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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之地是惡魔巢穴

001 被放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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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之地是惡魔巢穴001 被放逐的希望

“等等我,請您稍等下。”戴著沉重的手銬腳鐐的芙蕾雅顫顫巍巍地攔住艾布拉姆的去路,“請您等下。”芙蕾雅畢竟只是年僅7歲的孩子,沒跑出幾步便無法承受手銬腳鐐的重量,跌倒在艾布拉姆面前。

芙蕾雅艱難地支撐起瘦弱的身子,“艾布拉姆大人,您能為我稍作停留嗎?”

艾布拉姆想把芙蕾雅扶起來,但他也戴著手銬腳鐐,“說吧,如果押送我的士兵允許的話。”艾布拉姆回頭,負責押送他的士兵倒退數步,看樣子很是敬重艾布拉姆,“艾布拉姆大人,這個小鬼大概是想向您告別。”

“告別嗎?”艾布拉姆似又回到如同地獄的戰場,隨他征戰的夥伴都被名為地獄的巨獸吞噬,“還以為再不會有人跟我告別了呢。”

艾布拉姆低下頭來,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因為手銬腳鐐的重量很難再爬起來的可憐孩子,芙蕾雅有著黑色的長髮,相較於瘦小的身形,她的腦袋瓜兒有點兒顯大,應該是營養不良造成的,像芙蕾雅這般的用以實驗或是乾脆透過實驗生成出的,能活著就算上天恩賜了,好在芙蕾雅很漂亮,雖說目光中透著狂野,但也無法掩蓋她的漂亮。

艾布拉姆蹲下身來,伸出手時帶動手銬譁啦啦作響,沒錯,芙蕾娜是個既可憐又可愛的女孩子,尤其她的狼耳,看著軟軟的,“你是有了落腳處?”

“嗯!”芙蕾雅用力點頭,“就像艾布拉姆大人說的,活著就有希望,有一位大人收留了我,我已經有了可以去的地方了。”芙蕾雅想握住艾布拉姆的手,可她的手太小,握不住艾布拉姆的大手,她的小手更因手銬很難抬起來。

艾布拉姆溫柔的目光與芙蕾雅狂野的目光相遇,她的目光中除了狂野,還有著某種能打動人心的清澈。

艾布拉姆猜到芙蕾雅一定會有落腳處的,身處亂世,又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是會有人願意買下她的,但在這之後呢,等著她的又會是什麼,艾布拉姆不敢往下想了,“這就好,我們都有了歸處,這是好事情。”

“艾布拉姆大人,感謝您、感謝您……”

“感謝我?傻孩子,也許有一天你會恨我。”

“不,永遠不會!”芙蕾雅終於積攢了足夠多的力量,好不容易跪坐在艾布拉姆面前,“太好了,可算坐起來了,我可不想就這麼一直躺著跟艾布拉姆大人說話。”

“你笑了?”

“又再遇見艾布拉姆大人當然開心啊,你聽,我的心正撲通撲通的跳,簡直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

“見了我這麼開心嗎?”

“您給了我希望,更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知道嗎,看到您時我猶豫了,真怕您早就忘了我,真好,您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艾布拉姆又怎會忘記率隊攻破實驗室時,看到所謂的實驗體都變作滿地的屍體,真恨不得連同這個世界一併毀掉,芙蕾雅的出現阻止了他,這個始終未離開實驗室受盡折磨的孩子拉著即將失去理智的艾布拉姆的衣角,他的手在抖,芙蕾雅反倒如同尋到希望般笑了。

艾布拉姆不會忘記芙蕾雅那時的笑,有著無盡的絕望,有著無盡的恨,卻還殘留著對未來的某種嚮往。

“你在嚮往什麼?”艾布拉姆真怕手銬磕碰到芙蕾雅,好不容易才拍了拍芙蕾雅的腦袋瓜兒。

“我所嚮往的是,”芙蕾雅深呼一口氣,“能再與艾布拉姆大人相遇。”

清澈得如同湖水的目光流淌出的是不切實際的希望。

“與我再次相遇就這麼重要?”

