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戲之詭娃娃46
她總是這樣的追隨著他的腳步,無怨無悔,只盼他偶爾能回眸看她一眼足以。
還有一個原因是陳思雨希望不管何時、也不管身在何處,只要易子乾回眸他就能看見她,知道他從來都不孤獨,在他的身後一直都有她。
所以這麼多年來陳思雨總是這樣默默地、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看著少年的背影,陳思雨曾多少次希望他回眸看自己一下,可是...卻一直都沒有,這麼多年,易子乾始終沒有回眸看過陳思雨一眼,她看到的永遠是他挺拔而莫名讓人望而卻步的背影。
起初的時候,陳思雨還會嘗試用各種小動作讓他發現他身後的她,可是易子乾卻始終沒有回頭,不管她的動作有多大,他好像永遠都不會因此注意到他。久而久之,陳思雨開始意識到,他或許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而正是因為意識到了她所以他才假裝沒有注意到,說白了他其實就是不想回頭看她,不想和她有過多的交集。
第一次認識到這一點,說不難過是假的,陳思雨也因此消沉了好一段時間,但是有一個習慣卻沒有因此而發生改變,在那段失落的日子裡她還是會帶著棉花糖散步到易子乾的必經之路上。但很多時候都是無意識的,每天牽著棉花糖在小區裡繞圈圈,繞來繞去,等她醒過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那條小路上了。
看著蜿蜒的小路,陳思雨總是會想起她和易子乾的種種,每天她都會花大量的時間蹲守在這裡,只為了等一個人,只為了和那個人一起走一段路,和他肩並著肩聊聊天聊聊。
這樣的記憶,陳思雨不知道在易子乾看來是怎樣的,但是在陳思雨看來這是十分美好而珍貴的。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和易子乾告白的時候,那天吃過晚飯後,陳思雨早早的就抱著棉花糖在易子乾的必經之路上等候了,她手裡拎著一個精緻的小禮品袋,裡面裝著一封信和一些可愛的小糖果,都是陳思雨親手製作的,等易子乾一出現她就要送給他。
單純美好的女孩拎著親手製作的禮物在樹下焦急而緊張的等待,等待,等待一個讓她眼前一亮的身影的到來。
終於,那抹英俊帥氣頎長的身影出現了,陳思雨胸膛下的紅心小鼓敲擊得更加急促,她不斷的調整呼吸,最後一次整理著那些在心裡默唸了無數次的話語。
腳步聲靠近,陳思雨側身閃了出去,正好擋在易子乾面前。面對這個不速之客,少年並沒有表現出很大的驚訝,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後已經恢復平靜,他神色淡淡的看著陳思雨,彷彿在等待著陳思雨的話。
陳思雨就這麼貿然的衝出來,等她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張開著雙臂攔在易子乾面前的,在易子乾沉默的注視下,她不由得有點尷尬,連忙訕訕的放下手,又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到底沒能說出個什麼來。
易子乾臉上的神情倒沒有因為陳思雨的支支吾吾不說重點而感到不耐煩,他始終這麼平靜,那雙深幽的墨眸裡也始終無波。
易子乾沒著急,陳思雨倒在心裡開始替易子乾著急了,她總是這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任再有耐心的人都會受不了的吧?陳思雨不由得想就算她現在說不出什麼華麗的言語去表達她內心的情感,至少可以先把手裡的禮物給他,這樣他應該也可以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於是,陳思雨猛的闔上雙眼然後將手裡的禮物直直的送到了易子乾的面前。
在等在易子乾接過禮物的這段時間,對陳思雨而言無疑是煎熬的,而越是煎熬,時間每一秒的流逝都更顯得比平時拉長了無數倍,像是故意要將你徹頭徹尾的煎熬個夠。
陳思雨雙手直直的將禮物相送,如果對面的人長時間沒有接過她手裡的禮物,那麼她的雙臂一定會支撐得很酸很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思雨的手臂開始痠軟,但對面的人還沒有將禮物接過。
陳思雨的內心是緊張的是期待的也是害怕的,所以她始終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她害怕被自己喜歡的人,一個那麼那麼喜歡的人拒絕,所以閉上眼睛是她在鼓勵自己勇敢跨出一步時給自己套上的保護盔甲,這樣即使真的會受到傷害,那至少盔甲可以幫她擋掉最劇烈的一部分。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靜止了,只餘下陳思雨胸膛下一顆炙熱的心在跳動。
雙臂開始出現輕微的顫抖,陳思雨不由得皺起眉頭,如果易子乾再不接過她一定會撐不住放下手的。她不想放下手,也不可以放下手,她一定要支撐到易子乾接過。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陳思雨的手已經因為打顫而伸不直了,手臂微微彎曲著,但是禮物卻始終不曾肯放下。
棉花糖的叫聲引起了陳思雨的注意,她忽然刷的一下睜開眼睛,視線如此空曠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的手始終伸著,雖然因疲憊而沒有伸不了那麼直了,但卻始終牢牢的將禮物拎著,在禮物的主人接過它之前絕不讓它有任何一點掉落的可能。
她的手始終伸著,但,要收禮物的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陳思雨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面前的視線是多麼空曠啊,樹影相依芳草萋萋,可是鵝卵石小道上不知何時只剩下了她獨自一人......
