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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貳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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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貳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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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動天搖之後,才真正明白能平安寫字讀書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作為一個普通人,面對這狗娘養的天災,除了悲憤和自救之外,能做的實在不多。或許唯一能對這血淋淋的傷口有所幫助的,就是讓我們一起咬緊牙關,專心盡好各自的本份。我已在很努力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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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蔫的回答還真出乎了方羽的預料。

“說來話長,還要從我跟方榕等巫門諸位宗主分手後說起。要不咱們出去再慢慢說?”

老蔫說話的時候目光掃了一眼地上的蕭桓。很顯然,他怕影響到蕭桓療傷。

方羽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就在這說吧,他不礙事。”

老蔫見狀,心裡稍有些訝異,但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點了點頭,開始了解釋。

原來,他跟方榕他們這些巫門的宗主從白雲山下來不久,就分了手。

其中,方榕和青龍宗宗主蒙青凝聯袂去了雪域高原。而白虎宗和陰陽宗以及巫門中其它各宗的人,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地頭。

只有他,卻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又一次開始了他復興宗門的大業,再度踏上了東奔西走的征程。

他是個注重傳統的實在人。

所以,自他從方羽那兒接過黑巫宗當代宗主的那時起,他就立志要繼承祖師遺願,要在有生之年振興自己的宗門。

至不濟,他也要讓這個傳承了數千年,潛勢力一度能與人多勢眾,得天獨厚的白虎宗相媲美的故老宗門,重新煥發出它應有的生機和活力,而不是再像這數十年來一盤散沙似的沒落和式微。

特別是後來,在他又親歷過朱雀宗韓老的血柬、以及巫門聯手的這次白雲觀之行後,深受刺激的他更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儘快重聚宗門內散沙似的各支,大家齊心協力復興黑巫宗。

當年,黑巫老祖的強勢和鐵腕曾一度差點讓古老的黑巫宗重現昔日的輝煌,可當年老祖過於強勢和暴烈的做派,除了引起當時佛道兩門各大宗門的不滿和打壓之外,也在某種程度上,加劇了黑巫宗內部分支脈小宗的抗拒和反彈。以至於到了後來,在黑巫老祖被數家大宗派聯手打壓,被迫遠走西域苦寒之地後,當時曾繁盛一時的黑巫宗也在剎那間分崩離析,差點就步上了玄武宗的後路。

究其原因,除了當時官方和各派的聯手打壓之外,宗內各分支對於老祖的強勢和鐵腕的不滿也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否則的話,以黑巫宗當年在巫門六宗內,人手和潛力直追白虎宗的威勢,又怎會落到現在這種狼狽的地步?

實際上,即便是在到了現在,就巫門內部來說,分崩離析一盤散沙似的黑巫宗依然擁有僅排在白虎宗之後,不遜於陰陽兩宗的潛勢力。

只是巫門本身的式微,加上老黑巫當年時遭到的重創,致使宗內各分支像一盤散沙般散落隱藏於各地,相互之間又缺乏聯絡,故而顯不出來而已。

所以,老蔫企圖振興宗門的第一步,就是遊走天下,以自己最大的誠意和努力,重新把宗門內的這盤散沙給整合到一起。

還別說,在這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裡,還真讓他的這番奔走有了相當不俗的成績。起碼到現在,被他親自尋訪過各分支小宗已有大半重新聚到了一起。

而這次,白雲觀事了之後,他正好還有個門內的分支隱宗要去拜訪。就這麼著,跟方榕他們分手後,他一腳踏進了北方一座蒼莽原始的有名山脈之中。

結果在半路上,有一天的下午,他乘坐的班車在路過一個名叫靠山鎮的山區小鎮時,卻被當地以檢查為名給扣住了。

扣車檢查的人很多,而且從服裝上看,成份也很複雜。更令人不安的是,這些手持刀槍棍棒的檢查人員們的態度,更是火爆的讓老蔫都覺得有些驚訝和側目。

當時的局面很緊張,而且還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和危險。特別是在班車被扣在鎮上不許離開,而提出異議的數位乘客被打的頭破血流之後又被強行帶走之後,班車周圍的空氣就變得更加的緊張和危險。

