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神功第490章 洩露天機
“他已經心動了。”葉卿微微一嘆道：“死亡有時的確不是解決的好辦法，正如你所說的。”
“你給我一種感覺，他若是不肯自殺，你便會親自動手。”張黑虎嘟喃著：“那種感覺非常強烈。”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所修煉的劍氣太過威嚴了。”葉卿嘆口氣說：“我還是不宜在江湖中走動，否則會影響到很多人的生死。”
“你討厭殺人？”
葉卿淡然一笑：“我天生不是江湖人，殺人不是我願意看到的。”“可是，剛剛之前，你卻是不在乎別人的死活。”
“賢弟，你錯了。”葉卿搖頭：“我若是不在乎，不會多次收手了。”
葉卿又嘆口氣道：“明天我得去拜望一下玄靈子，他雖然眼瞎了，可是無眼比開眼的還要靈驗。”
“他叫你事後再去找他？”
葉卿點點頭：“你是否有興趣？”
張黑虎沉吟一會，說：“明天傍晚，我在觀外等你。”
語聲一落，他已縱身離去。
“你這麼就走了？”
“明天見。”張黑虎的聲音彷彿來自天外，是那麼遙遠和悠揚。
一天無書，到了第二天黃昏時分，張黑虎卻早於葉卿到達。
“我來得不算遲吧？”葉卿話聲一落，人也到了張黑虎跟前。
葉卿與昨夜看來並沒有什麼分別，只是面色更加蒼白。
“其實，你應該早就來了。”張黑虎微笑著說：“你的警惕性很高。”
“你說話倒也輕鬆，我不像你技高膽大。我可是在踩鋼絲。”
“放心吧，上蒼不會虧待好人的。”
葉卿無言頷首道：“我們進去吧。”
“請！”張黑虎身形一側，伸手說道。
“賢弟太客氣了，這樣我會不習慣的。”
張黑虎淡然地說：“你還是早一點習慣為好，等到那一天等上銀安殿，你就不在不習慣了。”
“賢弟，你？”葉卿心中似乎一震，吃驚地望著眼前的醜面書生。
張黑虎說：“測卦之事，歷來玄乎，你還是一人進去，我在外面靜候。”
葉長卿微笑：“玄靈大師並沒有什麼架子，沒有什麼玄乎之感，更沒有什麼忌諱，我們一起進去吧。”
“是麼？”張黑虎只好隨後走了進去。
這個寺院的大殿不大，雖然善男信女上的香還沒有完全燒盡，但世看者不多。
玄靈大師一身僧袍，盤膝坐在大殿東邊的一側，雖然只有五十多歲，但臉上的皺紋卻很多，顯得他更加瘦削，也很憔悴，不過他身上的僧袍和佛墊卻一塵不染，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乾淨。
葉卿走到他身前的拜墊旁，盤膝而坐。
張黑虎在香案前上了香，也拜了佛。
然後就一聲不吭地望著玄靈大師。
玄靈大師突然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葉卿見狀，低聲說：“大師，是我。”
他正要說出自己的姓名，玄靈大師也已抬起頭來，一雙沒有光澤，了無生氣的白眼珠緩緩的睜開。
張黑虎這時想起來了，玄靈的雙眼睜早在三十年前就壞了。
“你到底還是來了。”玄靈大師一聲“阿彌陀佛”之後，有些無奈地說道。
根據他這樣的回答，顯然他已從聲音分辨出來人，而僅葉卿在老和尚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
葉卿隨及也誦了一聲：“阿彌陀佛！”
“施主你是受驚了。”
這一句話說得令張黑虎不由得心生佩服。
葉卿雙手合一道：“大師神機妙算，晚輩佩服佩服。”
“阿彌陀佛！有驚無險，是你的福氣。”玄靈大師接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事後再來。”
“應該是另外有所指點吧。”
“錯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玄靈大師微微一笑道：“你的卦象是貧僧第一次遇上，十分奇異。所以就故妄言之，故妄信之。”