“嗯!”芙蕾雅堅定地回答著。

“那你知道等著你的未來是什麼嗎,那你知道我即將奔赴何地嗎,也許這一次就是永別呢?”

“我在艾布拉姆大人的懷中哭泣過,我也與艾布拉姆大人並肩作戰過,死亡無法分開我們,命運也不能。”

“傻孩子,真怕你會為此再陷入絕望。”

“不會了,再不會了,艾布拉姆大人說過,沒什麼比活著更重要,活著才能抗爭才能得到,活著才能再次相遇,這句是我說的,”芙蕾雅哽咽了,“我要活著,比任何時候都想要活下去。”

“你知道我要去哪了。”

“買下我的大人說了,您將被流放到惡魔島,但那裡沒有惡魔,只有為能活著倔強地面對一切的瘋子。”

“買下你的這位大人很有眼光,他知道你值得付出大價錢,我猜這位大人或許還能給你不同於從我這裡得到的希望,很好,我又多了一份期待。”

“期待能再與我相遇嗎?”

“除非我能在惡魔島活下來,有一天你也變作小魔頭被放逐到那裡,這句就當我沒說,這是我不想看到的,聽好了,根據經驗所做出的判斷,你的前路不會平坦。”

“我不怕,有了想要實現的願望,在實現願望之前任何事都無法打敗我,”芙蕾雅艱難地站起身來,她想好好的抱抱艾布拉姆,可她做不到,“艾布拉姆大人,我還有話對你說。”

“說吧。”艾布拉姆神情莊重。

“我是狼人和人族的混血,我是他人眼中的異類,甚至是可隨意被丟棄的垃圾一般的存在,但我還是想說,等我們重逢了,那時的我應該就不是小孩子了,我會以我所擁有的、所認為正確的方式報答您。”

艾布拉姆聞聽大笑,“傻孩子,你當我是為這種事才救下你就大錯特錯了。”

“您不喜歡?”

“哼,”艾布拉姆忍著笑,“收起你的怪念頭,聽好了,此次分別我們便要直面各自的人生了,不要總想著重逢會怎樣,我也不再是所謂的艾布拉姆大人,看到我的手銬腳鐐沒,我只是即將被放逐的囚犯,所以,不要讓這樣的我佔據你的心。”

“我的心不被您佔據,又該被誰佔據?不管您答不答應,我已下定決心,您知道我在說什麼。”

“你才多大年紀,又懂得多少,聽好了,收起你的怪念頭,你還只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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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木頭籠子裡等著被售賣時,我已見識得夠多了,還有那個實驗室,那裡發生的就更可怕,您覺得我不會懂的其實我都懂。”

“艾布拉姆大人,時間不早了。”負責押送艾布拉姆的士兵輕聲提醒。

艾布拉姆苦笑,“我該走了,我猜你的主人也在等你回去,有希望是好的,但不能脫離現實,記住我的話。”

“只是直面現實反倒會迫使我放下現實,我也是為抵達想要的現實才會堅持心中的想法。”

艾布拉姆很是驚訝,芙蕾雅有著同齡的孩子所沒有的成熟,“芙蕾雅,你要保重,最好忘了我,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銘記。”

“除非我死,我會一直把艾布拉姆大人珍藏在心裡,不讓任何人奪走!”

“希望我的境遇能讓你明白些什麼。”

“因為弱小才沒辦法拯救,這就是我於此刻明白的,艾布拉姆大人,哪怕等著您的是地獄,也不要放下手中的劍,我也要變強,強大到可以保護艾布拉姆大人,我發誓。”

“好,我答應你不會放下手中的劍,芙蕾雅,希望此次分別不是永別,沒能在最後拯救你,算了,抱歉的話不說,沒錯,都是因為弱小。”

芙蕾雅望著艾布拉姆遠去的背影再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艾布拉姆大人,我們會再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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