後來,幸虧有常年跑這條線的司機找到裡面認識的人苦苦求情,被嚇壞了的一車乘客這才在傍晚時分,在上繳了所有身份證件和通訊工具的前提下,才被允許離車進入鎮上的旅館吃飯和投宿。

當然,這一活動也是在大批半武裝人員的監督下展開的,除了吃飯和投宿,所有乘客都被告知,不得擅自離開自己登記的房間,否則後果自負。

不過,對常人來說非常可怖嚴厲的監督並沒有給老蔫的觀察和分析帶來多大的束縛。

從車被扣住的那時起,他那遠比常人敏銳了千百倍的六識就讓他注意到了這座小鎮的異常和不安。

不大的小鎮上,幾乎所有沿街的店鋪都緊關著大門,空蕩蕩的大街上,除了時不時冒出來的那一隊隊手提棍棒刀槍的半武裝人員在巡邏之外,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蹤影。

可奇怪的是,就在這種看上去應該很空曠死寂的局面下,小鎮內卻又經常響起一陣賽過一陣的鞭炮聲和鑼鼓聲。

那是一種很奇怪,也很詭異的感覺。

不大的小鎮上進出都有人設卡盤查,冷清的街上也有大隊人馬在不停的巡邏,可時不時驟然炸響於街上卻不見放炮人的鞭炮聲,以及不少人家院落裡一陣賽過一陣的鑼鼓聲,都會引起街上巡邏的那些人的緊張和不安。

可奇怪的是,卻沒有一隊巡邏的人馬去主動追查引起這些不安和緊張的根源。似乎他們的任務,就只是保證街面上的平靜似的。

這一切,都令老蔫在初聞初見的當時,就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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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以他的閱歷和敏感,他還清楚的察覺到了瀰漫在暮色和空氣中,還有籠罩在整個山鎮裡的那股**味。

這讓他很是有些不安和困惑。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這種似曾相識的危險,他只在很多很多年以前的戰亂時才體驗過。

後來,還是他投宿的旅館內,一位表面上神情自然,但雙眼中卻隱有興奮和神秘的小服務員沒能抵住老蔫的小術,悄悄開口替他解開了這個困惑。

就在老蔫他們班車路過這裡的頭天晚上,鎮裡最有錢的礦山老闆全家神秘的死掉了,除了他們一家老少七口之外,據說同時死亡的還有當晚去他家赴宴的數位當鎮領導的親戚。

在靠山鎮死個把人並不算啥新鮮事,但一次無聲無息的死掉這麼多人,而且死的又全是能撐起靠山鎮這片天的大人物,這一下子就讓整個靠山鎮完全亂了套。

更可怕的是今天,鎮上又有傳言說,但凡昨晚接觸那些屍體,進過事發現場的人,當晚也全都染上了一種怪病,在拂曉時分全都昏迷了過去。現在,就連鎮上花大價錢匆忙從城裡請來的專家都對這些病人束手無策,而且據說已經有幾個染病的人可能過不了了今晚。

聽鎮上有傳言說,這是天罰,是報應。所以,大家就都胡亂放些鞭炮敲些鑼鼓來驅邪和送神,免得自己家也招惹上這種禍事……

沉迷術中的小服務員絮絮叨叨的訴說,加上他臉上那副怎麼也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欣喜,在給老蔫揭開了數個謎團的同時,卻也自然而然的引起了老蔫更多注意。

以老蔫的這把年紀他數十年浪跡天涯的閱歷,自然能分辨清楚小服務員這些話背後的皮裡陽秋。而他所施展的小術,也不過只是稍稍的降低了一下對方的戒備心使之更容易說話而已,並沒有太多其他的成份。