“大師過謙了。”
“現在我可以直說了。”玄靈大師輕輕地籲了一口氣，雙手合掌道：“阿彌陀佛！如此看來，貧僧可以實話實說了，施主不會有意見吧？”
“請大師明示！”
“施主，你的相卦乃千古詭異之相。原來你的命中註定年壽已盡，此命該絕，而且是遭禍而橫死。可是，你的後天之相卻出奇地很硬，好像是遇到曠古貴人相助，竟然能絕路逢生，長命百歲。”
“貴人相助？”葉卿實在不明白自己的貴人在哪。
“給我你的手。”。
葉卿很自然的將手伸了過去，玄靈大師輕撫著他的手，說道：“按你的八字來說，你是不可能活得過今天的。可是，當我摸你的骨頭卻另有變化。”
和尚的手停在他的雙手中指第二節上。
“你的雙手中指都在第二關節上隆起一個大包，這是無意碰傷的嗎？”
“我記不清了。”
“你甚至不知道雙手中指骨節有這個變化，只是我發覺問及你才隨便說一個理由。”
“大師？”
“我明白你無意瞞騙我，只是出於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但現在你可以仔細思量，是否本來不是這樣，在認識了某個朋友之後才變成這樣子的。”
葉卿沉吟著，目光不由得望向張黑虎。
他忽然間想起，就是前天，張黑虎也是抓住他的雙手看了一會兒，突然間中指關節好似麻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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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玄靈大師說道：“你的那個朋友的身份比起你現在的身份還極其宗貴，他就是這一次救你的人。”
張黑虎見老和尚如此了得，終於忍不住地插口說：“也許無巧不成書，但鄙人僅僅是一位刀頭?血之人。”
“阿彌陀佛！”玄靈子微微一嘆道：“天機不可洩露，我就是因為洩露了天機，才導致成如今這個模樣子。”
“可是，你仍然在繼續洩露呀？”
“阿彌陀佛！罪也，善也，禍也，福兮。老衲的雙眼瞎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玄靈子接問：“你知道為什麼有我這種人存在？”
“傳說中你們這種人因為做錯了某件事被貶到這個世界來受苦和磨練的。”
“哈哈哈！高人也。”玄靈子點頭笑道。
張黑虎接著說：“其實，你是為了解救和點拔好人，替他們解除的痛苦或危難而刻意留在這裡的。玄靈子才是真正的高人也。”
“得閣下的抬舉，真乃三生有幸。”
“大師，你的顧慮有點多了，放開心結，快好快樂的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才不枉此生。”
“這些道理我明白。”老和尚嘆口氣說：“當你看了這如今的光景，豈能快樂？”
“在下明白了。”張黑虎雙手合掌道：“阿彌陀佛！我福慈悲為懷，普世渡人。大師乃胸懷廣渡天下眾生之人也。”
“阿彌陀佛！貧僧沒有那麼偉大。只不過是，有些事開始了就得做下去，此乃天命如此也。”
“好一個佛門高僧。”
“貧僧僅僅是指點一下命不該絕的人，這未嘗不是弘揚佛法。”玄靈子嘆息著：“可是，這天道又怎會理解貧僧的苦衷呢？”
張黑虎沉重地說：“大師可曾記得，由於你的存在，讓閻羅殿少勾了多少個紅圈？洩露了多少個天機？”
“這個？”玄靈大師這時苦笑道：“記不清了。”
沒等張黑虎說話，玄靈子嘆氣道：“這是事實，其實我隨時等候著上蒼的懲罰。”
“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不能自算，是我們這種人的悲哀。只是我知道自己活的雖然沒有古半仙久，但是也是太久太久了。”