她方才所有的緊張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心裡活動,原來,都只是獻給了空氣。
那個人,走了。
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只是和她陌路人的擦肩而過。
而她卻始終沒有絲毫察覺,還傻傻的在自己的腦海裡構建一幅又一幅美好的畫卷,卻不知道,幻影永遠也不可能變成現實,幻影只會在人清醒的那一刻煙消雲散,連痕跡也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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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的撲閃撲閃,陳思雨立在原地不曾移動,伸出去的手也始終不曾收回,哪怕它們已經酸得開始劇烈的顫抖,她也始終固執的伸著。
易子乾走了。
他在看到自己一臉緊張的將禮物遞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心情是怎樣的呢?
陳思雨忽然後悔了,她不應該因為害怕而閉上眼睛的,她應該睜開眼睛的啊,睜得大大的,這樣就可以將易子乾臉上所有的情緒變化都捕捉到了,這樣她就能知道自己在他心裡大概是怎樣的了。
可是陳思雨閉上了眼睛,所以連他走了沒有發現。
陳思雨彷彿被施了定身咒,全身都被定住了,只剩下眼睛能動,所以她拼命的撲閃著睫毛,彷彿這樣就能實現自救。
但事實卻是,哪管她那麼拼命的眨眼睛,她的身體都動不了半分,只有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越是模糊,陳思雨便將眼睛睜得越大,將眼睛眨得越頻繁,努力想要重新將視線變得清晰點。
但事實卻是,無論她怎麼努力的掙扎都只是徒勞,模糊的視線早已蓄起一場大雨,不將它排擠而出,視線是不可能清明的了。
終於,大顆大顆的雨珠還是從陳思雨的眼中傾瀉而出了。
陳思雨的視線終於徹底模糊在這場傾盆大雨中,雙臂也早已酸得失去了知覺,她麻木的站在那裡,一時忘了方向。
陳思雨想,易子乾一聲不吭的從自己身邊離開的時候,他的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是不屑還是厭惡?
陳思雨想,應該兩者都有吧,不然為什麼連說也說一聲,就這麼讓她立在原地幹等呢?
他是不是已經厭惡到連和自己說話都覺得是浪費時間了,所以想趁著自己閉著眼睛的時候離開,這樣也免得她之後的糾纏?
陳思雨不記得當時自己究竟在那裡站了多久了,她只記得那天晚上她抱著棉花糖躺在床上將枕頭都哭溼了。
第二天陳思雨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待了一整天。
第三天是星期一,陳思雨藉故身體不舒服,請假沒有去學校,又在家裡待了一天。
第四天,陳思雨仍然不想出門,但是課卻不得不上,請假的理由她倒是不缺,只是自己老媽那裡卻忙不過。如果她老是這樣因為害怕見到易子乾而總是找各種理由請假的話,遲早會被自家老媽看出端倪的,到時候媽媽問起,她要怎麼說呢?
思來想去,陳思雨還是決定再借病拖一拖,先這麼辦著吧,能拖多久拖多久,等到拖不下去的時候再另想辦法。
為了瞞過自家老媽,陳思雨想盡了各種辦法。每次量溫度計的時候,陳思雨都是找棉花糖來幫忙的,狗狗的體溫要比人的體溫高得多,等到測出來後,陳思雨再根據自己想要的溫度而進行降溫減少度數。
這辦法倒是好用,至少連著三天陳媽媽都沒有察覺到什麼。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陳媽媽看到陳思雨的體溫還是高居不下,這才不得不緊張起來,說什麼也要拉陳思雨去醫院掛針水,陳思雨這才不得不收手,趕緊假裝將退燒藥吃了,晚上的時候再給陳媽媽看一下她已經恢復正常的體溫,這才逃過了去醫院被醫生揭穿的命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