因此,不管鎮上這些人放炮敲鼓究竟是驅邪還是在慶賀,這些都無法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人世間,這種事也到處都在有發生,自然也不是他一個過路的修行人該去多操心的事情。

引起他注意是,是事後會讓接觸過屍體的人和進去過的人全都染上了怪病的這個訊息。

因為他在剛聽到的時候,就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身體快速潰爛,莫名的高燒不醒,怎麼聽著這些,他似乎又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但可惜的是,小服務員所掌握的訊息大多都是傳言,並不能給他提供太多有用的資料。所以等到了晚上,他就自己去悄悄去現場實地勘察了一番。結果,果然證明了他的猜疑。兇殺現場和那些屍體上,果然被人用秘術動過手腳。

而用來傷人的這種秘術,恰恰還正是源自他黑巫一脈獨有的咒門禁術—花雨天羅。

這是一門對一般懂行的修行人來說,很容易會被誤認為是苗疆蠱術或是南洋降頭術的咒門禁術。但實質上,卻是截然不同,最起碼是有著本質不同的咒門禁術。

因為不管是苗疆的蠱術和南洋的降頭術,要想達到目的就必須有煉好的觸媒,而黑巫宗的花雨天羅卻不需要這些,而僅僅只憑咒禁就能達到相應的目的。

“咒門七禁,花雨至毒。傷人損己,慎之又慎。”

這是黑巫宗內密傳秘咒·禁術篇裡對花雨天羅被列為禁術的解釋和評語。而它相對艱險和痛苦的修煉過程,以及對修行資質的過高要求,也讓這門禁術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在以往相對巫門各宗而已,都以修行路上無禁忌而著稱的黑巫宗內,都沒有幾個人去真正修煉去修煉這門禁術。

到了後來,基本上秘咒·禁術篇內咒門七禁的這些法門,基本都已在各分支小宗內失傳,也只有黑巫宗宗主的傳承烙印內才有詳盡完備的記錄。

但是今天,卻讓老蔫在這蠻荒蒼涼的山區小鎮中,發現了用這門秘術被人施展的痕跡,這如何讓他不倍加的驚疑?

更讓他驚疑的事緊隨著他的這個發現而接踵而來。在他剛從這份驚疑中回神,但還沒來得及撤走的時候,又有人悄無聲息的潛入了被重重封鎖的現場。

而來人的目的,似乎比他更明確。不但細緻的偵查了現場和被封存到了停屍房的屍體,而且比他還要大膽的是,來人還潛入了當地的醫院和警局。

熟練而細緻的偵查手法,別緻而粗糙的能力應用和術法施展的配合,都讓隱於暗中的老蔫在最短的時間裡,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這讓他在原本的困惑之餘,更是平添了幾分不安和驚訝。

他不明白,以對方被國家賦予的身份和權力,要想偵查此事,何用採取這樣的方式?

誰知道,更多的驚訝和不安隨著他對來人的進一步尾隨而逐漸的填滿了他的心田。

來人在鎮上迅速進行了一系列的潛入偵查後,又一路不知蓄力的趕了很長時間,於拂曉時分又潛入了位於大山深處的一片工地。

還沒等尾隨而來的老蔫分析明白面前這塊一片狼籍的工地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剛剛潛入工地深處的那人就已隨著這片工地上猛然爆起的異樣波動和轟然巨響高速竄出。

而他宛若電射亡命飛竄的身後,緊追著兩道比他還要快的身影。只不過眨眼的瞬間,剛還寂靜若死的工地上就已被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和燈火給攪成了混亂的一片。

不對勁!

這是隱於暗中的老蔫在看到、聽到這一幕時的直覺本能的反應。

自己尾隨而來的那人此刻五官滲血,明顯已經受了重創,但緊隨其後的那兩人卻依然死追著不放,而他們其中一人凌空激射的法門,儼然就是黑巫宗脈絡,而另一個,施展的卻儼然又是源自道門的凌空步虛。

什麼時候黑巫門下和道門中人親密到如此地步了?更何況聯手攻擊的目標又是身份這麼敏感的人!