張黑虎心中一驚，這個看樣子五六十歲的和尚，原來至少有二百歲了。否則他不會認識岳父大人。他是誰呢？
這時老和尚開口說：“你不要猜我是誰。”
張黑虎心中又一次大驚，便問：“你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玄靈子沉吟一會，說道：“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
張黑虎雙眼皮一跳，說：“我知道，你是不想活下去了。”
“哪有好好的人不想下去。這是天意。”玄靈大師苦笑道。
二人之間的對話，讓葉卿左看又看，看不出什麼，也聽不明白。
玄靈子說：“天下間沒有永久的秘密，會有一天跟你說清楚的，只是今天不合適。”
“這也是天機？”葉卿脫口一句問道。
“不是天機，而是規矩。”老和尚雙手合掌念起經來了。
葉卿沉吟片刻，問張黑虎：“賢弟，多謝你的救災救難。”
“大哥，沒有那麼玄。我與你結認時，偶爾發現你印堂發黑，猜想你有血光之災。所以就在你的中指上做了一點點文章。其實，這也是在碰運氣，沒想到你的運氣真的好。”
玄靈子開口說道：“閻王爺那生死簿上記載著你今天午時正分壽元已盡。但是，你還能活到現在，以常理推測也許是你做了什麼驚天動的大好事，令生死簿突然發生了改變。”
“我沒有做個什麼大事呀？”葉卿驚得大為失色道。
玄靈大師沉思了一會兒，再接話說：“生死簿上的規定是不能改的。既然發生了更改，只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像齊天大聖一樣，把那生死簿上的名字除掉；另一個就是上蒼作出了調整。”
“可是，按你說的，你這些天沒有什麼動靜，更不可能到地獄去在。這樣一來，你遇死不死，乃天大的迷。”
就在這時，突然從窗外飛進一人，玄靈子見狀臉色陡變，脫口驚呼，突然凌空升起來，凌空往大殿正門移去。
葉卿驚訝地盯住那人問道：“你怎能夠進來的？”
那人冷冷的回答：“他上千次洩露天機，罪大惡極，陰差奉令行事，沒有可以阻擋的了。”
那人身形一動就截住了玄靈子。
“我、我。”玄靈子嚇得話還沒說出口，舌頭突然被子吐了出來，一股鮮血箭似的噴出。
“你說話太多了。”那人盯著玄靈子陰森地說：“鉤破你的舌頭是對長舌多言的懲罰。”
這時，玄靈子的舌頭仍然在濺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人一個閃身，眨眼之間，玄靈子竟然被掛在了老槐樹上。
此時，星光月色剎那間被翻滾的烏雲掩去，天地間一片黑暗，狂風吹拂，那株千年老樹在漫風中搖舞著樹枝，無數樹葉頓時漫空飛灑。
寺廟前的場地裡一時間塵土飛揚，砂石橫飛。
葉卿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不由得瞠目結舌，魄動心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葉卿大聲呼叫著。
“啪嚓”一聲，突然天地震動，一道道閃電劃破黑夜長空，疾擊在玄靈子的身上。
玄靈子被吊在樹枝上，一陣掙扎，卻掙不開。
那些閃電擊在他身上，震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次一次顫抖，難以言及的痛苦和慘叫聲，令寺內外一遍恐怖。
突然，玄靈子的身子冒出了火花，隨及燃燒起來。
葉卿見狀飛身向前撲去，被張黑虎一把拉住。
眨眼間，老和尚的身體被大火呑沒，開始的時候還見人形，很快便變成了一團烈火。
隨著慘叫聲由強而弱，最終消失，玄靈子只剩下一地骨灰，突然一陣漩風吹來，骨灰被卷向空中，灑向了大地。
那人這時望了望門口的二人，開口道：“這就是規矩。”
