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話事人23 龍城浮世繪

三招！

我話三招就三招！

霍東青抓著西裝在拳臺上站起來時，四面看臺的賭客們彷彿瘋掉一般：“西裝！西裝！西裝仔！！！”

“咳咳。”霍東青輕輕咳嗽兩聲，回頭一看，泰國佬已經被他勒死在臺上。

穿著長衫的“官哥”宣佈了17號霍東青三招勝過39號的泰國佬時，許多輸了的賭客則開始大罵“假賽”，“違規”。

在他們看來西裝仔把西裝當武器用，很明顯違背了第四擂的規則，不過，官哥卻對這些聲音不予理會，賭客們自知無理，也不敢纏著拳擂經紀公司要賠償。

“不是每一個人拿西裝都能打成棍與鞭。”馬伕華剛剛送完拳手就醫，回到休息區看完比賽，心中長嘆出一聲。

“那件西裝展現出的不是兵器，是功夫！”這是每一個有眼力的賭客、經理人都能看出的事實。

你要是不服？你也捧個拳手拿西裝上臺打啊，管你是西裝，長衫、還是紙尿布。你能打出火炮的效果都無人管你。

何況，泰國佬還用了大麻粉，照樣帶著拳套。所以，無論是泰國佬、還是盧振亭輸的都不冤。

……

“你不和富婆食狗肉火鍋，那就和我食吧。”

“反正我已經和富婆們打好招呼，明天晚上那群富婆會帶夠錢捧你的打第五擂的陳霄。”凌晨，一點。

鼎盛犬肉鋪。

九龍城寨的拳擂已經結束，前來城擂觀看比賽的闊佬、老闆們漸漸散去，離開九龍城寨。

居住在城寨裡的工廠主、老闆們也轉身離開，或是去尋小姐，或是去賭坊閒逛。

城寨拳擂打完每天的拳賽就會關閉。

他們還是來食狗肉火鍋了。

不過，沒有富婆。

九龍拳擂作為城寨最大的一項娛樂賽事，人工消耗和收益都是最大的。拳擂結束後，只會少點喧囂，不會沉靜，還很多樂子可以找。

比如，狗肉火鍋便是很多老闆、闊佬、乃至拳手的最愛。

倒不是城寨外吃不到狗肉火鍋，只是城寨外的狗肉火鍋，較城寨裡都少了一份野性。是狗不夠野？亦或是身邊的人不夠野？總之，西城街連排的狗肉火鍋鋪都坐滿了人。正是一天中生意最紅火的時候。

鴨王超坐在一張板凳旁，手裡夾著一個狗卵蛋丟進銅鍋裡，“咕咕咕”，銅鍋翻滾，他說道：“卵蛋歸我，狗鞭歸你，補一補。”

霍東青夾起一塊肉片拿起銅鍋涮。

鴨王超唧歪著說道：“你可別嫌棄狗鞭，大補啊！要不是你一天打了三場拳，我還捨不得給你叫..要知道拳手們最愛食狗鞭，這套寶貝可是我特意找老闆留的…要不是我和老闆關係好……”

“打住，打住。”霍東青出聲講道，拿起肉片賽進嘴裡，唰啦一口滾燙吞下，覺得鴨王超打斷自己思考很不耐煩。

今天新血戰最後一場比賽，狠狠給了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做人不能太狂。

沒錯，他確實說到做到，三招內勒死了泰國佬。

可是他也差點給泰國佬絞死了！

如果說，泰拳是“八體的科學”、“立技最強搏擊術”，將拳腳膝肘全部都運用起來的“八隻手的藝術”。

那麼中華武術就是連手指關節都用上的最完美搏擊術！

霍東青的功夫講道理是要勝過泰國佬不少，可因此讓他心生輕視，差點給泰國佬幹掉。

這可是只是城寨裡第一天的擂臺！

這給他提了一個醒。

不要小瞧任何對手，對一切拳手都要付諸全力，以後他再也不會開口放話要幾招幹倒對手了。

這時霍東青與鴨王超坐在犬肉食堂大門口的兩張小板凳旁，中間方木桌擺著一尊銅鍋，十幾個小碗乘的狗肉、鼠肉、海鮮、蛇蛙與蔬菜…那件西裝則被他擱置在椅背，他穿著一件骯髒的白色襯衫就端著碗開吃……不少路過的拳手、賭客、有人識得他都悄悄瞥來目光。

霍東青對四周掃來的目光並不在意，反而鴨王超心中得意，自己終於有一個出位、爆冷、夠紅的拳手了。

現在霍東青走在路上都有識，他還怕給高段拳手的經理臺看底？讓拳仔青打垮他們呀！

霍東青一邊打邊爐，還是犬肉邊爐，一邊感慨著自己重生來到港島之後，好似一隻都是只想著賺錢，想著制定好一個計劃、讓自己當上闊佬、富豪、照顧好師父和兄弟。

可他沒有再想過人生是否該乾點大事，比如，不枉重活一世，改變整個世界的大事！

這次他面臨生死之際，猛然間意識到這個問題，如果要改變的話，那就該從“九龍城寨”開始吧！

霍東青忽然回頭掃過身邊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張面孔，眼裡場景就像一幅《浮世繪》。

初登場的興奮感，隨著瀕死掙扎而褪去。他望著城寨裡的“魑魅魍魎”，再也浮現不出一絲痴迷，每個人都在拳臺、生活中掙扎、一場又一場，又不停止。

“媽的，老子要拆了城寨！”霍東青心裡誕生一個狂妄的念頭……

“你其實陪不陪富婆食火鍋都無所謂啦，按照我經驗，那群富婆都要為你發狂了。”

“你越不理她們，她們越痴迷你，越想捧你呀……”鴨王超還在喋喋不休。

霍東青卻覺得如果拆了城寨，那麼不止能夠掃掉一片臭蟲，而且還可以給自身帶來龐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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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將黑色收益、換一個角度、轉換成白色收益。

比如城寨的地皮。

如果說，警隊的算計讓“倪志勇”、“林意聰”首當其衝，性格上出現些改變。那些城寨第一天的生活，就讓霍東青重獲新生，啟用內心深處最癲狂的野望。

這個世界要因一個人而變了。

鴨王超卻看見霍東青沒有反應，眼珠子一轉，還以為霍東青在擔心打死泰國佬的事情，一邊啃著狗卵蛋，一邊笑道：“第一次把人做掉？拳仔青，別擔心啦…你打死那個泰國佬應急，他不死，你就死，你說誰死更好？”

“泰國佬可是直到撲街之前都沒送開你的脖子，切，也是大麻粉喝嗨了！否則誰會不知命更重要？”