而他們身後,那片混亂不堪的工地上,那些蓬頭垢面的普通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為何又會吼出如此慘烈的喊殺聲?

很快,就在這些不解和困惑剛從老蔫心頭閃過之時,亡命而逃的潛入者就已被身後的那兩人追上。

“刷!”

青紅兩色電芒眨眼便在夜幕中生成閃現,就在這兩道飽含了殺機的光芒即將肆虐之時,隱於暗中的老蔫出手了。

霧氣一現即逝,兩道電芒轉眼也只剩下一道紅芒劃過了黑漆漆的天際,眨眼的功夫,剛還有些熱鬧的半空中,只剩下了一個追捕者手忙腳亂的往地面落去。

“三師弟!三師弟?”

黑漆漆的天宇中,除了遠處工地上的燈光和混亂外,只有這位追捕者發出的慌張聲音在遠遠的蕩去。

他追捕的目標,還有剛剛還在他身邊的師弟,只在眨眼的瞬間,就全都齊刷刷的在眼前那片陡然出現的霧影中消失不見了。

再說老蔫,出手救下那位自分必死的潛入者之後,就不再理會他茫然衝著空氣發出的道謝聲和挽留,而是手提著被他擒住的那位疑似黑巫宗門下的追捕者飄然遠遁。

從頭到尾,他都沒讓那位被他救下的潛入者見到他身影的存在。

等到了比較僻靜的地方,一番不足為外人道的手腳下來,老蔫總算從被他擒獲的那家夥的魂魄完全消散之前大致窺到了一絲異樣的端倪。

這被擒之際就悍然赴死的傢伙居然根本就不是黑巫宗門下,而是一個名為唯我會的秘密組織中的內壇執法。他所修行的法門也根本和黑巫宗的各分支小宗沒關係,而是他的會長師父得自天賜的九大神術之一。

至於靠山鎮的花雨天羅,並不是他施展的手段,而是他師叔也是他們副會長無極幻師的手筆。而昨夜死掉的那些人,也同樣是由他師叔經手處理的。

而之所以他們唯我會要這麼大動干戈的原因,據說就是因為在附近,也就是那片工地那裡發現了一個儲量不小的金礦,而這個金礦現在主人又因為自身在這片地域上的驚人實力,根本不理會他們唯我會為了保護門下信徒,也就是前一個離奇身死的礦主遺孤最後的安危和利益而做出的再三交涉。再加上在這片近乎於世隔絕的大山中,有越來越多的礦主和礦工正在逐漸成為他們唯我會的信徒。而這些人則又眼睜睜的等著看這起交涉的結果。

因此,為了庇護信徒的利益,也為了進一步擴大唯我會在這片山脈中的傳播速度,唯我會就決定利用這次機會,一舉剷除這個礦主和他的家族盤踞在這片地域的所有勢力。

這對已有數十萬信徒,而且正在蓬勃發展,並且不管在哪方面都擁有極雄厚實力的唯我會來說,也是個具有相當難度的挑戰。

因為他們的對手,也就是這個礦主和他的家族,經過了數十年的經營,儼然已經成了這片區域的上空的天,要想一舉剷除殊非易事,故而他們唯我會這次幾乎是傾力而為,制定了詳細的計劃,足足準備了有數月之久,而眼下,靠山鎮上礦主他們一家的死,這不過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至此,一個令老蔫也不能不為之瞠目的巨大秘密這才悄然掀開了冰山的一角。

利用礦主和他們家族在這片地域上數十年來積累下來的怨恨,抓住一個人神共憤的慘劇為機會,先是悍然利用常人並不理解的秘術來造成對方勢力主要骨幹的離奇死亡,在突然瓦解了對方泰半實力的同時,也讓信徒對自己的信仰有了更多的敬畏和信服。

