些人出來。”我口氣堅決的答，利姆一時站在我們中間不知該怎麼辦。
“是那些生死未知的人重要還是現在活著的人重要？你不學會取捨永遠也成不了大事！”
“我不需要成什麼大事，我只要儘量把所有人帶回家，我答應過他們的！”我毫不退讓，我真的覺得我在這裡的作用沒有比在前線的作用大。
“你這樣只會讓所有人都死在這裡！要去你自己去，別讓人跟著你去送死！”他拍起桌子大吼。
“那我就自己去！”我戴上頭盔扭頭便走。
利姆快步跟上來勸我，“王，你確實不應該去，派幾個人去就行了。”
“利姆，我只不過是進去看看，到時會繞往奧哈姆那邊，放心吧，那條路我走過好幾次。”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點，“我不在的時候你去按他說的做，詹姆斯有整套的撤退計劃。”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這時赫斯曼跟了出來，“我陪你去。”
劉巖一言不發的跟來，我讓他回指揮所去幫詹姆斯，他搖搖頭，“長官，更需要人幫忙的是你。”
從走道下到B2層，爆炸聲、槍聲、人聲混亂嘈雜，看情況跳蛛已佔領了停車場。列夫坐在彈藥箱上與一名班長商量著什麼，阿芙米爾正給傷員包紮，莫娃幾人推送彈藥……所有人忙成一片。
下到設施層，過了配電房進入中庭看到這裡更是面目全非激戰一團。士兵們就趴在各條走廊口用屍體堆積起來做掩體，那些屍體堆積成掩體上看制服有我們的人，也有一些灰色的機器人和一些綠色制服的人類屍體。前面是幾輛被炸壞的鑽探裝甲車，只剩下頭部彈跡斑斑的大鑽頭，它的背後有一個塌了的洞口。
進入北面第一個節點房，這裡守著的三名士兵看來並不知道對方已經用鑽探車直接攻到了我們內部。我讓一人帶路，因這裡經過改徑後我還沒來過，其餘兩人回到設施層中庭去協助防守，對手的另闢蹊徑使得我們那麼多節點現在用處不大。
在另三個節點房裡又找到十名士兵，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是按照之前的命令守在這裡，也沒看見什麼異常情況。
根據士兵指點，穿穿繞繞又走了挺長一段，到了一個三岔口赫斯曼忽然揮手示停，蹲下察看地面。我調整面罩夜視儀對比度上去察看，看到一串極淺的腳印從這裡拐過，我握拳咬牙，之前的擔心成了現實，和上次約克失去聯絡的情形一樣，進來的是那些狗日的斯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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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滿腔怒火，但沒瘋，阿古他們已經援無可救，在沿途埋雷後回去。設施層中庭激戰還在繼續，我們目前出不去，這個通道口被對方佔領了。
“赫斯曼，用最快的速度衝出去，幫我們衝開一條路。”
他回了一聲“是”，往外面射了幾枚火箭後開始衝向洞口，我緊跟其後。對方的子彈嗖嗖的在旁邊劃過，如不是赫斯曼這個大盾在前面，我肯定被打成蜂窩。
眼看就要衝到洞口處，眼前忽然一陣亮光，身子四周熱浪掠過，洞口劇烈的爆炸起來，赫斯曼的背影淹沒在一片黃綠似錦的煙柱當中。
地雷！我趕忙停下，見那片煙霧當中似乎有個黑影在地上艱難爬起，往前踉蹌兩步後隨著又是一陣煙花四濺的巨響，那個黑影聞聲倒下，在地上掙扎蠕動。支離破碎赫斯曼趟在離洞口不足兩米的地方，只剩下一直手臂還想往前爬。
“狗日的！”我大吼一聲衝出洞口，一眼看見鑽探車旁的三名綠色軍裝的聯盟士兵，手上捧著一塊操作板，應該是前線通信兵，我抽出破幻吼撲過去。
可能他們沒料到如此的雷爆後還有人衝出來，慌亂拔槍之際已被我戳倒一人，一人抽槍打在我肩膀上，我飛起一腳重重蹬在他腿上，他哇呀一聲，膝蓋被我活活蹬折了。
另一名聯盟士兵轉身想跑，我猛追上去將其撲倒，這時後面五個機器人踏著凌亂腳步聲趕來，停在六七米開外持著槍卻不開槍。莫非它們有不能誤傷自己人的程式所以不敢開槍？
我揪起那人擋在身前，果然，那些機器人的槍頭左晃右晃定不下來，好像是在想瞄準，但手臂老被什麼東西推開似的。突然它們似乎發現了什麼，紛紛調轉槍頭往我之前跳出的洞口裡去，原來此時劉巖幾人正要從洞裡出來。
“外面有機器人，快投彈！”我朝洞口大喊，箍著那名通信兵靠到鑽探裝甲車旁，手忙腳亂掏出嚼片手雷胡抓一氣朝機器人扔去。
解決那幾個機器人後我讓劉巖幾人依託這些鑽探裝甲組成防線，掐著那人脖子逼問，“你的職務和所屬番號？”
“116師141團下士。”這人倒也冷靜。
我有點失望，只是一個普兵幾乎沒有利用價值，不過大官又怎麼可能會到這裡來。
又一隊機器人反攻過來，並且有越來越多之勢，劉巖他們守得很吃力，被對方火力壓得都縮著腦袋。我這才認真打量起附近，莫非這幾輛車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些車上有什麼？你們非要奪回來？”
“就是普通鑽探車，也許他們認為落入你麼手上會讓你們逃掉吧。”
我四下看了一眼，確實就是普通的鑽探裝甲車，忽想起之前他們拿著的操作板，“之前你們拿的那些操作板幹什麼用的？”
“就是根據後方指令執行前線精確操作。現在已經沒用了，這幾塊操作檯已經自毀了。”
我把他推出來繼續做人質，對面的槍聲果然小了，一些機器人槍頭又開始莫名的晃起來，紛紛散開退後尋地隱蔽。
“還等什麼？狠狠打這些狗日的！”我拿出嚼片炸彈往對面扔。還沒等我們消滅完這批機器人，新的機器人又從他們之前鑽探出的幾處洞裡出來。
“劉巖，帶人上這些車，衝過去跟大部隊匯合！”剛下完命令感覺手上的人質抖個不停，新進來的機器人似乎不受人質影響，人質被速凍彈打得全身上下開始燃起來。
我一把推開他往車上跑，腿似乎被什麼箍了一下，上到車上發現小腿中彈了，結著一層好似磷粉一樣的一樣藍色。我用手想去抹掉這些磷粉，抹得幾下突然小腿嘭的燃燒起來。腿上溫度在不斷上升，好像泡在開水裡一樣。
劉巖想幫我拍熄焰苗，我命他立即開車衝過去。我試圖去解開小腿裝甲和鞋子，但一接觸那些藍色火焰立即傳到手上。爬到車後想找布之類的東西裹滅火焰，不但沒找到，腿上那些火焰已開始蔓延上大腿，整條腿彷彿伸進了沸油鍋裡。
我實在忍不住的撕聲大叫，“快打死我！打死我……”脫下頭盔瘋狂往腦袋上敲以搏分擔一些腳上的煎痛。
手腳被人死死抱住倒立過來，但腿上的痛苦未減，就在疼得癲狂之際，一個黑影出現面前，對我重重一擊，腦袋一黑，這是我聽見的最後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