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負如來可負卿091南詔洱蒼篇
仔細打量了一番室內,卻並未見到幽朵兒的身影。蠕蠕笑望著奴亞道:“幽朵兒姐姐呢呢,她沒來嗎?”
奴亞微怔,繼而道:“七姐姐並沒有和我們來洱蒼,之前我倒是聽她說過她要來,只是不曉得最後為什麼又沒來成。我隨著宮影,前日就動身來了洱蒼,昨日才到。來的路上,探子來報,說是大尤池發了大水,死了不少人。我還在擔心,你們若是去池畔踏青賞花遇上大水會有危險,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所幸你好生生的在我面前。”
蠕蠕驚魂未定,嘆了口氣回道:“我們昨日的確遇上大水,那水來得兇猛急促,將我和屈朦都卷了進去。我們被水衝到下游,差點就死了。”
奴亞眉頭一皺,似乎很是擔憂。本想問問屈朦可曾受傷,轉念一想卻又憋了回去。只道:“那屈朦可是和你一同來了洱蒼,他現在身在何處,為何只有你一人來了城主府?”
蠕蠕轉身,找了個位置坐下,餓的不行,拿起桌上的糕點狼吞虎嚥的塞了幾塊下去,又灌下一大杯水,這才抹了抹嘴巴上糕點的碎屑物回道:“屈朦和我一起來的,他現在就在門外,宮影去迎他去了。這時候還沒進來,應該是去洗澡了。”
奴亞心裡記掛這屈朦,本想踱步出去看他,卻又礙於蠕蠕情面不得已而駐足不前。
休息了不及一炷香的時間,蠕蠕便坐不住了。出了會議室,不再理會奴亞,便快步奔出了頭。外間屈朦已等了多時。
“宮影呢?”
屈朦本是低著頭在沉思,聽見聲音飄來,抬頭看向蠕蠕道:“城中有那麼多事,他自然是去忙了。走吧,和我去個地方。”
她睜圓眼睛,嬉笑道:“是要待我去幽會嗎?去哪兒,是去看山茶花嗎?”
屈朦懶得搭理,不作回答自顧自的轉身走去,蠕蠕努嘴翻了個白眼,嘴上碎碎叨叨怪他不解風情,腳卻很急不可耐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同下樓,步出城主府,屈朦一語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回頭暼了眼蠕蠕,見她神情不同往常,心事重重的樣子,難得一見的安靜。想她進入內屋之中,應該是見到了什麼人,或者聽了什麼事兒,才會出來後神情不同。
屈朦道:“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蠕蠕尚在發呆中,突聽屈朦問她,微遲疑一下,方才緩神過來。她望著屈朦,心裡澀澀酸酸,十分惆悵。她訕笑道:“地瓜,我剛才在裡屋見到奴亞了。你為何不進去,你若是進去了,就能看到她了。”
屈朦低垂這眸子,看不清他眼裡的神采。而蠕蠕身量不高,揚起脖子也是看不太真切他面上的表情,。見他不回自己,以為他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道:“奴亞應該也想見你,你若是進去,她見著你了,定然高興。我……”
他腳步一收,道:“你能不說話嗎?很煩!”冰冷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他睨著她,眼底一派不耐,瞬間又收回目光,疾步前進。
蠕蠕捏了捏耳垂,窘迫得手腳無處安放,心裡悲涼偏又不能朝他發火,怔仲在原地呆了好久。只等他走遠,隔著一簇山茶樹叢,隱沒了背影,她才急急追趕上前。
行了好久的路,屈朦終於停下腳步,回頭對蠕蠕道:“剛才,我……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啊?”
蠕蠕笑道:“沒事沒事,反正我已經習慣了。我知道你煩我,你放心,我一定不再多言多語惹你不高興。我會老老實實的跟在你身後。保證不打擾你。”
原以為她還在生氣,卻不曾想她這般大度,屈朦苦笑,倒是自己心胸狹隘了。她說早就習慣了,那她習慣的又是什麼,習慣自己對她的不耐煩,還是自己對她的視而不見?回頭想想,以往自己對她,還真是不太友善。
本想再說些什麼寬慰她,話一開口卻又調轉了峰口:“你若是走不動,就回城主府休息吧。我一個人去……”蠕蠕搶道:“地瓜,你若是嫌我走得慢,那我便走的快些,定不會拖累你的。”
說完,她發足便奔,身手十分靈便,不多時也跑的沒影。屈朦心憂路上不安全,也趕緊追上前去。
兩人一前一後,再度奔回那片光禿禿的山壁前,蠕蠕已是氣喘吁吁,笑道:“你看……我就說……我不會拖累你的吧…”
她跑得兩頰上駝紅豔麗,分外動人,屈朦凝著她,也不由得一陣神馳目眩,笑道:“是啊,你沒有拖累我。”
他環顧四周,回頭對著她道:“這裡便是我要帶你來的地方。剛才我宮影說,此次洱蒼之禍事,不單單全由天災引起,人禍,亦佔了一半。毒瘴籠罩著整個洱蒼,那些百姓除了被水所溺死,更多的是被被瘴氣所塗炭。”
蠕蠕道:“那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不是應該去找出屠害百姓,製造禍端惡罪魁禍首嗎?幹嘛還來這麼荒涼的地方!”