緊接著,再利用事後花雨天羅造成的後果,進一步打擊對方的實力和信心的同時,也讓天罰等類似的流言和傳說,造成信徒與眾多普通人心理上更多的恐懼和迷信,也為下一步更猛烈的打擊埋下了伏筆。

而緊隨其後,組織眾多礦工湧入對方的老巢靠山鎮進行血淚控訴和遊行聚會,在這微妙時刻經進一步刺激對手,博取同樣遭受了對方和他家族十數年盤剝的鎮民的同情與支援,而後再透過一系列的明暗手段徹底將事情鬧大,而後再由唯我會乘亂介入,獲取最大的利益。

這大致的計劃猛看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只要仔細想想,就會發現並不虛妄。最起碼,就以老蔫的閱歷來看,這個大膽而又狂妄的計劃就有相當程度的可行性。

最起碼,能夠在混亂和恐懼中,一舉消除雨花天羅等等常人根本不可能瞭解的因素,而且還能暗中操縱那些礦工和信徒的進退,就憑這一點,這個野心勃勃的隱秘組織就已在這場多方博弈中佔盡了上風和先手。故而,乘亂獲取到他們需要的足夠利益,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可惜現在,他們的這個計劃中出現了那個潛入者和自己這樣的變數!

老蔫是個很傳統的老實人,因此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都儘可能的堅持著一個傳統修行人需要遵守的潛規則,儘可能的不去主動插手普通人的紛爭和生活。

但這絕不意味是他會對他看不過去的事情袖手,更不意味著他會對眼前這件已經牽扯到了他宗門的惡劣事件有什麼太多的容忍。

當時他之所以能夠忍住沒有立刻爆發出來而是選擇了悄然退走,只不過是他素來的謹慎而已,在這場即將全面爆發開來的紛爭中,在靠山鎮那裡,他只不過是個過路的旅人。鑑於這場紛爭的複雜和敏感,他不想貿然讓身份曝光。更不想因此而給自己的追查帶來額外的障礙。

再者,探查得來資訊中,靠山鎮那位礦主和他家族的這些年來的行為,隱隱也是促成他暫時隱忍的關鍵。雖然足夠長久的年歲、修行以及閱歷都已鑄成了他遠比常人堅韌和淡薄的心境,但也遠不足以平復因之而在心頭泛起的寒意和殺機。

因此,當夜悄然返回靠山鎮的他在施展手段緩解了一下眾多中咒者的傷情之後,並沒有再做其他任何多餘的舉動,只管待在旅館裡安靜的當他的無辜旅人。

第二天中午,大群衣衫襤褸的礦工湧進了小鎮,緊接著就和鎮上遊蕩巡邏的那些人爆發了大規模的肢體衝突。半個小時後,鎮上居民中的一些青壯年加入衝突之中,再後來,越來越多的鎮上居民也加入了進來,很快,街上那些巡邏的人就被鎮上的具名和那些衣衫襤褸的礦工一起擊潰。

隨後,就在這些礦工和鎮民們試圖破開鎮上某些緊閉著的大門的關鍵時刻,昨夜亡命而逃的潛入者帶著城裡大批的人手匆匆趕到,那些躲在緊閉的大門背後的人被大批的給控制了起來,而激憤的礦工和鎮上的居民也在他們的強力安撫下冷靜了下來,事態終於被控制在了進一步爆發的邊緣。

其後不久,老蔫他們這些意外捲入的旅人被很快放行。稍後,靠山鎮裡那些中了雨花天羅的病人被重新潛回靠山鎮的老蔫全部解咒,其中有九人在回醒的第一時間被宣佈逮捕。

是夜,當初那位潛入者和他的兩名新同伴圍殲了昨夜剩下的那位追捕者和他的其他兩位同夥,而唯我會在當地的首腦副會長無極幻師,一個表面上看形容富態笑容可掬的可怕高手,卻被一直隱在暗處等待的老蔫給截了個正著。

