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蘇魯瘋狂人第三十一章 日與海的分歧
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在地海世界，太陽與月亮，已被認為是神話中的存在。
但傳說在地海的盡頭，還殘存有關於地上人類世界、日月和大異變遷徙的古老記載。
地海的生活殘酷而危險，在最開始，掙扎生存就是生命的全部意義。一代一代過去，集體記憶逐漸變得面目全非，遙遠的過去成為被時間風化的虛無。
時至今日，絕大部分人類以及其他智慧種族，都不知道、也不關心那遺忘的過去。
然而還是有一小批不同的人。
他們組成了太陽神教與月影教會，崇拜著傳說中的日光與月光，孜孜不倦地去追尋日月的真相。
近些年來，這兩個教的勢力都在迅速發展壯大，一些總督都成了它們的信徒。
同時，這兩個教會中也都有一些極端的信眾，十分瘋狂，他們給人造成了邪教的印象。
皮爾斯卻心想，在這麼個世界，任何信仰都或多或少帶點邪乎，說實話哪個不像邪教？
蕾塞冬稍微考慮了下後便回答卡迪，
“神話中的這些物體，可能都是某些神祇的化身，過去的人智慧和知識有限，就把它們描繪成那樣了。”
“但你要真說天空中有個大圓球，能夠提供照亮整個世界、且永恆的光明，我是不信的。”
皮爾斯也在思考。
……地海世界的生命在構造與形式上，除了魔力異能外，幾乎和地球的完全相同。所以在地表生命誕生時，日月肯定是存在的。
但現在上面還有沒有，就不好說了。
於是他對卡迪答道，
“我是不可知論者，也許有，也許沒有，我……其實不是很在乎。”
蕾塞冬驚異地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卡迪沉默地盯著他們兩個，臉色一點點憋紅。
隨即她忍不住了，激動地高聲道，
“你們知道嗎？整個地海世界，是由一個偉大女神的軀體血肉化成的。”
“她的胸部化作了日月，左乳是太陽，右乳是月亮。”
“後來，地海中的邪惡神靈，把太陽和月亮搶走，拖進了海底深淵。”
“我們失去光明，全是因為大海中邪神的惡行！我們所有生靈，就如同失去母親奶水滋養哺育的孩子！”
皮爾斯聽得有點愣住。
說得真像是那麼回事兒，似乎……有點道理的樣子。
“現在我們太陽神教，就是要把世界母親的左乳找到！太陽神會聆聽我們的祈禱，給予我們啟示和指引，最終給我們帶回永恆的光明！”
卡迪說得自己眼眶都溼潤了，她騰地一下跪倒在地，閉眼、雙手相扣在胸前，對著紅霧遮沉的漆黑天空禱告起來。
她背對著皮爾斯與蕾塞冬，嘴裡虔誠地唸唸有詞，瞬間便無視了他們。
似乎也忘記了本來要進官邸的目的。
好一個女神棍。
他見卡迪越祈禱越來勁，像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便轉過頭想問蕾塞冬，要不要他們倆先走。
卻發現她咬著嘴唇，臉色十分難看。
她的臉上也在憋紅，隨後很快便繃不住了，上去對著卡迪的後背就是一腳。
“啊！”
女神棍被她踹了出去，在草坪上滾了兩圈後臉朝下狗啃泥。
“放肆！大海中是有不少壞東西，但偉大的海神才是創造了這個世界，也一直在指引生靈們對抗邪惡！”
“什麼世界女神左乳右乳，一派胡言亂語！”
她衝著趴在地上的卡迪大聲嬌喝。
卡迪慢慢爬起來，身上又開始放光。
她一點點轉過臉來，綠眼睛裡冒出灼熱的金光。
“他媽的……你個小混蛋……”
蕾塞冬舉起雙拳，
“要幹架是嗎？來，怕你不成。”
她對著卡迪勾了勾拳頭，做出挑釁動作，
“來，正面上我。”
皮爾斯在旁邊只覺得頭都大了，趕緊盤算著該怎麼勸她們。
卡迪瞪著蕾塞冬，站在原地沒有動，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大胸的起伏平緩下去。
“算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
“不和你這種愚蠢的小丫頭計較。”
她轉過身去冷冷地說，
“總有一天你會意識到，太陽神的存在與偉力。”
“走了，你們兩個好自為之。”
卡迪雙腿一蹬，渾身化進一團黃色火焰裡，射向小花園後高牆下的大門。
蕾塞冬對著她縱去的方向吐了吐舌頭。
“你怎麼和個兒童一樣。”
“她對海神出言不遜！”
……巨嬰富婆，你這和神棍有什麼區別。
“好了，我們也趕緊過去吧。”
剛一動步，皮爾斯又停下來問她，
“大領主應該就在官邸，現在裡面兇險無比，你我就兩個人。大致情況我們也知道了，要不要想辦法先通知你父親？”
蕾塞冬取出一個銀色小海螺，眨眼對他笑，
“我已經傳音告訴他了。”
“他正在近海收拾一隊叛軍，完事了就登岸趕來。”
“那好。”
說罷，兩人也迅速穿過小花園，進入大門返回官邸內。
和他們一開始進正門時，相同的幽暗長廊。
長廊深處傳來混亂的叫喊聲。
蕾塞冬這時取出那柄夜禮服男的黑匕首，遞給皮爾斯。
“我總覺得血肉的力量不要亂用，但你又沒帶武器，這個給你。”
“啊，謝謝。”
她噘嘴嗔道，
“謝什麼，反正我這裡，是一直把你當作未婚夫的。”
瞧著蕾塞冬嬌嗔的模樣，皮爾斯心裡波動盪漾起來。
說實話，自己心中對她的好感度，在不間斷地穩步增長。
可是那對一藍一綠的眼瞳，也一直縈繞在腦海。
揮之不去。
尤其是在罪業空間，受到邪神氣息的瘋狂侵蝕時，安妮對著他露出的那掙扎淚光。
……她們兩個，只要沒有傷害自己的惡意，我都吃定了。
他和蕾塞冬穿過長廊，到了那些亂聲發出的地方時，已是一片安靜。
“這麼快就消失啦？”
她十分警覺地舉著左輪手槍。
皮爾斯注意到地面上，有一道金黃混著焦黑的焚燒痕跡，和幾大塊乾涸的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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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卡迪……”
這裡是長廊的三岔口，右邊是一間大廳，裡面是像一個小教堂般的佈置。
蕾塞冬好像被什麼所吸引，直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