屈朦抬眸注視著前方,悠悠道:“此次洱蒼的毒瘴十分嚴重,如果不解除,陸續都會有人死去。而我們在城門見到的那些死屍,表面上是被水溺死,其實是吸入太多毒氣,中毒而亡。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整個洱蒼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座死城。而要想解了毒瘴,唯有火麒麟的麒麟珠可用。這是南詔聖地,女媧廟舊址,萬載以來都由神獸火麒麟看守,要尋它,唯有來此地。而這火麒麟洞十分隱密,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它順利借到麒麟珠。”
蠕蠕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不過我聽聞麒麟獸脾氣不好,也不知它願不願意見我們。”
屈朦道:“無礙,它是神獸。脾氣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況且,我還領略過更差的脾氣。”
蠕蠕詫異道:“誰啊?”
屈朦但笑不語,上下睨了她一番。她這才反應過來,屈朦口中那個差脾氣就是自己。嘴角一抽,不悅的舉起手握成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做警告狀。
屈朦不甚畏懼,抄前幾步到得前方。兩手攀在一片山壁上,抓住兩塊突起的岩石,使力將整片山往旁推,蠕蠕吃了一驚,看著眼前的山壁整個往旁移。
當然,屈朦自然沒有移山之力,這片山壁只是個障眼的機關,往旁滑開之後,露出了深不見底,幽暗中透的火光的山洞。那片蓋在洞口的假山壁重逾萬斤,一隊精兵也未必能動它分毫。
這般設計十分巧妙,若掌握住正確的施力之點,就是一個弱女子也可輕易移開假門。
但假山壁與真的全無二致,不管是肉眼或是手觸都沒有差別,山壁上多的是石塊突起,若非屈朦這樣對機關熟悉之極的人,任誰也找不出哪兩塊不起眼石頭是主要的施力之點。
蠕蠕凝視著屈朦,他懂得未免太多了些。心裡雖有疑惑,也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屈朦領著她走了進去,通道內反而乾燥清涼,與外面的熱氣迥異。她拽著屈朦,小聲細語道:“地瓜,我怎麼覺得越往裡走,越覺得冷啊!它不是火麒麟嗎,應該很熱才對,怎麼它的洞穴如此陰寒!”
屈朦邪魅一笑,騙她道:“可能它知道我們來找它,故意設計想要。等我們進了裡面,它也可能又會噴火出來燎我們也不一定。”
她聽他說完,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涼。不由得往他身後縮了縮。
其實火麒麟體溫絕高,不需飲食,能將空氣中的微量能量自行轉化為動力。而又因為它吸收了太多周遭空氣中的熱力,才讓空氣變得冰涼。
甬道雖長,全程平靜無事。
甬道盡頭的石室,空無一物,只有一頭曲著四肢沉睡的巨獸,渾身發出暖暖的紅光,這就是在洞外所見到的那陣幽光。
蠕蠕看得滿心驚歎,麒麟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原來果真是存在的。傳說麒麟分公母,麒為雄,麟為雌,形如鹿身,牛尾、馬蹄、獅須,龍頭,且頭上有一角、角上有肉,體色五彩,與鳳凰一起出現於聖王之世,象徵吉兆,被認為是盛世之瑞獸,更具有智慧、和平與仁德之意。
此時趴伏在中央安寧熟睡的火麒麟,除了身上隱隱發著紅光之外,其餘都與傳說中麒麟的形態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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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蠕仰起頭,低聲對著屈朦問道:“這是火麒麟?它這是睡著了,還是死了?
屈朦沒有回答,正想過去喚醒麒麟獸,然還未來得及做勸阻,蠕蠕就嘻嘻一笑搶上前去,蹲在地上道:“它沒死,在打瞌睡呢。嘻嘻……我來拔它一根鬍鬚。”
屈朦忙要拉住她,不料她身子滴溜一轉,便已滑出他伸手可及之處,躡手躡腳地走近,伸出手來,用力地拔了一根火麒麟的獅須。
她使力伸手一拔,硬生生抽出了一小根棕紅色堅硬的長鬚,火麒麟臉頰吃痛,像被什麼螫了一下,不禁甩了甩頭,緩緩睜開一雙巨目,目中青光一閃,令屈朦暗自驚詫,忙道:“小心!”
他一把拉住蠕蠕推到身後,自己擋在前護著她。
火麒麟喉間發出低沉含糊的叱吼,吼聲雖低,山壁卻為之晃震,幾點土石由洞頂颼颼落下,兩人更是警覺,不敢掉以輕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