一番談不上好看但絕對足夠兇險和慘烈的鬥法之後,身受重創的無極幻師落荒而逃,而心有所疑的老蔫自然也不肯放手。於是一逃一追的兩個人就在北方蒼莽遼闊的原始山脈中前後整整糾纏了足有半個月之久,最後才讓老蔫抓住了一個機會,將走投無路的無極幻師堵在了荒山中的一個獸洞之中。

但可惱的是,這個唯我會的副首腦跟他的師侄一樣的脾性,眼見是不可脫之後,同樣在第一時間就選擇了慘烈的兵解。

不過可惜的是,他的對手是巫門中有著修行路上無禁忌一說的黑巫宗當代的宗主王聞川,老蔫雖說平素為人恬淡自斂,但在這種事關宗門的重要關頭,卻也絕不會手軟。

結果,一通遠比之前還要繁瑣細緻數倍的煉魂之後,老蔫硬是從他快速消散的魂魄之中挖出了他們唯我會的不少隱秘。

而大大小小百十個密壇和他們唯我會老巢的位置,就是其中最顯著的成就之一。

於是,此後不過短短的六天時間,老蔫就直接摸上了他們唯我會的總壇,而後又用了三天的時間,摸清了他們總壇內的底細,最主要的,就是從高達二位數的替身中,鎖定了這個唯我會裡真正的主事人。

就在老蔫悄然摸清了對手的底細,也清晰感覺到了這個以前根本沒聽過的秘密組織令他都要為之側目的實力之後,就在他籌劃著如何下手突襲的前夕,他卻忽然接到了方羽緊急發出的求助飛鶴。

要是另外換個人在這時節飛鶴來求助,老蔫或許還會稍微猶豫一下,但是對於方羽的傳書相招,老蔫卻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於是,就在接到飛鶴的第一時間,老蔫就踏上了尋訪荒城的路。

可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日夜兼程快要接近荒城之時,他一路上全面放開的感應中,除了方羽留下的資訊之外,竟又非常意外的感應到了另一個絕不陌生的資訊波動。

那是他之前鎖定在唯我會會主真身上的資訊,自己留下的氣息他當然不會陌生。而令他更為奇怪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和他快速的接近方羽所說的那個荒城的大概位置,這兩個不同的資訊也就越清晰,後來甚至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迅速的交融在了一起。

緊接著,沖天而起的妖氣和劇烈的衝突和震盪就很輕易的將他引到了荒城之前。隨即,他便在蕭桓同樣的感應和呼應之下,身不由己的加入了戰團。

“原來是這樣……”方羽凝神聽到這裡,在暗自對這赤蓮壇實力驚心的同時,這才知道老蔫之所以來的這麼快,竟還有這麼一份緣由。

“幸好我在第一時間就循著你的傳書趕了過來,若不然貿然出手的話,那我豈不是……”

心有餘悸的,被自己盯上的目標出乎預料的強悍和實力給真正嚇了一跳的老蔫輕搖著腦袋,算是結束了自己的述說。

“那也不見得,老蔫你也太謙虛了。他們只不過是借了那三尊妖靈之力而已,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有什麼東西能對你產生威脅?只是你和我一樣,都是心太軟罷了。”

方羽微笑著搖頭,並不贊同他的這份謙虛。只不過,這話說到最後,語氣中卻隱隱的流露著一絲淡淡的倦意。

“呵呵……”

老蔫淡淡一笑,並不想再接這個話題。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他總覺的這一次見面後,方羽的心境微微的有些問題。想關心一下,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不時的抬頭細看一下方羽,用無聲目光表達自己的關心。

“呵呵,放心吧,我沒事。”

方羽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關心,心裡一暖的同時,展顏笑著為他寬心。

“很累?”

方羽要是不說,老蔫還找不到開口的契機,他這一笑,倒讓老蔫找到了話題。

“什麼?”方羽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恍然:“談不上累,只是心裡微微有些彆扭。”

“彆扭?因為這個?”

方羽的回答實在出乎了老蔫的預料,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就不明白了,能如此輕鬆施展這等境地的秘術,對每個修行人來說,應該是件很值得欣慰和自豪的事情,方羽又怎會因此而覺得彆扭呢?