張黑虎冷冰冰地問道：“無可避免？”
那人注視他一眼，立即恭身說道：“回閣下，他雖然適可而止了，到底還是洩露天機太多，罪無可恕。”
“他若沒有被你發現，是否能夠安享晚年，壽終正寢？”
“他現在就是不說，等到了閻羅殿，還是會自我坦白，和盤托出的，那樣一來，他的日子比這難過得萬分。”
“阿彌陀佛！人死如燈滅，猶如湯澆雪。”張黑虎悲傷地吟唱道。
葉卿走到樹下，搖頭：“這本來也算是一塊福地，現在難免魄動驚心，看來這裡以後只怕很難再有煙火。”
張黑虎淡淡的說：“咱們就此告別了。”
“賢弟，葉某永遠記住你的再造之恩。”
張黑虎剛要張口說話，葉卿用手一止，說：“我心如明鏡，望賢弟尊重。”
“大哥也要好自為之，你不宜在江湖中走動，還是回家吧。”
“賢弟，可有什麼人需要哥哥照看？”葉卿很認真地問道。
“大哥既然如此一說，小弟就不客氣了。”張黑虎嘆口氣道：“小弟幼年淪落在民間，過了七年的乞討生活，其中四年得到了歷陽城北六里處的伋家莊村民的無私照顧。可以說，沒有這個莊子的上上下下，就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好，愚兄明白了。”葉卿點頭說：“從今天起，侵擾伋家莊都死。”
“多謝大哥！”張黑虎恭身一禮道：“你保我恩村平安，我保千歲陽壽九十九歲半。”
話說完了，人已沒有了蹤跡。
葉卿心中大驚：難道他是仙人？否則，他拿什麼保？當然，他相信這個醜面書生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南王千歲，萬歲有旨：南王速歸。”就在這時，一個錦衣中年人閃了出來，跪地報告。
南王？
是的，元朝皇帝陛下的八弟，南王哈罕葉卿。
書中暗表，這個葉卿不是蒙人，更不是元朝皇室血親弟子。而是，老皇帝的救命恩人。
原來，葉卿先後八次將老皇帝從戰場中救出。蒙元奪了天下的前一天，老皇帝收下葉卿為義子，在家內排行老八，後來被封為南王。
葉卿在目睹了元廷的殘酷無道後，辭官不做，改為母姓範，隱居伋家莊，果然活到了九十九歲半。如今的伋家莊還有范家墳瑩之稱，當然在大運動時破移風移俗平掉了。
書歸正傳，張黑虎在巫山腳下的一個小峽谷內迷路。
轉了好長時間見到一扇大門，他心中一喜就來到門口。
剛要伸手拍門，忽見兩頭怪物朝著他吼叫了數次。
當然，這怪物除了昂首吼叫他之外，並沒有任何舉動。
忽然，他看到很多殘缺不全的人影，一個個地衝到牆根前，開始要攀越那扇大門。
左面怪物見狀態便宜動把手來了，只見它一伸手就捉住一個，令張黑虎想不到的是，那怪物口一張，便把那個人影生吞下去，隨後就聽到一陣可怕的咀嚼聲。
緊接著更可怕的一聲巨吼發出了，右邊怪獸張牙舞爪地撲向殘缺不全的人影。
那此殘缺的人影不由一陣驚亂，紛紛往後退開，兩頭怪物見叫吼叫幾聲，也沒有追趕。
“這是哪兒？”張黑虎心中不解地自問道。
此時，四周煙煙霧霧，就連剛剛來的那條路也顯得有些悽迷，那到底是煙霧還是什麼東西？他無法也不能夠肯定，也沒有辦法找一個人詢問一下。
就在他進退不能之際，忽聽兩聲怪叫，那兩隻怪物齊齊地朝他撲了進來。
張黑虎第六感覺是異常的靈敏，唰的一下撥劍就砍。
紫雲劍劃向上方，呼的一聲就斬向左邊怪物。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袖一抖，凌霄劍閃爍著無限金光直奔右邊怪物而去。
寫書需要時間，其實戰鬥中的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
左右兩個怪物“唰”的一下後退了丈餘遠，雖然這兩頭畜牲反應太快，仍然分別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