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牌成精啦85、第 85 章
深紫發的少女唱著動聽的歌, 白髮的青年站在後方遙遙看著她,郎才女貌的兩人在院中目光交匯的場景,被陽光渲染勾勒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看似無害的某些低階咒靈眼中。
抱著嘗試心態放置咒靈、共享視覺感知的咒靈操術師一眼就看見最想念的那個人。
她閉著眼, 在他第一次心動的地方,唱著令人悲傷的歌,時光都彷彿在此刻倒轉。
幾乎來不及多想, 他粗暴地推開隱匿的房門,強行開啟可能會被人察覺的結界,揮退聞聲趕來的傢伙, 乘著最迅速的咒靈, 毫不猶豫地前往那人所在的地方。
是她嗎?
只有她了。
那樣宛如神女的純粹與歌聲, 除了木之本歌繪之外,他從未見過。
也不會有第二個人, 讓他看見的瞬間, 就感覺到心臟的瘋狂跳動了。
或許是命運也不忍心他們就此錯過,黑髮男人成功堵住正從後山離開的兩人。
他從醜陋的咒靈身上一躍而下,運起咒力, 閃身出現在了那人面前, 連呼吸都未平復,視線微垂,與許久不見的少女對視。
伴隨著拉近的距離,那種迫切的鼓噪聲在也在胸腔中逐漸變大, 直到他看清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時間都在此刻些許凝滯,少女還是他愛慕的模樣。
真的……是她。
淺紫色的眼眸裡水滴入湖中一般緩緩出現訝異的情緒。
啊,好像有點嚇到她。
夏油傑恍然間意識到了這一點,知道自己此刻應該後退些, 解釋來意,再徐徐圖之。至少避免她現在這副被驚嚇到的表情,保持他一貫在她面前溫文爾雅的模樣。
可他忍不住。
他向前兩步,湊近些,伸出手想要觸碰她:“歌繪……”
夏油傑曾經以為這一刻會在許久之後到來。
一年前她在自己面前化為光點散去,那一剎他解了當年五條悟的感受——是一種靜默的悲傷和憤怒,是無法阻止的無力感與不甘,是後來無數個日夜裡難忘的噩夢。
那天歌繪說會為了他的願望死去,說不願意看見普通人的消失。十年前的歌繪說想要幫助更多的人,說想讓咒術師不疲於奔命。
她似乎從來沒有為任何人留下的執念,也沒有害怕過死亡。
每一次她都能輕易做出捨棄自己的選擇。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能選擇留下來?為什麼總是要離開?
夏油傑後來想,或許無論是悟還是他,很多時候,並不是做出決定的人。能夠做出決定的人,一直以來都是看似柔弱實則固執的歌繪。除此之外,沒人能夠讓她改變。
所以這一次,如果不等他徹底放棄消滅普通人,歌繪大概也不願意回來。
但這個世界,並不值得她來。
就算是現在,夏油傑也無法認同普通人的惡行,無法用他們是弱小的此會過度防守來自我安慰。即使答應和咒術高專的合作,普通人在他眼裡也還是一無所知、貪婪惡劣的猴子罷了。
只是為嘗試讓歌繪能夠好好活著的方法,為了悟告訴他的可以一起前進的方向,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歌繪現在卻重新出現,是不是至少證明,他現在所走的道路,的確是擁有希望的呢?
咒靈操術師的手即將碰到的瞬間,一直被無視的同期不知什麼時候鑽出來,一把擋住摯友的手,臉上帶著虛假的笑意:“你這是想做什麼?隨意對別人的女朋友出手,可不是什麼好人行徑啊,還是說,你已經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他特地強調“女朋友”三個字。
女朋友?
夏油傑停頓了一下,審視的眼神在白髮青年和深紫發少女身上掃過,只看出來說著女朋友稱號的五條悟是自豪的,完全沒有看出來歌繪身上有陷入戀愛的氛圍。
對相處多年的好友相當解,他眯著眼,一句話就拆穿了事實:“怎麼看都像是悟你自說自話,難道說,其實是歌繪和你之間做什麼約定嗎?”
“你是知趣點,現在就該退場了。”五條悟把好友意圖伸過來的手往外推,暗暗角力,嘴角的笑陰惻惻的,“打擾別人談戀愛可是會被暗殺的。”
“沒有這種說法吧。”夏油傑也看似輕鬆地笑著,手下使勁,“逃避話題可不好,歌繪什麼時候答應你的?”
這兩人爭鋒相對明嘲暗諷了好一會,歌繪甚至覺得此刻自己的出場相當多餘,轉過身準備走人,卻沒想到被他們同時抓包。
果然,這種時候,還是該和夏油傑先好好說清楚吧,上次他那麼直接死了,沒有個解釋就出現,也不太好。
想清楚的歌繪微微嘆氣,對著夏油傑邀請:“許久不見,夏油君。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也有些話想和你談談,們一起走嗎?”
然後轉過頭,看著散發不爽氣息的五條悟:“抱歉,五條君,今天就不麻煩你送回去了,謝謝你今天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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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自然是點頭應允,但五條悟就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白髮青年一臉不滿地走過來,拉著歌繪走了幾步,設下不能被聽見的咒力結界,才開始大吐苦水:“什麼啊,為什麼歌繪和那個怪劉海一起走,反而讓身為正牌男友的一個人離開?怎麼想這都不對吧?”