“這些對別人來說,可能是足以欣慰和自傲的成就,但於我來說,卻是一種隱隱的割裂。”

“割裂?”

“嗯,割裂。與自小心目中認同的那種生活在觀念和情感上的割裂。一直以來,我心裡似乎一直都在隱隱的迴避這種太過明顯的區別,可今天沒得逃避了,所以有些感慨。不礙事的,回頭自我調整一下就沒事了。

“呵呵,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我了。”

老蔫呵呵一笑,終於放下了心。以他的年歲和經歷,自然明白方羽在說什麼。

既然走上了修行這條路,有些變化和割裂是必須付出的代價,暫時的陣痛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方羽能將之坦白的說出來,也就說明他已經有了邁過這道坎的信心和把握。眼下這些許情緒上的起伏,只是個過程而已,不值得再去在意。

“對了方羽,你收那三個妖靈的法器,可是洪荒璽?”老蔫心情放鬆之餘換了個話題。

“宗主好眼力。”說著話,方羽手一伸,青幽幽的洪荒璽平空現於掌中,遞到了老蔫的面前。

“別!”

老蔫慌忙退開了一步,絲毫沒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嗯?”

方羽一愣,隨即恍然:“原來格魯也來了,倒是我魯莽了。”說著話,他手掌一翻,將洪荒璽收了起來。

老蔫清瘦的老臉上難得的紅了一紅:“沒辦法,我宗門未興法壇難定,只好先隨身帶著了。”

看著他身上再度出現這種恍若當初般侷促的樣子,方羽在慨然點頭的同時,也忽然又興起了再幫他一把的念頭:“宗主興宗開壇之時,請多留一個陰護法的位置。”

“方羽?”

即便是以老蔫的淡定,聽了方羽這話,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像他黑巫宗這般的大宗門,能夠在開壇立法時擺上檯面的陰陽護法,無不是各宗各派費勁心思和周折才能找到的莫大助力。可現在,自己連法壇未定,倒是兩個陰護法的位置都已被方羽的饋贈給佔據,這讓他現在還能說什麼好呢?

“順水人情而已,宗主你不必在意。再說我自己留著也用不了那許多。”

方羽淡淡一笑,並不將之視作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若不是來之前有燦的提醒和要求,他在無法處置之下,都有了將這些收到洪荒璽的牛鬼蛇神關上一輩子的準備。而現在,即便是以燦的要求來看,眼下需要請燦來煉製的陰護法最多也只需要父母加上杜若蘭三個人的也就足夠了,如果那樣的話,洪荒璽裡還會多餘下一個。現在把這個多餘的也送給老蔫的話,豈不是正好就處理乾淨了?

“方羽,是你要煉?”

老蔫在激動之餘,忍不住期待的問到。

“不是我要煉,是拜託一位前輩幫我煉。經過這次的事,父母那邊也需要安排一下。”

方羽回答到這裡,也注意到了老蔫眼中微微閃過的那一抹失望和不解,呵呵一笑中解釋到:“呵呵,放心吧,這位前輩煉製的護法絕對比我們這些人煉出的強,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前輩,莫非是白雲山上的那位前輩?”

老蔫看方羽說的神秘,心裡一動的功夫,就猜到了幾分。

上次白雲山上長吟道德經的那一幕,雖然只聞齊聲不見其人,但當時在場的所有修行人都知道,能以一人之力壓下當時那種亂境,而且還能在道門諸宗前輩高人齊聲長吟之際隱壓諸人一頭的那一位,絕對是不世出的前輩高人。

只可惜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曇花一現後只給大家留下了無限的猜測和神往。沒想到方羽和他也有淵源,還真是……

“呵呵,方羽笑著點了點頭。經過這短短的一番交談,他竟隱隱的發現,自己的心境似乎也比之剛才輕鬆了許多。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又被人給緩緩的推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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