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第五十五章：紕漏

在王沈等人嘗試走過漫長而狹窄的通道時，學院另一端周珂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把，悶響再次為她博取了周圍人的目光，自她剛才破解防火牆開始，就有不少人遠遠地觀察起這位奇怪的新生了。

周珂惱火的原因很簡單，此刻她的筆記本螢幕上漆黑一片，季胖子已經斷連有段時間了，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檔案室那邊又發生了什麼突發狀況。

她飛快地在通訊錄上輸入著：

『你那邊沒事吧？』

（訊息未傳達）

這是寄出去的第三封簡訊，得到的依舊是相同的回應。情況越來越糟，她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突發情況才讓季胖子不得不將全息手錶上的通訊系統給關閉了。從剛才開始，出乎她計劃的變故一個接著一個。

周珂有些不甘心，但除了不停透過通訊錄給季胖子發信之外，她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收到請回覆！』

（訊息未傳達）

……

吸氣、收腹、吸氣，再收腹。

以上動作就是季胖子過去一分鐘內的全部動作，衣櫃裡的空間極為狹窄，他藏進去時櫃子裡已經擺放了不少工作服，供他活動的空間更小了一些。季胖子生怕自己富有彈性的肚皮一不小心把衣櫃給頂開。

至少，門衛還有個衣櫃能供他藏身，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季胖子透過微小的縫隙看著時不時路過衣櫃的男人，加上對方飄忽不定的腳步聲，搞得他還以為自己是在玩《逃生》。

《逃生》是一款曾經風靡一時的恐怖遊戲，裡面的一些場景便需要玩家操控的主角躲進衣櫃或床底下來躲避精神病人的追殺。

雖然這位不速之客不是精神病人，但卻比那些精神病人更加恐怖。

周珂的計劃出現了紕漏，門衛的老師突然折返了回來，而且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離開的趨勢。要不是他聽到了腳步聲之後眼疾手快躲進了衣櫃，恐怕第一個gg的就是他。

不一會兒，季胖子聽見了一聲嘆息，門衛的老師坐在了電腦前。

糟了！

季胖子覺得既然自己能從監控螢幕上看見王沈他們，門衛的老師也一定能看見。

“這麼做會不會對新生來說太過嚴厲了一些？”老師盯著監控螢幕上的畫面看了半晌兒，才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星耀學院每年都會進行情報考核，對於那些爭先恐後跑下去的學生，他往往保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他就是一個檔案室的技術調控老師，也從未想過成為情報考核的主角，所以他總是早早離開辦公室，把樓下的舞臺留給新生們。

但這次不同了。

部長親自給他發了簡訊，讓他折回來，並履行好一名『看守』的職責。

往年可從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今年到底是怎麼了？他總覺得新生選拔日一過，整個學院的氣氛都變得有些奇怪——難道今年學院打算把所有新生都給刷下去？身為星耀的員工，他不得不接受上層的指示，他的食指緩緩移向了監控電腦前的某個按鈕。

“別怪我，要怪就怪部長吧。”

接著，衣櫃裡的季胖子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B2層重啟程式中斷，重新接受指令』

『巡邏路徑設定啟動』

『發現不明訪問者，威脅等級：低』

『正在執行消滅指令』

按下按鈕後，老師關閉了監控螢幕。他知道接下來發生的畫面絕對不是他希望看見的。螢幕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季胖子聽見了激烈的槍響。

……

近在咫尺的槍響讓李雅腿一抖，她一睜眼，便看見了腳下兩側的無底深淵，她驚呼一聲，險些摔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齊石停下了腳步，他還沒走出多遠距離，所以他率先停下腳步，回過身，警惕地盯著緊閉的大門。槍聲是從門外傳來的，似乎就離他們不遠，隨著槍響一起傳進來的還有新生們的哀嚎。

“折回去，出問題了。”齊石看了一眼冗長的走廊，如果他不詳的預感碰巧成真，那這段路恐怕會變成一段死亡通道。他覺得但凡是個正常的新生都不會選擇這時候在外面火拼，第一聲槍響，有很大可能來自初代機器人。

齊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全息手錶——據他買來情報中提示的『安全時間』還有足足2分多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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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耍了？

不，應該是所有人都被耍了。

齊石看見了王沈的表情後，做出了如此推斷：“你有什麼看法，首席生？”

“得有人去守門。”王沈很快做出了判斷，槍聲距離很近，如果外面真的是初代機器人，那麼它們恐怕已經到了門口。在如此狹窄的走廊上衝刺顯然不現實，一旦它們衝進來，他們四人絕對會在半中腰被掃成篩子。

“真知灼見，問題是……誰去守門？”齊石丟擲了最為尖銳的問題。

一片沉默過後，李雅自告奮勇地舉起了手：“我去吧，比起平衡遊戲，我還是更擅長戰鬥一些。”

齊石不置可否，他覺得如果按照大局來看，李雅留下是最佳方案。李雅恐高，她留在通道上只會拖慢所有人的腳步，可她只要能拖住那些初代機器人一小會兒，其他人就更有可能抵達B3層的入口。

這是團隊利益的問題。

不過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誰去守門』這個問題就等同於『誰去送死』。

李雅剛轉過身，王沈卻摁住了她的肩膀。

“你跟著他們，我去。一人搞定一個考核，聽起來很合理吧？”

齊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去的那個人只要不是他，誰去都可以。

“可是……”

“沒有可是，周珂把初代機器人的戰鬥力說的那麼兇殘，搞得我都想親眼見識一下了。”王沈隨便編了一個藉口，實際情況是，這不僅出於對李雅的關心，更重要的是他不認為李雅有能力處理掉那些初代機器人。

這是王沈高中聯賽養成的習慣，對於最艱難的環節，他永遠只會、也只能相信自己。

說罷，他瞥了齊石一眼：“不過我可不會平白無故地為你們打掩護……”

齊石打斷了他的話，轉而說道：“大白，你跟他去。”

出乎王沈的意料，顧白的表情連變都沒變，就點頭同意了齊石的“送死”指令。

“這樣就扯平了吧？我不會讓別人輕易佔到我的便宜，我也不想白佔別人的便宜。”

“還不夠，你得確保她順利到達B3層。”王沈指了指瑟瑟發抖的李雅。

“成交，但是……在我們下去的過程中，我不希望任何子彈干擾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