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第三十一章：不眠之夜
深夜，陳曦一人躺在房間的沙發上，她抿了一口冰咖啡，睡意惺忪地伸出手點了點全息投影。淡藍色的邊框中正勾勒出王沈在副本中的畫面。她本以為自己回來的第一天能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可惜被子還沒捂熱，學院用於監控副本狀況的提示鈴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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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能陷阱』副本開放一年後，終於有人以普通玩家的身份觸發了隱藏關卡。
她本來還在腹議這個擾人清夢的傢伙是誰，卻沒想到一開啟全息螢幕，就看到了王沈在房頂上點射的英姿。
她不得不感慨這小子真會挑時機，她估計其他三大學院的教練此刻心裡已經開始罵街了。作為副本設定與難度的平衡人員，他們不得不在這時候爬起來默默收集副本隱藏關卡的資料。
“還不睡呀？”
陳曦看得入神，冷不丁從背後傳來的聲音差點嚇得她把全息螢幕給戳花了。儘管說話者儘量讓自己顯得柔和一些，不過效果差強人意。陳曦縮在沙發上兩三秒後才氣若游絲地指責對方：“秦姐，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這樣總有一天我會被你嚇死的。”
作為陳曦的私人保鏢，秦姐每次有事找她的方式都極為特殊。
秦姐從來不屑於敲門，窗戶通常是她進來的方式——16層的窗戶，天知道她每次是怎麼上來的。
秦姐自稱這是職業病。
走上前後，秦姐瞥了一眼全息螢幕上的畫面，吹了聲口哨：“喲，真是能給人添麻煩的新人啊。”
“我不是給你放了一個月的假麼？”陳曦稍稍平復了一番心情，問道。
“是啊，我本來正在和我家那口子籌劃我們的第12次蜜月之旅。”一說起蜜月，秦姐就抓狂地揉了揉頭髮，陳曦則向她投來默哀的目光。
第一次蜜月，聯邦要員突擊抽查四大學院的教學質量，作為星耀最高戰力之一的秦姐不得不臨危受命，全程負責要員的人生安全——當時她正在飛往南區海灘的專機上。
第二次蜜月，北區邀請陳曦參加一場量子學術研討會，作為陳曦保鏢的秦姐義不容辭——當時她剛收拾好行李，訂好了第二天的機票。
第三次蜜月，陳曦參加了一場學術研討會。
第四次蜜月，陳曦參加了一場學術研討會。
第五次蜜月……
於是秦姐意識到一個問題，陳曦是她婚姻道路上的最大障礙，而且每次臨行前陳曦都會握著她的手，眼淚汪汪地說：“秦姐，我也不想破壞你的蜜月之旅……你不用跟來了，就算我在別的區被人暗算了也不用管我！”
每次秦姐都不得不黑著臉，退訂機票，第二天一早登上陳曦的專機。
終於在第11次蜜月之旅時，秦姐拖駭客朋友黑進了聯邦網路，確定了最近沒有微服私訪之類的計劃；接著她趁陳曦和團隊設計『量子世界』副本框架之時偷偷檢視了後者的日程安排，並反覆確定了近期不會有莫名其妙的學術研討會。於是她笑容滿面地聯絡了南區的旅行社，定了兩個名額。
第二天北非聯邦爆發了戰爭，部隊接受了北非聯邦的求援，並派遣部隊趕赴戰場。
軍部將名單遞交秦姐時她忽然發現一直和她婚姻作對的也許不是陳曦，而是整個世界——剛好那段時間她看了一本講述地球意志的科幻小說。
所以她早就學聰明了，當陳曦揚言要給她放一個月假時，她不用請人看都知道自己印堂發黑。果不其然，她剛倒了杯紅酒打算進行一段溫存之夜時，學院董事會撥通了她的電話，原因是他們聯絡不到陳曦了。
她只能陰沉著臉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順便在來找陳曦的路上驚嚇到了學生若干。
當董事會找不到陳曦時，他們就會找到陳曦的貼身保鏢。
“視訊會議，現在。”秦姐乾巴巴地說了一聲。
她走了一路，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她隨手搬了一張椅子坐到了陳曦身邊，心不在焉地端詳起全息螢幕上的畫面來。王沈已經消滅了第一波包抄過來的敵人，瓦藍的火力則對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壓制。
螢幕上浴血奮戰的小子便是董事會來找陳曦的原因。
在選拔會場說服穆老並不困難，秦姐和穆老也算老相識了，她瞭解那老頭左右逢源，誰也不想得罪，做事不求無功但求無過，遇上性格強勢的陳大小姐自然是要吃癟的。穆老礙於陳院長的面子，可董事會的人就不一樣了，陳曦的父親也不過只是董事會的一員罷了。
“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用第三順位權選了王沈，再把房間的通訊裝置的線拔了，一切就萬事大吉了吧？”
“哎喲，這不能躲幾天是幾天嘛。”這回輪到陳曦抓狂了。
董事會的人可不像穆老那麼好對付，那群老古董可是連針對學校食堂究竟該供應咖啡還是奶茶都要求整理一個季度報表的人物，而且她回來之前學院本來內定的人選就是古翔，現在古翔卻在第四順位被天海選走，與星耀失之交臂。
“不過你倒是能用這個搪塞過去。”秦姐指了指全息螢幕。
陳曦除了身兼科研部部長的職務外，同時還是『量子世界』副本的總策劃，用收集副本資料作為藉口，即使董事會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王沈聽起來也的確潛力不小。
“免了吧，那他們還不得給我找一堆麻煩出來？明天天海的校隊就來了，還不得我去訓練場盯著？”
“咦？你不看完麼？”秦姐見陳曦起身前往書房，好奇地問道。
“不用了，如果他連第一個副本的隱藏關卡都過不了，那只能說是我看走眼了。”
“這麼有自信？”
秦姐聞言，不由正了正身子，盯著螢幕時的態度也從最初的欣賞變為了審視，老實說剛才短暫的交鋒她並沒有看出太多東西，既然陳大小姐第一次插手學院選拔，她倒要看看王沈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
“我去了秦姐，祝我好運吧。”
陳曦則耷拉著臉，行屍走肉般地走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