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就跑!首輔的炮灰原配又出逃了第九十章 不會忘
心中竟暖了一瞬,明謹兒怔了片刻,才繼續抬腳往食肆裡走。
幾張山林中木頭釘成的桌子在裡頭擺著,兩個巴掌大小的凳子散落在店面裡。
鋪子寬處小些,卻還是有些深的。
瞧著能同時坐下十個壯漢。
沈沉奚好似從前來過,他極其自然地挑了個靠裡的位置,落座後又朝著明謹兒看過去。
明謹兒這才跟了過來,目光還是四處打量。
“這食肆也太偏僻了些。”她說著,看向店中零散的二三人,“不過……竟還有人尋過來。”
“酒香不怕巷子深。”沈沉奚簡短回話,旋即話鋒一轉,“陽春麵?”
明謹兒便點點頭,又仔細打量起桌椅來。
雖是極差的木材,卻釘得很是牢固,未曾上漆,只是將毛邊給打磨乾淨了。
“兩碗陽春麵。”沈沉奚微抬嗓音,從懷中摸出了幾個銅板。
陽春麵是最為便宜的,但始終還是用的白麵。
兩碗加起來,也要二十文錢了。
明謹兒瞧見了,沈沉奚懷裡可是一文錢都不剩了。
她張了張嘴,又沒將話說出口來。
現下她身上是有三兩銀子,但還不知夠不夠。
明謹兒想添置一輛推車,最好是日後能栓牲口拉車的,還要再買些雞崽子回去。
餘下的銀錢,還要拿來研究她想做的營生。
忍了又忍,明謹兒將話給咽了回去,只等著吃陽春麵。
“劉氏拿了你多少銀錢?”沈沉奚舊事重提,“過幾日我先將銀錢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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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多半已經將銀錢花了不少。
明謹兒聞言,先是怔了怔。
她一向在此事上是個迷糊的,硬要說得很仔細,卻是也算不清楚。
沈沉奚好似瞧了出來,目光中帶了些意外。
被他如此瞧著,明謹兒便臉都紅了。
“你瞧著我作甚?”她索性不講理起來,卻仍舊做了解釋,“我從前……我向來是不算這些的。”
她前世便是如此,手上的錢無論多少,都不會算得仔細,能有個大概數目就是了。
誰知會遇上劉氏這般的人,將她辛苦賺來的銀錢全給偷了,拿去補貼孃家弟弟。
明謹兒又是氣惱自個兒粗心慣了,又是氣惱劉氏做出這檔子事兒來。
她只顧著生悶氣,竟未曾注意到,沈沉奚在聽見那‘從前’時,神情變了變。
“那便算作二十兩。”沈沉奚不再難為她,說了個讓明謹兒心中猛地一跳的數兒來。
“哪裡便那麼多了!”明謹兒急忙要說清楚,卻又回過神來,“你從何處弄來二十兩?”
“我說了,自是會做到。”沈沉奚不曾正面回應。
這話聽得明謹兒眉頭皺緊了,“那銀錢是劉家拿的,便應當劉家還我,哪兒有讓你來墊的道理?”
“你不是要做營生?”沈沉奚被她如此一說,先回了句,後頭覺著語氣過了,便又解釋道:“你那銀錢留著自是有用的……”
不等他將話說完,明謹兒便站起身來。
她嘴裡的話還未說出,兩碗陽春麵便端了過來。
明謹兒的動作隨之一僵。
“先吃面。”沈沉奚見她面露尷尬,掩了唇邊笑意,替她拿了雙洗淨的筷子來,與麵碗一併推了過去。
眼見冒著熱氣的麵條到了跟前,明謹兒幾次糾結,終歸是坐了回來。
這陽春麵一碗便要十文錢。
她拿起筷子,吹著往嘴裡塞了口。
這一口下去,緊皺的眉頭都松了開來。
面揉得極其勁道,即便下鍋後煮了,咬著仍舊是彈牙的。
白麵帶著股子香味兒,隨著嚼動的動作,迅速充斥了齒間。
明謹兒細細嚼著,麵條中藏著的濃郁骨頭湯味兒,便也冒了出來。
她將這一口吃了個乾淨。
“這面勁道得很,麵湯似是用豬骨熬煮了許久,吃著好香。”明謹兒未曾忍住,開口誇讚了幾句,便又迎上了沈沉奚的目光。
也不知為何,她總覺著他彷彿眉眼都舒展開來,還帶著些笑意。
“你既喜歡,便多吃些。”沈沉奚回了句,自個兒也慢里斯條吃了口。
明謹兒一連吃下了半碗陽春麵,方才覺著心慌的感覺去了不少。
果真是餓的。
她光明正大打量著這間食肆,心中燃起了些期許來。
指不定日後,她也能開一間食肆?
不需多大,如這間一般,都已經是極其滿足之事。
可如今手上沒銀錢,又欠了不少債。
明謹兒長嘆一聲,回過神來,便刻意板了張臉,目光直直望向沈沉奚。
她自以為瞧著會威嚴許多,在沈沉奚眼裡卻不然。
像是從前見過的奶貓。
張牙舞爪的露出尖牙來,卻憨態可掬,丁點兒威嚴也無。
沈沉奚幾乎要壓不住唇角,他抬手放到唇邊,輕咳了聲以作掩飾。
明謹兒對此絲毫不知。
“沈沉奚。”她故意叫了全名,覺著會更有氣勢些,“我先前便與你說過了,我並非那等沒心沒肺之人,跟沈家劃清界限,我是做不到的。”
殊不知那句‘沈沉奚’一出,便聽得人心神都蕩了蕩。
“你也莫要與我來算沈家欠了我多少,非要算得如此清楚,那我欠沈家的呢?”明謹兒也是吃了個半飽才意識到。
之所以算成了二十兩,是沈沉奚想將先前的銀子一併還了。
當真是將她當成了掉進錢眼裡的白眼狼!
沈沉奚見她說著說著,便當真動了怒,更是連連輕咳,才將笑意給壓下去。
他亦是神情認真,“我從未如此看你。”
短短幾個字,明謹兒餘下的話,便都隨風消散了。
二人的目光對上,她連方才忽的冒出來那絲怒意,都一下子找不著了。
像是洩了氣。
“若你心中當真介懷,日後我也不會再提。”
沈沉奚對她下了保證,卻並非是將明謹兒的付出都給忘到了腦後。
他會還的。
只是不會再用冰冷的銀錢,而是旁的。
“你要做的是什麼營生?”沈沉奚見她愣神,便又出言。
他鮮有如此時候,接二連三的話不絕。
明謹兒瞧著他,覺著新奇不已,片刻後才仔細答了。
“我要磨黃豆,再做成豆腐。”
豆腐?
沈沉奚未曾聽過,便目露疑惑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