他甚至把遮住眼睛的眼罩摘,露出那雙可憐兮兮的藍色眼眸,緊緊盯著歌繪,試圖喚起同情心。
然而歌繪完全沒有被打動的樣子,冷靜地回絕:“上一次鏡變成的樣子在夏油君面前死過一次,需給他一個解釋,而且們的確很久沒有聊聊,也擔心他。”
說著他很疑惑:“之前不是說好是假扮嗎?五條君你一個人走也是可以的吧?”
白髮青年愣住,不可置信一般退兩步,而後又撲在深紫發女孩肩頭,大聲哭訴:“歌繪對我好無情,太無情!”
為什麼感覺這個人越長大越幼稚起來,十年前那個傲慢得不著邊的人是誰啊?
啊,好像也不是,當初這人也搶過他的甜食,還會纏著他各種奇怪的東西。
現在這樣好像也就是豪放了點?估計是忽然興起的演戲興趣。
帶著對朋友的包容之心,歌繪還是溫和地拍拍撲在自己身上,像是只大型熊娃娃的男人,安撫他:“五條君可是老師哎,不做出這樣不威嚴的樣子,會被學生嘲笑的。不假哭了,你好重啊。”
五條悟沒能得到想象中的退讓,嘆了口氣,還是沒放開人,只是收斂表情,換了正經的聲線,認真叮囑:“歌繪,記住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哦。千萬不能告訴傑,你其實是個男孩子的事情。”
“為什麼?”有什麼注意的地方嗎?
“為傑其實……”五條悟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一句什麼。
歌繪恍然大悟,點點頭,鄭地表示自己絕不會洩露出去,得到了白髮青年一個贊同的眼神。
為做出決定的是歌繪,就算五條悟再不情願,也只能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走向自己的摯友,隨後步伐一致往其他方向去的背影,心裡半賭氣半得意地想著:至少歌繪最真實的模樣,只有他知道,那個怪劉海,什麼也不解。
而被選擇了的夏油傑心情瞬間好起來,看著深紫發少女的表情溫柔深情:“歌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兩天剛剛回來。說起來,其實以為還得過段時間才能見到夏油君。”為當初五條悟說夏油傑外派了,他還想著短時間大概見不到,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
“嗯,也沒想到能再見。”黑長髮的男人低笑一聲,眼眸裡有暗光一閃而過,“歌繪想和說什麼呢?”
現在的話,能不能把歌繪帶走呢?
以悟的性子,說不定設下什麼防禦裝置,但也未嘗不可一試。
“夏油君。”深紫發的少女叫了他一聲,停下腳步,正面對著他,忽然深深鞠躬,“對於上次見面發生的事,很抱歉。”
只是這一句道歉,就讓夏油傑想起當時的場景,笑意緩緩消散了。
他拉起歌繪,沒有說是否接受這份歉意,只是輕聲問了一個問題:“歌繪,如果下次發生同樣的事情,你會選擇為留下嗎?”他盯著少女,帶著凝。
歌繪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擰起眉,安靜地回視。
夏油傑從這份預設中得到了答案,所以他咧開嘴,苦笑一下:“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能說沒關係啊。你不會為我一個人留下,卻會為許多人死去,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歌繪,你說過和一起走,這份約定,現在還作數嗎?”
黑髮男人撫上少女的臉頰,似是期待、似是請求:“如果你在這裡,或許會覺得悲憫,但如果你不在這裡,一定會覺得痛苦。這一次,至少不失約?”
“……”歌繪看見他略帶掙扎的眼神,心下嘆氣,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友人走上毀滅的道路,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出承諾。
所有的言語都帶著魔力,是最初的誓約,也是魔法的準則。
答應就不能輕易反悔,所以才慎重地對待約定。
可……
他想起五條悟委委屈屈抱怨著說不希望他再消失不見,看見面前這人宛如抓住蛛絲的眼神,還是退讓了:“……好。只要還存在於此,就不會再失約。”
說完的瞬間,他得到了一個輕柔的擁抱和似是感慨的話語:“你能答應真是太好了。”
夏油傑腳下蠢蠢欲動的咒靈安靜下來,聽著主人對那人說著好聽的話:“歌繪一直都是這樣的好孩子,所以才容易心軟。”
“所以我們現在來說說‘女朋友’的事情吧?啊先說好,不接受歌繪真的變成悟女朋友的回答。請認真告訴,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總覺得背後發涼的歌繪在莫名的威壓下,把五條悟讓他做假女朋友的事情交代,沒說自己一年前就出現過一次的事,只是說自己失約然後補償。
當時夏油傑的反應是微笑地摸摸他的頭髮,然後說一句“這樣啊,明白了”,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就帶著頗有壓力的笑容離開。
第二天,五條悟的“歌繪男友”體驗卡就在好友的對峙下宣告結束。計劃破滅的五條悟表示找時間切磋一場,夏油傑也笑眯眯地答應。
這場切磋的結果無人知曉,當事人兩位都緘默不言,只有見過五條悟的輔助監督留下含糊不清的表示:好像很盡興地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