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莫瑟爾第二十八章 怪物

“搞什麼鬼。”

卡格甚至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召喚物被襲擊，它就徹底消失了，他咒罵了一聲，又召喚出了另一個微亮的光源。

黑暗重新被驅散，看到莫瑟爾和伊拉都站在原地的他松了口氣，不過兩人都保持著戰備的姿態，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剛才發生了什麼嗎？他剛想發問，莫瑟爾卻用眼神警告了他，示意他仔細聽。

這下好了，這還真是個鬧鬼的地方，兩人的表情讓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他屏住呼吸仔細去聽，在一片寂靜之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清晰地傳達到了他的耳朵裡。

是老鼠嗎？但這個動靜聽起來得是體型更大的生物才能弄出來的，有人聚集的地方通常不會有什麼野生動物出現，不過如果是荒廢已久的教堂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或許這個地方留下了什麼值得它們翻找的食物，所以才吸引了一些動物……

下一秒，黑暗之中發出的聲音就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那是一聲人的喉嚨深處發出的嘶啞聲響。

“你們有沒有聽到……”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那個潛伏在黑暗之中的陰影就突然衝了出來，像一輛飛速行進之中的馬車一樣把他撞出去幾米遠。莫瑟爾和伊拉都沒來得及去拉他，就看著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那個突然襲擊的怪物已經撲了上去，像野獸一般打算一口咬斷他的喉嚨。

這個時候，莫瑟爾終於看清了那個怪物的樣貌，乍一眼看上去它像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乾瘦男人，然而它的前臂已經完全只剩下骨頭，異變的雙手更接近於骨爪。這樣看上去莫瑟爾沒法直接判斷它是不是惡魔，它確實和惡魔一樣帶著對人類十足的殺意，但那副維持著大部分人類形態的軀殼又沒有血肉模糊的異變，它當然也不是繭，目前看來，它的身上沒有殘留下什麼人類的理性。

僅僅愣了半秒，莫瑟爾就拔劍想上去幫卡格解圍，不過魔法師已經迅速地發動了自己護身的魔法盾，把怪物彈開。

進攻被擋下的怪物只一瞬的功夫就重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它就像是這個教會黑暗的一部分一般，差點丟掉性命的卡格似乎仍然沉浸在驚恐之中，莫瑟爾只能上前去掩護他，那個怪物對外來的入侵者有著十足的惡意，它不會就這麼罷手。

才剛剛趕到卡格的身邊，一個身影就忽然出現在了莫瑟爾的側面，熟悉的感覺告訴他，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正是伊拉。少女用匕首擋住了又一次發起攻擊的怪物，因為它的衝擊力而不得不後退了幾步，它的骨爪死死地抓著伊拉手中的武器，那張不符合人體結構的巨口衝著她的肩膀咬了下來。

不過在它得逞之前，莫瑟爾的刺劍已經擊中了它的胸口，他藉著前衝的架勢一直把它推到牆邊，鋒利的劍尖刺穿了它的身體，將它釘在教會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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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身體強度通常很驚人，這讓它們能夠強行擋下一些武器和魔法的攻擊，不過在受到了對於人類來說的致命傷之後，它們通常就只有死路一條。之所以說是通常，就是因為此時在莫瑟爾面前的這個不知道是惡魔還是繭的怪物，顯然就是一個例外。

之前在薩多堡的時候，莫瑟爾就已經知道伊拉的力氣大得讓人完全忘記她的外表上的嬌小，而這個怪物的攻擊幾乎讓她都無法招架。被釘在牆上的它似乎沒有任何衰弱的跡象，它抓住了莫瑟爾手裡的劍，一點一點把劍身從自己的胸口拔了出來。

這世上真就有這樣的怪事，莫瑟爾不打算落入被動，他後退一步自己把劍抽了回來，在它落到地上之後試圖補上一擊，然而它已經以常人無法跟上的速度竄到了天花板的一角，看起來似乎想要趁這個機會逃跑。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被嚇得不輕的卡格回過神來，聚集魔力朝著那個怪物丟了一連串的雷電魔法，不算寬敞的空間裡瞬間炸開了無數刺眼的亮光，莫瑟爾聽到它發出被魔法擊中之後痛苦的哀嚎。眼疾手快的魔法師在它重新摔下來之後找準機會釋放了一個光牢術。

魔法的造物就不是蠻力可以輕易破壞的了，魔力充沛的卡格攔下了怪物的幾次不管不顧地衝撞，在它稍稍老實了一點之後，才總算松了口氣。

“我說，你只管救老大，我出了事就不管了，這樣很不公平啊，”憤憤地向伊拉抱怨了幾句之後，卡格收穫的卻只是一個困惑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仍然抓撓著光壁的怪物身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著怪邪門的。”

莫瑟爾知道卡格為什麼這麼說，它不僅僅只是力氣大得驚人，癒合力也不一般，不管是它胸口額那個血洞，還是剛才被雷擊灼傷的皮膚，全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地癒合。這難道就是教會試圖去隱藏的東西？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教會又為什麼會把它留在這裡？

“我不知道。”莫瑟爾打量著這個怪物，忽然皺起了眉，“你看到它的手臂和眼睛了嗎？”

“老大你可真實誠……”一邊說著，卡格一邊像莫瑟爾所說的那樣仔細看了看它，“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怪物待在光下的時候很安靜，但它的眼睛並沒有看著三人當中的任何一個，而是跟隨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四處張望。而它的手臂從肩膀以下都是慘白的骨頭，血肉和白骨之間的地方並不平整，倒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抓撓多次之後，慢慢變成這樣的。

“它是瞎的，”莫瑟爾很快就得出了答案，“而它的手臂……是它自己弄的。”

卡格愣了愣，轉過頭去看那個怪物，這才發現莫瑟爾所說的確實有道理：“我說為什麼它要先襲擊我，原來是我出聲了，如果我們誰都不發出聲音，它就徹底找不到我們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面前的這個怪物有太多莫瑟爾弄不明白的地方了，也就是在兩個人交談的時候，怪物發出了古怪的聲音，它的骨爪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喉嚨，片刻之後，那個傷痕累累的咽喉忽然發出了屬於人類的聲音。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